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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8章 猜猜我是谁
    树底下突然安静。

    刘楚感觉青年的屁股很软,无意识的捏一下,又捏一下。

    黄单,“”

    男人捏一次两次,还捏,他说,“刘捕头,你是在做什么,调戏我”

    刘楚的呼吸一滞,大手立刻撤走。

    黄单及时抱住树滑落在地,爬树真是个技术活,他费劲往上爬,连一半都没爬到,袖子被蚂蚁看中,手心还被坚硬的树皮给磨出一片红,火辣辣的刺疼。

    把蚂蚁拨到地上,黄单叫住大步离开的男人,“刘捕头。”

    刘楚脚步不停,置若罔闻。

    黄单不能让男人这么走了,刚才托屁股那一下,让他想起来个事,他快步追上去,拉住男人的手臂。

    刘楚一把挥开,满眼的不耐烦。

    黄单说,“你捏了我的屁股,不是应该说点什么吗”

    刘楚脱口而出,“挺有弹性。”

    黄单,“”

    刘楚,“”

    男人迈开脚步,黄单再次去拉,“刘捕头,刚才不是你,我掉下来会摔到,屁股就当是你托住我的酬劳。”

    刘楚猝然撩起眼皮,似笑非笑,“酬劳宋少爷,就你这屁股,配的上这两个字”

    黄单说,“你捏了五次。”

    刘楚噎住,那张好看的脸一阵青一阵黑。

    黄单说,“屁股就不提了,我们来提正事。”

    他指指手里缩成一团的小黄鸟,“刘捕头帮我一次,需要什么酬劳,尽快开口。”

    刘楚的态度冷漠,“免谈。”

    黄单问,“为什么”

    刘楚嗤道,“我就是单纯的不待见你。”

    黄单说,“哦。”

    “我今天会写封信,差人送给县老爷,邀请他来镇上走一趟,就刘捕头非礼我一事,我会跟他聊一盏茶的时间。”

    刘楚挑高了眉毛,听到多大的笑话似的,“我非礼你”

    黄单说,“是。”

    “如果捏屁股不算非礼,那就没天理了,你说是吗,刘捕头。”

    刘楚的面色阴沉,“宋少爷,你硬要像个娘们一样,这么胡搅蛮缠,说我非礼你了,我可以奉陪到底。”

    半响,他勾起一边的唇角,痞笑道,“不过,你哪怕是有事没事就掉两滴泪,哭的楚楚可怜,也还是个男的,我不会对你负责,只能委屈宋少爷了。”

    黄单转身就走。

    刘楚朝相反的方向走,快十来米左右,他倒回去,按住青年的肩膀,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把你的鸟给我”

    黄单转身,将手里的小黄鸟交给男人,“麻烦了。”

    刘楚轻松一跃而起,抓住树杆翻到树上,将小黄鸟放进窝里,再稳稳落地。

    黄单仰头看,树叶落了一脸,他给弄掉,“刘捕头好身手。”

    刘楚把刀换个手,没有跟黄单说废话的意思。

    黄单跟着男人,随口问道,“刘捕头,你多大了”

    刘楚斜眼。

    黄单说,“没到三十吧。”

    刘楚一声不吭,没承认,也没否认。

    黄单看男人一眼,那就是没到,十几年前,刘楚也只是个小少年,不是叶蓝要找的那个人。

    “你见过叶蓝吗就是叶家大小姐。”

    刘楚说,“身材不错。”

    黄单抿抿嘴,当时是刘楚将叶蓝找回来的,俩人肯定已经见过面,他怎么把这个给忘了,该早点问的,问叶蓝,问刘楚,哪个都好,一问就清楚了,刚才也就不用问那问题试探。

    最近的事一多,脑子很乱,理清这个,漏掉那个。

    黄单叹口气。

    刘楚抱着胳膊看他,“有毛病。”

    黄单没回应。

    四毛的身影出现,他飞奔过来,小眼睛往黄单所站的位置瞟,压低声音说,“老大,我们什么也没查到。”

    刘楚笑问,“那你来找我干什么”

    四毛的身子一抖,老大你笑起来,真没有不笑的时候和蔼可亲,他擦把脸说,“就是为了告诉你这个。”

    “老夫人哪儿也没去,直接回的宋府,我们几个只好原路返回。”

    刘楚给他两字,“滚蛋。”

