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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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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2章

    徐清麥也沒想到一大早的就能來那麽多人。她原本以為要等到第二天甚至是第三天,消息傳出去了,人才會逐漸變多。

    她卻是低估了鄠縣這邊的人口,也高估了這邊的醫療水平。

    鄠縣再往南就是秦嶺,而挨着鹹陽又不遠。所以在前些年亂世的時候,有不少人拖家帶口來到這裏躲避戰亂,戰事一起便可以直接往秦嶺一躲。所以它雖然看上去很窮,但人口數卻比中原的一些城池還要多。

    也因為偏,一些手藝好的,有技術的在哪兒都能賺得到錢能成為權勢者座上賓的人,比如好的大夫就不願意留在這兒。所以昨日縣令所說并非假話——鄠縣苦醫療之事久矣!

    所以,一大早,收到消息的将信将疑的人們都出城來了。

    “恐怕衙役是不夠用的,要麻煩您一同來維護一下秩序了。”徐清麥見狀,立刻找到了楊中郎将。

    楊中郎将爽快應下:“沒問題。”

    另一邊,嚴雪文也召集了每個隊的隊長和副隊長交代事情:“每一組出一個人主診,兩個人當副手記錄病例,一個人待在那兒随機應變。其餘人去王醫工那邊領任務。主診人每一個時辰輪換一次……”

    “自己覺得搞不定的,千萬不要逞強,立刻向帶隊的醫工彙報。

    這一次義診同時也是給學生們攢經驗,她與徐清麥還有幾位醫師并不會第一時間接診,而是坐鎮後方,有學生們看不了的疑難雜症了才會出手。

    這些學生中有很多本來就是大夫出身,嚴雪文并不擔心他們看不好一些常見的普通的病。

    她話音剛落,學生們便開始鬧哄哄的安排人手。

    而城裏的百姓們,眼看着已經來到了營帳這邊。

    董蘭娘和丈夫一起帶着阿智,在人群中焦灼萬分地擠着。

    她幾乎是一夜未睡,越想越覺得忐忑不安,最後實在是睡不着了,推了推身邊的丈夫:“要不,咱們現在起來吧,帶着阿智去城門那邊等開門。”

    她丈夫沉默地看了一眼外面黑黢黢的天:“……是不是過于早了點兒?”

    “早什麽呀,起來洗漱一下就差不多兩刻鐘過去了。”董蘭娘已經掀開了被子準備穿衣了,“你想想,這麽多人,誰知道太醫們準備看多少?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要是因為去晚了,沒讓阿智看成……”

    那她會後悔一輩子。

    男人想到自己可憐的兒子,嘆了口氣,也坐了起來:“行,那咱們提早去。”

    夫妻倆又喊醒阿智,給他穿戴好衣裳,帶着他一起出了門。出門的時候天才蒙蒙亮,還不到開城門的時候,但在城門腳下已經圍了一圈人。

    這可是以前從未有過的景象,看來都是沖着外面義診去的。有背着自己年邁父母的,有抱着自己孩子的,還有拄着拐杖不停咳嗽的……

    城牆上的火把一明一滅,在他們沉默的面容上投下陰影。

    董蘭娘特別明白這種沉默,她在過去的兩年裏有過無數次這樣的時刻。帶着阿智去求醫,一開始是情緒如常的,但随着遭受過的打擊也越來越多,心裏的負擔越來越重,便習慣性的開始沉默。

    只不過今日,這沉默裏頭似乎又摻雜了一點不一樣的東西。

    董蘭娘乜了男人一眼:“你看,我就說了吧!”

