真相是董氏不想让小侯爷痴迷于白寒烟,故而用了钱,命人给她卖到东林的万花楼中了。
此女能歌善舞,一首琵琶名扬天下。
当时,季泊安正在袭爵的关键期,得知青梅竹马的消息,如坐针毡不得安宁,恨不得解决其于水火中。
那时还是苏妤想发设发给事压下来的,并提出派人去接白寒烟来侯府。
然奇怪的是……
当她的人赶到时,白寒烟已经香消玉殒了。
老鸨说,是有一富户看上了她,花费重金给她买下,谁承想她刚烈,居然自戕了。
这同调查到白寒烟的性格并不相符。
失足陷入泥潭中,还能挣扎出一片天地的人。
是绝不会放弃生机的!
她曾怀疑此事的苏若姝做的,然她却恶人先告状,硬是把这事扣在她的头上。
而这也是季泊安折磨她的理由之一了。
苏妤从往事的记忆中抽离,望着眼前的侍女们,道:“你们当中有谁见过她的?”
“奴婢见过。”月画跪在月琴的身侧,恭恭敬敬的说:“奴婢没伺候您之前,曾在二门负责给后院报信的,寒烟姑娘出事没多久时,曾来过找过小侯爷,当时夫人不许她进门,她还跟奴婢周旋一阵,奴婢能清晰记得她的样貌。”
不错。
苏妤满意的点了点头,伸手搀扶她们起身,道:“我需要你们帮我去做一件事。白寒烟如今在东林的万花楼中,改名换姓了,但小字里还有一烟字,你们需接近她,想办法给她带回来。”
苏若姝最在意的是小侯爷爱,那她便首先摧毁这一文不值的东西。
“大娘子是想权衡……”月琴聪明伶俐想明白事情的关键,但心中有些放不下,道:“寒烟姑娘同小侯爷是青梅竹马的情谊,您不怕养虎为患吗?”
若还爱小侯爷,定然是要怕的。
“这侯府困不住我多久了,你无须为我担忧。”苏妤拍了拍月琴的肩膀,就差直接把话说明白了。
月琴微微一愣,很快便想通了什么,道:“奴婢同月画这便出发,必要给人带回来。”
“好丫头。”苏妤温柔的望着她们,这一世,她要好好保护身边人,要让她们一生无忧。
……
不知不觉,已到申时了,侯府到达一批特殊的客人,侯府外面店铺的掌柜们全都来了,大约有十多人的样子。
往日巡店时掌柜都没有这么全的……
董氏望着人群,错愕的说:“各位掌柜怎么一起来了,可是店铺出了什么事?”
“夫人,您这是明知故问了……”
绸缎庄的掌柜大步上前,拱了拱手,道:“敢问,侯府是如何招惹白家了?他们把给绸缎庄供应蚕丝布都终止了,要知绸缎庄是靠蚕丝布撑着的,断不得的。”
“酒楼是靠着望月酒活着着,这东西是酒楼的招牌,如今白家的酒坊不再给我们供应望月酒了,这是把我们往绝路上推。”
“白家矿石也不卖给首饰铺了,白家的玉石都是上等的料子,是没有替代品的。”
“白家不是侯府的亲家吗?他们为何要如此狠毒!断我们生路!”
“白家产业滔天各行各业都有涉猎,凡是经商的就与之断不掉联系的,我们得罪不得啊。”
掌柜们都是生意人。
都是站在盈利的角度上权衡分析。
这些人是不知侯府的烂事,否则定会说上两句--
能娶白家女回来是三生幸事,还痴心妄想要娶平妻欺辱她。
小侯爷是昏了头了!
董氏听着诉说的侯府店铺现状的声音,只觉得天昏地暗险些昏厥过去,道:“给小侯爷请来!”
“去!快去!”
就说不能得罪苏妤,他偏不听。
这回好了,侯府赖以生存的路被堵住了。
怒火直冲天灵盖,恨不得给苏若姝撕碎了。
……
侯府闹得不可开交了。
董氏七窍生烟,不留情面给小侯爷和苏若姝全都骂了。
娇滴滴的娇妻都动了胎气。
但另外一边是母亲,季泊安左右为难,最终决定找苏妤过来说清楚。
苏妤收到消息时,正在小憩,不着急面对全家的怒火。
留出缓和情绪的时间,适才不紧不慢的出了门去。
刚刚进入正厅,脚还没有落地。
‘砰--’
茶盏便炸开在中间,碎片四处横飞着。
“你若不想让苏若姝进门便直说!没必要用这些肮脏的手段。”
季泊安怒发冲冠的发泄着,脸上还有一个巴掌印,应是董氏打的。
“呜呜。”苏若姝跪在董氏的脚边抽抽搭搭的哭泣着。
苏妤跨过门槛,缓步走到董氏下方的位置坐下,抬头,疑惑道:“婆母,小侯爷的火是冲着我来的!我何时惹他生气了?”
好一招明知故问!
董氏压制着胸口燃烧的烈火,道:“丫头,你有什么事同我说便是,何苦断了侯府的营生,此事你做的太狠绝了。”
苏妤不明所以,“什么营生?”
“白家给侯府的合作全断了,你别说其中没有你的手笔!”
季泊安直接把事情说明白了,不给她继续装聋作哑的机会。
“全断了?”
苏妤微微一愣,迟疑思考道:“生意上的事,本就是利字当先,从古至今,便没有稳定这一说,白家同侯府断了往来,或许是合作不顺,同我又有什么关系。”
“你强词夺理!”
苏若姝眼圈涨红一片,实在的委屈的不行,因为这事董氏羞辱她是贱人,还让她罚跪在此处,无尽的恨意快把她吞没了,道:“你前脚同意让我进门,后脚便联合白家断掉侯府的生意,白家是你的外祖家,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
这话是侯府众人的心声。
此事发生的太过凑巧。
除了是苏妤,便无人有此本领了。
所有的眼光聚集在一处,想要让其给个解释。
苏妤淡淡的笑了,“我去白府是小侯爷授意的,谈论的是给苏若姝改族谱的事,外祖答应我后,我便回府了,旁的事,我是一律不知的。”
清冷淡然的话语落在地上,把事情推卸的一干二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