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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章 183
夏漁這才開始看傅隊遞來的文件。
目前市內已經發生了四起“自殺案”, 死者皆為男性,死法都是在雙腳上綁着石頭沉入河底。
是不是自殺案還要打個問號,畢竟沒有監控也沒有目擊證人, 只是從現場來看沒有第二人的痕跡而已。
幾位死者年齡相仿,都在二十多歲,生活得過且過, 這樣的人很難會選擇自殺, 在此之前也沒有發生什麽事刺激到他們, 他們就那麽突然地死去了。
當然,僅僅是這樣不足以讓警方關注。死者的身份各不相同,但他們都不是父母親生的孩子,要麽是被買來的, 要麽是被撿來的。
這種背景, 很難不讓人聯想到最近發生的一系列案件, 他們的死也變得複雜起來。
“你還記得你之前在任凡資公司逮到的那個小職員梅亭山嗎?他在不久前和其中一個死者有過接觸。”
那名死者名叫安堅,是連鎖超市的老板, 梅亭山是采訪他的小記者, 負責撰寫關于安堅超市的新聞稿。
安堅高中就開始經營家裏留下來的小超市,短短幾年時間就做成了連鎖超市,還娶了自己的初戀女友。
事業和家庭雙豐收, 從哪方面看, 他都沒有“自殺”的必要。
“明天一早你和陳寄書出發去受害人家裏調查t一下。”
傅松聲站在夏漁的面前,給她下發指令:“這起案子背後的疑點很多,我懷疑和那些人有關。”
這麽一看确實很有問題。夏漁翻來覆去地看,順便随口問了一句:“你不和我一起?”
一邊的陳寄書翻資料的手頓住, 他擡眼看過來,不鹹不淡地說:“或許, 傅隊比我更适合和別人組隊。”
這話說得很影響同伴之間的友好關系,雖然他知道她沒有這方面的意思,但別人不知道。
傅松聲不輕不重地敲着她的腦袋:“服從命令。”
位置被夏漁占了,傅松聲只好去其他地方辦公。
夏漁坐了一會兒,接到柯隊的消息,她起身朝着審訊室走去。
柯憶打算先從宮橙橙入手,夏漁就坐在一邊聽她們交談,聽聽有沒有和之前有出入的地方。
宮橙橙很利索,她一五一十地全都交代了。
在何盼死後,她有些良心不安,機緣巧合之下她遇到了檀淮生和寧随舟兩人,三人一拍即合,打算搞個大事件。
她主要負責把人帶過來,以及混淆視線,幫助幕後的檀淮生完成殺人計劃。
和之前她說的大差不差。
柯憶看完證詞,問出了一個問題:“你覺得他會想要你給他報仇嗎?”
“但是我會感到心安。”
宮橙橙無所謂其他人的想法,她一直都更在意自己的情緒,她不在乎死去的人是否想要她做這些事,只要她心情好過就行了。
“反正他已經死了,想反對也沒有機會。”
更何況她本來也對甄耀祖看不順眼,只不過他家有錢,她不好甩了他。
簽字的時候,夏漁給宮橙橙透露了信息:“對了,根據你提供的線索,我們這邊已經找到了何盼的親人。”
宮橙橙擡頭看她。
“他有一個哥哥和妹妹,這兩人都過得還行。不過他的親生父母在他被拐的時候就已經被殺了,屍體同樣沒找到。”
宮橙橙輕聲說:“是這樣麽?”
如果沒有遇到她,何盼不至于抱着遺憾死去,他會得知自己尚有親人在世,他們三兄妹可以團聚,也會知道自己父母的情況,他會和他的兩個親人一起聯手找出害慘他們一家的罪魁禍首。
如果她是何盼的兄弟姐妹的話,她一定恨死那四個人了,好不容易找到失散多年的兄弟,得到的卻是他死亡的消息。
“謝謝你告訴我這些。”宮橙橙選擇道謝,“他一直以來都想找到的人終于找到了。”
青年向來腼腆,不愛說話,只有在說起想找到的人時,他會分外激動。
“我感覺到我們正在一步一步地靠近。”他激動得手舞足蹈,“我肯定能夠找到那個人。”
那時她興致缺缺:“那個人是否活着是一個未知數,你還是做好相應的準備吧。”
“那個……橙橙,如果有那一天,你願意陪我一起嗎?”
