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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52章 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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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2章 152

    蘭歸鷺從小就知道自己的媽媽是世界上最厲害的人。

    雖然媽媽個子不高, 戴着的圓框眼鏡顯得她不夠成熟,愛笑的她笑起來有酒窩,一副好欺負的模樣, 但媽媽什麽都會,會做手工,會教書, 還會開挖掘機。

    爸爸身體不好但全力支持媽媽的事業, 他t作為媽媽堅實的後盾照顧着家裏和她。

    媽媽雖然工作繁忙但從來沒有忽視過她, 不管多晚媽媽都會給她打電話,問她今天過得怎麽樣。不忙的時候,媽媽會抽出時間帶她出去玩,給她講故事。

    “無法感受到的愛就不算愛。”

    這是媽媽常常挂在嘴邊的話, 媽媽說她沒感受過來自家人的愛意, 所以她不能讓她的女兒患得患失, 她要讓女兒知道“全世界媽媽最愛的就是你”。

    媽媽從不吝啬說愛她。

    所以五歲那年,媽媽說要換個城市并且不帶上她時, 蘭歸鷺接受良好。

    媽媽讓爸爸留下來照顧她, 但是爸爸選擇跟着媽媽赴任。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麽,總之蘭歸鷺被寄養在媽媽的高中班主任蘭老師家裏。

    蘭老師終生未婚,她第一次接到學生的請求, 沒有猶豫就答應了。

    因為她知道學生要做什麽。

    蘭老師對蘭歸鷺視若己出, 所以蘭歸鷺過得和以往沒什麽不同,只除了無法再與父母見面。那時候她每周最高興的是他們打電話過來的時候,這樣她就能和媽媽說着說不完的話。

    随着她的年歲漸長,她到了叛逆期, 不再滿足接打電話,她想要得知父母究竟在做什麽。

    媽媽一開始不想告訴她, 直到爸爸被殺,清洗行動過後,媽媽才向她坦明一切。

    媽媽曾經被顧市長夫婦幫助過,她始終不相信他會做出那種事,再加上當年的事太過蹊跷,幾番探尋下,媽媽發現顧荃真是被污蔑的。

    于是她想要替顧荃洗刷冤屈,要找到顧荃的女兒,要還和平市一個清淨。

    “露露,現在看來,媽媽已經做不到了。”

    電話裏,媽媽的嗓音一如既往地帶着笑意:“媽媽原本對你的期望是平平安安地過一生,但是……原諒媽媽的自私,替我報仇吧,然後和那個孩子一起,完成我們未完成的事業。”

    這是媽媽給她打的最後一通電話,幾天後,媽媽死在了和平市。

    蘭歸鷺不知道“那個孩子”是誰,但她深知自己該做什麽,她沿着顧荃走過的路再走一遍,等待那一天的來臨。

    那天到來之前,大學開學第一天,她見到了她的室友,那一刻她有所預感,也許這就是媽媽所說的“那個孩子”。

    後面的發展證實了她的猜想。

    她要趕在室友成為局長之前努力成為和平市的市長,她們兩個會成為最好的搭檔。

    “就是這樣。”講完故事的蘭歸鷺說,“你現在應該已經有了答案。”

    蘭歸鷺是鐘秋溪的女兒。

    夏漁已經知道了那些問題的答案。

    照片多半是蘭歸鷺和鐘秋溪的合照;她調查狙擊手是為了給自己的母親報仇;之所以不當警察是因為她要走她媽媽的老路;給顧澤漆請律師也是因為他是顧荃的外孫。

    “不過你怎麽知道這件事的?”夏漁好奇,因為就連張局和郁向文都不知道。

    “那天你來找我的時候,給我說了顧澤漆的事情。”

    蘭歸鷺很聰明,再加上段淞墨查到的一些東西,排除所有不可能,剩下的那個就是真相。

    夏漁想了想,對許燕洄說:“你回避一下,我有重要的事情跟我室友說。”