    四毛滚了。

    黄单收回视线,走到男人那里,“刘捕头,可不可以送我回府”

    刘楚给他一个后脑勺,“没空。”

    黄单拍拍长衫,往另一处走,他没回头,知道男人在后头跟踪,是想查查他身上有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片刻后,黄单站在西街。

    脚下的道路不算宽,却很长,看不到头。

    黄单漫无目的的在街上走,叫卖声此起彼伏,摊位和商铺从街头摆到街尾,有胭脂水粉,玉器字画,各色小吃等,不时有挑着担子的小贩穿过,满脸风霜。

    西街赶不上东大街繁华,市井味儿更浓。

    黄单听到了咿咿呀呀的声音,从戏院里传出来的,里面的戏子们在唱戏,唱着她们自己的酸甜苦辣。

    这条街上不光有戏院,还有青楼,白天没开业,不是大门关着,就是下人靠在门框上,无精打采的打哈欠,晚上才是他们一天的开始。

    黄单发现叶蓝上次提过的那家裁缝铺关门了。

    他在门外站了会儿,有好心人路过,说裁缝铺老板一家都回乡下去了,像是避灾逃难。

    能避是最好的,黄单就避不了,他还得上赶着往妖出没的地儿凑。

    路过一个水煮摊点,黄单闻着一股子香辣的味儿,脚步一转,人过去了。

    穿一身黑色粗布衣衫的小老板在大锅前麻利的捞面条,抽空一瞥,露出憨厚的笑容,“小哥,您是一位,还是两位”

    黄单说,“一位。”

    小老板说,“那您往左边走,有位置。”

    黄单找到空位坐下来,他坐在凳子上等着,视线四处扫动,摊位被一个半圆形的木桌围着,里面有一个大锅,端在炉子上面烧着,锅里放着几个竹子编织的小篓子,都堆满了客人要的菜,香味四溢,后边的篮子里有很多菜,荤素都有。

    这小摊上的水煮都是搭配好的,没有选择,一般人都不会挑三拣四,真要是有什么忌口,也会主动提。

    小老板忙中有序。

    黄单看看面前的木桌,虽然收拾的很干净,却透着陈旧的年代感。

    桌上放着碗碟筷子,还有辣椒,咸菜,几个人正在埋头吃着水煮,被辣的伸舌头吸气,又擦掉眼泪继续吃。

    黄单支着头,瞧见不远有两个老师傅蹲在剃头担子边上等生意,客人们是吃个饭,再剃个头,或者是先剃头,换上新发型再吃饭,怎么都行,高兴就好。

    不多时,小老板从锅里拿起一个篓子,将菜倒进大碗里,端给黄单,“小哥,您慢用。”

    黄单从筷子筒里拿了双竹筷子,把碗里的面条翻动几下,夹了荷包蛋咬一口,嫩嫩的蛋白和软糯的蛋黄一同入口,好吃。

    小老板擦桌子的手一顿,眼珠子瞪圆,“您,您是宋少爷”

    黄单吃着蛋,“嗯。”

    小老板忙点头哈腰,“宋少爷您慢点吃,不够就支会小的一声,小的立马给您煮。”

    黄单说,“够吃了,你忙你的。”

    小老板又笑起来,“好勒”

    木桌不太结实,人往上面一趴,感觉随时都会翻掉,黄单吹吹面条,往嘴里送,他边吃边注意着,怕桌子掉下来,水煮撒了。

    这镇上发生了几起命案,有人的地方,就有舆论。

    黄单吃个水煮,都听到旁边的两位在那互咬耳朵,嘀嘀咕咕的,一个说不能在镇上住下去了,想投奔亲戚,可是不知道亲戚愿不愿意收留他那一大家子。

    另一个说这世道,哪儿都乱,就没有太平的地方,瘟疫,饥荒,土匪,强盗,还不都是要人命的东西。

    那两人唏嘘,活一天是一天吧,唏嘘完就化焦虑为食欲,干掉了那碗水煮。

    黄单慢悠悠的吃着菜叶。

    后头的刘楚倚着墙壁,腿斜斜叠在一起,站没站相,毫无正形,他隔一会儿就伸头看,青年还在那摊位上坐着,怎么还没吃完

    刘楚拿出怀表,啪嗒一声打开又合上。

    快半小时左右,黄单离开摊位,刘楚从墙角走出来,小老板哎一声,“刘捕头,您等等”

