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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上次徐清麥回來給徐二娘留下來的印象還沒那麽深刻與明顯,但這次聚會,徐二娘卻深深的覺得,自己的這個四妹真的是完全和以前不同了。
樣貌還是那個樣貌,但是行為舉止卻完全不同。
以前的四娘,嬌氣愛哭,而且說話與處事絕對沒有這般果斷利索,包括一些說話的習慣也有點不相同……
徐二娘略微将這兩點提了提。
安氏又哭了起來:“你四妹不知在江南受到了什麽磋磨,才會變成現在這麽厲害的模樣……”
徐二娘:“……好了好了,她現在不是過得挺好的嗎?您就不要再去想過去那些事了。”
徐子呈在旁邊對自家姐姐道:“四姐其實有的時候很有決斷啊,你看看她着意要嫁給姐夫那次,誰勸都沒用,根本就不聽您和阿娘的話。”
徐二娘被他說得啞口無言,最終只能嘆一聲:“也是。”
她将安氏扶了進來,又讓徐子呈關好大門。她早就和自己夫君說好今日要在娘家住一晚。
徐二娘下意識的往門的方向看,心中浮現起一股不明所以的隐憂。
自從阿耶過世之後,安氏忙着接外面繡坊和紙紮鋪子的各種活計,賺點餘錢來養活幾個孩子。一忙起來,就顧不上幾個孩子。徐子呈那時候還小,而她和四妹只差兩歲,可以說姐妹倆是一路互相拉扯着長大的。
她是這個家裏對四妹最熟悉的人……
回過頭,徐二娘将心中莫名的疑慮給甩開,苦笑道自己大概是魔怔了。
她打起精神來,一邊走一邊說道:“改日我帶你們去長安縣看看田地去,聽我的,這家裏是要置辦一些田地,田地才是最重要的東西。”
吱呀一聲,徐家的大門被關上了。
另一邊,徐清麥與周自衡回到蘭苑,晚上又和全家一起吃了個飯,包括大房在內。
他們其實已經在西市和豐邑坊吃飽了,不過畢竟是重陽,家宴還是要出席一下,意思意思的夾個兩筷子。讓人意外的是,周禮這個一家之主竟然沒在,孔氏的臉色全程都很不好看。
至于其他的,也無非是周自衡那些徐清麥至今都認不清楚的哥哥弟弟們說上幾句酸話,這些她都直接當做聽不見了,讓周自衡自己去解決。
徐清麥帶着周天涯與周自衡兩個年紀小的妹妹們玩,這倆小娘子每天在家和周天涯一起玩耍,相互之間已經很熟悉了,也很照顧周天涯這個小侄女。
她們與徐清麥接觸得少,一開始看到她還有些不好意思,但也恭恭敬敬地叫了“嫂子”。
徐清麥心想,柳氏倒是将她們教導得很不錯。
熟悉起來之後,幾個小娘子便纏着她開始講外面的事情,顯然對此很是好奇。
吃完飯,他們二房的人回到自己的住處。
小花園裏,柳氏見四處無人,嗤笑出聲,對周義道:“你知道你那大哥去哪兒了嗎?”
周義不耐煩的:“我怎麽知道?他又沒和我說。”
“你少在這裏給我裝糊塗!”柳氏哼了一聲,“誰不知道他是去平康坊了?你們兩兄弟都是這樣,一個德行!”
周義沒好氣的:“我這不是在家?這也能挨說?早知道,我還不如跟着大哥一起去了!”
說完,便氣沖沖的拂袖而去。
柳氏在他身後啐了一口,提高聲音:“你有多遠給我滾多遠。”
她和孔氏不一樣,對周義根本沒什麽耐性,随便他愛去哪兒去哪兒,別來煩她更好。反正她兒女雙全,手上有銀子有鋪子,現在兒子還出息了,誰也沒法動搖她在周家的地位。
兩人吵架的時候,周自衡與徐清麥默默的帶着幾個小的走到了前面。
徐清麥問兩個妹妹:“你們最近有沒有讀書?讀了些什麽書?”
