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晓敏正在屋里给姑姑端饭,红糖小米粥,还有一碗鸡肉。
新鲜出炉的小宝宝墩墩,安静地躺在炕上,睡得香香的。
才出生几天的婴儿,吃饱了就睡,小小的一只,白白净净,真是可爱极了。
连秋萍在炕桌上吃着饭,听见外面的动静,眉眼含笑。
“你姑父可算回来了,他是咱家最后一个跟墩墩会面的人。”
正说着,李向海换了衣服,收拾好自己,轻轻推门进了屋,张大翠也跟在后面。
连晓敏看着姑父下巴上冒出的胡茬,脸上还挂着黑眼圈,就知道这几天都没休息好。
“秋萍,你咋样?哎呀,让我稀罕稀罕咱儿子哈!”
连秋萍轻轻抱起身边的小宝宝,递到他怀里。
“你可别把墩墩吵醒了,还得哄。”
看着李向海咧着嘴一个劲的乐,张大翠说:“你还没吃完饭呢吧,快去吃点吧,晓敏,你也去吃饭,玉芳把那些个娃子都答对好了,你们去吃吧。”
李向海确实是又饿又累,又跟连秋萍说了几句话,把孩子放回炕上,跟张大翠和晓敏一起过去那屋吃饭了。
几天不见爹回来,几个娃子都爬过来炕这头,小凤搂着爹的脖子,小手指头还划拉他的胡茬。
一阵此起彼伏的小奶音魔音贯耳之后,总算消停下来了,都被玉芳带出去隔壁屋继续玩。
张大翠,李向海和连晓敏三个人吃饭,边吃边聊这几天发生的事。
李向海可是累的够呛,原来,他可不是一直窝在厂里不动地方,而是作为后勤管理人员,跟着厂子的一台货车,去了凛河灾区那边的小王庄送援救物资。
没办法,也不能让主任王桂珍去啊。
再说,这个时候的人,那都是一颗红心,哪里需要就往哪里去。
张大翠问儿子:“上面咋不调配物资呢,还让你们棉纺厂后勤去送东西,那你们一个厂子自己咋办呢?”
李向海扒拉完最后两口高粱米饭,放下了碗。
“唉,娘啊你不知道,领导说,上面调拨不了啦,运输队运过去一部分,但远远不够,具体没说为啥。”
“反正就是,危急关头,各单位都得出力支援,那当兵的抗洪抢险,冒着生命危险,咱只能听指挥,让干啥干啥,尽量多运一份物资。”
张大翠叹了口气:“当兵的都去抗洪抢险了,那得多少人吃马喂的口粮,不容易”
“我记得好多年前那次发大水,咱村子这边山体滑坡,也来了好多当兵的,这次的雨,可比那回还大啊,连下三天。”
现在外面依旧下着淅淅沥沥的雨,附近山多,也不是没可能出现险情,大队干部下午的时候就挨家通知,让大家这几天不要上山。
连晓敏想了想,问道:“姑父,那灾情怎么样?”
李向海摇了摇头:“唉,我只去了小王庄,八十多户全被淹了,其他几个村子也好不到哪去,听说双羊村最严重。”
“现在暴雨刚停,抢险救灾的仗,离结束还早呢!咱公社运输队,来回运送支援救灾的人和东西呢,早上和晚上都有车开过去凛河那边。”
连晓敏听了,心里暗暗思忖着,她想要去一趟灾区看看,能不能帮上些忙。
空间的黑土地能循环种粮食,别的不说,粮食这不有的是么,她想尽自己能力做点什么。
吃完饭,她不再耽搁,决定立刻回家。
现在除了道不好走,得淌水,雨已经很小了,给小丫裹一件大人的衣服,把她放背篓里,背到背上。
再一手抱起小福,另一手打一把大雨伞,告别了大翠奶和姑父,先回去了。
路上泥泞,她深一脚浅一脚地回到自家院子,进屋之后,带着小福和小丫闪身进入空间。
先在别墅的一楼卫生间,把满脚的泥冲干净,然后带着两个娃上了楼,来到宽敞的主卧。
“小福,带着你老妹在这玩积木哈,姐姐有事情要忙,有啥事就还是大声喊姐姐哦。”
“你俩困了就乖乖上大床睡觉觉。”
两个小娃一起点小脑袋答应着。
她又把两个儿童水杯放到支在地毯上的小桌子,安排好了娃子,出去换衣服。
找出一身适合户外活动,防雨的衣服,还有一双鞋子,都换好以后,背上一个迷彩的防水背包,离开家门。
她打算先去公社的运输队,看能不能跟着运输队的车,直接到达灾区那头,要不自己找去可费劲了,啥情况都不了解。
不过得抓紧时间,姑父说了,晚上会发车,去那边接一批受伤的人、替换回来休息的军人,希望能赶上。
这么泥泞的路,不可能骑自行车了,来到村外的路上,心念一动,从空间的维港那边停车场,拿出一辆黑色的Jeep牧马人。
这个停车场除了一些运货的车,就是员工个人的车了,钥匙都在车边地上放着,想拿哪辆就用哪辆。
这车还是后勤处同事马威的呢,带空间穿越这事整得,把大家的车子都给带来了,也不知道他们咋办,最好只是复制一样的操作啊。
开上车子,直奔公社而去,这辆车开在泥泞的路上,表现不错,几公里的路,没花太多时间就到了。
在公社边上找隐蔽的地方,将车收回空间,又步行赶过去运输队。
这是她第二次来运输队,到了这里,自然而然想起三勇哥和虎子来,上次还带着她四处溜达呢。
不知道这两个朋友现在身在法国,过得如何。
连晓敏在门口假装经过的时候,看到院子里灯火通明,有门卫在,她是进不去的,所以直接绕去一侧院墙
先用精神力查看一下里面的情况,原来,运输队的各处空地都改为了临时休息点。
像大食堂、修车车间,仓库等等地方,都有轻伤员和一些劳累过度的军人在休息。
有的人铺一张席子躺着,还有的用一条麻袋,或者几张报纸铺在身下,或坐或卧的休息。
还有人端着搪瓷缸在吃饭,连晓敏一看,缸子里净是些特别稀的碴子粥,跟一缸水也没差多少。
人们就那样滋溜滋溜地喝着,连晓敏皱紧眉头,唉,这能填饱肚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