    “我也要聽。”

    一分鐘後,許燕洄望着關閉的大門,聳了聳肩,他看了看左邊的最後一間房,沒有回房間,而是晃悠着去了客廳。

    房間裏,夏漁把自己知道的一些東西告訴了蘭歸鷺,她着重強調了黑惡勢力在找鐘秋溪的女兒這件事。

    “今時不同往日,如今的和平市已經不是從前的那個任由他們撒野的和平市。”

    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任務,因為他們的努力,和平市正在慢慢變好,最終她會如媽媽所期望的那樣,和夏漁一起摧毀黑惡勢力。

    “對了,聽鐘市長的話,她好像感覺到自己當時要死了?”

    “嗯,媽媽清楚自己會死,但她沒有離開。”

    蘭歸鷺曾聽到蘭老師打電話讓鐘秋溪申請調走,但鐘秋溪沒有這麽做。

    “除非我被市民投訴,否則我不會離開和平市半步。”

    鐘秋溪覺得離開無異于是在向那群人妥協,她的使命已經完成,接下來就要靠後面的人了。

    “希望我的鮮血能夠喚回一些人的良知。”

    清洗行動出了差錯必定有人告密,可鐘秋溪不知道是誰,大家都是她的同伴,她不願意他們之中出了一個叛徒。

    蘭歸鷺其實有了懷疑的人選:“當時的市局局長梁局死在了清洗行動中,接替他的上一任肖局因病離職,現任張局在各種行動中出頭……”

    這三人是她懷疑的對象,他們各有各的嫌疑。

    “說起來,段淞墨又是怎麽回事?”

    “他是我招攬的同伴,你應該知道了他家的事情,我們有着共同的目标。”

    夏漁現在沒有疑問了,她拿出手機點了點,拉了個群,把傅隊和室友都拉進來。

    【夏漁:可以在這裏面共享情報。】

    蘭歸鷺看見了傅松聲的頭像,她也調查過這個人,普通的家世,普通的經歷,沒什麽好注意的,但夏漁為什麽這麽信任他?

    “因為那天想找人讨論的時候剛好彈出他的消息框,我想着什麽事都只告訴他的話,要是出了差錯那肯定就是他的問題。”

    夏漁說了自己的心路歷程,并對冤大頭進行點評:“實話實說,傅隊是個合格的輔助,你要查什麽或者整理什麽東西都交給他,他效率超高的。”

    是她的風格。

    蘭歸鷺忍住不笑:“不過就算是同伴,你能全心全意信任他也很難得。”

    蘭歸鷺也有幾個同伴,雖然清楚他們的底細,但是她不敢像夏漁信任傅松聲一樣信任他們,因為稍有差池就會滿盤皆輸。

    “因為我買得有後悔藥。”夏漁拍拍自己,“要是他有問題我可以回到過去。”

    蘭歸鷺也想回到過去,但不是為了拯救或者帶走媽媽,而是想要親眼看到媽媽戰鬥。她印象裏的媽媽是個溫和又好脾氣的人,她想知道成為市長的媽媽是什麽樣子的呢?最後赴死的時候她媽媽又在想些什麽呢?

    “其實我也有心想事成藥。”

    夏漁掏出糖果,假裝成這個藥:“你睡前吃下它,它能讓你夢到想夢的人。”

    “你安慰人的手法也和從前一模一樣。”

    *

    忙完額外的工作,傅松聲發現自己被夏漁拉到了一個群聊裏,除了他們兩個還有一個叫蘭歸鷺的人。

    緊接着他又看到夏漁說有情報都可以在這裏交流。

    蘭歸鷺是夏漁的室友,之前她還懷疑她,現在又把她接納為隊友,她去雪山這一趟是發生了什麽事嗎?

