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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02章 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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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2章 102

    每天随機吓死一個同事。

    幹他們這行的, 屍體見多了,輕易就能分辨出來是真人頭還是假人頭。

    很明顯,這是一顆剛死不久的新鮮的人頭。

    同事跳起來就是一個倒扣, 把盒子蓋上後,他才松了口氣。

    而他旁邊的方不言反應很快,直接朝着剛才送快遞的人追去。

    快遞員沒走多久, 被方不言追上的時候還揚起笑臉, 他知道這是位警察。

    結果下一秒他就被反剪雙手摁在牆上, 痛楚傳來,他震驚不已:這年頭賺個外快都有罪了嗎!

    直到他被告知剛才送的快遞是一個人頭,他兩眼一翻差點暈過去。

    救命!他剛才抱的是人頭?!

    “快遞哪來的?”

    “路過大學城的時候,一個男的給我的, 他說他有事走不開, 讓我把快遞送給他女朋友。”

    因為是同城, 他開車才十多分鐘,地址又是公安局這麽安全的地方, 所以他就沒經過公司直接送過來了。

    “所以你就沒檢查過?”

    “他說送給他女朋友的, 讓我別打開。”快遞員底氣不足地解釋,“而且他給了我一百塊。”

    “那個男的長什麽樣子?”

    “他打扮得像個明星,不知道他長什麽樣子。”

    “……所以你不知道他長什麽樣子, 沒有确認過身份就敢幫忙跑腿?”

    “收貨地址是公安局, 能出什麽大事。”

    而且他給了一百塊。

    說到底還是給的太多了。

    外面,夏漁正在接受來自同事的親切關懷。

    快遞盒子只有收件人的地址和電話號碼,但夏漁的電話并不難獲得,只有那張小卡片能夠窺探出寄件人的身份。

    【見面禮。】

    誰家好人會把人頭當做見面禮公然送來警察局?太嚣張了吧。

    “這是赤裸裸的挑釁!”

    夏漁分析:“對方極有可能是我之前破獲的案子中的當事人, 因為對我懷恨在心,所以才想出這種歹毒的方法想要打擊我的心态。”

    “我倒不覺得是對你懷恨在心。”

    傅松聲和夏漁持相反看法:“他可能是在對你表示愛意。”

    夏漁:“?”

    這一次, 大部分人都站傅隊,就連柯隊也是,她表示同意:“雖然這麽說侮辱了‘愛’,但這種變态挺多的。”

    “你又被盯上了。”

    ……等等,她為什麽要說又?

    “總之你注意一下,這種人跟陰溝裏的老鼠一樣,時刻盯着你,讓你全天都不安生。”

    柯憶經手過很多這樣的案子:“不要妄想這種人會醒悟,最後不是你死就是他被抓。”

    她這不是在危言聳聽。

    “我身邊……有這種人嗎?”

    夏漁思考,雖然大部分人都不正常,但變态到這種程度的,她還是第一次見。

    “既然他說是‘見面禮’,說明你還沒有見到他。”

    “好可怕,不知道他什麽時候會竄出來,還得時時刻刻提防。”

    “好慘的小漁。”

    同事們憐愛她一秒。

    因為還有更需要他們憐愛的對象,那個倒黴的人頭到底是誰的?

    不知道是運氣好還是不好,死者有前科,數據庫一比對,他的身份信息就出來了。

    死者叫莊合,34歲,和平市人,五年前牽扯到一起人口拐賣案,但因為證據不足,最後不了了之。

    目前在一家快遞公司任職,巧合的是,他和跑腿的那個快遞員在同一家快遞站。

    莊合還有個妻子,五年前就結婚了,至今還沒離。

    五年前,人口販賣。

    夏漁總感覺這個關鍵詞自己在哪裏聽到過,但是她的日志太長了,她只能挂後臺讓系統先自動定位。

    這個案子本來是屬于柯憶的,但因為此案過于惡劣,涉及到了對警方的蔑視與挑釁,所以暫時由特調組接手。

    聽說人頭是同事莊合的,快遞員受到二次驚吓:“莊莊莊莊……莊合?他不是請假看病去了嗎?”

    “請假?什麽時候?”

    “就昨天,我聽老板說的,他說莊合又請假,帶髒話地罵了莊合一天。”快遞員大吐苦水,“又不是我請假,他怎麽不打電話罵莊合?而且他有本事不批啊,批了假又要罵,這不是有病嗎?”

    “還有那個莊合,他肯定是老板的親戚,不然他請了那麽多次假,老板也罵了他那麽多次,但最後老板也沒辭退他,他的工資一點都沒少,和全年無休的我賺得差不多。”

    看得出來快遞員很不滿,這也能理解,他全年無休,甚至還偷偷摸摸接外快,結果大家賺得差不多,這心理能平衡才怪。

    “那你知不知道莊合曾經被指控過參與人口販賣?”

