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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16章 邻居
    黄单盯着监控录像看,他记不清看了多少遍,还是没找出来别扭的地方在哪里,这让他有点受挫。

    喝了口浓咖啡,黄单揉揉鼻梁,让自己提提神,那次在王志家的仓库里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他快走到门口的时候,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就是塑胶模特,这次一定也可以找出破绽。

    章一名端起杯子,这才发现里面是空的,最后一口咖啡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自己喝了,他困的打哈欠,泪眼模糊,“很晚了,我回去了,小季,你有发现给我打电话。”

    陆匪起身走在后面。

    章一名夸张的受宠若惊,“不用送我。”

    陆匪把门一关,站在走廊里看着老友,“局里那么多人,你也认识很多破案方面的专家和教授,资源多的很,干嘛非要找季时玉我就不信了,那些专业的还能比他差”

    章一名停下擦眼泪的动作,他抬起头,严肃道,“陆匪,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向你保证,不会让你家的小朋友少一根汗毛。”

    陆匪冷着脸,“你保证有个屁用。”

    章一名皱皱眉头,与其说他震惊陆匪的不明事理,不如说他震惊陆匪对季时玉的在乎程度。

    什么事都有个度,爱一个人,应该也有的吧,如果过了那个度

    章一名这个单身狗不能理解,也为老友担心,怕他慢慢走上偏执的那条路没法回头,就半开玩笑的说,“陆匪,你也太紧张了吧季时玉早就成年了,不是小孩子,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应该做什么,必须做什么,你是干涉不了的。”

    陆匪按按太阳穴,“他没有痛觉。”

    章一名脸上的笑容顿住,他明白了,这才是陆匪过度关心的根源。

    没有痛觉,是很危险,这一点章一名清楚,他一下子就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了,好像说什么都很苍白,没意义。

    陆匪的嗓音沙哑,半阖的眼底有着恐慌,“我每天都提心吊胆,害怕他哪儿受伤了,或是身体有什么异常,我发现的晚了,错过最佳的治疗时间,章一名,我绝不能让自己有一次疏忽,因为代价无法确定会有多大,我能不能承受的住。”

    “前两天我爸气不过的对我动手,是季时玉挡了那一下,他的背上被打红了一块,夜里我怎么也睡不着,时不时的伸手去碰碰他,生怕我一觉醒来,他在我怀里没了呼吸。”

    章一名跟陆匪结识多年,第一次听他这么发自肺腑的倾诉,他却没顾得上调侃,眉头皱的更深,心里的震撼非常强烈,“这么辛苦,为什么不干脆放手”

    “放手”

    陆匪咀嚼着这两个字,就像是有只手一下子攥住了他的心脏,力道一再收紧,他疼的吸一口气,绷着下颚线条摇摇头,“不可能的。”

    章一名了解这个老友,他说不可能,那就真的不可能了,“我本来孩打算找个伴儿的,现在看你这样,想想还是算了,我继续做我的单身狗吧。”

    陆匪说,“你也只能做单身狗。”

    章一名翻白眼,“这话怎么说的我可是名副其实的官二代。”

    陆匪说,“那冲的也是你爸,跟你有关系”

    章一名,“”

    陆匪拿出烟盒,甩一根烟给章一名,他自己也叼了根在嘴里,摸口袋没摸到打火机,丢桌上了,“打火机有吗”

    章一名把打火机按开,他给陆匪点了烟,“我一直挺好奇的,季时玉身上的哪一点把你给迷住了,是他的相貌,还是性格”

    陆匪挑眉,“相貌他有吗”

    章一名抖着肩膀笑,“你家的小朋友虽然没到多漂亮多帅气的地步,但长的还是很清秀的,鼻子眼睛嘴巴都在该在的位置。”

    他挠挠下巴,“我想想啊,你看上他不是因为相貌,那就是性格。”

