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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6章 226
陶玥一開始沒想過會成為卧底。
最初的最初, 她只是想讓連強健坐牢,但在咨詢過輔導她的那名大學生後,大學生告訴她這很難:“時間過去很久了, 而且只要他背後的人用勢力壓你,你沒辦法堅持下去。”
陶玥無法反駁,是人都會有軟肋, 她的外婆去世了, 但她還有別的在意的人, 這位大學生就是其中之一。
所以她放棄了,打算有一定地位後再說。但大學生和她都低估了連家背後的力量,那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組織。唯有摧毀這個組織, 才能讓罪有應得之人獲得他們該有的懲罰。
夏漁問:“然後你就成為了卧底?”
“當時沒有這個想法, 畢竟卧底這份工作太危險了, 我不确定我能夠勝任。我考上大學那年,剛好出了一個卧底的事情。”
陶玥說到底只是一個剛走進社會的年輕人, 僅僅是一個連強健就把她害到這種地步, 如果正面對上狂犬這種龐然大物,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夠堅守本心,所以她一直猶豫不決。
“只是在我大二升大三那年, 幫助我的大學生出事了。”
大學生那會兒已經大學畢業, 結了婚生了孩子,正要踏入她即将奉獻一生的教師行業時,她被拐了。
陶玥是在實習的時候得知的這個消息,那時離大學生被拐已經過去了一年, 大學生始終下落不明。
“她的遭遇讓我堅定了那份決心。”
為了不讓她們的悲劇重演,在大學畢業、回到和平市後, 陶玥主動加入了狂犬,她沒有上級也沒有同伴,她是一匹孤狼。
“我當年思考了很久很久,在某一天我猛然發覺,或許敵人不僅僅只有狂犬,還有身邊的人。”
那名卧底犧牲後不t久,一名警察出車禍去世,肇事司機表示自己太勞累了,最後也就判了幾年。
她不信這是巧合,恰好她的那些同學們也不信,他們聊天的時候也會說到和平市那混亂的局面。
所以在深思熟慮之下,陶玥決定單幹,她會保留證據,直到遇上值得她合作的人。
“我很慶幸我當初的選擇,因為當時有個上線反水,牽扯出了幾個卧底,他們最後都犧牲了。”
懷着一腔熱血,最後死于信任的人之手,如果是她遇到這種事,陶玥不敢想自己會有多絕望,她會不會當場被策反?
幸好她遇到的搭檔沒有問題。
“在見到鐘秋溪的第一眼,我就知道她就是我要等待的那個人。”
該怎麽描述鐘秋溪這個人呢?
她不算高,對誰都笑臉相迎,很喜歡和人聊天,沒有一點架子,有次還鬧出新人把她當做實習生的笑話。
這樣随處可見的人,卻擁有那樣堅定的心。一旦進入工作狀态,沒有人會錯認她的身份。
正好當時葉亦晴的卧底身份被發現,陶玥想方設法通過葉亦晴搭上了鐘秋溪,在考察後,她将自己獲得的情報毫無保留地交給了鐘秋溪。
“要是沒遇到、狂犬又被摧毀的話,你不就被認定為黑惡勢力分子了嗎?”夏漁不是特別能理解,“如果你死了,那就更加無法證明你的立場。”
“她也問過我這個問題。”
陶玥當然想過這種情況,但是如果不需要她就能夠摧毀狂犬的話,那就再好不過了,就算她被認定為罪犯也無所謂。名聲這種東西,在外婆、在大學生死之後,她就不在意了。
“但現在不是沒有發生那種情況嗎?”
