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哈哈从冰箱里拿出来,又冰又凉。。。小说
黄单双手捧着,手心很快就湿了,他拽了一截卫生纸,擦擦瓶子外面的水珠,接着喝娃哈哈。
江淮坐在他的电脑前刷网页,手臂上掉块肉,就感觉只是掉了根毛一样,没什么影响,该干嘛干嘛。
听着耳边吸溜吸溜的声音,江淮的喉结滚动,渴了,“给我喝一口。”
黄单说,“你再去拿一瓶。”
江淮把网页拖到底,鼠标丢到一边,“没有了,你喝的是最后一瓶。”
黄单的眼角一抽,又撒谎,“有的,我下班回来放黄瓜的时候,看见冰箱里有一板。”
江淮的面部抽搐。
黄单的手臂被拽,送到嘴边的吸管被男人咬住,一大口娃哈哈被对方吸走了,他手里的瓶子都轻了很多。
江淮继续刷网页。
黄单看看吸管,发现上面有牙印,“你咬吸管干嘛”
江淮拿后脑勺对着他,“牙痒。”
牙痒是怎么回事跟小黑狗差不多黄单问他,“要不要我去给你洗根黄瓜”
江淮说不要,命令道,“安静点,别发出奇怪的声音。”
黄单安静的喝着娃哈哈。
江淮听着那吞咽的声音,浑身的不自在,就像是有个人趴了过来,在往他的耳朵边吹气,还拿指尖在他的背上划来划去,力道很轻,他半条命都快没了。
妈的,怎么还没喝完
黄单整理着线索,冷不丁的发觉有道目光扫来,他抬头,眼神询问。
江淮的目光火热,“小子,你可以啊。”
黄单凑过去,脸色微变,当时他把原主的那些电影从盘里删了,却忘了清空回收站。
这会儿全部还原,都在盘里放着,一部不少。
只是看每部电影的名字,就知道主人公的特点,大概的故事内容。
江淮摸他的脸,“看不出来,你竟然有这么多的收藏。”
黄单蹙眉,“你轻点摸。”
江淮的呼吸微顿,没忍住,他凑上去,在青年有点儿翘的鼻尖上咬一口。
黄单的眼睛一红。
江淮愣愣,这就要哭了他捏住青年的脸,哼笑着说,“怎么办,你这样儿,看的我好想欺负你。”
黄单垂下眼睛,睫毛湿湿的。
一滴眼泪从黄单的脸颊滑落,颤巍巍的滚了下来,砸在江淮的手背上,绽开了一朵水花。
江淮的心窝里也开了朵水花,每一片花瓣都是那么的柔软而温暖。
他做了几次吞咽的动作,大力把青年拉进怀里。
黄单的面颊通红,气息紊乱,手在男人的胳膊上抓动,不小心碰到了他的伤口。
江淮低哼了声,把人摁在怀里,手掌拍着他的背部给他顺顺气,声音里裹挟着隐忍,“亲个嘴也不老实。”
黄单喘着气,“伤口流血了没有”
江淮亲他的耳朵,唇往他的脖子里蹭,“别管。”
黄单要看他手臂的伤。
江淮给他看,“心疼我吗”
黄单发现纱布有一块地方出现丝丝血迹,是他抓的,他抿抿嘴,“嗯。”
江淮的唇角勾了起来,在他的额头亲了亲,“好孩子。”
黄单把男人的脸推开,他拿鼠标去点,手被按住了,耳边是戏谑的笑声,“删什么,收藏这么多,不容易吧,删了多可惜。”
江淮揉着他的耳朵玩,心情很好。
黄单说,“我已经删了。”
江淮挑挑眉毛,“误删的,我懂。”
黄单无语,他喝掉最后一口娃哈哈,把空瓶子扔进垃圾篓里,想起来个事,“上次我买了一个西瓜,丢在饭馆里忘了拿。”
江淮斜眼,“怪我”
黄单说,“你不装醉,我就不用扶你。”
江淮后仰一些靠着椅背,那时候他是真醉了,快到小区的时候酒醒了大半。
黄单从电脑前退开,打算去阳台吹个风。