    陆匪抽着烟,一线一线的烟雾缭绕在他的面部,将他眼里的宠爱遮掩的模糊,“就他那性格,能把我气吐血。”

    章一名饶有兴趣的说,“不是相貌,也不是性格,那还能是什么个人魅力”

    陆匪吐出一团烟雾,“我第一次见他是在小区里,他包着头,脸白的像鬼,眼睛特别亮,那天晚上他又出现在我面前,拿花露水在我周围喷了很多下,他说蚊子多,咬了会很疼。”

    “之后我跟他相处的次数多了,觉得他自来熟,渐渐又发觉他骨子里是个很冷漠的人,就觉得他很虚伪,没什么好感,反而还很排斥,后来在一起了,我不止一次的往回想过,发现真正对他动心的时候,是他冲我笑的那一刻。”

    章一名的嘴角抽搐,“敢情小季是用一个笑容把你的魂给勾跑了。”

    陆匪阖了阖眼皮,那声没有丝毫鄙视的娇气仿佛就在耳边,以及青年那张温柔的笑脸。

    章一名啧啧,“你怕疼,他不怕疼,你们天生一对,好好珍惜着吧,上天给的缘分,别人求都求不到。”

    陆匪跟他掏心窝子,极少有的露出脆弱的一面,“一名,我这么个年纪,好不容易喜欢上一个人,你替我这个老朋友想一想。”

    章一名搓搓脸,“放心吧,就这一次,等这次的案子破了,我也就回去了,就算我想继续待着,我爸也不准。”

    他把烟掐了,“你回吧,我走了,明儿还有的忙。”

    刚走几步,章一名想起来了什么就回头,“你爸之所以不能接受小季,就因为他是男孩,不能为你们陆家生一两个孩子,不如你找靠谱的代孕机构试试国外这方面咨询起来应该更容易,有了孩子,你爸你妈那里都好交代,他们也就不会再管你跟小季的事了。”

    陆匪毫不犹豫,“孩子的事没可能。”

    章一名目瞪口呆,半响才开的口,“你还真是”

    后面的话他没往下说,究竟是鬼迷心窍,还是魔怔,又或是情根埋的太深,执念过重,谁也不能感同身受,所以没资格说。

    陆匪抬手敲门,里面没反应,按门铃也一个样,他的额角一抽,“妈的,肯定看那什么玩意儿看入神了”

    在门口走动几步,陆匪气的脸都黑了,他沿着走廊往前走,去楼道里抽剩下的大半根烟。

    黄单专心看着监控,没听见敲门声,也没听见门铃声。

    脑子里突然有“叮”一声响,黄单回过神来,这才发现桌前就剩他自己了,他蹙蹙眉心,陆匪跟章一名什么时候离开的“三哥,你找我有事”

    系统,“去开门吧,你家陆匪进不来。”

    黄单起身去把门打开,抬头问着站在门口的男人,“怎么不敲门”

    陆匪勾唇,对他露出一口白牙,“陆太太,你这个问题问的好,你先生又不是傻逼,为什么不敲门呢你猜猜。”

    黄单的嘴抽抽,“我没听见。”

    陆匪把人往门里推,他一个阔步迈步进去,反手关上门,“知道现在几点了吗”

    黄单实话实说,“不知道,我没有看时间。”

    陆匪替他回答,“快零点了。”

    黄单说,“哦。”

    哦陆匪揉揉额头,“你接下来想怎么着”

    黄单说,“我刚看到5号的监控录像,还有好几天的没看,看完了就去睡觉。”

    陆匪捏住青年的脸,让他转过来面朝着自己,“再说一遍。”

    黄单说,“我去刷牙洗脸。”

    陆匪拨开青年额前的几缕发丝,曲着手指在他额头弹一下,“陆太太,你躲过了屁股被打的环节。”

    黄单,“”