    男人也不由得慶幸起來。

    阿智的臉上被他們裹了紗巾,只露出一雙眼睛,平日裏麻木疲倦的表情裏終于多了一絲來自于好奇的鮮活感,看着眼前的一切。

    待到時間一到,守城的士兵從門洞裏打着呵欠爬出來,也吓了一跳。

    罵罵咧咧地開了城門,所有人都動了起來,有騎着驢的,有推着板車的,還有靠着雙腿向前跑的,反正每個人都使出了吃奶的勁兒向着城外趕去。

    “你先往前跑,先占個地兒,我背着阿智再過來。”董蘭娘立刻交代男人。

    于是,在一家人分工合作、齊心協力之下,他們終于在到達營帳時擠到了最前面的那一波。

    前面已經提前拉好了繩索,有一身煞氣的金吾衛站在那兒,董蘭娘哪兒見過這種場面,差點腿一軟跪下了。好在這些金吾衛們只是淡淡的瞥了他們一眼,然後指了指留出來的通道:

    “排隊!按照順序一個一個上去。”

    “誰要是插隊,大吵大鬧,讓太醫們不高興了,那便大家都沒得看了!”

    剛聽說排隊還在動歪腦筋的一小撮人立刻就老實了。這要是因為自己搞到取消義診,那絕對是全縣的公敵,別想要在這兒混了。

    縣衙的衙役們也都到了,他們早有準備,敲了一聲鑼之後便開始喊話:

    “一個一個來,別擁擠在這兒!”

    “往後退!說的就是你,聽不懂人話是嗎?往後退!否則別怪老子不客氣!”

    維持秩序和幹雜活兒的人手都有了,場面頓時由一開始的鬧哄哄變得井然有序起來。

    昨日縣令讓人送來了一批桌椅,看上去應該是臨時找來的,各種款都有。它們被擺放在前面,每個組占一桌,等于總共開了十個就診點。

    徐清麥和嚴雪文還有幾位醫師在後面坐着,醫工們則在場中巡視。

    徐清麥觀察着前面這些來求醫的百姓們。她沒有去糾正金吾衛和衙役們兇神惡煞的态度,這樣的場面,只有兇一點才能鎮得住。

    随着第一個病人的入座,學生們開啓了給人看病的第一日。

    劉若賢作為組長,肯定得要第一個上。

    她今日特意将自己打扮得成熟了一些,甚至僞裝了婦人的發型,若不是醫學生們的衣服都是統一的,她恨不得給自己整上一套醬色的衣裳。總之,怎麽成熟怎麽來。

    高禹和莫驚春等在後面看得忍俊不禁,但也明白她的顧慮。

    醫生這行當,是講究經驗的。一個鶴發老爺子和一個妙齡少女放在一起,任誰都會覺得前者才是位神醫。也就徐太醫,硬生生地憑着一身獨辟蹊徑的醫術闖出了一條路。

    劉若賢板起臉,問坐了下來的患者:“姓名和住址報一下。”

    這些都是要記錄在案的。

    “有哪裏不舒服?什麽時候開始的?”

    患者如實回答。

    “手伸出來,我給你把個脈。”

    一套望聞問切的流程下來,劉若賢也對眼前病患的病情有了一個大概的了解。她心裏松了一口氣,還好還好,這個患者就是個普通的熱傷風。

    “現在雖然熱,但是也不要貪涼,尤其是早晚的時候不要洗冷水澡。身體強壯的人還好,但身體弱的很容易便傷風感冒了。”

    她看了看對方的穿着,衣服很樸素,身上還打着補丁,想了想,落筆給他開了個蔥豉桔梗湯:“你也別去藥房了,去找點桔梗來,再去菜地裏拔兩根大蔥,用蔥白、生姜、豆豉和桔梗熬湯,喝兩天應該就能好很多。”

    義診免費,但藥材是需要自己去買的。

    那人原本還有些犯愁,不知道太醫——他們以為這裏坐着的都是太醫——會給自己開很昂貴的藥物,沒想到卻只讓他去扯點蔥和桔梗。

    這個簡單啊,都不用花錢!

    他不可思議地問:“這樣就可以了?”

