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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63章 第 16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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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3章 第 163 章

    車子減速, 不過并沒有停下來,繼續緩慢地往前開。

    W說:“我們進入了一座圓形大廈的內部,剛剛經過停車場,飛進一條通道裏, 不知要去什麽地方。”

    一陣失重感傳來, 車子往下落, 終于停了。

    W實況轉播:“瑞瑪下車了,在和兩個人交接。”

    “她說, ‘貨運到了’,對方說, ‘就等你了,怎麽到得這麽晚?馬上就要開始了, 今天剛好缺兩個替補。我看你發過來的資料, 你弄到的是一男一女?’”

    “瑞瑪說:‘對, 那個女的身手很不錯, 說不定能熬過五分鐘, 那個男的看着個子挺高, 也很壯實。’

    聽着像是在賣土豆,“今天挑的土豆都不錯,個兒挺大,都圓溜溜的。”

    W繼續轉播:“瑞瑪說, ‘明天就把上次的錢也一起轉給你’, 對方回答,‘不急, 我還不信你?放心, 沒人能活着出來,人一死, 什麽痕跡都不會有’。”

    W說:“有人過來了。”

    貨車車廂的門被人從外面拉開,燈光照進來。

    開門的不是瑞瑪,露出兩只棕色的熊腦袋。

    裴染:“……”

    其實是兩個人高馬大的壯漢,頭上都戴着熊的頭套,看不見臉,只露出眼睛。

    他們身上穿着一式一樣的白色連身制服,配上棕色的熊腦袋,像是棕熊和北極熊的雜交品種。

    其中一頭熊揮了一下手,“到地方了。下車。”

    從車上下來,瑞瑪他們沒再跟着,兩頭雜交熊帶着裴染和W繼續往前走,七拐八拐,走的是一條狹窄的通道。

    走了半天,終于到頭了,過道變寬了,盡頭有一道門,門外隐隐傳來聲音。

    是喧嚣聲,熱鬧得像重新回到了金姐的酒吧似的。

    兩頭雜交熊押着他倆來到門前。

    這扇門和內城裏各種建築的風格一致,也漆成了純白色,不過純白的底色上,蹭着橫一道豎一道的棕色痕跡。

    裴染瞥了一眼,在心中對W說:“是血。”

    W同意:“沒錯,血痕。有新有舊。”

    不知道是怎麽蹭上的,這裏又死過多少人。

    門前孤零零地懸着一排金屬座椅,一共三個座位,離地面大概半米高,椅背後面共同連着一根金屬支架,支架彎曲向上,另一端沒入天花板裏。

    雜交熊們讓兩人在座椅上坐下。

    其中一個點開門邊牆上的屏幕,跟人通話:“今天候補的兩個已經送到了。”

    對面回答:“知道了,差點就趕不上。這場馬上就結束了,讓他們準備上場。”

    離得近,門外的聲音清晰多了,不知發生了什麽,外面突然爆發出一陣瘋狂的歡呼聲,口哨聲,跺腳聲,跺得這地方天搖地動。

    裴染收斂心神,有點緊張。

    外面等着的不知道是什麽。

    生死搏命她經歷得多了,可是這次不太一樣,身邊帶着人形的W,就像懷揣着一只郁金香型細頸高腳的水晶杯跟人鬥毆,不能出錯。

    過了一陣,喧鬧聲稍微安靜下來,一陣急促的鼓點聲響起。

    鼓聲中,門緩緩打開。

    眼前是一個環形劇場似的地方。

    中間圓形的場地很開闊,地面上鋪着厚厚的一層白色細沙,又用漆成純白色的木板搭出了一些可以攀登的高臺和架子,四周還散放着大大小小的箱子堆,同樣用油漆漆成了純白色。

    劇場四周一圈,全是階梯型的座位,由下往上逐級升高。

    此時座位上擠滿了人。

    這些人衣着整齊,和這裏的建築一樣,穿白的居多,大概有七八成,看起來白茫茫一片。

    劇場的穹頂密布着燈光,把中央的場地照得雪亮。觀衆席最前面,立着一圈直達穹頂的透明隔離牆,徹底割開場地和觀衆席。

    W在耳邊說:“好像一個鬥獸場。”