    刘楚停住脚步。

    小老板把锅里早就烧好的水煮倒进碗里,端给他说,“这是宋少爷吩咐小的给您准备的。”

    那有磕印的青瓷碗里有满满一大碗食物,面条,牛肉,香菜,豆腐,豆干,还有一些在碗底下的,没见着,香味出来了。

    刘楚面色古怪,“给我的”

    “是的呀。”

    小老板笑着说,“刘捕头您吃完了,把钱付一下,还有宋少爷那份。”

    刘楚,“”

    在刘楚黑着脸吃水煮的时候,黄单已经被宋家的下人带回了宋府。

    门口的下人看到他,赶紧喊着禀报,宋邧氏被丫鬟搀扶着出来,“阿望,你没什么事吧”

    黄单说,“没事。”

    宋邧氏回来后,就将府里的下人都派出去,下的死命令,哪怕是挖地三尺,也要找到人,现在见着孙子安全到家,她提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下来了。

    黄单刚躺下,管家就向他通报,说是刘楚来了。

    刘楚不是为一碗水煮的钱来的,他的来意是要人,“老夫人,宋少爷留洋回来,学识渊博,不是我等能够领悟的,我相信有他在,对案子一定会有帮助。”

    宋邧氏说,“办案是你们专职人员的事,他只会舞文弄墨,别的什么也不会。”

    “你们有需要宋家的地方,大可以直说,宋家会全力配合。”

    这话一说,已经够给面子了。

    但是,刘楚这回是铁了心要把娇生惯养的大少爷弄手里,给点苦头吃吃,也有兴趣看看对方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因为对方所表现的,跟他得知的信息有不小的差异。

    这几个嫌疑人离开酒楼以后,都没什么异常,刘楚一无所获,他必须另想办法。

    大厅围绕的气氛僵硬,黄单过来时,才将其打破,他走到老太太身边,“奶奶,我想去。”

    宋邧氏一戳拐杖,“不行”

    黄单说,“我保证不会有事。”

    宋邧氏厉声道,“你拿什么保证”

    黄单没说话,而是看向男人,目光笔直,想达到什么目的,就要有所付出,到你了,刘捕头。

    刘楚被青年看的浑身不自在,“我拿我的命保证。”

    宋邧氏不但没领情,反而还话里带刺,板着脸说,“刘捕头,你的命,跟我孙子的命,不是一回事。”

    换个人听到这话,脸能比锅底还黑,恐怕还会当场甩手走人,刘楚没有,他不但没气,还笑起来,“老夫人说的是,我的命自然比不上大少爷的命尊贵。”

    他挑唇,说的跟真的一样,“正因为我知道这一点,所以我会竭力保大少爷周全。”

    宋邧氏的表情并未有所缓和。

    黄单知道男人打的什么主意,他将计就计,“这样,奶奶,你给一个考验,如果我通过了,就让我去。”

    宋邧氏看着孙子,“阿望,你刚回来不久,对镇上也不熟悉,往外头跑,哪有府里待着舒服。”

    黄单在心里叹息,府上有小桥流水花池美景,还有吃的有喝的,有人伺候,是挺好的,可是他有任务在身,不能混吃等死。

    出去了,才有机会逮到那只妖。

    宋邧氏最后还是答应了黄单,没给考验,只是要他在天黑前必须回来,还派了几个身手不错的下人跟着。

    早上出门,黄单没穿长衫,他穿的衬衫长裤,活动起来方便些,逃跑的时候也能快点。

    宋邧氏让娟儿也去。

    黄单卷着袖子,“奶奶,娟儿一个小姑娘,跟我们一群大老爷们在一块儿,很不合适。”

    宋邧氏说,“当初你偏要留下她,还不是什么用也没有。”

    黄单的余光扫过门外,“娟儿很能干,把我那房间打扫的很整洁。”

    “奶奶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宋邧氏说,“那会儿奶奶让她做你的通房丫头,往后如果表现的不错,还可以收做妾,你呢,就是不同意,奶奶让她走吧,你又把人给带回来了。”

    “现在奶奶一说她的不是,你就替她说话,非要跟奶奶唱反调。”

    “不是唱反调,我是说的事实。”黄单说,“奶奶,时代已经不同了,要讲究两厢情愿。”