小娘子有些懵懂:“我們還沒有讀書。”
柳氏在旁邊聽了,輕哼一聲:“幾個娘子而已,花那些心思去讀書作甚?浪費時間!還不如吃好玩好,多逍遙。”
周自衡不贊同地道:“母親,可以的話還是讓妹妹們多讀一些書會比較好。”
不管親不親密,但他的妹妹怎麽可以是文盲?就連江寧縣工坊裏的那些工人都在被監督着上夜校呢!
既然兒子這麽說了,柳氏就重視了一些,狐疑地問道:“有這必要嗎?”
周自衡颔首:“自然有這個必要。您看,四娘成了太醫,說不定朝廷到時候也會有女官呢。而且,簪纓世家,誰會不喜歡自家兒媳婦識文斷字,知書達理?”
據他所知,那些世家和士族裏都有家學,女兒們也是要上學的。
他抱起周天涯:“以後,天涯肯定也要讀書的。”
周自衡心裏琢磨着到時候要不要搞一點現代版本的教材出來,絕對不能讓她學什麽《女誡》《貞女傳》之類的玩意兒!
他這個說法成功的讓柳氏心動了。
她自己就不識字,想到在和一些世家夫人們交往的時候收到的冷眼和若有似無的嘲笑,便狠狠道:“也是。讓人看看咱們周家也是正兒八經的士族出身!誰瞧不起誰啊!”
兩個小娘子互相看了一眼,沒想到自己忽然就要去念書了,忍不住雀躍起來。
徐清麥對周自衡默默的伸出大拇指,給他點了個贊——對付柳氏,還是他有辦法!
回到蘭苑,徐清麥問道:“咱們什麽時候可以搬到布政坊去?”
還是搬出去住更清淨。
周自衡召來薛大:“布政坊那邊的宅子準備得怎麽樣了?”
“正好想要來禀告郎君與娘子,”薛大恭敬地道,“那邊宅子裏已經都清理幹淨了,包括雜草也都除盡了。還有地板和家具,該修繕的,該上漆的都已經做好了。現在就是在等去木匠鋪子裏定制的那些家具了。
“小的去木匠鋪子裏看過,也都做得差不多了。”
整理新宅子的活兒是薛大負責,他這段時間一直待在布政坊。當然這麽大的工程他一個人肯定搞不定,去找了專門建房子的匠人來處理。
長安城,只要有錢,什麽樣的人都能找到。
薛大道:“小的估計,待清漆的氣味兒散去,如果天氣好,快的話十天,慢的話半個月足以。”
徐清麥點點頭。這邊的家具沒有各種膠,都是實木,不用擔心甲醛和苯之類的物質,只需要散散味就可以了。
想到十天半個月就可以搬新家了,她高興不已。
到了夫妻夜話的時間,周自衡問她需不需要也去城外置個莊子什麽的。
徐清麥問:“咱們手上的錢夠嗎?”
