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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166
邬伽在供述的時候, 檀淮生的表情就一直很不對勁,他咬緊牙關,死死盯着邬伽的臉, 他不斷擡起又放下拿弓箭的手,仿佛随時會暴起殺人。
但最後他沒有下手殺死邬伽,在做完重複的拔箭動作後, 他站在原地無聲地落淚。
除了練舞, 北枳從小就沒吃什麽苦頭, 父母和他都把她保護得很好,她幾乎沒有見過什麽陰暗面。她還只是一個學生,第一次遇到這種事他不敢想她會有多絕望,可她還是在安慰他。
他似乎要喘不上氣了。
夏漁發現檀淮生的呼吸變得沉重。在聽到妹妹死亡的真相後, 他的痛苦猶如實質的在這片空間蔓延。
他本來就是一個情緒外露的人。
夏漁不會安慰人, 只能按照一貫的方法抱住他, 輕輕拍着他的後背。
“別哭啦。”
這個方法行之有效。
檀淮生果然沒哭了,他回抱住她, 輕輕地應了一聲:“好。”
成功安撫住檀淮生, 夏漁接着把目光放在邬伽身上。
經常做這種事的人都知道,當一個人中箭或者中刀時,不要強行地随便把兇器拔出來, 否則會導致大出血。
邬伽現在的情況就是這樣, 他在流血,眼睛也開始失神了。
檀淮生注意到這一點,他整理好情緒,說:“上面有醫療箱, 我去拿。”
夏漁沒有跟着他去,她在看丘封, 這人從一開始消失後又突兀出現,她得清楚她的底細。
但面對她的眼神攻勢,丘封當做沒看到,自顧自地在角落蹲下發呆。
夏漁挪了過去,首先禮貌地打招呼:“你好,請問你是怎麽被他綁住的?”
丘封本來不是很想和夏漁說話,但她有點不舒服,只好問:“你有吃的嗎?”
本來她就有點低血糖,再加上她在外面跑了一天,沒怎麽吃東西,還老是動腦,現在腦子有點暈乎乎的。
夏漁遞給她一大把糖果:“這個可以嗎?”
“謝謝。”
丘封撕開包裝紙把糖果塞進嘴裏,是青蘋果味的。
吃人嘴短,丘封老實回答了:“我之前在外面查看狀況的時候,發現邬伽的路線不對勁。”
他們去的方向明明不同,可最後他出現的地方是在她剛走過的那條路。她起了疑心,再加上在房間裏發現了那張紙條,她意識到別墅裏可能別有洞天,于是就離開房間去探索。
本來想去廚房拿武器,但客廳裏有個不熟悉的男人,她只好換了個地方。
但她沒想到,那個男人也跟上來了。
就在這時,燈滅了。
丘封下意識按了幾下開關,想看看是什麽問題。
他們聽到了齒輪聲。
接下來的事情順理成章,兩人發現了密道,也發現了吊起來的兩個人。
還發現了在密道行走的邬伽。
邬伽從背後偷襲他們。
見那個男人被打暈,丘封主動投降。
于是他們兩人被綁了起來。
等邬伽走後,那個男人也睜開了眼睛,解開了他身上的繩子,但他沒有解救她的意思,一個人就跑了。
丘封自己掙脫了。小小的別墅,大大的問題,為了避免再出現剛才的問題,探索完密道的她決定就在這裏面觀察外面的人的情況。
“六號房的女人有問題,我撿到了一件沾血的衣服,這衣服是她的風格。你隔壁的那個五號房的男人也不是善茬。”
丘封在探索的同時,那個男人也沒閑着。
她看着他在密道裏忙忙碌碌地找東西,看到他找到了不知道誰藏在那裏的弓箭,看到他找到了一件血衣,還看到他找到了一具屍骨。
好好的懸疑劇本被他玩成了尋寶劇本。
“那他現在在哪兒?”