在她多次試圖談情時,硬要和她搞純愛的何盼不好意思地低着頭,他的聲音很小:“如果有你在,不管什麽結果我想我都能接受。”
宮橙橙敷衍了事:“等那一天到來再說吧。”
*
在換一個人審的路上,柯憶有感而發:“戀愛真可怕。”
“此話怎講?”夏漁沒有遇到過太過和情感有關的案件,她虛心求教。
“何盼和宮橙橙沒必要忍受甄耀祖那群人,他們都吃了感情的虧。”
一個不敢大膽表露,一個不敢直面內心,兩個人都是膽小鬼。但凡有一個膽大一點,也不至于釀成悲劇。
“不談感情的話,就不會有這麽多事發生。”
“但這已經算正常的吧?”夏漁琢磨了一會兒,“起碼他們沒有波及到其他人。”
像是前面的一些人,歸因都不會,明明是A的錯,卻偏偏要怪在不相幹的人身上。
宮橙橙動手就只對特定的幾人動手,她也不知道寧随舟要搞這麽大。
“你說得很對,起碼不是宮橙橙反過來殺死了何盼,你要知道這種案子多了去了。”
柯憶手頭的案子大多都是情殺和仇殺,殺妻和殺夫,殺前女友和殺情夫,多得數不勝數。
每次偵辦這些案子,柯憶都會再一次堅定不戀愛不結婚的決心。
“其實我也很想勸你別談。”
柯憶就像是那些看到閨蜜談戀愛就想勸分的人:“你周圍的人都不太正常,我不太想有朝一日接到你的案子。”
“你別擔心,他們殺不了我。”夏漁安撫她,“他們遲早會變成我的案子。”
“我以為你要反駁我說還是有正常男人的。”
“這個好像不太能反駁。”
夏漁覺得不管是哪種性別,大家都顯得不太正常,許鶴泠是其中最不正常的那個。正常程度和犯罪程度呈正相關嗎?
“說起來,項姐的情況怎麽樣了?”談到感情,夏漁就想到了項姐和她的前男友。
“所以我才說戀愛真可怕。”柯憶很少看到項姐脆弱的一面,“她估計還是不太好受吧。”
柯憶和項荟認識早,知道一些內情。
“項法醫之前不是說過她和那小子是怎麽認識的來着?”
夏漁搜了一下:多年前,項姐畢業以後自己第一次獨自上手解剖的屍體就是那個男友的父母;多年後,這個男友的屍體也由項姐來解剖。
換句話說,男友一家的屍體都由項姐解剖。
那個男友是卧底,項姐和他分手前或許知道他要去做什麽,所以在看到他的屍體後她才會假裝什麽事都沒有發生,沒有中斷婚禮,因為她擔心會對大局造成影響。
也就是說,其實他們兩個也還有感情,只是為了共同的目标不得不分手。
那個男友甚至用的還是項姐的姓氏。
“啊這……”
确實非常可怕。
“那怎麽辦?”
“她自己會走出來的。”柯憶停下腳步,站在審訊室的門口,“人生還很長,人要向前看。”
不管是項荟還是宮橙橙,她們都是心理強大的類型,等她們想通之後就好了。
很有哲理,夏漁認真記了下來。
房間裏,寧随舟正低垂着腦袋。審訊室有些潮濕,他的手臂隐隐作痛,鑽心剜骨,但尚能忍受。
和宮橙橙不同,寧随舟比較難開口。柯憶看向夏漁,寄希望于她能夠寒暄幾句開個頭。
夏漁清了清嗓子:“同桌你好,你還記得那個約定嗎?我完成了哦。”
約定?寧随舟愣了一會兒,随即才緩緩想起來是他和她做的那個幼稚的約定,作為她能創造奇跡的證明。
過往的記憶太過模糊,他完全想不起來,他甚至都記不起來曾經的自己是什麽模樣了。那件事之後,他滿腦子只有恨意,刻骨的恨意。
寧随舟坦然回答:“我記不得了。”
“沒關系,我講一遍給你聽。”
為了讓他記起來,夏漁用語言複述了一遍,從她去食堂再到邀請他去操場,最後到他如約而至。
聽完的柯憶:“……”
戀愛真可怕啊!
她現在更擔心這位好友變成案件了。
寧随舟原本還能安靜地聽着,随着她的講述,他握緊了雙手,鏡片後的眼睛裏醞釀着複雜的情緒。
她所講述的內容已經過去了六七年,如果她不說,他幾乎都忘光了。可當她說起時,他又一下子想了起來。
想起他是如何忐忑地赴約,最後又是如何的憤怒離開。
“呵——”
唇齒間洩露出一聲輕笑。
夏漁期待地問:“你想起來了嗎?”
“你想我回答什麽呢?”
寧随舟本來不想這麽對她說話的,可他實在是受不了了:“你所謂的約定就是想羞辱我嗎?看到我黯然神傷你很滿意是嗎?”
夏漁:“啊?”
為了好友的名聲着想,柯憶試圖打斷寧随舟的讀條:“我們來講講案件吧。”
“在你和我做同桌之後,一直到現在,我都喜歡着你,即使你不記得我的名字,即使你故意羞辱我,讓我親眼見到你和蘇嶼确定關系,又讓我看到你們兩個當着我的面打情罵俏,即使你從不記得有我這麽一個人,我也還是喜歡你。”
寧随舟一口氣說完了這麽長的話,他的語氣刻薄而怨毒,但表情和眼神卻破碎不堪,鏡片背後有光芒閃爍。
他一字一頓地問:“你滿意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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