    只是不知道是怎樣的鬥法。

    環形劇場的場地對面,觀衆席下面,也打開了兩扇門。

    有人出現在門口,同樣坐在金屬椅子上。

    遙遙看過去,一邊是兩個年輕男人,一個穿着藍色厚外套,另一個穿着件灰色套頭衫,鼓鼓囊囊的,裏面像是套着棉衣。另一邊是三個人,兩男一女,分別是一個健壯的年輕男人,一個瘦削的中年人,還有個一頭棕色短卷發的女人。

    穿衣風格都是以保暖實用為主,很像是外城的人。

    裴染心想:是要讓這些人互毆麽?

    轉念又否定了這個想法:瑞瑪他們說,沒人能活着出來,如果只是互毆,最後總會有活下來的人。

    不知道這個角鬥場到底是怎麽個玩法。

    今天的幾名選手全都露面了,觀衆席像炸了窩的馬蜂群,鬧騰到不行。

    裴染環顧一圈,“我們好像變成了鬥雞、蟋蟀之類的東西,拼死厮殺,就為了給這些人看着玩。”

    “或者是智能機器人。”W說。

    裴染沒懂:“智能機器人?”

    W說:“我聽說過,聯邦有些賭場,有公開的,也有地下的,專門改裝各種智能機器人,給它們加上武器,讓它們彼此厮殺,供人取樂下注。”

    裴染心想:智能機器人活得像奴隸,作為一個人類,處境好像也沒比它們好多少。

    底層人類和它們一樣,都不過是被另一撥人随意使用和擺布的工具而已。

    裴染和W面前,忽然憑空出現一塊虛拟屏幕。

    最上面第一行用紅色的大字寫着:

    【請注意:進入場地後,即進入無屏蔽保護的沉寂狀态,請勿出聲,請嚴格遵守沉寂下的一切規則】

    裴染和W對視了一眼。

    只聽說過在沉寂中單獨屏蔽出一小塊安全的地方,這是第一次見到反向的操作:在全城屏蔽下,單獨辟出一小塊未被屏蔽的危險空間。

    極光城對屏蔽的研究明顯比聯邦深入得多。

    後面還有幾行小字:

    【比賽時間二十分鐘,請在結束前,盡可能保持存活】

    【計時停止時,仍然存活的參賽者獲得十萬獎金,同時獲得在內城居住的資格】

    【祝你好運】

    劇場中,忽然有音樂聲響起來了。

    樂曲婉轉悠揚,如泣如訴,觀衆席瞬時安靜下來。

    背景音樂稍微低下去,傳出一個優美低沉的男聲,拿腔拿調,像在詩朗誦:

    “沉寂就這樣開始了。

    裴染:?

    男聲:“在聯邦北部,橫亘着古老的倫林山脈,山高林密,古樹枝丫交錯,森林與峭壁之間,隐藏着這樣一座小鎮……”

    場地上,忽然浮現出一幢幢房屋的虛拟影像,籠罩在那些木板搭出來的高臺和箱子上,就像給它們裝飾了一層虛拟的外皮。

    房屋頂上積着一層白雪,中間還有街道的虛影,仿佛這裏真的是一座小鎮。

    只是小鎮經歷過摧殘,只剩大片殘垣斷壁。

    裴染默:鬥毆就鬥毆,竟然還有劇情?