“不清楚。”
“不對啊,如果他沒和你交流,那誰告訴你梅富豪的事情?”夏漁發現疑點。
丘封沒有正面回答:“盛漫會跟着你是因為有人對他說,跟着你你會帶他找到害死他妹妹的兇手。”
她還是稱呼檀淮生為盛漫,她知道這人是男的,但并不知道他的真實姓名。
丘封也很納悶,那個人為什麽會那麽篤定夏漁會帶着盛漫找到真兇?關鍵是她還真的帶他找到了邬伽。
“啊?誰啊?”其實不用丘封說,夏漁就想到了一個人。
丘封一直在密道,而來過密道的就那幾個人,檀淮生只和那個人接觸過。
就是你了,蘇嶼。
你小子悶聲幹大事,不聲不響地就給別人透露了那麽多,可惡,怎麽就不給她說。
“對了,那件血衣在哪兒?”
丘封指了指那個空地板:“那男的把東西都塞裏面了。”
夏漁摸過去一看,是一條染血的藍色長裙。她回想了一下,宮橙橙好像不穿裙子,她們之中穿裙子的只有——
檀淮生來t得很快,但他不會止血,幸好丘封會。
“你為什麽要救他?”夏漁好奇,因為檀淮生無疑是想讓邬伽死掉的,可他現在又想吊着他的命。
“北枳的案子還沒得到一個真相,我會讓他接受審判後再去死。”
“他這個罪行,很難判死吧?”夏漁想到了什麽,“等等,你不會——”
“不管他被判多少年,我都等得起。”檀淮生愉悅地笑了,“反正以我的罪行也不會判死。”
他會讓他在以為迎來新生活時,給予他致命一擊。
說到這裏,他沖她莞爾一笑:“我會等他離開和平市再動手,不會給你帶來麻煩。”
啊這……
夏漁不知道該感動他還想着不在她的管轄區域犯罪,還是該感嘆他的執着。
算了,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當下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她問:“邬伽的事情,是蘇嶼跟你說的嗎?”
檀淮生一開始對邬伽很平淡,說明他那時候不知道邬伽的事情。
檀淮生不意外她會知道這一點,他爽快點頭:“是。”
在夏漁推牆出去後,跟在他們身後的、藏在暗中的檀淮生出現。他和同夥通過氣,知道這家夥不是什麽好東西,于是他本來想教訓蘇嶼一頓。
“真正的兇手還活着。”
被武器指着,蘇嶼很冷靜地說:“他已經逃到了密道裏。”
蘇嶼知道檀北枳已經死了,他查到的消息上說明了插手此事的是誰,稍微聯想一下就知道誰是真兇。
聽完蘇嶼的話,檀淮生憤怒到了極點,當即就要去找邬伽算賬,但他不知道邬伽在哪兒。
“你去上面等着,夏漁幾分鐘後會上去,你跟着她,她會帶你找到邬伽。”
蘇嶼幫了他大忙,檀淮生不好意思再打他了,他裝作什麽都沒有發生似的,謝過他之後就走了。
“既然你不知道邬伽是兇手,那你為什麽會來這裏?”
“我以為甄耀祖是。”檀淮生非常坦然地說,“甄耀祖是我殺的。”
“……你好像又說了什麽了不得的話。”
雖然在看到裙子的時候,夏漁就意識到殺死甄耀祖的人是檀淮生,但她沒想到居然是這個原因。
“不對啊,如果你以為甄耀祖是的話,你為什麽會殺死他?”夏漁指了指邬伽,“他你都沒殺。”
“因為我發現他不是。”
他是主動找上的他的同夥,他知道同夥要做什麽,于是他表示他要加入其中。
同夥邀請的人中,有幾個他懷疑的對象,他想到現場去一個一個驗證。
他首先驗證的就是甄耀祖。
然而,任由他如何逼問,甄耀祖都表示他不知道檀北枳這個人。甄耀祖說他确實害過人,但沒害過女人。
“既然他不是真兇,那你為什麽還是要把他殺了?”
