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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
劉若賢、莫驚春、沈永安和高禹都在徐清麥所帶的隊伍裏面。同樣,護理班的阿軟和郭敏君也都在。
他們的隊伍加上十幾個金吾衛,人數超過一百,而醫學生與護理生的人數就接近八十人。管理八十個學生也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徐清麥與嚴雪文在商議過後要求他們分成十個小組,每組八人,然後選出一位組長和副組長來。
他們負責管理本組人員,然後每日彙報工作。
徐清麥又給幾位醫工劃分了工作職責,讓兩人管理物資,另外兩個人管理學生日常生活。一番操作下來,竟然沒有出什麽亂子。
跟随着他們的金吾衛有十來人,由一位年輕的中郎将帶領。他冷眼旁觀許久,見徐清麥安排頗有章法,而且學生們行事也算是靠譜,并不是什麽都不懂的書呆子,這才暗自松了口氣。
徐清麥對金吾衛十分禮讓,出行前向那位姓楊的中郎将躬身道:“此行安危,就要拜托中郎将了。”
中郎将忙欠身回禮:“徐太醫無需如此客氣,皇命在身,本将一定護你們周全。而且……”他輕聲道,“公主在我來之前也吩咐,萬事聽徐太醫的。”
徐清麥有些驚訝,平陽長公主嗎?
中郎将笑道:“在下之前曾在長公主幕府中聽命。”
原來如此!徐清麥恍然大悟,嘴角忍不住露出笑容,對接下來雙方的配合也放下心來。之前她比較擔憂的便是這些金吾衛為了安全會過于限制他們的行動。
一行人就這樣朝着鄠縣出發。
他們需要去城外的渡口坐船,然後沿着澇水一路行到鄠縣,再以鄠縣為大本營向四面的鄉鎮和山村進發。雖然路上要走很長一段,但是第一次參加這樣的集體行動,學生們都覺得很興奮。
不過,在坐了兩天船之後,所有人的興奮都稍稍冷卻了一些——那船實在是不怎麽樣,搖搖晃晃,只能擠着睡。而且下了船之後,還需要再走将近一天才能到鄠縣。
太醫和醫師醫工們都有馬騎,但是學生們是要靠雙腿走路的,背上還要背着行囊和藥箱,越走便越覺得雙腿和灌了鉛似的。
徐清麥騎在馬上,和跟在周圍的一些學生聊天:
“你們的體質不行啊。”她皺起眉道,“不是我站着說話不腰疼,之前在課上讓你們強身健體,恐怕一個個都沒做到吧?”
學生們有些心虛的低下了頭。
有人不服氣道:“可是老師,我們又不是武将,為何一定要練到如此強壯?”
徐清麥輕哼一聲:“別的科我不知道,但若是到時候你們要選擇外科,那身體素質不好是不行的。在手術臺上一站就是幾個時辰,要是到時候你們暈過去了豈不是丢我這個老師的臉?!”
她決定到時候給他們加一節體育課,練練五禽戲練練長跑都是可以的。就算是不選擇外科的,也最好是需要通過體測才可以。
劉若賢低聲對一旁的高禹等人道:“老師每天都會早起練習五禽戲、長跑和舉鐵。”
“舉鐵?”
劉若賢描述了一下徐清麥舉鐵的行為,聽得沈永安咋舌,看向徐清麥的神色更是佩服,“不愧是徐太醫!”
就是如此彪悍!
侯遠道也在對其他人說之前去觀摩公開解剖場景時的情形:“……站了三個時辰,一直沒坐下來。而且大部分時間都是低着頭的,遇到骨頭什麽的還需要用上大力氣……”
莫驚春在一旁颔首:“鋸骨的确需要很大力氣。”
“還好我不打算學外科。”有學生受到驚吓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當然也有學生若有所思:“那看來我也得提前強身健體了。”
他是打算報外科的。
就這樣一路聊下來,慢慢地習慣這個節奏後,大部分人便也覺得不累了,只是七月的太陽有些毒辣,中午最好還是歇息一下。
楊中郎将策馬小跑過來,對徐清麥和嚴雪文道:“前方二裏地左右有一個茶棚,不如一鼓作氣走到那兒,然後再歇息吧?”