江淮把人拉到腿上,手臂一圈,“走什么,来,给哥哥介绍一部电影,让哥哥开开眼界。”
黄单的上半身往前倾,指着电脑旁的一小盆仙人球,“土都干了,不浇水会死的。”
江淮的手掌一挥,啪地打在他的屁股上,“别转移话题。”
黄单被打的地方一麻,他把男人的手抓住,抠抠对方掌心里的那层茧,“电影都是一个套路,没什么好看的。”
江淮的眼眸半眯,“哦什么套路”
黄单说,“你知道的。”
江淮一脸单纯,“我不知道。”
黄单碰到仙人球了,扎手,“我还是去阳台吹吹风吧。”
“吹什么风啊,明天有雨,今晚一点风都没有。”
江淮捏住青年的下巴,眯着眼睛开口,“跟我说说,这些电影你都是跟谁一起看的”
黄单说,“一个人看的。”
江淮拿拇指摩挲着他的下巴,“真猥琐。”
黄单不想说话了。
江淮也没说话。
房里静了下来,有什么无声无息的蹿了出来,和周遭漂浮的尘埃搅合在一起,温度一下子攀升上去,热的人全身难受。
黄单把仙人球拨开,仙人球又晃了回来,他再去拨,手被捉住了。
捉住他的那只手宽大,粗糙,滚烫。
江淮低着嗓音,气息浑浊,“玩够了没有嗯”
黄单说,“没在玩。”
江淮咬他的耳朵,手伸进他的衣服里,顺着他的脊骨往上摸,扣住他的肩膀,掌心糙糙的,有些湿热。
黄单有点疼,他压制着哭声,“江淮,今晚不行。”
积分是够的,可是系统先生说部门有个人家里发生大暴乱,形势严峻,导致菊花灵缺货了,要过两天才能到。
黄单不太懂,个人的家庭暴动,和菊花灵的库存之间有什么联系。
见男人一声不吭,黄单又喊了声。
江淮的眼皮微阖,他不答,眼底有欲望沸腾。
危机感强烈,黄单哭着求饶。
江淮深吸一口气,把腿上的人抱到一边,他站起身,脚步飞快的走了出去。
门一关,黄单绷着的神经得到缓解,他抹掉脸上的眼泪,坐到椅子上去,两条腿放上来,脚趾蜷缩着,头垂下去些,背脊微微弓了起来。
片刻后,黄单的腿一伸,脚放在地上,他整个人瘫在了椅子里。
好一会儿,黄单才恢复过来,他拽了几大截卫生纸,擦擦桌子,键盘,电脑屏幕。
快十一点的时候,江淮从卫生间的窗户翻到小阳台,落地的声音很轻,他轻车熟路地进了黄单的房间。
黄单还没睡,“我以为你今晚不过来了。”
江淮踢掉鞋子上床,身上有沐浴露的味儿,发梢还是湿的,洗过澡没多久,他只有抱着这个人才能睡着,如果不过来,肯定又会和过去的每个晚上一样,只要一闭上眼睛,意识开始模糊,就会立刻惊醒,满脸的恐慌,害怕。
想到这里,江淮的面色怪异,他的病连医生的心理治疗,和药物都起不到作用,这个人却偏偏可以做到。
无法理解也没关系,把这个人绑在身边就行。
江淮的目光坚定。
黄单不知道男人的情绪变化,他在网站找了一部电影。
江淮叼根烟,啪嗒按开打火机,抽一口烟说,“评分这么低,肯定很难看。”
黄单说,“这个不准的。”
俩人坐在床上,背靠着窗户,一个抽烟,一个认真看电影。
电影的名字叫解冻。
影片的第一个镜头是个特写,就是一个医生拿镊子把小女孩额头发黑的一小块地方拨开,拽出来一只虫子。
江淮顿时一脸恶心。
黄单说,“都是假的,别怕。”
江淮的面色一黑,吐出一团烟雾说,“我怕个鸟啊”
黄单盘腿坐着,抓着男人空着的那只手,边看电影边说,“我想吃猪肉铺。”
江淮是没得商量的口吻,“上床不准吃东西。”