    睡前陆匪照例把黄单全身上下都检查了一遍,发现了两处淤青,他的面色就不好看了,“这都是在哪儿弄的算了,问你也是白问,你就气我吧,早晚要被你气死。”

    黄单走着神,“陆匪,我想跟你说个事。”

    陆匪给青年揉了药酒,“不听。”

    黄单说,“我查过资料,产后抑郁症是女性精神障碍中最常见的一种病症,程度有轻有重,轻度的会产生易怒,焦虑,猜忌,紧张,担忧,恐惧心理,重度的甚至会伤害自己,也会伤害孩子,我找到相关的报道,妈妈得不到关爱,带着没满月的孩子跳楼了,或是妈妈情绪崩溃,亲手把孩子掐死的一类悲剧。”

    陆匪翻身睡觉。

    黄单贴在男人背后,“造成产后抑郁症的因素有不少,可以是性格,生理,遗传等方面因素,又或是有过一段悲痛的经历,留下了极重的创伤。”

    陆匪跟没听见似的,一点回应不给。

    黄单爬到另一边,躺在男人怀里,他继续说,“李顺经常通宵加班,陪伴的时间少,顾不上家里,都是周春莲一个人在家,既要带孩子,还要做家务,妈妈吃的差了,孩子就吃不好,所以她还要给自己做饭吃,不能饿了,营养要跟得上。”

    “资料上说,照顾孩子比上班更累,周春莲很抵触家里有外人,不论是邻居,长辈,还是保姆,哪个都不能接受,这就导致她什么事都只能自己做,白天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孩子夜里又哭闹,她有抑郁症也在意料之中。”

    陆匪把青年放在自己腰上的手给拨到一边。

    黄单凑近了些,他又把手放回男人的腰上,还不轻不重的捏了两下。

    陆匪的呼吸一沉,“别找死。”

    黄单的气息洒在男人脖子里,“你帮我分析分析。”

    陆匪没好气的在青年屁股上一抓,“一会儿李顺,一会儿周春莲,你这是没完了是吧”

    黄单说,“陆匪。”

    陆匪哼了哼,“叫我干嘛撒娇就有用了”

    黄单说,“对你有用。”

    陆匪听着青年笃定的语气,心里就多了一团火,被他给说准了,还真他妈的有用,“季时玉,你是不是觉得我是那孙猴子,你是如来佛,我翻多少个跟头,都翻不出你的手掌心”

    黄单说,“你身上的汗毛不多,不像孙猴子,而且你也没有尾巴。”

    陆匪,“”

    黄单摸到男人的喉结,把唇凑上去亲了亲,“好了,不闹了,我答应你,说完了就睡。”

    陆匪觉得自己很没出息,被亲了两下就浑身舒坦,他把手插进青年的发丝里面,一下一下磨蹭着,“法律又没有明文规定,夜里睡不着不能出来走走,尤其是这样的大热天。”

    “也是哦。”

    黄单又说,“可是我还没找出别扭的地方。”

    陆匪把人往怀里一摁,下巴抵在他的头顶,手臂禁锢着,“睡觉”

    黄单说,“你松开点,我喘不过来气。”

    陆匪手臂的力道松了松,将胸前的脸捞起来一些,低头亲一口,没忍住的吸吮了几下,“晚安,陆太太。”

    黄单闭上了眼睛。

    大清早的,黄单就起来了,牙不刷脸不洗的坐在电脑前继续看没看完的监控。

    陆匪靠坐在床头,单手抓抓微乱的发丝,嗓音慵懒的开口,“一日之计在于晨,你又忘了是不是”

    黄单背对着他,“没有忘,推迟两小时吧。”

    陆匪闻言就哭笑不得,“推迟还两小时我家的陆大壮正在吵着闹着要跟你家的季小秀玩儿,你问问大壮答不答应。”