“行,那就抓緊時間走。”
聽到前方就可以歇腳喝水,大家的精神終于振奮了一些。
他們的人将整個茶棚擠得嚴嚴實實,大家自覺地在茶棚外找了陰涼地坐下。茶棚中還有其他南來北往的客人,學生找人問路:“請問這裏離鄠縣還有多遠?”
“大約再走一個多時辰就到了。”有人回答道,小心翼翼的看着那幾位一看就不好惹的金吾衛,然後又看了看穿着和書生一樣的學生們,終究大着膽子問了出來:“諸位這是要去哪裏?”
他問的正好是高禹。
高禹好脾氣地回答:“我們是太醫院的學生,這次是要去鄠縣義診。”
“義診?”
在一旁的其他幾位學生叽叽喳喳的把義診的意思解釋了一遍,聽得那人驚疑不定:“太醫院的學生免費去給咱們老百姓們看病?”
這聽上去怎麽那麽不真實呢?
徐清麥在一旁喝水,含笑道:“對,就是免費。老鄉是回鄠縣嗎?”
那人見她年輕貌美,而且身穿綠色官服,連忙見禮道:“見過貴人。的确是回鄠縣。”
“那你腳程比我們快,回去可以幫我們好好宣傳宣傳,我們會在鄠縣縣城裏待三天,到時候家裏有患病的人都可以過來找我們。”
高禹在旁悄悄告訴他:“那是我們太醫。”
那人驚訝得嘴巴都能塞進一個鴨蛋,然後喜不勝收,激動地話都說不完全了:“好!這可真是……這可太好了!”
他不停地搓着手,然後幾秒後毅然地指揮起仆人挑好東西:“走,我們掉頭!”
徐清麥:“啊?原來你不是回鄠縣啊?”
“本來不是,我要去長安探親。”那人笑道,“不過現在我打算先返回鄠縣了。”
探親什麽時候都可以有,但太醫們來義診卻是頭一回,錯過了這次誰知道還有沒有下次?他得要趕緊回去把這個消息告訴親朋好友們!
向徐清麥打了聲招呼,那人連茶水也不喝了,也不歇腳了,馬不停蹄地趕着自己的驢車打道回府了。
他并非是孤例,還有一些鄠縣方向來原本想要去長安的人也都選擇了掉頭。
“這樣的好事兒,可不能錯過!”
“百年難得一遇啊,那可是給皇帝看病的太醫!”
甚至有不是鄠縣的,從外地來的客商,正巧碰到了,問清楚情況後也都選擇了中途改道先去鄠縣。
有醫師擔憂地問徐清麥:“徐太醫,要是人太多到時候看不過來怎麽辦?”
“放心吧,不管有沒有看完,鄠縣我們都只待三天。”徐清麥安撫道,“那些沒看成的你們也不要覺得愧疚,告訴他們悲田院很快就開業了,讓他們上長安來看吧。”
随行的醫師和醫工們這才覺得輕松了些。
在茶棚休息了一會兒後,大家都繼續上路。到申時左右,終于看到了鄠縣的城門。
鄠縣很小,而且破舊,城牆的右側有幾處坍塌和破洞都至今還沒有修複。有提前去縣城的騎兵返回來,帶來了最新打探到的消息:
“城裏的驿站只有三四間房,恐怕是住不下那麽多人的。而客棧就只有兩家,條件很差不說,都住滿了人。不過也可以将他們都趕出去自行找地方住。”
徐清麥吓了一大跳:“這不太好吧,算了算了,咱們還是另行商議住哪兒吧。”
她把幾位醫師和醫工召集起來,将情況說明了。
楊中郎将又補充了幾句城裏的情況:“鄠縣很小,裏面除了寺廟前的空地之外,并沒有什麽集會場所。所以明日義診的場地恐怕也不好安排。”
“那要不就去寺廟前?”有醫師提議。
“不行。”徐清麥斷然否決,“去哪兒都不能去寺廟前。”
朝廷改制太醫院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要限制宗教傳播,若是義診開到寺廟前,恐怕很多百姓們就要以為這是佛祖顯靈降下慈悲,是寺廟的功勞了。
楊中郎将沉吟片刻:“諸位看現在這個地方如何?”