黄单说,“这是我的床。”
江淮冷着脸说,“你要是吃东西,就自己一个人睡。”
黄单不搭理。
江淮看着青年去拿床边地上的大袋子,就气的咬牙,“床是用来睡觉的地方,你在这上头吃东西,掉的到处都是,不觉得脏”
他抬脚,在青年撅着的屁股上踹一下,力道不大,“听没听见我说的话”
黄单还是不搭理,他够到袋子抱在怀里,伸手去拿猪肉铺吃。
江淮额角的青筋突起,扭头去抢,“把袋子给我”
黄单不给。
江淮不光是腿长,手也长,力气也大,轻松就把人给禁锢在胸前,他低头,粗喘着气,“不听话。”
黄单看男人指间的那根烟,“你在床上抽烟。”
江淮扫一眼旁边的烟灰缸。
黄单说不过这个男人,他把鼻梁上掉下来一点的黑框眼镜往上推了推,“我饿了。”
这三个字在江淮的心里逛一遍,心就软了,他按按额角,放弃的黑着脸道,“吃吧吃吧,吃完记得去刷牙。”
黄单把袋子里剩下的最口一块猪肉铺吃光了,没吃够。
江淮把烟灰磕在烟灰缸里,冲他笑了笑,眼神勾人,“我这儿有吃的,要吃吗”
黄单摇头,“不要。”
江淮失望的叹息,在他唇上亲亲,“挑食的孩子不乖。”
黄单的下巴被捏着,嘴巴张开,唾液里多了一丝丝烟草味。
电影里的剧情越来越精彩,北极熊的尸体发生巨大的变化,被密密麻麻的虫子包裹着,那些虫子不停的往地上掉,到处都是。
江淮的胃里翻滚。
黄单看向男人,“你处理伤口的时候,都血肉模糊了,也跟个没事人一样,怎么看个虫子就这么反感”
江淮将小半截烟摁在烟灰缸里,使劲碾灭,“两码事。”
他指着电脑,“那不是一两只虫子,是一大窝,钻进皮肤里孵卵,你不觉得头皮发麻”
黄单说,“不会的。”
江淮竖起大拇指,“你厉害。”
黄单听到洗手间里传来水声,不知道是不是阿玉,大门没有开过,说明她还在家,今晚不会去上班了,“阿玉好像不太舒服。”
江淮睨他一眼,“我怎么跟你说的”
黄单说,“记得的,你叫我别多管闲事。”
江淮将青年额前的乌黑碎发从左往右顺,“知道就行。”
他从鼻子里发出一个懒散的声音,调侃道,“你要是闲的蛋疼,我可以给你揉揉。”
“”
黄单拿走桌上的那盒药,坐回男人身边,他看看药盒上的字,“消炎药”
江淮点头,“嗯。”
黄单摆出随意的语气,“阿玉说她在药店碰见过你。”
江淮把玩着打火机,一下下的啪嗒按开,“是碰过,打了个招呼就走了,没聊什么。”
黄单说,“那她是怎么知道你要买消炎药还知道你没买到她是不是听见你在询问药店里的人”
“也许吧。”
江淮耸耸肩,提不起多大的兴趣,“明儿我问她这药多少钱,把钱给她。”
黄单,“你说阿玉”
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他的嘴巴被咬了。
江淮皱着眉头,面色阴沉,“从今天开始,你跟我在一块儿时,提别人一次,我就咬你一次。”
黄单疼哭了,不想跟他说话。
江淮戳戳青年,没反应,他又戳,还是没反应,“刚才我是咬的狠了点,你咬回来吧。”
黄单抽泣,嘴巴被咬破了,嘴里有血腥味。
他没有伸舌头去舔,那样更疼。
江淮给青年擦眼泪,他的眸色早已深谙,哑声说,“别哭了,你再哭,我真的会干你。”
黄单拽卫生纸擤鼻涕。
江淮,“”
电影里的情节吸引不到江淮,他没再去看,手搂着青年的腰,下巴蹭过去。