    两个名字都是陆先生取的,大壮就是字面上的意思,生的又大又壮,小秀是小而秀气,他个人认为,取名还是直白点好,要那么含蓄深奥做什么又不是写诗做作文。

    陆大壮就是一熊孩子,闹起来无法无天,能把屋顶给戳穿了,推迟两小时是铁定不会答应的,黄单比陆匪还清楚这一点,他没法子,只好把录像暂停了。

    黄单打算先去洗漱一番,然后再安抚安抚闹腾的陆大壮。

    陆匪把人给叫住了,气息粗重的说,“宝贝,不要再干别的事了,赶紧过来,你哥哥我快不行了。”

    黄单说,“忍一忍,很快的。”

    还忍陆匪下床把人从后面捞住腰抱起来往床上一丢,他俯身压了上去。

    时间就嗖嗖的过去,直接从六点十分变成八点二十五。

    床上湿了一大块,被子跟枕头乱七八糟的掉在地毯上,罪魁祸首陆大壮那个熊孩子半点悔过的心都没有,还跟季小秀拉着小手依依不舍,约好下次再玩。

    黄单洗过澡,头发还有点潮湿,他穿着简单的白t恤跟牛仔裤,坐在电脑前边喝牛奶边看录像,“是李大哥。”

    陆匪看了眼录像上显示的时间,才刚过五点,“这么早”

    黄单嗯了声,“他一向早起。”

    画面里的李顺跟往常一样夹着公文包下楼,他的精气神很差,一看就是承受了巨大的生活压力,过的并不轻松。

    孩子的到来,是为了让一个家庭更完整,更幸福,如果只有无休止的疲惫,那就失去了原来的意义。

    黄单来这个世界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李顺,那天早上他头发油腻,眼睛里有红血丝,眼帘底下有一片青色,胡子没刮,俨然就是一副熬过夜的样子,和画面里没有多大的区别。

    非要说有,就是更憔悴了。

    黄单往后看,那栋楼里的邻居们陆陆续续的下楼,没见什么异常,他一口一口喝着牛奶,眉心一直蹙着。

    陆匪弯下腰背低头凑过去,舔掉青年嘴边的奶胡子,在他唇上磨碾着,“想什么呢”

    黄单在想着事,警方不能因为拍到周春莲大半夜的出来走几步,就把她带回局里审问,那样未免也太草率了,毕竟人证物证哪样都没有。

    就像陆匪说的,没有哪条规定说夜里不能出来走动。

    黄单想起那封恐吓信,根据赵晓报案时的口供,她在卫生间里听到的脚步声是带了跟的拖鞋,女士的。

    赵晓说当晚门窗都关了,黄单是信的,之前她受到过惊吓,一定会更加小心谨慎,既然门窗都关了,那人是怎么进去的

    从楼底下爬水管爬到四楼,再翻到阳台,一个女的能做到

    假设不是从楼底下爬上来的,那是哪一层楼

    黄的眼皮跳了跳,他忘了,周春莲一家就住在赵晓隔壁,阳台是连着的,方便翻爬,对方也是女性,比较符合。

    只是他想不明白,窗户关了,要想从外面进去,需要的技巧一般人不可能掌握得到。

    除非

    那个人没有从阳台翻爬,而是直接拿钥匙开门进去的。

    黄单现在假设恐吓赵晓的人就是周春莲,那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冷静下来,别慌,黄单说服自己冷静,他撑住额头,将这段时间获得的所有信息都翻出来,一点一点的拨开。

    赵晓,周春莲,原主,他们三个人之间的连接点是什么

    黄单突然站了起来,后面的陆匪猝不及防,下巴被他的头给磕到,疼的眼冒金星。

    陆匪嘶一声,眼睛瞬间就红了。

    黄单反应过来,立刻就关心的问他怎么样。

    陆匪一嘴腥甜,“你说呢”

    黄单抱住男人,拍拍他的后背,“对不起,我没有留神。”

    陆匪去卫生间漱口,吐掉嘴里的血水,出来时眼睛更红了,好像在里面哭过,他脖子上的青筋直蹦,凶巴巴的吼,“你一惊一乍的干什么”