    劉若賢學着老師的樣子挑起眉:“你要是想去買點藥材來熬一熬,也不是不可以……”

    那人立刻欣喜道:“不用,不用,這個能治好的話這個就夠了!多謝太醫!”

    他抱着那張自己也看不懂的方子就走,生怕劉若賢又給他安排一張貴的方子。然後在心中感慨,太醫們果然和他見過的大夫都不一樣!

    劉若賢在他身後喊:“你若是吃了兩天還沒效果,那後日再來一趟,我們還在這兒!”

    送走了第一個病患,她下意識地往身後看去,然後就看到坐在不遠處的徐清麥對自己露出了一個鼓勵的笑容。劉若賢瞬間就膨脹了。

    嘿嘿,看來自己做得還不錯。

    不錯嘛,劉若賢。

    擔任助手的高禹和阿軟也都對她豎起了大拇指。

    但當劉若賢看到第二個坐下來的患者時,她的心裏頓時咯噔了一聲,然後聽到旁邊的阿軟倒吸了一口涼氣的聲音。

    這孩子……

    董蘭娘抱着阿智焦急的在繩索外面等候,待到她前面那人終于拿着藥方子離開的時候,她立刻就沖了過去。守在那邊的衙役差點就想要怒罵出聲,但看到她和她懷裏的孩子時,硬是把話給吞了回去,只是對着後面的人沒好氣道:

    “搶什麽搶!太醫們都在這兒,都不會忽然就走!”

    董蘭娘坐在劉若賢的面前,小心翼翼地把蒙在阿智臉上的頭巾給取了下來,幾乎是帶着哀求道:

    “太醫,求求您,看看奴的兒子吧!”

    劉若賢有點震驚地看着阿智。

    這是怎樣的一張臉吶,這個大概兩三歲的孩子,在右側的頸部一直蔓延到耳垂之下長了一個巨大的紅色瘤子,那瘤子上面布滿了淺紅色的斑點,甚至起了褶皺,将那孩子的五官都擠得變了形,看上去形容十分可怖。

    劉若賢暗暗咽了口唾沫,在剛看到的那一瞬間差點要叫出來,還好成功憋了回去。

    這不是自己能搞定的事情。她下意識回頭朝身後的老師望去。

    徐清麥剛轉過頭,顯然也發現了這邊的情況好像有些不對,立刻站起身朝這邊走了過來。劉若賢恭敬地讓她坐下。

    “這孩子這種情況持續多久了?”徐清麥溫和地問。

    董蘭娘看到前面的太醫換人了不免有些茫然,不過以她樸素的眼光來看,換上來的這個太醫似乎看上去更加有威嚴一些。

    她恭順地回答:“回您的話,他出生的時候就是這樣了。那時候家裏人也以為是胎記……”

    董蘭娘将阿智的病情從頭到尾向徐清麥講了一遍,她痛心的撫摸着阿智的臉:“阿智原本是長得很清秀的,可兩年前,這個東西就瘋狂地長了起來。”

    就像是中了邪一樣。

    他們不僅看了不少的大夫,而且還去找了巫師,但都沒有效果。她家原本算不錯的,在縣裏有宅子有鋪子,在城外也有地,但為了給阿智看病,兩間鋪子都賣掉了,地也賣了一半。親戚們過來,都隐晦地勸他們不如放棄好了。

    家裏生病的又不會立刻死的孩子,往秦嶺一扔,絕對是回不來的。

    但董蘭娘怎麽舍得?

    這是她肚子裏掉下來的一塊肉啊!

    好在阿智的父親也舍不得,兩人說好再去給阿智找一次大夫,若是還治不好,便算了。這輩子就守着這樣的兒子過吧,也不再強求什麽。反正有他們在,就有阿智一口飯吃。

    只是可憐阿智,原本很活潑的孩子,現在被自卑極了,每日只躲在房間裏,性格也變得孤僻了起來。

    董蘭娘說到後來的時候,聲音都哽咽了。

    她猛地跪在了地上,朝着徐清麥磕頭:“求求您,太醫,救救阿智吧,就算是拿奴的命來換也可以的!”