    宋邧氏说,“你问过娟儿”

    黄单摇头。

    宋邧氏说,“你没问过,又怎么知道她不愿意”

    黄单说,“她的意愿我不清楚,我清楚自己的想法,我不愿意。”

    “奶奶,以后不要再提这种事了。”

    门外的娟儿咬唇,袖筒里的小手紧紧攥在一起,她失落的走了。

    四毛在宋府门口等着,见到出来的人,就赶忙上台阶,“宋少爷,早啊。”

    黄单说,“早。”

    四毛笑着摸后脑勺,心想这大少爷有时候很亲切,不像老大,性情总是捉摸不定。

    黄单被带去东大街的一个小早点铺子。

    刘楚带着弟兄们坐在一张桌上吃早饭,一人一碗阳春面,热气腾腾。

    黄单吃过了,闻着一阵阵浓郁的葱香,看着白白的面条,也想吃,忍不住就叫了一碗。

    刘楚几人低头吃面喝汤,速度很快,不一会儿就见底,他们把空碗往前一推,手一抹嘴巴,完事。

    黄单捞着面条,他吃的很慢,每一根都细嚼慢咽,将面条的滑软利爽,翠绿小葱的香味品个透彻。

    众人咂嘴,少爷就是少爷,吃个面都吃出皇家御膳的范儿。

    刘楚受不了的说,“宋少爷,你再这么吃下去,一上午就得过去了。”

    黄单不搭理,将碗里剩下的面条吃完,他端起碗喝两口淡酱色面汤,拿帕子擦嘴,“走吧。”

    刘楚啧啧,“真能墨迹。”

    黄单说,“我听见了。”

    刘楚的面部微抽。

    黄单说,“人生最重要的两件事,就是吃饭和睡觉。”

    刘楚踢开板凳,冲着四毛几人说,“都听听,宋少爷留洋回来的,大道理多么深奥,我们这些凡夫俗子一辈子都弄不懂。”

    黄单,“”

    这男人骨子里都是坏的,坏透了。

    刘楚是想借机查黄单,黄单是想利用他来帮自己找出任务目标,俩人各有心思。

    他们在大街小巷走动,行人都纷纷侧目,没过多久,整个镇上的所有人就都知道,宋家大少爷在跟着刘捕头办事。

    大家敬重宋老夫人,不会对她的孙子有过多的猜测。

    就是不知道,一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挑,一直留洋在外,刚回来的大少爷,能有个什么用。

    四毛他们也很好奇,老大干嘛弄个少爷进来。

    刘楚一概不回答。

    上午,一行人在镇子里四处搜查,巡逻,看看有没有可疑人物。

    大家伙见到刘楚他们的身影,都放心许多,觉得就算发生个什么事,也不怕了。

    黄单觉得刘楚故意在遛他,让他放弃,求饶。

    因为对方查重要的人和事,只让弟兄们去,都没让他参与,明摆着就是把他当嫌疑人之一,没有信任可言。

    天很热,人心燥得慌。

    黄单叫几个下人各自找地儿休息,他在草地上躺了会儿,看看不远处抱着刀,阖着眼皮的男人,迈步走过去。

    刘楚的警惕性极高,在轻微声响传入耳中的那一瞬间,他就已经出手。

    黄单猝不及防,左边的眼睛被打到了,他痛苦的啊了一声,有一种眼球都要被打爆的感觉。

    刘楚的薄唇紧紧抿在一起,“谁叫你靠近我的”

    黄单捂住那只眼睛,疼的浑身发抖,冷汗和泪水一起滚落下来,他咬紧牙关,嘴唇哆嗦。

    刘楚俯视着青年,面无表情的说道,“我睡觉的时候,哪怕是只蚂蚁从我身边经过,都会被我发现。”

    “宋少爷,如有得罪,还望见谅。”

    黄单弯下腰,背脊弓出痛苦的弧度,他垂着头,额前乌黑的碎发将眉眼全部遮挡,唇发白,一滴滴泪水往草地上砸,嫩绿的小草都被砸懵了。

    刘楚站着不动,“眼睛有没有流血”

    黄单摆手。

    刘楚骂了声,抬脚走开。

    黄单坐下来,周围没人了,他就将牙关松开些,发出难受的声音,忽然有一只手放在他的肩头,他一把抓住那只手,哭着说,“刘捕头,你干什么”

