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
“妈,我决定和他离婚了。应该很快。”
宋雨薇削着苹果皮,语气淡淡。
宋霏惊了一瞬,但又很快镇定下来,“行。你决定就好。妈都听你的。”
顿了顿,她又有些担忧,“可是,孩子怎么办?”
宋雨薇将苹果递给宋霏,眼神落寞,“他很爱孩子。如果他要,就给他。孩子顶着司小姐的身份,不管是教育还是生活,会比跟着我好很多。”
病房里静了下来。
宋霏拿着苹果,也没有心思吃。
她心里清楚,别看宋雨薇说得风轻云淡,可是做妈妈的,怎么可能那么容易舍下孩子。
不要孩子,等于在割她的肉。
“咚咚……”
有人敲门走了进来。
宋雨薇抬眼一看,微微诧异,“姑父。”
文维鸿提着果篮,笑了笑,“我来医院看朋友。突然想起听韵儿说过,你妈妈也在这里住院。我就顺道来看看。”
“姑父,你太客气了。”宋雨薇接过他手上的果篮放在桌子上。
又跟宋霏介绍,“妈妈,这是阿清的姑父。文董事长。”
宋霏点点头,满脸笑容,“文董事长,你有心了。还麻烦你来看我。”
文维鸿站在床前,仔细看着宋霏,她五官端正,长得清丽,眉眼间可见坚韧。
他眼底闪着微光,礼貌又恭敬地说了一声,“这些年,辛苦你了。”
宋霏和宋雨薇皆是一愣。
文维鸿回过神来,扯着嘴角笑,解释道,“听韵儿说,你一个人把雨薇拉扯大。真是不容易!”
宋霏恍然大悟,摆了摆手,“没有没有,一点也不辛苦!我们雨薇很好养的,她从小就乖巧,读书又好,还会帮我做家务!”
“妈妈,你可真是自卖自夸了。”宋雨薇端着一杯茶,递给文维鸿,“姑父,你坐下吧。”
她拉了张椅子放在病床前。
“好。”
文维鸿捏紧了纸杯,坐了下来。
“雨薇妈妈,身体怎么样了?”
宋霏道:“没什么,就是头晕头痛,说不上好,但总算是醒了。”
文维鸿点点头,“别担心,我托国外的朋友找些好医生,可以帮你看看。”
宋雨薇眼睛一亮,坐在病床上,笑道,“真的吗?那就麻烦姑父了。我一直担心会有后遗症,听医生说,如果不好好护理,可能中风。”
文维鸿抬眼看着她,眼神闪动,又别过眼去。
他嗓音低沉道,“放心。我会帮你的。”
“太好了。妈妈。”宋雨薇高兴地握住宋霏的手,“姑父人脉广,肯定能找到更好的方法来医你。”
文维鸿手里的杯子捏扁了一些,他悄悄抬眼,看着这两母女融洽的样子,嘴角轻轻勾起。
宋雨薇送文维鸿去电梯口。
两人走在过道上,文维鸿询问道,“阿清对你好不好?”
宋雨薇长睫轻闪,“他对我很好。”
文维鸿追问,“那司家人呢,对你好不好?”
“挺好的。奶奶对我特别好。像亲奶奶一样。”
宋雨薇转眸看着他笑。
“那就好。”文维鸿低喃。
走到电梯口,宋雨薇按下按键。
文维鸿凝视着她灵动的眉眼,欲言又止。
宋雨薇杏眸盈盈,轻声道,“姑父,你是不是有话想跟我说?”
文维鸿咽了咽嗓子,“雨薇……”
“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
宋雨薇抬手,“姑父,电梯到了。”
文维鸿垂着眉眼,缓缓迈进电梯。
宋雨薇站在对面,摆手跟他说再见。
在电梯门即将关上的一刻,文维鸿按住打开的按键,眉头紧锁,喊道,“雨薇。”
宋雨薇眨了眨眼,“嗯?”
文维鸿眼神闪躲,勉强地笑着,“你要是有空,就来文家玩。我们全家都很欢迎你的。”
“好的。”宋雨薇弯了弯眉眼。
文维鸿又道,“还有,你要是有什么事。也可以找我……或者找韵儿。”
宋雨薇眸子里划过一丝不解,“嗯。先谢谢姑父了。”
文维鸿手心渗着薄汗,按住按键的手指陡然一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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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上,肖岚坐在后座,盯着后视镜里文维鸿懊恼的脸。
她摸了摸脖子上的十字架链坠,低声道,“她现在家庭圆满,丈夫体贴,女儿可爱,过的都是好日子。
况且她嫁的还是司家,你要是挂念她,随便找个借口,就能见到,她要是需要帮助,你也能帮到。何必非要告诉她呢?”
文维鸿失魂落魄,“她和她妈妈关系很好。”
“就是嘛。”肖岚劝道,“你要是告诉她了。她还得再为父母去世而难过。阿鸿,你要是觉得对不起她,大可以用亲戚的身份和她多多来往,实在没有必要说出来。
一旦说出来,两方一对,要是发现宋霏帮她找过亲人。很多事情,就会顺藤摸瓜似的给顺出来了。你和韵儿就完了!”
文维鸿怒气腾升,抬眼瞪向后视镜里的人,“如果不是你从中作梗,我当年就已经找到她了!”
“好。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肖岚低垂着眼睛,叹气道,“不错也错了,维持现状,对大家都好。”
文维鸿用力抓紧方向盘,沉声道,“我会让肖景知回公司做副总,只要他安分守己,继续做好项目,他可以一直待在公司。”
肖岚眼尾皱了皱,嘴角微勾。
“但是。”文维鸿回头看着她,眼底暗藏阴沉,“你以后离我妈和韵儿远远的。别在我背后搞小动作,否则,别怪我不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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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
司霁清站在阳台上,手掌撑着窗台,垂头往下看。
院子里,亮起了车灯。
又是傅文宣的车。
司霁清眼里布满了乌晦,他看着宋雨薇笑语盈盈地和别的男人道晚安,心里的怒气越积越深。
宋雨薇没有回主卧。
她将日用品都挪到了宝宝的房间。
说是要陪宝宝睡。
其实就是要跟司霁清分房。
她轻手轻脚地走进房间,手腕忽然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拽住。
想也知道是谁,怕吵到宝宝,宋雨薇没敢出声。
司霁清将她抵在墙角,不由分说地含住她的唇瓣,重重地咬了一口,以发泄心中的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