    不用徐清麥吩咐,兩邊的學生早就将她攙扶了起來。

    “你放心,能救我肯定會救。”徐清麥将阿智召到身邊來,絲毫不嫌棄,伸手查看了一下他的瘤子,一邊問道:“出過血嗎?”

    “出過!”董蘭娘心有餘悸,“上次摔了一跤,擦破了皮,就出血了。那個血完全止不住……”

    她現在說起來手都還在顫抖,止不住血,一直不停地出,摁住似乎血不流了,但只要一松開立刻又開始出。她差點以為要失去兒子了。

    好在那次遇到一個游方郎中,止血藥很管用,折騰了一番之後居然不出了。但那郎中只能止血,卻沒法子根治這瘤子。

    董蘭娘用希冀的眼神看向徐清麥,現在這位年輕的太醫是她最後的希望了。

    徐清麥示意她坐下來,沉吟了一下之後道:“你兒子得的這個叫血管瘤。”

    董蘭娘茫然地重複了一遍:“血管瘤……”

    話音剛落,眼淚就掉了下來,她趕緊拿手背擦掉,不好意思道:“對不起啊太醫,奴只是,奴只是……終于知道他的病叫什麽了。”

    徐清麥伸手拍了拍她,完全能理解她。

    後世偶爾會遇到那種疑難雜症,別人的心願可能是盡快治好,但他們的心願卻僅僅是能盡快确診。

    趁這個機會,她将附近所有不在工作的學生都召集過來,正好做一次教學。學生們能來的都來了,沒來的也都頻頻往這邊張望,顯然也很想過來。

    徐清麥怕阿智被這麽多人圍着有點害怕,從自己袖袋裏掏出一塊糖,剝了糖紙遞給他,笑眯眯的:“嘗嘗看。”

    她平時逗周天涯,給長樂公主看診的時候習慣袖袋裏放幾顆糖,自家做的,小小的很精致,可以嘗個甜味兒又不用擔心傷到牙齒。小朋友們都很喜歡。

    阿智的眼睛其實很漂亮,黑白分明,他猶豫地接過糖放在了嘴巴裏,下一秒卻驚喜的笑了起來,對董蘭娘道:“娘,好吃!”

    董蘭娘差點要落下淚來。

    見阿智平靜了下來,徐清麥轉過頭去開始教學任務:

    “看到了沒,這就是血管瘤。起因是血管內的那層皮發生了異常增殖。”徐清麥将內皮細胞這個概念模糊了一下,開始向學生們講解血管瘤的一些表現。

    “血管瘤的高發人群有兩類,一類是像這個孩子一樣的嬰幼兒,另一類就是五十到六十歲之間的老人。在嬰幼兒的發病過程中,又往往有百分之六十會發生在頭頸的位置……”①

    不僅學生們聽得很認真,董蘭娘也聽得很認真。

    “原來這是叫做血管瘤啊。”

    “說起來我的确是見過有老年患者長這個,但是沒這個這麽大。也挺受罪的。”

    在徐清麥講完後,董蘭娘忐忑問道:“那,能治嗎?”

    “有一定的難度。”徐清麥坦言,“好消息是這個瘤子應該是良性的。你可以理解為它并沒有對你兒子的內髒和其他造成什麽影響,只要手術切除了就可以了。壞消息是,它太大了,不是很好切。”

    血管瘤的供血太豐富了,切除的時候很容易血流不止。其實在後世針對血管瘤最好的治療方法是介入、激光和冷凍。但現在只有外科切除一條路可選。

    徐清麥看着董蘭娘顯然被壞消息和好消息搞蒙了,嘆了口氣,直接對她道:“這樣吧,下個月的時候,長安城裏面的悲田院就開張了,到時候你帶着他過來找我,我再看看要怎麽切。”

    董蘭娘這下聽懂了,這位太醫可以将它切掉。

    她和丈夫對望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激動和緊張。

    她男人忍不住問:“太醫,那切了後,阿智的臉……”

    “會留疤。”徐清麥肯定地回答,又檢查了一下阿智的臉,“他現在年紀還小,盡快切了,五官還能慢慢恢複原位的。只是留疤卻是不可避免的了。”

    董蘭娘忙不疊地點頭:“留疤沒關系,只要能把這瘤子割了就太好了!”