    黄单抿嘴,“我想到了一个很关键的线索,现在要打电话给章哥。”

    陆匪想要弄死他,“你不先管管你男人”

    黄单看男人一眼,“我陪你去医院吧,看看牙齿有没有伤到。”

    陆匪说他不去,“摸摸抱抱亲亲我就行了。”

    黄单很认真的把那一套做全,陆匪不满意,说他不走心,“你抱我的时候,是不是想的那栋楼里的哪个邻居”

    “”

    陆匪不疼了,还赖在黄单身上不下来,他费力够到手机给章一名打电话,在电话里说自己有新的进展。

    章一名说,“见面说吧,等着,我马上过来。”

    那通电话结束后没到半小时,章一名就出现在了黄单面前,“说吧,什么进展。”

    黄单把接触到的现象说了,包括自己的分析。

    章一名沉默了一会儿,“你的意思是,你跟赵晓收到的恐吓信都是周春莲写的,你受伤是出自她的手,她还杀了刘大娘,这一切的原因都是她觉得你们要对她的孩子不利”

    黄单嗯了声,他把那个点找到,一连接,就得出了这样的猜想。

    章一名说,“刘大娘对周春莲的孩子好,这点邻居们都知道,你说你见过她想碰孩子,周春莲厌恶的阻止了,那赵晓呢根据调查,她跟邻居们的关系很一般,对谁的事都不关心。”

    黄单说,“周春莲让赵晓去她家待过,之后赵晓跟她走的近了一点,我看到过赵晓买了汽车玩具去她家,至于我”

    他停顿了一下,“我刚搬来的那天,在楼底下碰到了推着孩子出来的周春莲,我摸一下孩子的头发,手上戴的串珠碰到了孩子的脸。”

    这个片段一直都存在原主的记忆里面,黄单没有注意过,谁会往那方面想

    章一名听着觉得很荒谬,“这叫什么产后抑郁症能这样吗不能吧还是该叫被害妄想症臆想症”

    黄单说,“别问我,带她去看医生就知道了。”

    章一名想起来了个事,“老张也是因为碰过孩子”

    黄单说他不知道,“我搬过来没几天老张就死了,跟他不熟。”

    “章哥,先把老张的案子放一边,查一查周春莲吧。”

    章一名深呼吸,“小季,这都只是你的猜测跟怀疑,没有证据。”

    黄单说,“证据要你跟你的人去找。”

    他顿了顿,“我还怀疑李幼林不是周春莲的第一个孩子。”

    章一名还没说话,一旁的陆匪就看不下去的开口。

    “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别跟一智障似的问个没完。”

    “”

    章一名没多停留,他马上叫人将周春莲监视起来,顺便动用一切资源去查她跟李顺从哪儿搬来的。

    结果查到的资料让章一名吃惊,那对中年夫妇这些年四处打拼,在好几个城市待过,都是排得上线的城市。

    这只是有信息记录的,可能待过的地方远远比查到的还要多,譬如落后的乡镇,县城。

    要想细查起来,工作量太大了,最麻烦的是,可能浪费了人力物力,最后只发现那仅仅就是季时玉的一个猜想,现实中没有。

    章一名咬咬牙,他给他爸打了个电话,之后才跟上头申请,和那些城市的警局取得了联系,让他们做好配合工作。

    如果周春莲有过孩子,医院就有记录。

    连续三天下来,监视周春莲的人一无所获,因为她在家照顾着孩子,白天很少不出门。

    即便周春莲出去了,也只是推着孩子在小区里溜达一两圈,或是去小区对面的菜市场买点菜就回家了。

    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全职太太。

    而且另一边也没查出周春莲哪一年在哪个城市的产检记录。

    奇怪的是,她现在的孩子也没有,只知道她跟丈夫离开了一段时间,回来后就是一家三口。

    要不是那孩子跟李顺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眼睛像周春莲,章一名都会怀疑是他们从哪儿抢的。

