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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25章 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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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5章 125

    司白筠和司時景的動機都很常規, 司家老兩口對兒孫有着極強的掌控欲,偏偏這兩叔侄極為讨厭被控制。

    保姆叫李寶沐,兩個月前才到司家當住家阿姨, 在她之前是個年輕的阿姨。

    雖然雇主事多,但好歹工資給的高,李寶沐就忍了下來。

    “我們調查過那個年輕保姆, 她說這家的男主人愛動手動腳, 女主人愛說三道四, 她受不了就跑了。”

    一些人總把自己當皇帝,以為找了個保姆就是買了個奴隸,錢沒出幾個,譜子擺得倒大。

    “那個年輕保姆重新找了個女雇主, 事少工資中等還有雙休, 我們已經排除了她的嫌疑。”

    “至于這個李寶沐……”

    李寶沐不愛喝牛奶, 但毒不但下在了牛奶裏,也下在了飲用水裏。

    從晚上到第二天淩晨, 李寶沐一口水都沒喝過?

    “有一件事不知道和案件有沒有關系。”柯憶拿出一份檔案, “李寶沐的兒子走丢過,但這麽多年過去,她一直沒找到她的兒子。”

    夏漁自動把走丢替換成被拐賣:“那她還在找嗎?”

    “在, 她邊打工邊找孩子。”說到這裏, 柯憶有些唏噓。這都過去二十多年了,想要找到談何容易。

    “你說,會不會是因為司家有問題,所以她才會到司家做工, 查清後就下毒把司家人毒死了。之所以趁司白筠不在的時候下毒,是因為她看到司白筠就想到了她的兒子。下在牛奶裏是想把自己摘出去, 畢竟她不愛喝牛奶。”

    “很有新意的想法。”柯憶提醒她,“但是飲用水裏也有毒。”

    夏漁拍手:“那就更簡單了!柯隊,你想想看,我們之前辦的毒殺案都有兩撥人下手,說不定這起案子也有多個兇手呢。”

    往壞處想,三選二;往好處想,三選三!

    “……”柯憶被勾起了不好的回憶,“但之前的案子只有一方是下毒,另一個兇手用的是刀。”

    “那就是這起案子的兇手心有靈犀,他們都選擇了下毒。”

    好一個心有靈犀。

    但夏漁說得沒錯,已經在飲用水下毒就沒必要在牛奶裏下毒了,浪費毒藥。

    “司白筠能搞到毒藥,李寶沐估計也能,她找了兒子這麽多年,接觸面很廣。”

    飲用水裏的劑量太大了,不知道會是誰下的毒。

    先把李寶沐圈上,柯憶随口問:“司白筠還在你家?”

    “在的,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麽還不走。”

    “挺好理解的,雖然學校想要保他,但他在寝室藏(cang).毒是不争的事實,再怎麽學校也不能拿其他孩子的生命安全開玩笑,只能先讓他回家休養。”

    夏漁想到了從丹老師,估計從老師正在心痛。她這屆就有兩個殺人犯,輪到司白筠那屆,他又是個寝室藏(cang).毒意圖殺全家的潛在罪犯。

    幸好從老師還有她。

    “你小心一些。他能找小商販買一次毒藥,就能找他們買第二次。”

    “他要是敢下毒就好了,這不就人贓俱獲了。”

    “他不一定會承認,殺人未遂和已經殺了四個人是有區別的。”

    對哦。可惡,兇手就不能老老實實地用刀子嗎?下毒很難揪出兇手。

    她們在讨論的時候,柯憶的隊員敲門說:“柯隊,李寶沐來了。”

    柯憶之前約了李寶沐。雖然不知道和案子有沒有關系,但到底是線索一個,她還是要問問,萬一有關系呢?

    司白筠暫時跑不掉,夏漁想了想,說:“那我去找司時景。”

    她對他的了解比較少,雖然他的父母要代替他發退圈聲明,但他的粉絲那麽多,他提前賣慘一下,不就能夠借助粉絲的力量擺脫父母的控制嗎?

    就像是顏與鶴的粉絲,他們還會幫偶像殺人呢。

    想到就做,夏漁給司時景發了個消息過去,問他在不在畫室,有沒有時間。

    【畫家:[地理位置]歡迎。】

    很上道,加一分。

    夏漁路過自家辦公室,看到辦公室裏只有傅隊一人,他正眉頭緊鎖地寫着東西。

    多半是在寫材料,夏漁在心裏替他加油。

    司時景的畫室就在市中心,方位朝南,采光極好。

    畫室占據着一層樓的位置,牆上挂着司時景的畫作——幾乎都是風景畫。

    夏漁站在了一副人物畫前。畫裏一共有五個人,看起來是一家五口,一對夫妻和三個孩子。

    作品名叫做《親愛的小孩》。

    迎接她的助手介紹說:“這幅畫是委托,小桦畫了好幾年才畫出來,委托人也非常滿意。”

    小桦就是司時景的藝名司桦。

    這幅畫确實畫得非常好,細節掌控得非常好,看着就覺得畫中人是幸福的一家。

    司時景在最裏面的房間休息。

    夏漁剛踏進去,就被撲面而來的熱風糊了一臉。

    這才十月底,司時景就開了空調,熱風盈滿整個房間,但他還嫌不夠,裹着毛毯坐在躺椅上。

    她進來的時候帶着些許冷風,隔這麽遠他都要打個寒顫。

    他真的好弱不禁風。

    夏漁把門帶上,他也停止了打顫。

    “讓你見笑了。”司時景虛弱地開口,“今天降溫劇烈,等我适應了就好了。”

    “你現在就開空調,冬天怎麽辦哇?”