    男聲繼續抑揚頓挫:“沉寂開始後,小鎮上活下來的人已經不多了……”

    座椅突然動了。

    它就像被彈射出去一樣,嗖地飛了。

    裴染和W猝不及防,一起一把抓住面前的扶手。

    座椅其實還連接在背後的支架上,只是支架猛地往前一送,把座椅,連同上面的人,送到了場地上。

    被這樣彈出去的不止裴染他們兩個,對面兩扇門裏的人也出來了。

    觀衆席上很安靜,在飛出去的一瞬,裴染清晰地聽見,對面并排坐着三個人的那個方向,有人被吓了一大跳,發出一聲帶着顫音的驚叫。

    “啊——”

    屏幕上的提示裏說,進入場地,就進入了沉寂狀态。

    出聲的是坐在右邊的一個中年男人,叫完就吓呆了,瞪着一雙眼睛,還大張着嘴巴,驚恐得連合攏都忘了。

    坐在最左邊的是個女人,反應非常迅速,不等座椅停下來,就直接往下面的沙地上跳,在沙地上滾了兩圈。

    那個健壯的年輕男人坐在中間座椅上,就沒那麽幸運了。

    中年人回過神,像是想找人幫忙,挽救自己必死的命運,抓住救命稻草一樣,拽住了年輕男人的衣服。

    年輕男人掙了一下沒掙脫,情急之下,一拳揍在中年人臉上。

    這拳又猛又狠,中年人被揍懵了,瞬間放手。

    年輕男人連滾帶爬地往座位下蹦,人起跳在空中,身後就“嘭”的一聲,炸了。

    他被噴得滿身血肉,滾落到沙地上,不過總算是死裏逃生,躲過一劫。

    前後不過三秒。

    随着這爆炸的聲響,原本安靜的觀衆席爆發出熱烈的歡呼聲和口哨聲。

    裴染覺得,他們剛才異乎尋常地安靜,就是在等着看座椅彈飛的一刻,有沒有誰會不小心尖叫出聲。

    像是開胃菜,開場時最有趣的節目一樣。

    觀衆席上的看客們可以肆無忌憚地叫喚,場地上的幾個人卻出聲即死,感覺怪異。

    裴染聽見,歡呼聲中,也夾雜着憤怒的咒罵,不知道在吵什麽。

    機械蜘蛛不知去哪了,一定在離觀衆席更近的地方,因為W在裴染耳邊說:“他們在我們這些‘選手’身上下過注,賭我們能活多久,有人賭輸了。”

    中年人一開場就死了,下注的人血本無歸。

    正在這時,觀衆席上方,忽然升起了一面巨大的虛拟屏。

    虛拟屏上,顯示出七個人的全身像,都在不停地旋轉。

    裴染看見了W,也看見了自己。

    就是當下的這身打扮,應該是剛才入場的時候偷拍的。

    裴染心想,前些天還在黑井中心廣場的大屏幕上轉悠,現在又跑到極光城角鬥場的大屏幕上轉悠,真是到處轉悠的命。

    七個人的全身像旁邊,沒有姓名,只有各自的編號和下注的賠率,W是六號,裴染的編號是七,她現在的賠率九比一,比W的四點六比一還慘。

    她是臨時替補,又是女生,沒多少人在她身上下注。

    今天的熱門種子選手是一號,就是剛才死裏逃生的年輕男人,一看體格就知道,靈敏又結實,倍率只有一點五比一。

    炸掉的三號中年人,全身像已經變灰了,顯示着:已出局。

    屏幕最下面,還有每名參賽者身上的投注比例和投注金額等等。

    裴染正在仰頭看大屏幕,忽然察覺,不知從什麽地方,傳來了輕微的“嗒嗒嗒”的聲響。

    觀衆席也稍微安靜下來。

    一陣奇怪的冷風刮過,劇場上方的穹頂忽然變暗,換成了夜空的幻象,劇場中間的光線跟着暗了,房屋上也打上了幽藍色的冷光。

    裴染拉了一下W,兩人一起從懸空的座椅上跳下來。

    裴染在噪音中仔細分辨着“嗒嗒嗒”的聲音的方向。

    W聽得更清楚,指向場地中另一個方向:“是那邊,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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