    而且……

    傅松聲心頭怪怪的,夏漁前不久才說過她只相信他,只有他才是她的戰友,還說除了他她不會再找別人。這才過多久,第三人就加入其中,她變卦也太快了。

    想了想,他回複了她。

    【傅隊:……你是忘記了方不言和你哥嗎?】

    另一頭,在傅隊的提醒下,夏漁想起來了。

    對哦,萬一他們會監控她的設備呢?

    等會兒,之前連亦白是不是說過蘇嶼幫他搞過電腦,說不定蘇嶼有什麽辦法攔截。

    “我們更應該注意的是別墅的情況。”

    蘭歸鷺指了指紙條,她在房間發現了童謠後,就借故補覺去了其他人的房間,把紙條都抄寫了一份。

    “每個人對應的童謠不同,你換了房間,紙條也跟着換了,之前4號房沒有紙條。”

    “你好敏銳,所以說這都是寧随舟策劃的嗎?”夏漁記得他中途離開說要布置房間。

    “寧随舟邀請我們來本就不安好心。”蘭歸鷺說,“你看他邀請的人,全都在各自的領域有着成績,而且職業都沒有重合。”

    “他想做什麽?”

    “如果他高考沒有失利,他現在應該在首都讀書,而不是僅僅待在離和平市沒多遠的鐘靈市。”

    “我懂了,所以他讨厭小有成就的人,想要把我們都殺了?”

    “我只是猜測而已。”

    “寧随舟好像是私生子。”夏漁不知道這對推理有沒有幫助,“他爹疑似要和他修複關系。”

    蘭歸鷺:“與其說是私生子,不如說是非婚生子。”

    “蘭老師和他的爺爺相熟,從寧爺爺口中蘭老師知道了寧随舟的身世。”

    所謂的爺爺其實是寧随舟的外公,寧随舟的媽媽不知道寧爸結婚了,她以為的自由戀愛其實不過是有錢人玩玩而已。之所以會生下寧随舟,是因為她是t在月份大了之後才被寧爸告知這件事。

    月份大了不能随便打胎,寧媽只好生下孩子,但她不想養這孩子,就把他扔給了自己的父親帶,自己一個人外出打工賺錢了。前十幾年她都會往家裏寄錢,後來就沒了。

    好複雜。

    原來同桌的身世背景也不簡單。

    “所以他為什麽又回親爹家裏了?”

    “我也不知道。”蘭歸鷺沒有接觸這方面的人脈,“或許許燕洄知道。”

    “那我晚點問他。”

    夏漁在思考要不要把人都喊出來,畢竟一個人待在房間很容易遇害。

    “他們不會聽你的。”蘭歸鷺看得出來那群人對警察有着防備,或許他們寧願一個人待着也不願意和警察待一起。

    “那怎麽辦?”

    蘭歸鷺正要說話,“啪”的一聲,黑暗降臨。

    夏漁第一時間看系統面板,還好,又是停電了,不是她被彈出去。

    看樣子有人動手了,蘭歸鷺詢問夏漁:“出去看看?”

    “去。”

    她打開手機自帶的手電筒功能,走在最前方。

    其他房間的人都出來了,大家都看向後方的寧随舟。

    寧随舟臉色不太好看:“可能是跳閘了,我去看看情況。”

    夏漁拉着蘭歸鷺主動跟上寧随舟,同桌大有問題,她要緊盯着他不讓他搞小動作。

    蘇褐鹪看了一眼弟弟,弱弱地說了一句:“我、我也去。”

    于是去查看電源總閘的變成了四個人。

    夏漁視線令寧随舟有些吃不消,他意識到自己是被她盯上了。

    但問題不大。

    到了總閘所在的地方,夏漁望着被剪斷的電線,陷入了沉思。

    她看了看,切口很平,是人為。

    她第一時間看自己的手機電量,還有80%,夠用。

    寧随舟皺起眉頭:“這是誰幹的?”

    啊?不是他幹的嗎?

    夏漁以為是同桌為了殺人斷的電,畢竟他最熟悉這裏,知道怎麽做。

    與此同時,一聲尖叫從二樓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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