    不对。

    黄单蹙眉,刘楚常年习武,习惯用刀,手掌应该有茧,这只手的掌心里一片光滑。

    他扭头,透过模糊的视线,看到手的主人,是书生。

    书生蹲下来,和青年平视,轻声细语的问道,“大少爷,你怎么了”

    黄单满脸都是泪,受伤的眼睛睁不开,只能拿没受伤的那只眼睛看着书生,这地儿挺僻静,对方是什么时候来的

    书生看青年的眼睛里有泪珠滑落,一滴两滴的往下淌,他吞口水,“老师让我来给周老爷送一副字帖,就在这附近不远,我刚巧路过,见是大少爷,就想着来打个招呼。”

    “等我走近,才发现大少爷在哭。”他拿出一块帕子递过去,“快擦擦脸吧。”

    黄单接了,没擦脸,擦了鼻涕。

    书生关心的问,“大少爷,我看你好像很难受,要不要我带你去看大夫”

    黄单说不用了,他在心里说,“系统先生,这书生上次见我,就吞口水,刚才也是,他是不是饿了”

    系统,“在下觉得,吞口水这个动作,代表的含义颇多,可以是贪恋美色,也可以是单纯的口干舌燥,本能的反应,还可以是紧张的表现。”

    黄单,“系统先生,你说这么多,跟没说一样。”

    系统,“”

    黄单翻着原主的记忆,这个书生不是宋家人,是原主的大伯多年前在外地捡回来的,放身边收养了,并且认作义子,给了他宋姓。

    原主被老太太捧在手心里,和宋家旁支没什么交集。

    书生问道,“大少爷,好受些没有”

    黄单说,“嗯,谢谢。”

    书生把帕子塞进袖子里,“我早年跟家里的叔叔学过一点皮毛,大少爷,你愿不愿意让我看看你的眼睛”

    黄单说,“好。”

    他慢慢把那只眼睛睁开一条缝隙,眼泪不停的涌出眼眶。

    书生凑近些,拧着眉心说,“很红啊。”

    黄单眨眨眼睛,泪眼汪汪。

    书生舔唇,轻声说,“大少爷你一直在哭,一定很疼吧。”

    黄单听到了吞口水的声音,他往下看,晓得了。

    书生注意到青年的视线,他那张俊秀的脸上多了一层绯红,耳根子都红了,“大少爷,我”

    后面突然有一个声音,“你们在干什么”

    书生受惊,仓皇告辞。

    刘楚走过来,将一只手背到后面,“宋少爷,看不出来,你还有那种癖好。”

    黄单擦着眼泪,“哪种”

    刘楚嗤一声。

    黄单说,“你误会了,刚才那是我弟弟。”

    刘楚说,“没有血缘关系的弟弟。”

    黄单,“”还挺清楚。

    他仰头,“刘捕头,你身后是不是藏了什么东西”

    刘楚将那只手拿出来。

    黄单说,“你把两只手都伸出来。”

    刘楚的额角一抽,也不藏了,直接将手里的药瓶丢给他。

    黄单说,“谢谢。”

    他看看药瓶上面的字,滴一滴在眼睛里,清凉的他想流泪,怎么感觉像眼药水啊

    刘楚居高临下,“你那会儿有什么事”

    黄单把药瓶的盖子盖上,他是无意间发现男人的脖子里有根红绳,想去看看挂着什么东西,却低估了习武之人的感知。

    “我有点渴,想让你陪我去河边。”

    刘楚看神经病似的,“要喝水不会自己去啊,还要人陪”

    黄单说,“凶手没抓到,不安全。”

    刘楚轻蔑的看青年一眼,“你不是有好几个跟班吗,让他们陪你去。”

    黄单吸吸鼻子,说,“他们没有你厉害。”

    刘楚咂嘴,“这马屁拍的不错。”

    黄单说,“那你能陪我去了吗”

    刘楚瞥向青年,眼睛红彤彤的,脸跟鼻子也是,就跟受了多大的委屈一样,可怜巴巴的,“在这儿待着。”

    黄单照做,他也懒的跑。

    不多时,刘楚拿着一片荷叶回来,“喝吧,大少爷。”