“可能是我很讨厭他這種富二代?”
他在說謊。
連夏漁都能看出來他在撒謊,檀淮生當然也清楚這一點,但他沒有解釋。很明顯,他一定不會說。
她不是很能理解,甄耀祖和他無冤無仇,他為什麽要殺甄耀祖。
她一開始以為兇手是寧随舟,後來又覺得是宮橙橙,但從沒想過會是檀淮生——雖然他一開始确實在嫌疑對象中。
好,腦子要爆炸了。
等會兒出去找室友對對答案吧。
夏漁這麽想着。
邬伽的傷勢不宜移動,夏漁看了看檀淮生和丘封:“我上去看看大家的情況,你們兩個不要輕舉妄動哦。”
檀淮生朝她揮手:“遵命,My Lord。”
他的信譽還是有保障的,夏漁放心地往回走了。
等她走後,他收斂了笑意,看向邬伽,手裏的弓箭蠢蠢欲動。
*
夏漁從健身房出去了,她來到客廳,卻發現了意外。
大家橫七豎八地倒在沙發上,寧随舟和蘭歸鷺不見了,只有宮橙橙還清醒着坐在沙發上。
宮橙橙的手裏端着一杯茶,正要往她的嘴裏送。她的表情無悲無喜,一副生死看淡的模樣。
這種場景,這樣的神情……
夏漁想也不想地沖過去奪下她的茶杯扔在地毯上,茶水将地毯染成深色。
宮橙橙詫異地看夏漁一眼,很快她意識到她在做什麽:“茶水沒毒,我只是口渴了。”
哪怕弄錯了,夏漁也不覺得尴尬:“主要是你剛才那樣,很像是要自殺。”
宮橙橙哭笑不得:“在你心裏我到底是什麽樣的形象,我還沒活夠。”
“大概是你和檀淮生是同一類人?”
聽到檀淮生的名字,宮橙橙的表情有點不自然,她轉移話題:“你怎麽會在這裏?”
“說來話長我就不說了。”夏漁指着昏倒的幾人,“他們怎麽回事?”
“他們睡着了。”
夏漁盯着她。
“好吧,他們被迷暈了。”宮橙橙實話實說,“除了賈征,另外幾人沒事,你喊一喊就醒了。”
夏漁把其他人搖醒,但賈征……他已經七竅流血、沒有呼吸了。
“他吃的是毒藥。”宮橙橙繼續給自己倒了一杯水,“誰幹的我不知道。”
“你們的事情檀淮生都和我說了,是你們策劃了這一切。”夏漁決定詐一詐宮橙橙,“說吧,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宮橙橙不解:“什麽事情?他說什麽了?”
嘶,居然不上鈎。
夏漁放棄了:“寧随舟把蘭歸鷺帶去哪兒了?”
“我不知道。”宮橙橙糾正她的說法,“是蘭小姐主動跟着寧随舟走的。”
“?”
雖然很離譜,但仔細一想确實是這樣。寧随舟的手有問題,做飯都不太行,更別說帶走蘭歸鷺了,他根本抱不起來。
所以只有可能是她主動跟着寧随舟走。
可是為什麽?
但宮橙橙一問三不知。
她褪去了一開始的僞裝,變得分外成熟冷靜,搖晃着茶杯,就像在搖晃酒杯一樣,優雅迷人。
現場陷入僵局。
蘇褐鹪看了半天,也沒看到蘇嶼,他問夏漁:“我弟弟呢?”