黄单的腰被捏了,他的眼睛和鼻子都还是红的,“疼,轻点。”
江淮简直哭笑不得,“我就是捏了你一下。”
黄单说,“那也疼。”
江淮不敢置信的摇摇头,“小子,你怎么这么娇气”
黄单蹙眉,把腰上的那只手拿开,“跟你讲过很多次了,我不是娇气,我只是怕疼。”
江淮的神情愣怔,“你讲过很多次我怎么没印象”
黄单摸摸男人的脑袋,“你这里有问题,是坏的。”
江淮,“”
他突然变了脸色,一语不发。
黄单刚要问怎么了,就听到一串脚步声靠近,停在他的房门口,随后是敲门声。
“谁”
门外响起阿玉的声音,“林乙,是我,刚才我在下东西,电脑无缘无故的蓝屏了,你方不方便现在帮我看一下电脑”
黄单应声,他看了看面前的男人,对方的警觉程度远远在他之上。
刚才阿玉到门口了,他才察觉出来。
黄单压低声音,在男人耳边说,“我去看一下。”
江淮烦躁,低低的骂了声,他拧眉道,“给你十五分钟,如果你没回来,我就去敲门。”
黄单说,“好哦。”
门是对着床的,只要门一打开,阿玉就会看见床上的江淮。
江淮没在床上待着,他去了小阳台。
黄单趿拉着人字拖去开门,不等阿玉往房里看一眼,他就反手带上了门。
上次黄单去江淮的房里睡,是因为表弟在,那单人床小了,两个人睡着不舒服。
其他人知道了,也不觉得奇怪。
现在表弟回家了,借口也随之消失,自己有房间,还去别人那儿,怎么看都不对劲。
江淮都是先把自己的门锁上,偷偷摸摸进黄单的房间睡觉,第二天再趁人不注意的离开。
黄单跟着阿玉,脑子里忽然就闪过什么,“系统先生,偷窥的那个人有没有在房子里安装窃听器,或者是摄像头”
他意识到一点,如果那个人早就在某个角落装了监控的玩意儿,哪怕只是在客厅装了一个,江淮每天的举动,也还是会被对方看在眼里。
那事态就很严重了。
假设那个可能性是真的,对方没有做出什么举动,继续在暗中偷窥,是不是觉得很好玩
毕竟喜欢偷窥别人的生活,本身就是不正常的心理。
或许那个人觉得日子过的太没劲了,就想找点有意思的事情做。
系统,“在下没有权限,无法回答。”
黄单对这个答复很不满意,他又问,“那我可以让江淮给我弄一个回来,放在房间里吗”
系统,“首先,租户们无权私自安装这种东西,房东不允许,其次,在下觉得,即便您瞒天过海,借钱买了一个偷偷装起来,也会坏掉。”
黄单很快就想到了原因,“你们认为这是在作弊,所以会干涉破坏”
系统,“原则上是那样的。”
黄单,“”
“我能问一下,这次的任务目标是几个人吗我有种诡异的感觉,偷窥的人不止一个。”
系统,“您可以留意一下任务屏幕。”
随着黄单的要求,任务屏幕出现在他眼前,下方需要填写的那一栏空位不小,他虽然不确定能填进去几个名字,但绝对不是一个。
系统先生还是帮到了他,“谢谢。”
系统,“黄先生不必客气。”
黄单的思绪回笼,人已经站在阿玉的房间里。
这不是他第一次来阿玉的房间,之前几次进来的时候,一眼就看到床底下的那排红色高跟鞋,他下意识去看,发现有两双不同颜色的高跟鞋,在一排大红里面,很眨眼。
那两双鞋的价钱加起来,够他一年的工资。
黄单若有所思,阿玉应该是碰到有钱的客人了,给的多。
阿玉发现了黄单的视线,倒也没有露出什么不自然的表情,她也朝名贵的高跟鞋那里看,眼中并无一丝波动。