    “下下個月我就會飛去南半球。”

    他根本不需要擔心冬天,他會自己尋找夏天。要不是他父母突然死了,他本來下個月就可以走的。

    無懈可擊的回答。

    夏漁慶幸自己把痛覺調低了,她不怕痛也不會怕冷更不會怕熱。

    找了個地方坐下來,夏漁誠懇地問:“小叔叔,你老實告訴我,你為什麽要買毒藥?”

    他又不像司白筠還住在家裏,他經濟獨立,想幹什麽就幹什麽,沒必要非得殺父母。

    “我沒比你大多少,你叫我名字就好。”

    “我和你的侄子侄女同輩,輩分不能亂。”

    “好吧。”司時景也不是很在意稱呼的問題,“我把氰.化.物加在顏料裏試試看能不能調出想要的顏色。”

    夏漁:“?”

    調顏色?

    “有種顏色我怎麽調也調不出來,所以打算另辟蹊徑。”

    “你都用過哪些東西調顏色?”

    “顏色鮮豔的蟲子和蘑菇,還有各種致命毒藥,我還放過血。”

    ……您這個方法有點奇特。

    她現在總算知道他的身體為什麽這麽差了,他天天拿這些東西調色身體能好嗎。

    “你要當我的模特嗎?正好我剛放了血,可以用來畫你的眼睛。”

    “?”

    所以你今天這麽怕冷跟天氣轉涼沒關系吧?

    “你外面那些畫……是用正常的顏料畫出來的嗎?”

    “是,委托人不讓我用我的珍藏。”

    司時景很委屈。但沒辦法,人家出了錢,他就得無條件滿足對方,他是合格的乙方。

    不讓你用是對的。

    “你沒跟警察說這件事嗎?”

    “他們說我在狡辯。”

    确實像是狡辯。要不是她遇到的腦子有病的多,她都無法跟上他的這個腦回路。

    “可能是因為你當天晚上回了家,但是沒跟警方說,你回家做什麽?”

    司時景卡頓了。熱空調沒讓他臉紅,反而是她的問話讓他的臉上多了紅暈。

    夏漁懂了:“說這麽多,你還是為了殺人。”

    “不是這樣。”

    “你不說我就把你的空調關了。”

    這個威脅果然很有威懾力,司時景猶猶豫豫的,還是說了:“我去拿戶口本,打算另立門戶。”

    司家一家人都在一個戶口本上,當初他二哥也是悄悄偷的戶口本和二嫂結的婚。

    本來他都偷出來了,但父母突然死了,就整得他偷竊的行為很掉價,所以他沒好意思說。

    “你和我的一個學長、不對是學弟有共同語言。”

    夏漁把司時景說的話記下來發給了柯憶,柯憶給她發來六個點和“服氣”兩個字。

    夏漁在和柯憶聊天的時候,房門被人推開,她擡頭,發現是前不久才見過的熟人。

    熟人見到她也很意外:“又見面了,夏警官。”

    夏漁挪了個位置給他。

    看到她的段淞墨心情複雜,偏偏是她和那些人的聯系緊密。

    他沒有坐下,露出禮貌的微笑:“夏警官和司桦先生認識?”

    “我認識他的侄女,四舍五入他也是我的小叔叔。你找小叔叔做什麽?”

    段淞墨不确定要不要當着她的面說出口,但司時景很清楚他的來意。

    “我這兩天恐怕畫不了。”

    司時景的臉上帶着難以掩飾的病态,他裹t緊了毛毯:“等氣溫穩定下來,我可能才有時間。”

    “麻煩你了。”段淞墨沒有坐下,“那我過幾天再來。”

    說完,他真的沒有停留,就直接走人。夏漁悄悄拉開門去看,發現他一邊走一邊看那些畫。

    她關上門,問司時景:“他找你畫什麽畫?”

    “人物畫。”司時景也不知道段淞墨為什麽要找他畫,畢竟他以畫風景見長,很少畫人物。但甲方嘛,給了錢他就畫,畫到甲方滿意為止。

    “那他為什麽不給你打電話預約?”

    “他幾乎不給我打電話,都是直接來找我,可能是他的怪癖。”司時景微微皺眉,“有時候我也很苦惱。”

    但段淞墨給的錢太多了,甲方有點怪癖怎麽了?

    “聽起來他經常來找你畫畫,都畫了什麽?”

    夏漁記得外面挂了好幾幅單人畫,想到之前段淞墨買了白玫瑰去公墓,他當時說他要送花的人還活着。

    “外面那幅《親愛的小孩》就是他委托我畫的,我畫了好幾年。”

    段淞墨很能挑刺,不是這裏不像,就是那裏不對,他總能找到不合心意的地方。

    “這麽久……?”夏漁沒有耐心,換作是她,愛要不要,不要她就退錢。

    “倒不是他給的錢多,我也沒有那麽愛錢。”司時景輕輕搖頭,“我會選擇畫下去的原因,是他每次看畫的時候都很難過。”

    司時景是感性的畫家,他能夠感知到周圍人的情緒。

    夏漁是紅色的太陽,熱烈而奔放,這就是司時景一眼就喜歡夏漁的理由,光是看着她他就覺得渾身暖洋洋的。

    段淞墨則是蔚藍的大海,平靜之下是洶湧的情感。

    “他當時的悲傷充斥着整片大海,幾乎要把我淹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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