她也是這麽回答的鐘秋溪。
雖然很遺憾,但鐘秋溪她們需要她,她有了用武之地。
“十三年前,我遇到了一個小女孩。”
夏漁想到了好奇過頭的她沒忍住回到過去詢問陶玥立場這件事,她剛打算跳過這個話題,忽然想起系統說過會模糊當事人的記憶。
果然,她聽見陶玥繼續說:“那個小女孩讓我發覺我們所做的一切都有意義。”
很多年後,狂犬或許還在,但不會像當年那般猖狂,像她那樣的孩子會越來越多,他們會在陽光下自由自在地生活,不用擔心被拐被騙被殺被迫害,他們只需要糾結“今天要不要吃蛋糕”這種小事。
“和那孩子交談後,過了兩年,我收到了兩個人的死訊。”
“兩個人?除了葉警官還有誰啊?”夏漁只記得當年好像只有葉亦晴遇害,她看了看先前列的時間表,發現還有一個人也是在這一年被發現死亡。
“那個大學生,可能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吧,我在人群中發現了一個茫然的小姑娘,那個小姑娘就是她後來生的孩子,我這才知道原來她一直在城信縣。我以為能夠救回她,沒想到她再次失蹤,但這次我知道她大概是死了。”
夏漁已經知道陶局說的這位大學生是誰了,她早該想到的,陶局之前對這位大學生的描述,只有那個人符合。
她也知道,為什麽在那起案件中,陶局會表現得那麽冷淡,明明兇手一個是她的下屬,一個是她救過的孩子。因為陶局正在當雙面卧底,不能表露出真實的情緒,哪怕發現了她所在意的屍骨。
“同時,鐘市長找到我,告訴我她将要提前行動這件事,并且交給我一個更為重要的任務,讓我獲取裴晁懷的信任,走入狂犬的權利核心。”
成功不是一蹴而就的,鐘秋溪知道自己沒辦法真的完全摧毀狂犬,但她想要留下火種,陶玥就是那個交接人。
陶玥按照鐘秋溪所說的那樣,告訴了裴晁懷一些無足輕重的情報,并且在那場行動中救下他的性命。為了進一步獲取他的信任,陶玥和鐘秋溪策劃了一起事件,鐘秋溪就此而死。
“飓風行動”後,蒼鷹崛起,陶玥主動提出去卧底,探查蒼鷹的底細。
裴晁懷對她更是信賴有加。
因為她對連家的仇恨和對警方的“失望”,蒼鷹很容易就接納了她,尤其是在她殺掉江燎之後。
江燎加入蒼鷹有她的幫助,但為了隐藏,陶玥沒有給予他太多的幫助,她也沒有摻和他和尹秀麗的行動。
他暴露後,陶玥本可以借口審問他而暫且保下他的性命,但這麽一來,許鶴泠勢必會懷疑她。
江燎也知道這一點,于是在她對他進行搜身的時候,他傳達了他的意願。
“他讓我殺了他。”
既然被抓,江燎就沒想過會得救,畢竟要是救他,兩方勢必會發生沖突,他沒得救事小,同伴們受傷事大。比起活下去,他去死、并且死于陶玥之手是最好的辦法,這還能讓他發揮最後的價值。
權衡利弊之下,陶玥選擇了殺他。為了隐藏一些證據,她使用了炸彈。
“一些證據?”