他們此刻正在城門外的一片空地上歇腳,往前走走就是官道,再往另一邊走走還有河流,而且還是上游地段。在他看來其實是駐紮的好地方。
被他這麽一提醒,徐清麥和嚴雪文都覺得打開了新思路。
對啊,為什麽一定要去縣裏面,為什麽就不能在城外呢?反正他們也帶了帳篷過來,紮營就好了。義診時再在前面支幾個涼棚就能解決問題。
“就在這兒?”徐清麥征詢其他人的意見。
“我沒問題。”嚴雪文道。
“贊同。”
“我也沒問題。”
“行。”徐清麥一錘定音,“那就在這兒。”
嚴雪文道:“派人去鄠縣衙門和縣令說一聲吧,免得他們還以為是什麽人引發驚惶。”
徐清麥又補上:“再讓縣令明日讓幾個吏卒在縣裏面敲鑼,就說太醫院在城外義診,有想要來的就自己尋來。”
楊中郎将便吩咐剛才的騎兵繼續跑一趟,剩下的人留在原地紮營。
很快,幾頂大的營帳就立起來了。
每頂裏面住十二個人,條件當然不會太好,大通鋪,擠着睡。
徐清麥和嚴雪文作為帶隊的太醫博士,兩個人住一間帳篷,不過她倆覺得出門在外也不要搞太特殊便把劉若賢和阿軟、郭敏君還有另外一位針科的女醫工叫了過來一起住。
待到大家都安置好,從城裏面出來了一行人。
鄠縣縣令一臉焦急的騎着驢跟在最後面,待他到徐清麥等人的面前時,看上去氣喘籲籲。
雙方互相見了禮。
縣令焦急道:“徐太醫,嚴太醫,爾等行此好事卻為何不住到縣裏頭去?驿站住不開的話,我自可給諸位安排其他的住所。何苦在此風餐露宿?”
別人來鄠縣做好事,可他卻連個住處都安排不了,這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呀!
徐清麥笑道:“多謝縣令一番好意。只是卻不僅僅是住處的原因……”
她隐晦地提了提寺廟的事情,那縣令卻也聰穎,一點就透,立刻便明白了過來,便只能遺憾的作罷。寒暄了一陣之後,縣令表示一定會幫他們宣傳到位:
“這對百姓們來說可是大大的善舉!太醫您是不知道,鄠縣就沒幾個大夫,往日一些稍複雜一點的病,都要去鹹陽和金城那邊看才行,甚至還得花幾天的功夫去長安。說出來不怕你們笑話,上回我生病,還特意請假去了長安看。
“這是城中富戶們,至于平民百姓,只能在村中找巫醫來看,或者就這樣熬着。”
這位縣令顯然也是知道民生疾苦的,情緒頗有些激動。
徐清麥索性讓他留下一起用晚膳:“不如您坐下,咱們細說。我們正巧稍候會去到鄠縣的各個鄉鎮,那邊是什麽情況,還需要向您讨教一二。”
“太醫有什麽想問的盡管問,在下必定知無不言。”縣令當即讓人去城中的食肆,讓他們送來飯食,态度十分熱情,“諸位旅途勞累,咱們先吃飯。”
這時候的鄠縣縣城裏,其實隐隐已經傳來了風聲。
之前在涼棚遇到的那些人,比學生們腳程快多了,早就回到了家。
比如那位原本要去長安探親訪友的董郎君,急匆匆地又返了回去,先是去了嫁到縣裏的女兒家。
“阿耶你不是說要去長安的嗎?”他女兒見到他之後吃了一驚,“怎麽又回來了?可是路上出了什麽事?”