黄单没有盯着看,男人只给他十五分钟,多一分钟都不行,他得赶紧办正事。
阿玉的电脑是06年买的,到今天是第四个年头,主板和显卡都有小毛病,好好注意注意,别乱折腾,也许还能再撑一撑。
黄单检查过后,又问了问阿玉,怀疑她是在下东西的时候让电脑中毒了,叫她拿系统盘,给她重装系统。
阿玉很抱歉的说,“今天太晚了,我不应该还去找你,可是下到一半的东西对我很重要。”
黄单说没关系,“我也还没睡。”
“我知道,我是看见你房里有亮光才过去的。”
阿玉站在椅子后面,“本来我想找江淮看看,没想到他平时这个点都在活动,今晚却睡了。”
黄单的眼皮子动了动,阿玉不知道江淮在他的房里。
那是不是就可以说,阿玉没有在偷窥
不对
黄单擦掉额头的细汗,平时这个点,阿玉在洗浴中心上班,她怎么可能知道合租房里的事情
是有人告诉她的,还是
黄单心跳的很快,背后的呼吸声碰到他的脖子,很近,女人几乎快要趴在他的背上。
是阿玉吗
一直在偷窥大家的人是她
阿玉之前晚上都去上班了,要真是她,那么,合租房里一定装了监控类的玩意儿。
就在黄单头脑混乱,被自己的猜测绕晕时,耳边响起声音,“重装了系统,桌面真难看。”
他咽咽口水,“是哦。”
阿玉的脸色有些苍白,“我的杀毒软件怎么没了”
黄单问她安装在哪个盘。
阿玉说忘了,“那杀毒软件我也不用。”
聊了几句,黄单的紧张感慢慢消失,他给阿玉卸载掉金山毒霸,换成360,“c盘里尽量不要放东西。”
阿玉掐眉心,说自己记不住。
黄单叫她在旁边的墙上贴个小纸条,“每天有意无意的多看几次,可以加深记忆。”
阿玉轻轻一笑,“林乙,你是个好人。”
这是阿玉第二次说,那几个字似乎对她而言,是最高的评价,也是一种认可。
黄单愣了愣,他扭头看去,见到女人在笑,不是那种浅抿着嘴的笑,而是笑开了,露出不怎么整齐的牙齿。
阿玉脸上的笑意淡去,“怎么很吓人”
她大概是知道自己的牙齿不好看,所以很少笑,也有可能是被人嘲笑过,久而久之就不笑了。
黄单说,“不会,人要多笑笑。”
阿玉又笑起来,开着玩笑,“你还好意思说我,跟你接触了这么久,我就没见你笑过。”
黄单发现女人的气色是真不好,眼帘下面有青色,脸呈现的是不健康的白,说是感冒了,却在进门后就脱了鞋,光着脚踩在地上。
挺怪的。
没到十五分钟,黄单就回房了。
四点左右,闹钟响了,阿玉没起来。
闹钟把江淮吵醒,他摸到手机按掉闹钟,侧过身子准备去抱旁边的人,发现对方是醒着的,眼睛睁的很大,“你不睡觉,睁着眼睛干什么”
黄单说,“四点了。”
提到这个,江淮就来气,“你定这个时间的闹钟,是想出去做贼吗”
黄单打哈欠,“我想看日出。”
江淮把腿架在他的身上,闭着眼睛说,“我看了,你的闹钟不是设置的今天,是每天,从周一到周日。”
黄单的眼皮跳跳,“可能是我设置的时候没注意。”
江淮嘟囔了句什么,在黄单的脖子里蹭蹭,呼吸渐渐均匀。
黄单松口气,他快速摸到眼镜戴上,撑着手去够桌上的手机,把后面定的五点闹钟删掉,靠在男人的怀里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有咳嗽声从洗手间传来。
赵福祥在洗澡。
他的作息和之前一样,没什么变化。
江淮又被吵醒,他暴躁的骂了声,“妈的,你这屋子靠着卫生间,简直没法住。”