周自衡心中算了算:“置辦個小田莊應該是夠的。主要是現在江寧縣那邊的産量不足,他們就是想送錢,咱們也收不了。”
對此,他大為扼腕。
康有德與陸守中已經寫信催過他很多次了,想要訂購更多的手工皂。
徐清麥沉吟了一下:“要不然寫信給趙阿眉,讓她将産量翻倍吧,她們現在都是熟手了,而且整個産業園也都建設好了,翻倍我覺得是可以的。”
周自衡聽到她說那邊是“産業園”,就忍俊不禁。
偏偏,還真的很貼切。
他想了一下,也覺得行:“那你明日寫信給她。”
他輕嘆一聲:“還是需要更多的錢吶。”
他們原本通過之前的手工皂賺了一筆,但是投建“産業園”、然後回長安後修整宅子,這些都是需要花大錢的地方。後續還需要投建玻璃工坊、購買原料、以及在長安城外投建田莊、最好能在東市西市買兩個鋪子……
無論哪一筆,都不是小數目。
周自衡只能哀嘆李世民把自己留在長安,真是耽誤了自己的賺錢大計。
徐清麥有些困了,趴在絲綢枕頭上。她睡不慣那些硬實的高枕,還是喜歡這種松松軟軟的枕頭,薛嫂子與阿軟就用絲綢和棉布做了新的。
她的臉頰蹭了蹭質感光滑的絲綢,惬意舒适極了,含含糊糊的道:“是啊,有錢的話,我都想要開個醫院了。”
現在的裏坊宵禁制度,實在是很不适合一些病人的病情監控,比如之前小乞丐的事兒就很不方便。
周自衡側頭望過去,卻看到一幅海棠春睡的樣子,忍不住湊了過去,手也不老實起來。
徐清麥象征性的掙紮了兩下,嗯哼兩聲之後便讓他為所欲為了。
肌膚的相觸讓室內的溫度似乎都升高起來。
偶爾還能聽到幾聲細細的呻吟,以及在耳邊厮磨時的對話。
“今天射箭,你男人怎麽樣?表現不錯吧?”
輕笑聲響起:“那我還是覺得陛下和那些武将們比較英武……”
飛馬騎射哎,誰不心動?
“啊!”一聲低低的痛呼,“別咬!周自衡你是狗嗎?”
很快,她的聲音就被淹沒,室內一片旖旎。
重陽節過後,徐清麥發現自己在太醫院忽然忙了起來。
原本她在太醫院其實并不算忙碌的那一波,分在她手上的專屬病人只有三個,賢妃、長樂公主和平陽長公主。除了給她們三人請平安脈之外,其餘的時候也就是參加一些集議以及處理緊急情況而已。
但因為太醫院人手夠多,所以至今也沒遇上什麽緊急情況。
所以,徐清麥有許多屬于自己的時間,可以來整理醫案、想一下平陽長公主的治療方案、再規劃一下未來藍圖什麽的。
可是單單是今天,她就收到了三個從太醫丞錢浏陽這兒分派過來的出診任務。
“都是特別指定要讓你過去看的。”錢浏陽笑道。
徐清麥心領神會,應該就是重陽節認識的那些貴夫人了。她們可以向長孫皇後的尚宮局提出申請,皇後過目後再交由太醫院執行。
她現在只嫌病人不夠多,當下就應了下來:“我馬上就去。”
回到官廨內收拾了箱籠,帶上了劉若賢和莫驚春,高高興興的出了門。這種公派的任務,太醫院是提供車馬的。
杜擇在她後面酸溜溜的道:“女醫就是好,多占便宜!”
在一旁的歐陽太醫瞟了他一眼,呵呵笑道:“女醫能做到如徐太醫一般,更是難得,不服不行吶。”
相處了一段時間,他對徐清麥的觀感倒是蠻好的。他曾經去請教過徐清麥關于解剖五髒位置的一些知識,對方十分熱情,傾囊相授,歐陽太醫覺得受益良多。
倒是杜擇,平時陰陽怪氣,絲毫沒有男子氣概。歐陽太醫看他不順眼已經許久了。
杜擇沒想到他會站在徐清麥那一邊,憋了一肚子氣。
不過,徐清麥也的确在思索男醫和女醫的問題。
主要是莫驚春。
“待會兒你先看着,如果是要做身體檢查的話,那你就只能在外面等着了。”她對自己這個學生道。
雖然莫驚春拜師比劉若賢晚,但徐清麥對他也很滿意。他為人踏實,而且很細心,做事也周全。她考核過他在豬蹄上的縫合,手很穩,會是個不錯的外科苗子。
但,在這個時空,遇到一些保守的女病人,或許連診脈都不會找男大夫看,更別提涉及到隐私的一些婦科檢查了。這裏沒有男性婦科醫生生存的空間。
莫驚春很清楚這一點,點了點頭。
徐清麥安慰他:“外科有很多方向,你可以專精其中一個,不需要做到每樣都精。即使是你的老師我,也很難做到樣樣皆通。”
劉若賢的眼中閃過一絲崇拜:“可是我覺得老師就是樣樣皆通啊。”
徐清麥笑了笑,有些汗顏。那是因為有系統的存在。
莫驚春迷茫的道:“老師,那有哪些方向?”