    黄单拿住荷叶,举起来一点,慢慢送到嘴边,咕噜咕噜把水往肚子里咽。

    刘楚看到青年的唇角有水溢出来,往脖子里淌,衬衫有一小块都湿了,他皱皱眉头,“脏死了。”

    黄单呛到,他咳嗽几声,“什么”

    刘楚什么也没说,将兜里的帕子丢他身上。

    一天下来,黄单被刘楚遛的够呛,回去倒床上就睡了。

    刘楚原本也是想睡,老冯突然来找他,风尘仆仆的,面色也有几分清晰的凝重,“小刘,我发生一个遗漏的现象,张老板的脸上干巴巴的,血都没有了,像是死了很久,不是当晚死的。”

    短暂的死寂过后,刘楚跟他异口同声,“那天出现的不是张老板”

    相识多年的俩人都吸一口气,陷入沉默。

    不是张老板,那是谁披着人皮的怪物还是变化成张老板模样的妖又为什么要把张老板的尸体放进酒楼

    总不至于是好玩吧。

    刘楚说,“那晚我带四毛他们在酒楼里外都搜查了几遍,连酒楼后面那条巷子也没放过,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找到,对方是怎么从我们的眼皮底下逃出去的”

    他抬眼,“有人接应”

    “说不好的事情,查案子我不在行,就我而言,那晚的几人都有嫌疑。”老冯说,“你当心着点。”

    刘楚,“嗯。”

    老冯说,“听说宋少爷手里有西洋带回来的大家伙,你可以跟他打好关系,也能得到宋家的支援,对你有好处。”

    刘楚扯扯嘴皮子,打好关系怎么打“他的嫌疑还在。”

    老冯说,“你盯紧点,问题应该不大。”

    刘楚掐眉心,“他动不动就哭,我看着实在是烦。”

    老冯投过去一个充满深意的目光,“不上心就不会烦,你烦,是你上心了。”

    刘楚的表情一变,“什么歪理。”

    他拿起刀,“我去张老板家走一趟,天很晚了,你明儿再走。”

    张老板的家在西街,和药铺隔着两条巷子。

    刘楚是一个人过去的,没带手下,他被张老板的父母请到堂屋,客客气气的端上茶水,“刘捕头,可是已经抓到杀害我儿的凶手了”

    刘楚看看堂屋的棺材,不答反问,“这段时间,张老板可有什么异常”

    张老板的父母想了想,都说没有。

    刘楚说,“二老再想想,这件事对我们破案很重要。”

    张老板的父母于是就开始想,他们的岁数都大了,记性也不太好,容易忘记这个,忘记那个。

    刘楚一杯茶下肚,以为今晚要白跑了,就听到张老板的老父亲说起个事,说是两个月前,张老板有几天没回来。

    他与老伴对望一眼,“具体什么时候也记不得了。”

    刘楚放下茶盏,“为什么当时不报案”

    老父亲面有难堪。

    刘楚明白了,那张老板没有女人暖被窝,他有那么大一间药材铺,不担心吃穿,就在外面玩,除了戴老板,还有不少温柔乡。

    二老当儿子在哪个地方快活,所以也就不会感到奇怪。

    刘楚坐了一会儿就走了。

    几天后,就有村民从钺山上跌跌撞撞的跑下来,说是在山里看到了张老板。

    这事迅速就传来了,在人们的心里引起了巨大的恐慌,那张老板不是死在酒楼里了吗就剩下一个头和一副骨架,还能好生生出现

    这不是诈尸,没尸体可诈,这是活见鬼了。

    黄单听说的时候,正在亭子里喂鱼,他叫住没看见自己,偷偷嚼舌头根子的两个小丫鬟,让她们把事情说的详细些。

    两个小丫鬟吓了一大跳,脸都白了,支支吾吾的把听来的都讲了一遍。

    黄单待不下去了,急切的去找老太太,申请通过就去刘楚那儿。

    刘楚在和老冯谈事,他们似乎也是刚收到的消息,知道棺材里躺着一个张老板,山里还有一个。

    黄单躲在角落里,狠心从所剩不多的积分里拿出50积分跟系统先生交易,听到刘楚和老冯的谈话,一半是猜测,一半是证实过的内容,他得知的信息量过大,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张老板两个月前就死了。