    黄单等进度等的脸上都长痘了,他提议道,“要不你们去她家搜查一下。”

    章一名说,“以什么理由无缘无故的就私闯民宅,此地无银三百两。”

    黄单想了想说,“就是普通的上门调查,那栋楼里的每个邻居都有份,没有谁是特例。”

    章一名,“这个主意好”

    他连续熬夜,思维意识都模糊了,没想到这一层。

    黄单说,“章哥,不要再拖下去了,调查的工作越来越好,最好就是今天。”

    因为他的时间真的不多了,就是诠释了那句歌词,眼睁睁看着时间从指缝中溜走。

    调查工作在下午进行,其他几家都是做做样子,到了周春莲那里,才开始仔细起来。

    黄单也进去了,周春莲问他时,他说是回来拿点东西。

    周春莲说,“警察正在挨家挨户的调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结束。”

    黄单说,“凶手抓到了,对大家都是好事。”

    周春莲叹气,“一下子进来五六个人,我怕吓到孩子。”

    黄单说没事的,“他们都有分寸。”

    周春莲听到哭声,就急急忙忙跑去卧室抱孩子去了。

    今天是工作日,李顺不在家,就周春莲自己,她一去卧室,其他人的行动就方便起来。

    有人把风,有人搜查,默契的分工合作。

    章一名揉眉心,“小季,这回怕是又白忙了。”

    黄单说没有,他指向一处方向。

    章一名的视线跟过去,看到了一双拖鞋,带跟的。

    之后的调查也做足了样子,没有遗漏掉哪家的住户。

    赵晓上着班被叫出去,看到章一名时,她愣了愣,“章警官,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章一名把袋子里的那双拖鞋拿出来放地上,让底下脚小一点的人穿了走几步。

    赵晓的脸色霎时间就白了,身子也抖起来,“就是这个脚步声”

    章一名问她,“确定吗”

    赵晓颤抖着点头,她的情绪激动,“是谁章警官,这鞋是谁的”

    章一名没回答,他挠挠脸,自言自语道,“不排除只是同一个款式而已。”

    停在不远处的一辆车里,黄单一直留意着赵晓的神态,知道那鞋的事被他猜对了。

    只不过,黄单觉得哪里有点怪异,周春莲为什么不把鞋丢掉她那么做,不是更保险更安全吗

    他不认为只是同个款式那么简单。

    陆匪不留情的嘲讽,“你真是操碎了心。”

    黄单说,“就快要抓到了。”

    陆匪拨弄着青年的手指,“那你是不是能跟我回去了我还等着你住进我给你准备的城堡呢,季公主。”

    他因收购案回国,听从爸妈的意思回老房子里看看,碰见这人,一切都像是安排好的,一环扣着一环。

    “好哦。”

    黄单说,“等这边的事结束了,你去哪儿,我跟你去哪儿。”

    陆匪闻言就笑了,“别忘了我们秋天的约会。”

    黄单说不会忘的,任一完成,他的生活会很单调。

    拖鞋的这条线索还不能用,章一名继续等其他有价值的线索。

    黄单心里很急,不得不找了三哥,想请他帮个忙。

    系统,“小弟,坐享其成是不对的。”

    黄单说他晓得的,“可是警方查不到。”

    系统,“连警方都查不到,说明就不存在,是你多想了。”

    黄单说,“三哥,我的直觉很准。”

    系统,“有疑难杂症,怎么不找你家的陆匪”

    黄单抽抽嘴,“他只是一个生意人。”

    系统,“也对。”

    “这样,你唱一遍双截棍,三哥考虑考虑给你破例,歌开始播放了,你记好歌词跟调子。”

    黄单听了几遍跟着哼唱,“快使用双截棍,哼哼哈嘿。”