徐清麥沉吟一下,将後續的外科幾大科室按照現在的條件精簡了一下,和兩個學生說了說。比如基礎外科、心胸外科、骨科、神經外科、婦産科等等等等。
莫驚春沒想到單是一個外科就能分出這麽多項來,深深的沉醉于這個廣闊深袤的世界。他原本以為自己已經踏上了外科的道路,但此刻卻發覺只是掀開了其中一個小小的角而已。
而徐清麥在他心中的形象更如天人一般,深不可測。
莫驚春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還沒想好到底要走哪個方向的路。”
“很正常,可以慢慢想。”徐清麥道,“先把基礎外科學貫通吧,或許這一項就需要學好多年。”
倒是原本有些跳脫的劉若賢,這次卻很清晰而堅定:“我已經選好了,我要學婦産科。”
她曾經有一個姨媽,就是死于難産。劉若賢雖然沒有見過這位姨媽,但是時不時就能聽到自己母親懷念她,這讓她對此印象深刻。上次她參與救治顧三娘子,忍不住便想,要是姨媽在難産的時候也能遇到如老師一樣的大夫,是不是就不用死了?
劉若賢道:“我覺得做婦産科醫生,能夠看到小寶寶健康的出生,應該挺好的。”
徐清麥贊許的道:“你已經有了自己的目标,這很好。”
而且這個規劃很有前景。徐清麥覺得別的難說,婦産科在這個時代,在長安,在上流社會應該會是未來很受歡迎的一個職業。
到了今天第一個病人處,卻是長平郡公張亮的府邸。
來求醫的是張亮的老母親,她年老昏花,視力已經模糊,瞳眸上有着一層厚厚的白翳,是典型的白內障的症狀。這個并不難處理。難的是她已經開始出現了老年癡呆的症狀。
徐清麥只能先給她用金針撥障術治好白內障,然後給她意思意思開了個藥方子。
“早就聽說徐太醫治眼疾有一手,沒想要竟如此快速!簡直神乎其技。”
張亮領了懷州總管的職位,并不在長安。她的夫人見到自家婆母重獲光明,已經很高興了,但聽到徐清麥講的老年癡呆,又緊鎖起眉頭。
“徐太醫,真的治不好嗎?”
“很難。”徐清麥搖了搖頭,“最起碼我對這個病是沒有什麽辦法的。不過悉心照料的話可能會有所緩解。你們也不必太過擔憂,只要照顧得好,老夫人最起碼能存活五年以上。”
這位老夫人已經七十多了,在這個時候已經算得上是絕對的高壽了。
所以張亮的夫人也沒有太傷感,向徐清麥致謝後便親自将幾人送到了大門口,可以說是很客氣了。
第二家,是一位吏部侍郎府邸,病人是他的妻子,不過四十不到的年紀。
徐清麥向她問診的時候,她欲言又止,拿眼睛瞟了瞟她的身後。
徐清麥頓時反應過來,這是介意莫驚春在場。于是,她立刻溫聲道:“夫人,不如我們去內室,我給您檢查一下身體?”
那侍郎夫人忙點頭:“可以,可以。”
到了內室,她這才大吐苦水:“徐太醫,你是不知道,我現在這日子過得苦啊!自從生了小的之後,我就覺得……”
她說到這裏,忽然有些難以啓齒,臉色通紅。
徐清麥福至心靈,輕聲問道:“夫人可是覺得有些控制不住小便?”
