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峰县卫生局。
金嘉明瞧了眼走廊尽头,赵成良的办公室,他“切”地冷笑了下。
推门,走进屋内的金嘉明,笑着将门关好,走到了办公桌前:“姐!姓赵的这两天不好受吧?”
“你还说……”
郭凤兰把手里冒着热气的青蓝色陶瓷杯放下,她眉头微皱:“你啊,怎么搞出这么大的动静呢?现在这件事都惊动了市里……你到底能不能让这个人消失啊?要是不行,到时候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你可别怪我现在没提醒你!”
斜了眼他,郭凤兰将转椅,转向了窗口处。金嘉明见状忙绕过了桌子,来到了郭凤兰的身旁,他一只手搭在了椅背上,猫着腰:“我的姐姐啊!我的好姐姐!我已经让张磊安排了……放心,这次咱们公安内部有人,只要他出手……”
“价格也不低吧?”
郭凤兰虽然脸色和缓了点,但一样瞥了眼他:“这个人能出手……也好,能用钱解决的事,那就不是事了……赶快让这个李东彻底地消失吧,他这么闹下去,我真的不知道还会出什么乱子!”
她说着,歪头,看了眼金嘉明:“你知道,现在赵成良盯着咱们呢,这说明什么?说明咱们的事……县里的领导有人想搞我们!”
“谁?”
金嘉明眉头紧皱:“谁敢动我们啊?给他们几个胆子……难道不知咱们背后……等等!姐你的意思是何……?”
“你说呢?”
郭凤兰狠狠地瞪了眼他,跟着从椅子上慢慢起身,她来到窗前,一盆“君子兰”翠绿的叶子,油润的像是玉石般,端详了两眼:“现在的问题是何力这次只怕是敲山震虎啊!咱们的问题,只怕牵连的是江峰县更大的老虎!”
她说着慢慢转身,阴冷的眼神,盯着略显吃惊的金嘉明:“怎么,还不明白?”
“我……”
金嘉明点了点头:“我懂!我懂!只是……何力这么干难道没想过,江峰县都被他得罪了,那他真的能在咱们这儿待好吗?再说了……咱们背后是谁啊?汪县只是其一,那老头子呢?哼!我就不信,他一个小小的县委书记,还真的能干出什么经天纬地的事儿?”
“短见了不是!”
郭凤兰走上前,用手点了点他的鼻子处:“你啊,你这人就是太没有个危机意识……你知道咱们为什么这些年,经历了这么多的干部变动,可咱们还能没事吗?”
“难道……难道不是因为汪县……”
对于金嘉明的这个说法,郭凤兰微微点头后,背着手走向了屋子正中:“没错,汪县的作用确实很大……可有一点,我们的原则是什么?”
“图财不图名!”
金嘉明跟在屁股后面说道。
“对!”
郭凤兰把一根手指举起,在空中前后地摆了摆后:“就是这个……咱们要的不是那些虚名!那些所谓权力……咱们要的是钱,在基层,咱们想干的久,想干的平稳,那就不能名利双收,有钱拿……你的女儿才能去外国留学,不是吗?”
看着转身,盯着自已看的郭凤兰,金嘉明的眉梢微挑,点头:“这,这倒是。”
“所以啊!想查我们……何力无非是想为他自已,将来的仕途前程打算,而我们呢,给他要的就是了……记住啊,如果真的到了关键时候,张磊这个棋子!”
郭凤兰的眼神微眯,那眼里的寒意,让金嘉明重重地点头同时,嘴角不免咧了咧。
“怎么,是不是下不去手啊?”
“不不!”
金嘉明忙咽了口唾沫:“我,我不是……就是……姐,我,我今天给您身上有学到了,真的!”
“行了!”
抬手在金嘉明的肩头拍了下,郭凤兰微笑着走向了自已的办公桌:“记住,人不为已天诛地灭!咱们要的不是什么名,说白了……咱们是商人,只不过,咱们的商品是权力而已。”
“对对!姐,你说的我,我懂了!”
金嘉明说着咬了咬牙:“那我这就去准备一下,如果李东的事态真的失控,也好尽快地把这件事控制在可控的范围内。”
“嗯,去吧!”
就在金嘉明为“弃卒保车”做准备的时候,连卒子都算不上的李东,此刻却躲在县郊一处烂尾的工地内。
寒冬腊月,李东昨晚是靠着找来的一些木材,生火取暖才算是没被冻死在外面。
“大发”车被他丢在了别的地方,车子不能开了,爆炸发生的太突然。
李东摸了下手腕的伤,这是在和萧坤、劳素琴扭打时被弄伤的。
他做梦都没想到,跟他一个被窝睡了这么多年的女人,竟然在这个时候背叛,而且和他是白刃相见。
劳素琴的随身带着的匕首,还是他亲手给她做的,是为了给她护身,现在却差一点要了他的命。
“臭婊子!”
想到劳素琴的李东,不免恨得将面前的方便面,狠狠地踹翻。
攥着拳头,李东现在只想弄死劳素琴,他昨晚上想了很久,倒是琢磨出一个极为大胆的决定。
虽然一晚上都没吃东西,李东刚刚给自已泡的面,也被他自已打翻,可人在气头上,饥饿感似乎都已经没那么明显了。
红着眼,李东抬手拿起自制的土炮,还有五发子弹,他将枪塞进了破旧的绿大衣内。
工地内找到的黄色安全帽,他把口罩弄的脏兮兮的,整个人从外形看,都像是个十足的流浪汉。
背上了一个破了两个洞的塑料袋,李东就这么离开了。
大约一个小时后。
县公安局门口,李东站在大门外左侧的垃圾箱前,他一边翻找着,一边留意着身后的公安局大院。
就在此时,一个骑着电动车,带着两条狗的拾荒者,也来到垃圾箱前,打量了他一眼后,对方目光在两个饮料瓶上聚焦,在李东瞪了眼他后,对方拿起瓶子,扔下一句:“有瓶子都不捡……是不是傻啊!”
几分钟后,李东总算是等到了想要等的人,萧坤的车子从他面前开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