黄单说习惯了,“大叔咳那么厉害,还老是吐痰,咽炎挺严重的。”
江淮抬起头,嗓音里的睡意未退,“你怎么什么人都管”
黄单捂住男人的嘴巴,“别吵,睡觉。”
接下来的两天,阿玉都没有去上班,也没有和往常一样,在四点左右起来蹲厕所。
黄单还没有排除江淮的嫌疑,阿玉的异常就把他的思绪给打乱了。
会不会压根就不跟偷窥有关,是阿玉的家里,或者是她的工作出了什么问题
黄单有意无意的试探那几个同事,他们最近忙成死狗,个个都苦不堪言,说身体被公司榨干了,没精力睡女人。
阿玉几乎都在房里待着,她偶尔出来一次,不是上厕所,就是洗漱。
黄单跟她说几句话,也查看不出东西。
这么乱的时候,王海回家了。
黄单还是从李爱国那儿知道的,说是回去几天就过来。
王海告诉李爱国,是为了在交公用电费水费的时候,把他回家的那几天扣掉,能少交几块钱就少交几块钱。
几天后,王海回来了,还带着陈青青。
陈青青看起来和离开前一样,活泼爱笑,她的身上完全看不出当初歇斯底里的痕迹。
黄单下班回来,就看到陈青青坐在塑料凳子上吃西瓜,满地的吐着瓜籽。
王海在弯着腰扫地。
这一幕传递给黄单一个信息,经过找小姐被发现的吵闹风波以后,这对夫妻由于现实的种种原因,又到一起过日子了。
王海在陈青青面前更加卑微,他的内心也更加的压抑。
两个人之间出现的裂缝粘上了,也还在。
陈青青拿着莲藕汁出来,冲黄单笑着说,“家里带过来的,你拿两瓶去喝喝。”
黄单伸手去接,“谢谢。”
他心里明白,陈青青需要有人站在自己那边。
那次发现王海找小姐,陈青青全程都在气头上,什么也管不了,什么也想不了,接近发疯的地步,她事后一想,才知道白白让别人看了笑话。
这次回来,陈青青怕看到其他人投来的异样目光,听到什么闲言碎语,要是有个人跟她接触,她在这里也不会太尴尬。
黄单留着那两瓶莲藕汁,等江淮过来时,跟他一人一瓶。
江淮把瓶子捏扁,往垃圾篓里一丢,就是捏黄单。
黄单往床上缩,他忽然停下来,不知道怎么回事,虽然没有听见洗手间那门开关的声音,却觉得有人在里面,而且还站在窗户那里。
一两分钟后,那种诡异的感觉又没有了。
黄单抓着男人的手,正要说话,他听到了洗手间窗户关上的声音,刚才果然有人。
江淮也是虚惊一场,他骂骂咧咧,“找个时间出去开房。”
黄单说,“好哦。”
江淮刷地侧头,“你听清了我说的是开房,不是开船,开车,开门。”
黄单的脸轻抽,“开房睡觉,我知道的。”
江淮半响低笑起来,抱着他的腰往床上一按,俯身去亲。
陈青青这才刚回来,就找黄单,说是天越来越热了,没空调根本睡不着觉。
黄单也觉得热,翻个身后背都起火星子,他跟陈青青一块儿去找房东,提了空调的事。
张姐说装个空调需要700,还是二手的,可以一次清,也可以在每个月的房租加150。
如果是长住,一次交完比较划算,但要是不打算住长了,准备过段时间就搬走,那应该选择后者。
陈青青跟王海合计,直接交了700。
赵福祥不装空调,他就回来住个晚上,吹个风扇就行了,那个钱还不如用来找女人。
阿玉也没装。
黄单问她为什么不装。
阿玉说,“我体质偏寒,不怕热。”
黄单看着女人,气色更差了,“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阿玉说没什么事,她笑笑,“别想太多,还能喘口气,就说明没有出现多坏的情况。”