    系统,“错了,是哼哼哈兮。”

    黄单,“噢,哼哼哈兮。”

    系统,“要连起来唱,不能跑调,不能忘词,加油。”

    黄单,“”

    对五音不全的人来说,唱歌太难了,跟做饭可以并列第一。

    三哥的条件等于是在为难黄单。

    黄单不知道听了多少遍,唱了多少遍,后来他都不知道自己在干嘛。

    系统,“现在觉得双截棍怎么样”

    黄单说,“好听。”

    系统,“不错,有眼光。”

    黄单的脑子里出现一个信息,跟他的直觉吻合了。

    未免让人起疑心,他间接的透露给了章一名。

    周春莲跟李顺的确有过一个孩子,那是十几年前的事了。

    黄单心里轻松了一些,觉得离任务完成又前进了一步。

    床边的陆匪横眉竖眼,“叫你几遍了,你都不醒,一天到晚的吓我。”

    黄单说,“抱。”

    陆匪冷哼,“不抱”

    黄单张开手臂。

    陆匪瞪他一眼,弯腰去抱。

    下午不到五点,李顺从公司被带去局里接受审问,他不知道自己的妻子就在隔壁。

    李顺疑惑的问,“警官,有什么事请要问的话麻烦你快一点,我白天还有很多工作要做。”

    钱胖子问道,“九号凌晨三点,你老婆从家里出来过,这事你知道吗”

    李顺摇摇头,“我老婆怀孕以后,我跟她就分房睡了。”

    钱胖子问,“为什么”

    李顺说,“我晚上经常要熬夜工作,开着灯会影响她的睡眠,就提出去了客房。”

    “孩子出生以后,她担心孩子夜里闹,我睡不好,第二天的工作状态会很差,就让我继续在客房睡,等孩子大点再说。”

    钱胖子问,“你怎么看待这件事”

    李顺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可能是失眠了,出来走走吧。”

    “这天热的要死,我老婆怕孩子着凉,也不开空调,孩子一哭,她就着急上火,心情难免会很焦躁,没办法睡觉。”

    钱胖子说,“你们之前有过一个孩子。”

    李顺猛地抬头,布满红血丝的眼睛瞪大。

    钱胖子说,“孩子遇害了,你的老婆因此患上了心理疾病,你们换了多个城市生活,为的就是不想被人发现她的疾病,怕遭到歧视跟排斥。”

    “十几年后,你们艰难的有了第二个孩子,而你的老婆对任何接近孩子的人都抱有强大的敌意,觉得那些人会抢走孩子,加害孩子。”

    李顺放在腿上的手攥紧,凸起的骨节泛白,他故作镇定,“你们把我叫来,就为了这事每个做父母的都会紧张孩子,这也有错吗”

    钱胖子的语气变的严厉起来,“李先生,我们都查清楚了,现在你还是如实交代吧。”

    李顺的手开始发颤,“查查清楚什么”

    钱胖子按照章队说的,动用最后一招,他先拿出两封恐吓信,然后拿出那双拖鞋,半真半假的开口。

    “信是你老婆的笔迹,我们已经请专业人员核实过了,拖鞋是你老婆的,经过查实,当晚出现在赵女士家中的那个人就是她。”

    “坦白从宽,李先生,都这时候了,你就别再跟我打太极了。”

    这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李顺克制的情绪到达临界点,他终于崩溃了,“我招,我全都招,我替我老婆自首”

    接下来李顺断断续续的把事情一五一十交代了。

    “刘大娘人好,可就是有一样不好,她碎嘴,每回来我们家,都叫我们不要太紧张孩子,我老婆就觉得她不怀好意。”

    李顺抠着头皮,鼻涕眼泪糊一脸,“我老婆天天跟我唠叨,我安慰她也没用,有一天孩子拉肚子,她说是因为喝了刘大娘送的猪脚汤,是刘大娘想害孩子,所以,所以她就”