    人口販賣?

    和平市的人對這個詞語并不陌生,最黑暗的時候在家門口都能被拐走。經過幾次嚴打後,這種現象沒那麽猖狂了,但并非完全消失。

    短短幾個小時,快遞員就收到了好幾個驚吓,他瑟瑟發抖:“不、不知道,老板沒說。”

    “莊合為人怎麽樣?”

    談到這個,快遞員又不怕了,他繼續埋怨:“莊合肯定知道自己是關系戶,所以對我們這些人愛搭不理。對客戶也是,他一天收到的投訴比我們半年都多。”

    看來這個莊合的問題很大。

    但最大的問題在于——兇手選擇莊合作為見面禮有什麽目的?

    是随機還是深思熟慮?就像所有人想的那樣,一旦牽扯到人口販賣,莊合的背景就變得沒那麽簡單了。

    傅松聲和夏漁去見莊合的妻子,姜興生和陳寄書去快遞站了解一下情況,方不言負責把當年的那個案子調出來整理一下。

    一邊走,夏漁一邊感嘆:“和平市的風水真好,上次也是一堆人頭,大家為什麽不放其他四肢呢?”

    “人頭比較直觀,膽子小的人極有可能會被吓死。”

    “他果然還是想恐吓我!”

    “他可能是知道你不會害怕,想看看你有什麽表情。類似于覺得你臉上永遠只有微笑比較枯燥,想看到更多鮮活的有趣的表情。”

    “傅隊你居然這麽了解變态的心理,看來你也不是省油的燈。”

    “省油的燈不是這麽用的……”

    傅松聲只覺得每次他都想嘆氣:“我唯獨不想被你這麽說。”

    說得好像他也是什麽變态似的。

    而且他能夠想到這些也是因為她遇到的變态太多,實踐是最好的老師,遇的多了,理論就豐富了。

    *

    莊合的妻子叫王敏慧,今年29歲,沒有職業,目前是一名家庭主婦。

    接待他們的時候她顯得很緊張,倒茶的時候茶水都溢出來了。

    她趕緊拿起抹布擦桌子,露出讨好的笑容。

    “王女士,請坐。”

    傅松聲等她坐下才切入正題:“你的丈夫,莊合,昨天請了病假之後就消失不見,請問你知道他去哪兒了嗎?”

    保險起見,傅松聲沒有直接說莊合已經死了,他想看看王敏慧的反應。

    王敏慧茫然:“我不知道,他從不跟我說這些,我也從昨天起就沒再看到他。”

    “他整夜不回家你都不打電話過問?”

    “……我用什麽立場和身份過問呢?”

    狀似無意地說了這句話,王敏慧又慌張起來,她掩飾說:“我的生活全仰仗他,我不敢問。”

    很奇怪的說法。傅松聲說:“我查到莊合是在4月被指控參與人口販賣,而王女士是在9月同他結婚,你看來一點都不介意他的過去。”

    王敏慧僵了幾秒鐘,肉眼可見的,她的身體變得緊繃:“我,我不知道……”

    “你是因為什麽和他結婚的?”

    “親戚介紹……他們說莊合疼人,我就嫁了。”

    王敏慧小心翼翼地問:“警官,你們來是不是就為了打聽這件事?”

    “不單單是這樣。”傅松聲觀察着王敏慧的表情,“莊合死了,就在今天早上。”

    法醫鑒定的死亡時間是早上八九點,離現在才過去幾個小時。

    時間靜止了幾秒,像是才回過神來似的,王敏慧不敢置信地搖頭:“他、他居然……怎麽會……”

    說完,她低下頭,雙手捂面t似乎是在哭泣,她的肩膀一抖一抖的。

    仿佛強忍着,啜泣的聲音被分割,一頓一頓的。

    夏漁總感覺哪裏不對勁,她打開放大鏡,一眼就看到了王敏慧翹得老高的嘴角。

    “?”

    姐姐你也有兩幅面孔啊?

    原來那不是哭聲是笑聲。

    夏漁把手搭在傅隊的手腕上,提醒他注意王敏慧的情緒。

    傅松聲詫異地看她一眼。

    王敏慧應該是笑夠了,也有可能是能夠壓制住內心的喜悅,她複而擡頭:“對不起,我太難過了,沒能忍住。”

    “沒事。”傅松聲接着問,“你知道莊合最近有沒有奇怪的舉動?有沒有和什麽人走得近?”

    “我整天都待在家裏,不是很清楚。”

    王敏慧感覺到為難,但她還是盡自己所能地提供信息:“但前幾天我聽到他和一個人打電話,語氣很……就是很……我說不上來。”

    “具體是什麽時候?”