    這瘤子在她兒子臉上一天,他就是別人眼中的“怪物”、“妖孽”,她也得要提心吊膽的擔心它是不是又出血。留疤倒沒什麽,能像個正常人一樣生活就好了。

    “太醫,現在不可以做嗎?”男人忍不住問了一句,問完之後又覺得惶恐不已。

    好在,眼前這個年輕的女太醫并沒有生氣,反倒耐心地解釋:“我要回去研究一下到底怎麽割才行,需要時間。而且這裏也不适合動手術。”

    在一旁的阿軟忍不住插嘴:“你們就放心吧,我們太醫做這些可厲害了!”

    董蘭娘一聽,又想要跪在地上磕頭了。

    “太醫,那診金……”

    “今日是免費的,不收錢。”

    “不不,奴是問去長安做那個手術的診金,奴也好準備準備。”董蘭娘卑微的問,心中已經做好了再賣地的準備。

    徐清麥笑道:“悲田院的收費标準現在還沒出來,不過你們放心,沒你們想象的那麽誇張。到時候你盡管來就是。”

    “多謝太醫!”

    最後,夫妻倆千恩萬謝的抱着孩子離開了。他們決定下個月一定盡早的帶着阿智去長安悲田院動手術。而學生們還沉浸在看到罕見病例的讨論氛圍裏,就連之前那些對太醫院的組織頗有些不解的學生們此刻也都理解了為什麽要義診。

    除了對百姓們來說是福利之外,對他們也是一次極好的拓寬見識和積累經驗的過程。

    “好了好了,繼續。”

    徐清麥拍了拍掌,示意大家都回到原處去。

    她看了看外面越來越多的人,一片人聲鼎沸,微微皺起了眉頭。

    嚴雪文也找了過來:“人太多了,到時候若是排到後面又沒看大,恐怕容易引發事端。”

    誰知道這裏面混了些什麽人呢。

    “放號吧!”徐清麥當機立斷,“每個人放三十個號。看完今天就收工。那些來晚了的也可以讓他們先回去休息,免得白跑一趟。”

    後世的門診醫生工作量巨大,一天一百個號都有,但那純粹是壓榨醫生們的體力和心力,當牛馬來用,同時也要求醫生的技術水平。現在她帶來的這些學生們顯然沒有這樣的水準,而且中醫號脈也占時間,她估摸着一天三十個號差不多了。

    徐清麥向嚴雪文解釋了一下何為“放號”,嚴雪文眼睛一亮:“這樣的法子倒是不錯。只是……”她看了看排隊的人,“有些是生了病的,有些卻是只想來讓咱們看看身體是否康健的,該如何是好?”

    “分開吧,十個就診通道,确實知道自己生病了的占七條,只是過來查體的去剩下那三條。”徐清麥道,“來都來了,全都趕回去也不太好,而且正好可以看看學生們切脈看診的功夫。”

    嚴雪文颔首:“可以。”

    于是,負責維持秩序的醫工和衙役們又開始了新一輪的調整。

    而徐清麥和嚴雪文還有幾位醫師依然坐鎮後方,等待着學生們搖人。一個上午過去,算上血管瘤那次,徐清麥被搖了五次,其他幾人的頻率也差不多在這個數。

    中午簡單的吃了個飯之後,學生們便又投入到了工作中。

    還沒開始多久,徐清麥就又被劉若賢叫到了帳篷內。

    她面有難色:“老師,你來看看這個病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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