    期间出现在人们视野里的“张老板”都是妖变的。

    那妖能幻化成普通人,混进人群里,连亲人都看不出来,它幻化人形应该是有条件的,譬如是吃人肉,喝人血。

    当晚,妖故意将张老板的尸体放进酒楼,很有可能是为了让镇上的乡绅们都卷入进去,想看一场大戏。

    黄单蹙蹙眉心,回想起来他进厢房,“张老板”在喝酒,他还跟对方有说有笑,就有点毛骨悚然。

    谁能想到,坐在自己对面的是穿着一张人皮的妖啊。

    黄单的双眼一睁,这么说,那只妖现在就是张老板“系统先生,我现在就填答案。”

    他的话落,眼前便出现一块猜猜我是谁的任务屏幕。

    没有耽误片刻,黄单生怕妖又变成其他人,他赶紧就在任务屏幕下方填写上张老板的名字。

    系统,“错误。”

    黄单错愕,“为什么”

    系统,“张老板不是妖。”

    黄单倒抽一口气。

    不对啊,张老板死了,又在山上出现,不是妖是什么

    他的眼皮一跳,除非张老板没死。

    酒楼里的是别人的尸体,妖有什么计划,故意将那尸体放进张老板的厢房,制造出张老板惨死的假象,再将真正的张老板带走了。

    村民在山里看到的其实就是他,他还活着。

    但是妖不让张老板下山。

    或许让村民看到张老板,也是妖蓄意为之。

    这样推断,就能解释,为什么张老板不是妖,答案不正确。

    系统,“黄先生,您只剩最后一次机会了,再答错,任务就会失败,您将面临什么,在下也未知。”

    黄单的心情沉重,“我晓得的。”

    他唉声叹气,还是冲动了,后悔也没用,再来一次,不出意外,自己照样这么干。

    鬼知道这里面的名堂这么多。

    黄单抹把脸,冷静冷静就去了张老板家。

    宋家大少爷的身份走哪儿都好用,黄单对张老板的父母打过招呼,看二老的样子,还不知道山里的事儿。

    头七没过,棺材仍然在堂屋放着。

    黄单向二老征求意见,他走到棺材那里,弯腰看去。

    上等的棺材里面铺着层绸缎,上面放着一个干瘪的头颅,和一具骨架,哪怕盖子没盖上,一直对外敞开着,难闻的气味依旧很浓。

    像是耗子死了很长时间的臭味,还不是一两只耗子,是一屋子。

    黄单屏住呼吸,棺材里的头颅瘪下去了,五官和生前不会完全一模一样,他要是不知道内情,真以为就是张老板。

    这是谁的头呢

    黄单又去看棺材里的骨架,那冯先生有几下子,如果骨架相差太多,他一定会发觉的。

    这就说明,黄单面前这具骨架的主人和张老板的身形相似。

    黄单想不出来,他不会破案。

    钺山镇虽然不小,但是不论是大事,还是小事,只要被人知道了,都会传的沸沸扬扬。

    黄单如果把这些事情告诉刘楚,让对方去查,应该能查出来一些东西,譬如有哪个人跟张老板长的相似,身形也差不多。

    要是有,棺材里的头颅和骨架应该就是那个人的。

    就是不知道刘楚信不信。

    毕竟他没有证据,全靠一张嘴。

    万一刘楚不但不信,还把对他的怀疑加深,那就麻烦了。

    冷不丁呼吸一口气,黄单被臭味呛的脑壳疼,他从棺材那里离开。

    妖本来就不好找,聪明有心计的妖,就更难找了。

    黄单从张老板家离开,再次去找刘楚,对方不在,他从客栈的人嘴里打听到对方的去处,就匆忙回府。

    原主有一把枪,是在国外的时候,有一年过生日,一朋友送的,关键时候应该有用。

    刘楚召集几十个壮汉,一部分在山脚下,一部分跟他一起进山。

    大家都很害怕。

    他们还不知道山里的张老板是鬼还是妖,或者是别的什么东西,未知带来的恐惧难以估量。

    “刘捕头,我们就只是人,对抗不了妖魔鬼怪的呀。”

    其他人附和,“对呀”

    有人已经怕的待不下去了,大声嚷嚷着要回去,还破口大骂,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刘楚说,“妖不是无所不能,否则它就不会躲在山里。”