黄单从这女人身上感觉到了悲观,消极,他开口,话尚未说出来,就被阿玉给打断了。
“林乙,上次我跟你说过的,不要跟江淮走的太近,你问我原因,我说是女人的直觉。”阿玉问,“你还记得吗”
黄单记得,“嗯。”
阿玉点到为止,没有再跟黄单多说一个字。
黄单站在原地,满脑子的疑惑。
阿玉还是没去上班,她真的出事了,却不肯透露。
黄单抓抓头发,回房等着男人,对方过来的时候,他就盯着看。
江淮被看的浑身发毛,“你干嘛”
黄单说,“我不装空调了。”
江淮脱了上衣,光着膀子坐他对面,“就这事”
黄单嗯道,“我去你那儿睡。”
江淮凑近些,“跟我说说,为什么会做这个决定”
黄单说,“能省一点钱。”
江淮在他的额头弹一下,“傻孩子,钱不是省出来的。”
黄单揉揉额头,“你有钱吗”
江淮的手肘撑着膝盖,“没钱,穷的要死。”
黄单不解的问,“那你怎么还给我买那么贵的手机”
江淮撩起眼皮,看白痴一样看他,“还不就是为了给你买了手机,所以才穷的。”
黄单说,“三星那么贵,不如买小辣椒。”
江淮的面部沉了沉,“小什么辣椒,我用的三星,你当然也得用三星。”
黄单哦了声,“情侣手机啊。”
江淮的耳根子一热,“想太多,我那是自己用过,觉得性价比还不错。”
黄单变魔术似的从口袋里拿出一样东西,“这个给你。”
江淮看到一个小叶子的挂件。
黄单晃着自己的手机,下面的挂件也跟着晃动,“我买了一对儿。”
江淮捏着挂件看,“两元超市买的”
黄单说,“不是,是在路边摊买的。”
江淮瞥他,“有区别”
黄单不答反问,“你要不要不要就还给我,我可以挂两个。”
“送人的东西还能要回去你脸皮真厚。”
江淮把手机拿出来,麻利的把黑色细绳子串进小孔里,手指在挂件上面扫两下,“丑死了。”
黄单说,“不会,我觉得好看。”
江淮扯动嘴皮子,“你眼光太差了。”
黄单抬头去看男人,良久说,“是不怎么好。”
江淮,“”
张姐办事效率挺高的,第二天就有人送空调过来,正好是周末,大家都在。
黄单开着门刷网页,注意力放在客厅,他看到李爱国去陈青青那儿,站在门口喊了声,“小妹,装空调的人来了。”
那意思似乎是提醒陈青青,把私密的东西收一收。
陈青青无所谓,她穿着睡衣睡裤开门,还是那种比较薄款的,能隐隐看见内衣勾出的形状。
“房东,空调装哪儿啊”
黄单看见李爱国走了进去,视线被墙壁堵住,只能靠耳朵听。
他听到陈青青的声音,说什么房里乱,乱七八糟的东西太多了,也没地儿收。
那房间黄单去过,确实乱。
电磁炉靠着床,被子上都是油烟味,墙上的那一排衣服也是一样的,看着干净,手一摸,粘腻腻的。
哪怕是把门开着,炒菜的时候,大部分的味儿也还在房间里。
而且陈青青特喜欢买,买了不见得穿,不穿还是要买。
王海又是个节省的人,不用的东西也留着,房里能塞的地方都塞满了。
黄单仔细听李爱国和陈青青的谈话,问着空调安装的位置。
李爱国一口一个小妹,和平时一样,听着他说话的声音,都会觉得是个老实巴交的人。
王海不在,出门给陈青青买葡萄去了。
不多时,张姐过去,把李爱国叫回主卧,门一关,他们的争吵声就传了出来。
是方言,黄单一句听不懂。
十几分钟后,工人背着包去陈青青的房间安装空调。