    “兩天前,大概是晚飯時間。”

    傅松聲記下這個時間,又問了幾句,見王敏慧實在沒有什麽信息提供後,他把自己的聯系方式遞過去,“如果你有什麽線索的話,可以聯系我們。”

    “好的。”王敏慧忙不疊地站起來送他們。

    從王家出來,傅松聲站在車前,擡頭看着王敏慧所在的三樓說:“王敏慧也有問題。”

    “是啊,她剛才居然在笑。”

    “笑?什麽時候?”

    “?”

    “就剛才啊,我不是戳了你?”夏漁覺得匪夷所思,“你不是還回應我了嗎?”

    說實話,他雖然能看懂她想表達什麽,但他不是火眼金睛。

    不過她聽到丈夫的死訊時能笑出聲,說明她對丈夫是厭惡的,可她不是沒有工作嗎?莊合死了,她的經濟來源也沒有了。就算有賠償金,也支撐不了太久。

    更重要的是,“正常人聽到一個人的死訊,會問他是怎麽死的,在哪兒死的,兇手是誰。可她什麽都沒問,仿佛做戲似的迫不及待向我們展示她的悲傷。”

    “你覺得她有嫌疑?”

    “兇手不會是她,她更像是隐瞞了什麽。”傅松聲說,“她的性格和她的行為極為不符。”

    “那我們要繼續查她嗎?”

    “暫時不用,先回去看看其他人的進展。”

    兩人回到了警局,其他兩人調查得也差不多了。

    快遞站的老板聲稱莊合是其他店推過來的,說是他上頭有人,再加上他業務能力也不錯,老板才收下他。

    但老板發現所謂的業務能力是指他收快遞的時候,8元的郵費他說成15,一斤的東西他說成兩斤,讓客戶多花了不該花的錢。

    老板很想辭了莊合,又辭不了。

    “據老板說,莊合三天打魚兩天曬網,想起了就來上班,沒想起來就曠工,他受不了莊合了。”

    姜興生都能感受到老板那有如實質的怨氣,快遞員頭上壓着他,他的頭上壓着更大的老板,兩人都敢怒不敢言。

    “他對莊合不了解,另一家快遞站的老板也說莊合是別人推過來的,我們層層查下去,發現沒人能說出莊合究竟是怎麽來的。”

    這個莊合,越查越有。

    一開始只是把他當做受害者,現在發現他也不清白。

    傅松聲接着問方不言:“查到當年的那起人口販賣案了嗎?”

    方不言沒說話,他直接投影出來。

    19年的時候,和平市對黃色行業進行了一次嚴打,主張嚴打的張秋山因為立了大功,升任成為新局長。

    警方再接再厲,順藤摸瓜地摸到了一個主管人口販賣的小團體。莊合就被指控為這個小團體的頭目,但因為證據不足,他被無罪釋放。

    夏漁終于想起來在哪兒聽過了。

    五年前,黃色産業。

    這不就是沈陸亭對她說過的情報嗎?

    原揚破壞了沈陸亭所在的“蒼鷹”組織的一個産業鏈,沈陸亭因而被“老大”發配。

    急需重新奪得老大信任的沈陸亭找上了尹秀麗,哄騙她為他、為組織做事。

    同月,張秋山成為局長;“瘋子”開始有所行動。

    似乎可以串起來,但似乎又沒有什麽聯系。

    想不出來的夏漁再次把目光投向傅隊。

    傅隊:“……”

    “事情變得複雜起來。”傅松聲看了看時間,提議大家先去吃午飯,“等吃完飯我們再開個會讨論一下。”

    大家沒有什麽意見,就目前來看,他們實在想不出來該怎麽調查,不如先去吃個飯再說。

    幾個人挨個挨個走了,傅松聲這才出聲問:“說吧,你又想到什麽了?”

    “莊合肯定就是‘小頭目’。”

    按照游戲設定來講,莊合是壞東西沒錯。但問題在于兇手為什麽要把他的腦袋送給她?

    “我們繼續假設兇手在對你表達愛意。”

    傅松聲說:“你最近在查原揚,所以他就把線索送到你面前。你可以通過莊合,查到五年前的事情。”

    “可是他怎麽知道我在查原揚?這件事只有你和張局知道。”

    張局沒必要這麽做,那就只剩下了一個人。

    夏漁審視着對面的人:“傅隊,你——”

    “……”

    傅松聲忍了:“這也太明顯了,我沒那麽笨。”

    也是。傅隊要真是兇手,剛才沒必要對她說那句話,畢竟他不說她也不會想到。

    但夏漁就想不明白了,兇手是從哪兒得知她在調查原揚?

    “而且你這話是什麽意思?”夏漁不樂意了,“搞得好像我需要他幫忙似的。”

    她找人幫忙是一回事,別人碰瓷幫忙是另一回事。

    “抱歉,我的措辭有誤。”

    傅松聲改口:“他自以為能夠通過這種方式讓你感到高興,沒想到弄巧成拙,反而給你帶來了困擾。”

    要不怎麽說傅隊才是隊長呢,這話說得就令人舒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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