    众人交头接耳,有道理,可他们还是不想去,要是不走运撞到“张老板”,那怎么办

    只能等死了呀。

    刘楚挥手,阻止弟兄们动用武力威胁,这些人根本就没有意识到,危险已经来了,就在他们身边。

    “各位,我不是钺山镇的人,你们才是。”刘楚笑着说,“镇子里住着你们的家人,朋友,你们不来守护,谁来守护”

    他指指自己,“指望我吗”

    随后刘楚又指指四毛在内的几个弟兄,“还是他们”

    四毛几人都露出嘲讽的表情。

    嘈杂声停止,在场的全是五大三粗的老爷们,现在个个听到这番话,都多多少少有一些难为情。

    “刘捕头,不是我们怕死,是我们力不从心啊。”

    刘楚还是笑着的,“你们是人,我跟我的弟兄也是,在这里的,每一个都是血肉之躯,谁也不例外。”

    他唇边的弧度收敛,不再多说一个字。

    几十个男的窃窃私语,片刻后咬咬牙,答应了下来。

    “记住我说的,一有情况就示警。”

    刘楚昂首,“出发吧。”

    大家按照之前的分配,结伴进山。

    就在这时候,一辆马车朝这边过来,那马车看外观就知道是大户人家才有的。

    刘楚眯了眯眼,知道是谁来了。

    马车一停,一只白净的手撩开车帘子,跳下来一个青年,他怀抱着一个木盒子,“我跟你一起上山。”

    刘楚挑眉,“你能做什么”

    黄单说,“我有枪。”

    刘楚看看青年怀里的木盒子,怀疑他的盒子还没打开,就被妖弄死了,原因是有西洋的大家伙,攻击性最强,妖为了自保,不打他打谁

    “跟着我。”

    黄单呼出一口气,还好赶上了。

    山里多是灌木,树藤横亘交错,树枝奇形怪状,扭曲不堪,地上还有多到数不清的碎石头,一不小心就会摔倒。

    黄单一路跟着刘楚,只有他知道,张老板就是张老板,山里还有个妖。

    那只妖应该是因为什么限制和条件,不能幻化成人形去镇上,所以就藏在山里,等着时机。

    黄单是这么想的。

    真假就得等抓到妖,才能确定。

    刘楚的脚被踩到,他扭头,眼神不善。

    黄单说,“对不起。”

    过了会儿,刘楚的脚又被踩到了,他绷着脸转头,“宋少爷,你要是看上我脚上的鞋就直说,等正事办完,我亲自送到你府上。”

    黄单很小声的说,“我紧张。”

    刘楚说,“没看出来。”

    黄单,“”

    大家伙没有找到张老板,倒是有几个村民在一个山洞里发现一块手表。

    那手表只有黄单认识,是进口货,一般人有钱都买不到,得在国外有人才行,他那晚在酒楼跟张老板喝酒时,看到对方的手上戴着这块表。

    刘楚也有印象。

    他们商讨为镇上的治安安排人手巡逻时,张老板显摆似的,不时就去拨手表。

    没有张老板的身影,人们的恐慌非但没有减少,反而增多,那群人飞快地跑下山,就跟后面有什么东西追赶着一样。

    黄单说,“刘捕头,我有话要跟你说。”

    刘楚拿着那块表,“有什么事晚点再说,我现在没空听你废话。”

    黄单说,“是张老板的事。”

    刘楚抬头,“说。”

    黄单将自己确定的,怀疑的,猜想的都一并拿出来和男人分享,他指着对方为自己的任务画出至关重要的一笔。

    刘楚的头绪还没理清,就听到四毛的鬼叫声,“老大,不好了,出大事了”

    原来是镇上的人认为张老板的家不吉利,就去他家里泼鸡血,狗血,还贴了很多黄符。

    黄单和刘楚他们到那儿的时候,场面混乱。

    张老板的老父亲在试图阻止,却被情绪激动的人群挤倒在地,有几个人立足未稳,从他身上踩过去。

    刘楚怒吼,“都给我出来”

    黄单看到老人挣扎着爬起来,又被人群再次挤倒在地,头磕出血,他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刘楚拿走黄单手里的木盒子,打开后握住枪,对着天空就是一下。

    砰地一声响后,失控的人群才安静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妖魔鬼怪都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人心,这个故事和上一个故事有个相似之处,就是偏现实。

    哈哈哈哈哈小伙伴们又开始在我的大纲边缘擦来擦去啦,好希望能有个小伙伴挤进来啊,明天见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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