    “对不起对不起她不想的她也很怕从那以后她一天都没睡好过”

    钱胖子掩盖着情绪,“那你知道你老婆是怎么杀害刘大娘的吗”

    李顺的嘴唇哆嗦,“那天早上,刘大娘拿着包下来,我老婆在楼道里碰到了她,知道她要去儿子那边,觉得是个机会,就把她叫来家里,将她的头按在了浴缸里,她很快就不挣扎了。”

    钱胖子有意无意的看一眼监控,他继续做笔录,“那为什么把尸体放在孙四庆家门口”

    李顺说是想吓他,“孙四庆手里有我老婆的把柄,他太贪心,拿了一笔钱还想敲诈。”

    钱胖子把章队交代的话说出来,大半是在试探,“孙四庆撞见了你老婆对季时玉出手的一幕。”

    李顺用手捂住脸,声音模糊的说,“不知道怎么回事,死了的季时玉又活了,好好的出现在我们面前,我老婆很慌,她没有再动手,跟孙四庆一样的多次试探,确定人就是活的。”

    他的肩膀颤动,哽咽着说,“人没死,孙四庆的威胁就没用了,况且我老婆还发现了他跟老张的事。”

    钱胖子写字的手都在抖,激动的,“赵晓如果不走,你老婆会像对待季时玉跟刘大娘那样,动手杀了她。”

    李顺说,“赵晓给孩子买的玩具都很贵,我老婆说她有别的心思,她搬走了就没事了,搬走了就没事了”

    钱胖子问,“那老张是怎么死的”

    李顺放下手,满脸的泪水,“我老婆没杀老张,他的死是别人干的。”

    钱胖子说,“可老张的脚上也有一双拖鞋,跟刘大娘脚上那双,赵晓家里被发现的那双都是同一个款式。”

    李顺哭着说,“拖鞋是我老婆放的,她只是想弄成是同一个人干的,但杀害老张的凶手另有他人,可能是孙四庆。”

    他停下哭声,“对,一定是孙四庆”

    监控室里面,章一名听见了李顺的那些口供,他压压嘴角,果然是周春莲。

    有人松口气,“这下子总算可以休息休息了。”

    “不能吧,死者老张的案子还没破。”

    章一名的手机响了,他走出监控室,语调轻快的说,“喂,小季,我跟你说,李顺全都招了,他老婆做的那些”

    那头的黄单打断他,“错了。”

    章一名没听明白,“什么错了”

    黄单说,“周春莲只是普通的产后抑郁症。”

    章一名的脚步顿住,“什么”

    黄单说,“我找到了别扭的地方,那晚出来的人不是周春莲,那个人不是她。”

    章一名眉头紧锁,“不是她小季,你说的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黄单说,“是李顺。”

    章一名的表情一变,他掉头就跑回监控室。

    隔壁的审讯室里面是另一番景象。

    周春莲凝望着婴儿车里的孩子,目光温柔。

    中年人开始审问,“周女士,刘大娘出事的那天早上,你在哪里”

    周春莲说,“孩子的耳后长了几块红色的东西,我起早带他去儿童医院挂号了,你们不信可以去调监控。”

    她说着,就把孩子耳后那块露出来,“医生说没关系,一岁以后会慢慢消的。”

    章一名立刻叫人去查。

    那家医院的监控被调过来,证实了周春莲没撒谎,当天的早上她的确在医院,有不在场的证据。

    而另一间审讯室里的李顺还在痛哭流涕,“警官,我老婆的压力太大了,她很痛苦,她不想杀人的”

    他说的就跟真的一样,从始至终都是。

    不是在演戏,也没有撒谎,他看见的是他自己。

    章一名在内的几人都吞咽了口唾沫,觉得毛骨悚然。

    作者有话要说:上一章是昨晚更的,有些小伙伴看不了,试着从目录点进去看看。

    明天见明天见明天见gd1806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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