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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19章 2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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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9章 219

    變成了光。

    觸發關鍵詞。

    看這身高, 瞧這熟悉的觸感,夏漁試探地喊了一聲:“傅隊?”

    地上的人動了動,像是在回應。

    還真是他, 他怎麽搞成這個樣子了?夏漁還等着他的下文,但是他沒有了聲響。等t了一會兒,也沒等到他再說話。

    她放下他的手, 由衷地感嘆:“突然說這種話, 感覺你變年輕了诶。”

    以往他最在意她這麽說, 但這次他沒有吐槽她。

    夏漁伸出手指探探他的鼻息,她恍然大悟。難怪傅隊沒有任何反應,原來是已經停止了呼吸。

    她百思不得其解,傅隊強忍疼痛堅持到現在只是為了跟她說這句話嗎?她以為會是托付後事或者有話需要她傳達。

    這種感覺很怪, 之前她看到的要麽是屍體, 要麽沒有待到最後一刻, 這是第一次,有人死在她的面前, 她就這麽看着他的生命流逝, 而她甚至直到最後一刻才認出他。

    傅隊執行的是什麽任務?他怎麽會死?他又為什麽會說圓滿完成任務?他看起來沒有異樣的情緒,像是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你們做了什麽?”

    夏漁擡頭問站在上方的幾人,她一定要問清楚, 不然她回檔也沒用。

    那雙眼睛向來是帶着笑意, 亮晶晶的像是寶石散發出的柔和的光芒。但是此刻,紅色在燃燒,像是一團火焰,能夠灼傷在場的人。

    謝執避開了她的目光。

    肖韌不是一個特別有耐心的人, 他不打算給這個注定要成為階下囚的小警察做多餘的解釋,畢竟紛争還未結束, 她不需要知道這麽多。

    不說算了,夏漁果斷舉起手槍,對準他們開了三槍,然後回檔。

    回到下午,夏漁正要出發去燈會的時候。

    先搞清楚當時發生了什麽事再說。

    把手機留在辦公室,防止有人通過手機追蹤到她,夏漁喬裝打扮了一番,偷偷摸摸地摸到了港口。

    因為怕被三方人馬發現,所以她走的是水路,慢慢游過去。

    她拿出一根吸管咬住一頭,讓另一頭浮出水面,便于她呼吸新鮮空氣。

    等得有些無聊,感覺大腦都進水了。

    夏漁翻看着劇情資料,內鬼就是那幾個,就是不知道張局他們知不知道。

    遠處傳來煙花隐隐約約的歌聲,夏漁關掉系統面板,做好了準備。

    她從水裏爬出來,甩了甩濕漉漉的頭發,朝着某個方向摸去。

    地面搖晃了一下,一聲爆炸,巨大的沖擊力差點将夏漁擊飛。

    幸好她下調了痛覺,夏漁有些慶幸。

    其他同事就沒有那麽好的運氣了,他們處于爆炸中心,一下子就被掀飛。

    傅松聲在外圍警戒,所以他受的傷沒那麽嚴重,他正想去查看隊友的情況,就被迎面而來的子彈幹擾了視線。

    他受了重傷,行動遲緩,對方又在火力壓制他,躲避間,他從高臺墜落。

    爆炸引起的火焰蔓延,他就摔在了火中,只需一秒,他就會被火焰吞噬。

    一雙手握住他的手臂,将他往外拖,傅松聲擡頭,發現是夏漁。

    把人拖到安全地方,夏漁繼續找其他人。

    幸好她在水裏待了一段時間,身上都是濕的,不會惹火上身。

    把還有人形的隊友們都拖了出來,夏漁坐在地上,快速地說明了情況:“胡來和肖韌都是壞東西,肖韌正朝這裏趕來,他要處理掉相關證據。”

    這兩人勾結,到時候還能反咬張局一口。

    “張局知道這件事嗎?”

    “我不清楚。”

    只有傅松聲還有一口氣,其他人都傷得很嚴重,夏漁不會急救根本不知道該怎麽做。

    “對了,這是陷阱,他們目的是将來到這裏的你們一網打盡。”夏漁看了看隊友們,除了傅隊她都不眼熟,衛家姐弟也不在。

    “我們知道。”出乎意料的,傅松聲這麽說,“我們知道這是一個陷阱。”

    一開始接收到的情報是狂犬會在這個港口.交接貨物,但張局沒有安排太多的人在這裏,并且在事先征求過大家的意願。張局表示,這個任務比較危險,因為他們要做的是幹擾對方的判斷,讓他們知道警方收到的情報就是這樣,他們大部分人都在這裏。

    傅松聲猜到了一些,他主動接下這個任務。不等張局說出什麽話,他表示:“他們對我很熟悉,如果我不在的話,他們肯定會有所懷疑。”

    傅松聲在狂犬那邊挂上了號,一旦對方看到了他,就會對警方的虛晃一槍信以為真,畢竟連他都在。

    原本他以為會是激烈的槍戰,但他沒想到的是狂犬居然埋了炸彈,這到底是什麽時候的事情?