“無事無事!”董郎君擺了擺手,“姑爺呢?”
“正在貨棧那邊看貨呢,他打算明日從秦嶺那邊過去蜀地看看,認識一個人說有一條路還比較好走。”他女兒嘆了口氣,生意難做呀,“總得多賺點錢,您也知道……”
還沒說完,就哽咽了起來。
“先別去了。趕緊讓他這兩天在家待着,阿智的病說不定有救了!”
他的外孫子阿智,出生時在脖子接近臉頰的部分長了一塊紅色的胎記,起初不過是指甲大小,他們也沒有在意。但随着阿智的年齡增長,這塊胎記卻也跟着長大了,而且從一開始的平滑變成了類似瘤子一樣,開始隆起。
阿智原本長得可愛,但自從長了這塊紅色的瘤子後,五官都被皺到了一起,變得面目猙獰起來,整個人也性情大變。
董郎君這次去長安,一是為了探親訪友,再有就是想尋訪一下長安城裏的名醫,看看找不找得到能給阿智治病的神醫。結果沒想到,還沒坐上船呢就遇到了太醫院的人。
董郎君覺得這簡直就是上天垂憐。
他的女兒董蘭娘聽了後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真的?阿耶,你不會是被人給騙了吧?太醫院的人怎麽可能會來這裏,而且還免費給人治病?”
她帶着阿智也算是看遍了周邊的大夫,就沒聽說過免費給人看病的!兩年下來,她幾乎把所有家産都給投了進去,原本的鋪子也賣掉了,只剩下十幾畝地支撐着……就這樣,長安城她都至今沒敢過去,去那兒看病得多貴啊!
更別提太醫院了,那可是給陛下和皇後看病的地方!
“你定是被人騙了!”董蘭娘擔心地問,“您沒把錢給他們吧?”
“都說了免費的了!”董郎君跳腳,“人家穿着官服,那麽多人呢,而且身邊還帶着金吾衛,這能是騙人的嗎?哎,我不和你說了,反正明天你們就知道了。我得先回去通知村裏的人。”
董郎君急急忙忙的回村了,剩下董蘭娘一臉狐疑。
她搖搖頭,決定還是給丈夫繼續準備行囊,篤定阿耶肯定是遇到了騙子。
“待回家後定讓娘說說他,那麽容易受騙還是少出門比較好。”她在心裏嘀咕道。
收拾完行囊便準備做飯,這時候就聽到外面響起一陣一陣的鑼鼓聲,像是打更的聲音。一般縣衙有什麽緊急事情需要通知的時候才會這樣。
董蘭娘走出廚房,凝神聽着,不知道這次是又什麽事?不會是來說秋稅吧?今年新皇登基,不是免了稅嗎?
這時候她就聽到吏卒大聲傳過來的聲音:“蒙陛下體恤、朝廷垂憐,明日辰時,太醫院将在北城門外兩裏地舉行免費義診,有需要者可出城前往。”
這個聲音由遠及近,然後又漸漸行遠,如滾滾天雷一般,震耳欲聾,讓董蘭娘站在原地不得動彈。
半晌,她才如夢初醒,嗷了一聲立刻闖進了院子裏,抱着自己的兒子哭出了聲來:“阿智,我的阿智,咱們或許有救了呀!”
如董蘭娘一般的不在少數,待到吏卒在縣城裏逡巡過一輪後,立刻被人圍住了。
“這可是真的?”
“真的是太醫院嗎?”
“免費看診?”