“你留下的痕跡。”陶玥不像其他人一樣會顧及他人的心情,她很自然地說出口。
即使不會有人想到江燎的幫手會是一個高中生,但為了以防萬一,陶玥幹脆毀屍滅跡。
夏漁沉默了一會兒,她想到了沈陸亭那個該死的家夥,如果是他的話,真有可能幹出懷疑她這種事情來。
“尹秀麗的卧底身份也是我透露出去的,反正她的身份瞞不住,不如讓我告知許鶴泠,還能取信于許鶴泠。”
夏漁了然地點頭,雖然很意外,但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就不難解釋許鶴泠為什麽要讓安問心來試探他們了,畢竟許鶴泠不可能僅憑那點小事就認定尹秀麗是卧底。
“真是辛苦你了。”
夏漁本來想拍拍陶局的肩膀,但這麽做好像有點沒大沒小,反正每次她這麽做,傅隊都很無語。
不能拍的話,那就抱一個吧。
夏漁站起身來,走到陶局的跟前,彎腰抱住了對方:“一直以來辛苦你了,陶局。”
這個擁抱和對白讓陶玥一下子回到了很多年前,她剛把她經歷的事情告訴了那個大學生的時候,她也是像現在這樣忐忑不安。
但大學生和夏漁都沒有說什麽額外的話,她們都選擇通過擁抱向她傳遞她們的心情。
——“你已經做得很棒了。”
多年前她否認了大學生的話,因為她始終覺得自己做得很糟糕。
但是現在——
“啊,我知道。”
陶玥認同了她們的觀點,她也覺得她足夠努力了。
只可惜,她想見到的人看不見現在的她。如果是現在的她,外婆還會對她失望嗎?外婆會覺得她丢臉嗎?
應該不會吧。她想。
*
夏漁又和陶局聊了一會兒,聊到傅隊出來找她,讓她準備準備審訊謝執。
夏漁指了指自己:“我?不是說輪不到我嗎?”
“這是他的請求,他希望你在場,你不在他就不說。”
傅松聲不确定謝執到底是懷着什麽樣的心情提出的這個請求,本來夏漁就該和他劃清界限,最好假裝陌生人。但是他非要把他們兩人的關系擺在明面上來,讓大家都知道夏漁和他這個敵人有舊,他這分明是在害她。
“你可以選擇拒絕,他招不招供都不影響他的罪行。”傅松聲頓了頓,“但是出于我本人的想法,我希望你能去接受。”
夏漁好奇:“你什麽想法?”
正好可以趁此機會和謝執說開,然後一刀兩斷。
傅松聲本來想這麽說,但這個想法太陰暗了,他都說不出口,只好說:“雖然他做錯了人,但在對待你這件事上,這麽多年,他一直在盡着兄長的責任。以他的罪行來看,他多半是死刑,你們今後見一面少一面。為了不給自己留下遺憾,你還是多去見見他吧。”
這麽多年的感情不是假的,夏漁對謝執不可能沒有感情,讓她和謝執一刀兩斷是不可能的事情。與其讓她今後一直耿耿于懷,不如讓她在最後的時間裏多和謝執見面,了卻她的遺憾,也讓謝執走得安心。
“你好像一直在為他說話。”夏漁突然發現這件事,從很久之前開始,在別人都存心搞事的時候,傅隊卻反其道而行,替謝執開脫,還讓她多關心謝執。
“你不會——”她只能想到一個答案,“被他拿到了什麽把柄吧?還是說你有朋友在他公司上班?”
傅松聲:“。”
“因為你們是未婚夫妻,這個關系是經過你的同意。我也說過,正是因為你這若即若離的态度,給了一些人不切實際的希望。道德低下的人很容易被引誘。”
差t點忘記他們還有這層關系。夏漁明白了,傅隊原來是在替她的名聲着想,她錯怪他了。
“不對啊,你不是喜歡我嗎?”
她還是覺得不對勁,就算是朋友,對方最好的朋友也只能是她,即使她有很多很多朋友,她也想做最特殊的那個。如果她有喜歡的人,對方也必須喜歡她,除非他死掉,不然她不會讓他建立別的關系。
“正因為我喜歡你,所以才會這麽做。”傅松聲坦誠地說,“如果我放任自己的話,我很有可能做出違背本心的行為。”
夏漁想象不出傅隊能做出什麽違背本心的行為,他這個人看起來就很正派,她虛心求問:“比如說呢?”
“比如說,你的臉型很好,只要我拿起狙擊槍,就能精準地對準你的額頭;又比如說,我家在郊外,周圍沒什麽人居住……你還想聽嗎?”
夏漁謹慎地後退一步,她搖頭:“不聽不聽。”
旁聽的陶玥:……小年輕挺會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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