“我把他搞丢了。”夏漁怪不好意思的,“除了許燕洄和寧随舟,其他人應該不會對他下手。”
話剛說完,夏漁想起來這兩人都沒有了蹤影,那蘇嶼……
“你等着,我去把他找回來。”
想也知道,寧随舟只可能帶着蘭歸鷺去密道,她剛好可以一并把他們都給找了。
“往下一直走。”宮橙橙突然開口,“一直走到盡頭,你就可以找到他們了。”
“好的,謝謝。”
夏漁禮貌道謝。
其他人沒有跟着她走,一來是擔心寧随舟殺個回馬槍回到客廳卻沒人,二來是擔心宮橙橙對別墅動什麽手腳。
“夏警官。”
宮橙橙叫住即将離開的夏漁。
“真想成為你的朋友啊……”
“你不是有我的聯系方式嗎?我們已經是朋友了。”
宮橙橙一愣,随即她笑了:“謝謝你。”
話不多說,夏漁要去找人。再次進入密道,按照宮橙橙說的,她一直往下走。
路過剛才待的地方,丘封也不見了,檀淮生和邬伽還在。
她繼續往下走。
終于,她走到了盡頭,也看到了寧随舟和蘭歸鷺。
“你要告訴我什麽?”蘭歸鷺停在出口處,她隐隐約約察覺到什麽。
寧随舟眉眼倦怠:“夏漁是謝執的妹妹。”
“我知道,所以呢。”
“你不讨厭她嗎?”
蘭歸鷺反問:“你讨厭她嗎?”
“……”
“如果有證據的話,夏漁絕對會第一個沖上去逮捕謝執。”蘭歸鷺知道夏漁的性格,“她就是那樣的人,你不用擔心她會徇私枉法。”
“我沒有擔心這個。”
“那你是在離間我們的關系?”
“我也沒有這麽想。”
“那你說這麽多廢話做什麽?別拐彎抹角了,要說什麽直接說。”
“我一開始是讨厭她的。”
寧随舟低聲說:“她過得太好了。”
經歷了那場意外,寧随舟的內心逐漸變得陰暗,他見不得任何人過得好,哪怕是夏漁。
在同學會上看到她時,他內心的陰暗面不斷湧現,因此他邀請了她。
他想看她無助的樣子。
“你有病?”蘭歸鷺無語至極,“收起你那些肮髒的想法,你要發病去夏漁面前發,看她理不理你。”
暗處的夏漁:?
“我确實有病。”
寧随舟微擡腦袋:“我有心病。”
他的人生定格在高考前夕,他已經沒有了未來,也不可能在和喜歡的人在一起了。
蘭歸鷺:“……”
受不了了,夏漁平時到底都在和什麽神經病相處,她是一句話都不想和這位心病哥說了。
“行了,我沒那麽多功夫聽你剖析你那所謂的心意t,我直說了,你和檀淮生是一夥的。”
蘭歸鷺強忍着不适:“你帶我來這裏,是為了引夏漁來?你想讓她從這裏離開?”
寧随舟不答。
“為什麽要讓她從這裏離開?警方正在趕來的路上。”蘭歸鷺也不是想聽到他的答案,她繼續說,“因為你有不得不讓她現在就離開的理由,你對別墅做了什麽?”
聽到這裏的夏漁本來想走過去,但擡起腳後她又停了下來。
寧随舟想讓她從密道出口趕緊離開,他對別墅做了手腳。許燕洄現在都沒找到,他這麽久不出現肯定在憋壞水,他好幾次都在暗中提醒他們什麽。
想到房間裏的那枚炸彈,夏漁轉身就跑。
腳步聲驚醒了那邊的寧随舟,他立馬追了上去。
夏漁越過檀淮生,他想拉住她,但被夏漁躲開,她去了另一條路。
遇到丘封,夏漁抓着她問:“哪條路是死路?”
丘封随手給她指了一條路。
夏漁謝過她就走。丘封把所有路都探過,但她沒有發現不對勁,說明那條路是死路,只有死路她才會直接退出去,這是她作為探險家的習慣。
所以——
夏漁來到了那條死路,看到了許燕洄和蘇嶼,兩人臉上都挂了彩,但蘇嶼顯然要慘得多。
匆匆地看了他們一眼,夏漁掀開了地板,果然在其中看到了好幾個炸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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