那吏卒不耐煩道:“這不都說得很清楚了嗎不相信明日自個兒看去,縣令之前都親自出城去了,還能有假?行了行了,別問了,我還得去喊第二輪呢。”
縣令可是吩咐得很清楚,無比要傳達到位,不能遺漏縣城任何一個角落。
這下子,鄠縣炸了。
“說得是,不管是不是,明日去看一下呗,又不遠,就二裏地。”
“行,那我也一同前去。”
“哎喲,我得回趟鄉下,要真是太醫院,我阿娘正好能看看,她都嚷嚷着肚子不舒服已經很久了。”
“我也同你一起去,我那侄媳婦都足月了還沒生,急死了。”
“快走快走,不然城門就要關了。正好咱們可以從北城門走,看看究竟。”
不一會兒功夫,整個鄠縣都動了起來。
被縣令派來縣中最大酒樓買飯的吏卒正在前堂等着,就看到掌勺的大師傅掀開簾子從後廚走了進來,神情帶着一點敬畏:
“這些飯菜不會就是縣令要送去給太醫院的大夫們吃的吧?”
吏卒沒好氣地翻個白眼:“可不是!就這,你剛才還在擺臉子不願意做呢!”
“我剛才這不是犯渾嘛!”這酒樓就是大師傅自家開的,他笑得嘴都合不攏了,“你早說是給太醫們吃的啊!瞧着呢,我可得做點我的拿手菜!”
他剛才見這吏卒的确沒什麽好臉色,縣衙的人慣常喜歡來他家吃飯,每次去要縣衙的帳都是個頭疼的事情。剛才一聽說要做幾十個人的飯,大師傅臉都綠了。
但現在卻樂颠颠地跑廚房裏去了,打算大顯身手。
太醫院的人來鄠縣給他們免費看診,可不能讓人家連頓飽飯都吃不上!
吏卒喊道:“多放點肉,你放心吧,這一單肯定不欠着。”
他們往常也就是欠個幾個人吃飯的飯錢,現在這八十多個人,欠個幾次,酒樓就好倒閉了。
待到飯菜送到,縣令留下來用餐完之後才離開了營帳。他應了楊中郎将的要求,明日将會派衙役前來維持這邊的秩序,免得出什麽亂子。
送走她,徐清麥等人便也洗漱一下,準備睡了。
男人們直接趁着黑夜跳到河裏洗了個澡,姑娘們卻不敢那麽放肆,只能拿了盆回到帳篷裏擦洗,徐清麥同樣如此。她想着待義診結束後還是得要在縣城裏開一間房,讓她們去洗個澡什麽的才行。
睡覺的時候都有些興奮。
郭敏君被提拎到了徐清麥的大帳裏,一開始還有些緊張,但也逐漸輕松了下來,加入了她們的閑聊。
她聽到徐清麥在笑着問劉若賢:“你們這一隊,我還以為隊長會是沈永安和高禹,怎麽現在反倒成了你和莫驚春了?”
他們這一隊的隊長是劉若賢,副隊長是莫驚春,有些出乎徐清麥的意外。
劉若賢忍不住翻個白眼:“您別提了,這倆誰也不服誰,我就說那索性我來吧,結果他們反倒都沒話說了。”
劉若賢也是敢作敢當的,既然如此,那她就真上。
徐清麥哈哈大笑:“挺好。”
劉若賢雖然性格跳脫了些,但是她熱情大方,很善于和人溝通。而莫驚春和她恰好相反,沉默寡言,做事卻很細心靠譜。這個小組裏還有阿軟、郭敏君和侯遠道以及其他幾個她比較熟悉的學生。
郭敏君縮在角落裏,聽着她們之間的聊天,只覺得恍如隔世。
幾個月前她還窩在那個小院子裏和牛嬸子鬥智鬥勇,根本沒想到幾個月後自己會代表太醫院來到幾百裏遠的鄠縣。
就好像做夢一樣。
臨睡前,她悄悄問阿軟:“你說明天會有多少人來?”
阿軟想了想:“應該還是會有一些吧,不過我覺得可能第一天不會太多。總歸有一些人會不信,或者是想要看看再說。”
郭敏君點了點頭:“我覺得也是。”
但第二天,當她們洗漱好,搭好前面的篷子之後,待到城門開啓,便看到烏泱烏泱的人往這邊趕。
阿軟張開嘴:“這麽多人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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