黄单两头关注,忙的要死。
李爱国和张姐还在吵,似乎是在吵什么陈年旧事,不然也不会用上方言。
明显就是不想让外人知道。
黄单刚收回视线,转身倒杯水,就听到脚步声,他扭头,见是陈青青。
陈青青走进来说,“林乙,你不装空调,夏天怎么过”
黄单说,“忍一忍就行了。”
他指着阳台,“大不了晚上把这个门开着睡。”
“那蚊子还不得把你吃了啊。”陈青青说,“我们手头上也没什么多余的钱,不然还能借你几百。”
黄单心想,这个女人没有原谅王海。
不过,对方是他第一个排除嫌疑的对象,感情生活跟他的任务毫无关系。
黄单之所以还在留意,因为王海的嫌疑还在。
陈青青走后没多久,黄单收到江淮的短信,说是空调快装好了,叫他晚上过去睡。
他回了个好。
傍晚的时候,陈青青觉得头皮痒,就去卫生间洗头,顺便洗个澡。
这个点,卫生间没人用。
瓷砖是干的,地上有长长短短的头发,黄的是张姐的,只有她一个人染了头发,堆积在排水口那里。
陈青青嫌恶心,拿鞋子蹭蹭,只蹭出来一点点头发。
她把淋喷头拿下来,对着那些头发冲冲,“还说每天都打扫卫生,排水口堵住了都不管。”
卫生间里除了水流的哗啦声响,就是陈青青的怨声。
水不知何时淹到脚背,陈青青看到头发飘在水上,更恶心了,她骂了句脏话,把淋喷头放回原处。
调好水温,陈青青把头伸到淋喷头底下,将头发打湿,她伸手去摸盆里的洗发精,挤出来一团到头发上,边抓边洗。
下一刻,陈青青停住了。
不对啊。
洗发精用完了,倒半天也才能倒出来一点点沫子,但是手里的这瓶是满满一瓶。
陈青青越想越不对劲,浑身毛毛的。
没有再洗下去,陈青青拿毛巾把湿头发一裹,小跑着离开卫生间,进门就问,“你是不是买洗发精了”
王海在背对着门口切青椒,“对啊,你不是说快用完了嘛。”
他把切成小段的青椒弄到盘子里,“这两天我想着买,回来的时候买这买那的,就给忘了,今天下班才想起来。”
陈青青提着的那口气掉回原处,“真是的,买了也不跟我说一声。”
“公司事多,我要说来着,进门就记不起来了,”王海说,“老婆,你现在要用吗洗发精在我那包里,我这就去给你拿。”
陈青青先王海一步跑过去,快速把床上的黑包拉链拉开,里面果真有一瓶洗发精。
这一瞬间,她脸上的表情就变了。
盆里的那瓶是谁买的
作者有话要说:家里没有书房,我码字是在次卧,一个人对着一台电脑,房里只有噼里啪啦打字的声音。
我写到最后一段的时候,莫名感觉背后发凉,于是我就把头转了过去
房门是开着的,我看到门外墙上的那面镜子里有个人。
我看着那个人,那个人也在看我。
把我给吓的,赶紧喝了两口水压压惊。
说起来,阿黄住的房间就是我当年住的,我有不少次出门都忘了带钥匙,等房东回来拿钥匙从厕所窗户翻到小阳台开门,因为房东说他那儿只有阳台门的钥匙,我开完门把钥匙还给房东,下次继续,完全没想过会有什么危险,现在想想,我也是心大,不过2010年没有现在乱,现在我是不敢一个人到处约陌生人看房子的。
还有啊,解冻超好看的,是我当年看的所有电影里面,还能记得的其中一部,强烈推荐
明天见明天见明天见gd1806102
t170623153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