    不過沒關系,在看到謝執等人的瞬間,傅松聲就知道他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首領都在這邊,也就意味着他們被警方騙過去了。

    港口很快就能迎來曙光。

    只是他們看不到了。

    被帶出來的隊友一個接一個地失去呼吸,傅松聲也感覺到自己的眼皮越來越沉重,他的身子一歪。

    “睡吧。”夏漁接住他的身體,她拍拍他的後背,“醒來後又是新的一天。”

    因為她會讀檔。

    *

    這次回到了燈會前一天晚上。

    見夏漁離開,傅松聲抽出放在下方的信紙,上面已經寫了很多內容,包括他的銀行卡密碼。顯而易見,這是一封遺書。

    在接受了那個任務之後,傅松聲知道自己兇多吉少,所以他在顫抖,在緊張害怕,他既害怕自己真的死掉,又擔心任務會失敗。

    然而在和夏漁交談後,他釋然了。在他之前,有無數人為之付出生命,他們有着和他相同的心情,但他們最終無所畏懼、一往無前,因為想要看到所保護的人在陽光下歡笑。

    他也應該做到這一點,像偶像,像摯友,像無數那樣的人。

    到時候她會因為他難過嗎?最好還是不要。

    他繼續往下寫,寫到一半,他擡起頭,和去而複返的夏漁面面相觑。

    傅松聲假裝若無其事地拿過文件蓋過遺書,但夏漁是個眼尖的人,她進來前發現他在認真寫東西,表情有種英勇就義的感覺。

    她沖過來按住了他的手:“讓我看。”

    傅松聲據理力争:“我寫給我爸媽的家書。”

    “都什麽年代了還寫信,我不信。”

    夏漁見他不肯放手,她掏出裝備好的一年屏蔽器,啓動後,她說:“對了,我剛從你死亡的時間線上回來,你在我跟前死了兩次。”

    她把她遇到的事情說了一遍:“張局在辦公室嗎?沒有的話我去其他地方找他。”

    傅松聲不知道該怎麽回應,幸好她的關注點不在他身上:“沒有,他去看望葉警官了。”

    夏漁明白了,在他發愣的時候,她指了指那封信:“現在我能看嗎?”

    傅松聲松開手。

    夏漁拿起一看,上面寫着傅隊的資産,一間房,幾萬存款,老家的一條狗,一小塊地。

    “傅隊你工作這麽多年——”

    傅松聲打斷她:“我才工作四年。”

    才工作四年?

    夏漁震驚了,傅松聲閉眼。

    “那這麽說來,短短四年你居然買得起房子,還有存款,老家還有狗有地……”夏漁承認自己之前對傅隊說話太大聲了,“你好有錢啊。”

    “我爸媽幫我出了大頭,地是我外婆的,她去世後讓我幫她種。”

    “你啃老啊。”夏漁有些嫌棄,“你就不能靠自己的雙手買房嗎?而且你買的地段那麽偏。”

    “不偏的很貴,買不起。”

    夏漁剛想說她可以資助他,随即想到她的ATM要坐牢去了,違法所得都得上交,她才是那個真正的窮人。

    沒錢,沒房,沒車,連狗都沒有。

    “你的地能給我種嗎?”夏漁和他打商量,“我本來種了西瓜,但看來好像吃不到了,我想再種一次。”

    “可以,你給我一點點租金就好了。”

    “我們什麽關系你還要我的租金!”

    “我們什麽關系?”

    “你是我的隊長。”

    “原來你還記得這一點。”

    “?”

    沒事,等到升職就可以漲工資了。夏漁振作起來,30歲之前她肯定能夠攢夠錢。

    夏漁繼續往下看,傅隊還在信裏向父母道歉,說他沒辦法再給他們養老了。

    她當即表示:“你放心,我肯定會救你們,你們不會死的。”

    事不過三,她不會讓朋友死在她面前第三次。

    緊接着她看到了信紙背後的那句話。

    ——【壞人都會被我們消滅,我們都會變成光。】

    是他小時候說過的話。

    夏漁不禁感嘆:“你還真是執着诶,都傷成那樣了還要跟我說這句話,我本來以為你要跟我機密,畢竟你那麽堅持。話說回來,你為什麽要對我說那句話?”

    “大概是因t為,想讓你知道我當時的心情吧。”

    他并不悲傷也不痛苦,他是高興的,因為他們也成為了一束光,他們會照亮港口,會照亮和平市。

    “希望你不必為我、為我們而難過。”

    如果是之前,或許他不會說這種話,但夏漁能夠感受到他們的心情,她會難過。那些偉大的人們在她的腦海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她始終記得他們,會為他們的過去和未來努力。

    但傅松聲不希望她記得他。

    “我希望你能永遠開心。”

    因為他們所做的一切不是為了讓大家難過,而是為了大家能永遠開心。

    他也是這麽想的。

    他希望她不必記住他,希望她能永遠當個小太陽,希望她永遠積極向上。

    或許有一天,在陽光正好的午後,無所事事的她想起往昔,想起他時,她會露出微笑。

    “我曾經有個隊長,對變成光很執着呢!”

    她會用普通的打趣的語氣說出這樣的話。

    “但你确實變成了光。”

    夏漁站在他的身前,按着他寫到一半的遺書,只看着他:“對我來說是非常耀眼的光,比任何人都要閃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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