那侍郎夫人緊緊抓着她的手,忙不疊的點頭:“正是如此!”
見徐清麥主動問起,她這才倒豆子一樣把自己的苦處傾訴出來。原來,她現在完全控制不住尿意,只要随便咳嗽一聲甚至打個噴嚏都能感覺下半身一陣尿意湧出。
侍郎夫人說到這裏,甚至眼中泛出淚花:“我一天能換好多套衣服,但即便如此,我還是能聞到身上的那一股特殊的氣味。”
是臊味,就如同最肮髒的臭男人一般,這讓原本愛幹淨的她簡直覺得生不如死,不得不每日将衣服用香料來熏,才能遮住那股氣味。
徐清麥了然,她從一進來就聞到了濃重的熏香的氣味,還忍不住打了兩個噴嚏。
看到難堪之極的侍郎夫人,徐清麥安慰她道:“夫人無需因此而覺得羞恥,這并不是什麽絕症,也不是什麽髒病,而僅僅只是因為女人生孩子落下的病根。”
侍郎夫人含淚拍了拍她的手。
徐清麥:“您躺下,我先給您檢查一下吧?”
侍郎夫人既然有勇氣去求診,自然也做好了被人檢查身體的準備,她在貼身侍女的服侍下脫下了外衣,躺在了床上,感嘆道:“還是女醫好啊。”
而且還是太醫院的女醫,靠得住。涉及到這麽難以啓齒的隐私,那些懂一些醫術的婆子們和女道士們,她是不敢請的,只能熬着。
徐清麥聽了後莞爾一笑:“的确,對于咱們女人來說,女醫越多越好。”
不過,她很快就笑不出來了。
侍郎夫人的子宮已經脫垂下來了,放在後世也可以評得上一句“重度”。但想起剛剛聽到她說生了五個孩子,然後這裏又沒有什麽産後護理和修複的方法,似乎又覺得也很正常……
聽到她半晌不說話,侍郎夫人有些慌:“可是治不了了?”
徐清麥沉吟一下:“治是能治的,不過需要做手術來治,不知道夫人能不能接受?”
侍郎夫人更慌了:“可是你上次在渭水河畔給那突厥人做的那種手術,要剖開肚子?”
顯然,普通人對于做手術還是很恐慌的。
徐清麥溫聲道:“其實沒那麽可怕,到時候我給您講述一下這個手術的原理。”
檢查完,要來了紙和筆,她盡可能詳細的對侍郎夫人講述手術的詳細:“您這個,我建議切除子宮……不過,切除了子宮之後就不能再生育了。”
侍郎夫人露出驚懼的表情:“不生了,再也不生了!”
“那就是這樣……”
她解說得很詳細,但顯然侍郎夫人依然對此十分恐懼。
徐清麥也沒有催她,只是說:“您可以先考慮一下,若是考慮好了,再來太醫院找我。”
侍郎夫人連忙點頭,同樣将幾人送到了大門口。
走遠了之後,劉若賢戰戰兢兢的問徐清麥:“老師,每個女人生了孩子後都會這樣嗎?”
剛才看到的畫面對她這個未婚少女産生了不小的沖擊。
徐清麥輕輕道:“沒有正确的産後護理和修複,生的孩子越多越容易出現這樣的情況。侍郎夫人尚且如此,那些貧困的民間婦女就更不用提了,只會更多。”
她轉過投去,對劉若賢感嘆道:“你看,這就是為什麽我們需要大量的女性婦産科醫生!”
第三個病患,就是任國公劉弘基的女兒,她在自己娘家接受了徐清麥的檢查。
任國公夫人曹氏興高采烈的道:“徐太醫,我才知道原來坊裏那座在翻新的宅子就是您與周補闕的呀,那咱們倒是成了鄰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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