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僵着,屋内的气压低到让人寸步难行,却是谁也不愿开口退让的程度。
大开的窗户灌进来的冷风吹得宿愿心中怒火烧得更盛,一连三日,避之不及。
本以为蓝羽曦会服软,哪怕说句敷衍的话,可是这人一身傲骨,宁折不屈。
宿愿都有种错觉,若是没有人打断,蓝羽曦再敢激他一句,后果不堪设想。
心底的烦躁和气闷让人总是忍不住爆发脾气的,蓝羽曦就那么坐在他身后的床上一动不动。
宿愿用力地深呼吸,恨不得将肺里全数灌满空气,灌到再也容不下这让人无法操控的情绪分毫。
这件事情总归在外面安静后不欢而散,两人持续许久的对峙和不肯退让最后还是没能得到一方忍让。
最后宿愿开门离开,身形隐匿于黑暗中消失不见。
蓝羽曦坐在床上彻夜未眠,一直等到天蒙蒙亮起,晨光透过窗帘打进来一束光照在手上,光影斑驳,是一个个造型别致的花纹。
楼下慢慢有了动静。
晨跑的人陆陆续续出门,后面湖边闲逛的人零零散散。
早饭过后,越泽简单重复了几句每个人的任务,便带着下属一人和宿愿离开。
站在窗台的蓝羽曦看着他们渐渐远去,眼底的乌青和彻夜未眠的疲惫让她情况非常糟糕。
事情的结果出乎意料。
临近正午,人还没有回来,蓝羽曦迷迷糊糊倒在沙发上要睡着,殷家夫人和老爷子坐在沙发上东张西望。
苏韵靠在沙发上照镜子,长久的奔波让她正研究心疼眼角冒出根本不存在的细纹。
蓝羽曦猛然睁开眼睛,睡意一扫全无,站起身来盯着窗口的方向面色难看。
这一突然的动静吓了苏韵一跳,但看蓝羽曦脸色的冷峻,也没敢说出什么来。
“怎么了?”
蓝羽曦奇怪地望向遮了一半的窗户。
风元素的敏锐,她刚刚一瞬间感受到大批武装器械的声音响在不远处,不像是错觉。
可外界风平浪静,天高云淡,完全没有风雨欲来的架势。
这里也看不清什么情况。
“他们为什么还没有回来?”,蓝羽曦沉声问起。
苏韵略一思考,并没觉得有哪里不妥,“毕竟是两方以后长期合作共处的大事,细枝末节多一些也不是什么奇怪的问题吧?”
“是吗?”
经蓝羽曦这么一问,屋里几个人也突然觉得心慌,连忙跑去窗前打探外面的情况。
脚步声细微,但不是没有。
沉重机甲的声音十分熟悉,就像那日晚间见到的,由于关节处的磨合和普通人长久不经战役的原因,这些机甲的发展必然不如他们。
“爸,你有感受到什么吗?”
殷老爷子皱着眉头正辨别周遭的声音,眉宇越皱越深,额头的沟壑像是道道深渊。
“坏了!”,殷老爷子直拍大腿,“快开机关!”
蓝羽曦眸色一沉,窗口已经能隐隐看出外面训练有素的铁甲军队靠近,正是他们那晚见到的那些。
苏韵伸长脖子往外探头。
看原地还愣着的殷家主,殷老爷子语气又急了几分,才让人手忙脚乱的去了二楼卧房。
只听见十分细微的机械摩擦声和齿轮转动,屋内的景象已然换了一副模样,若不是人就在屋中,怕是再进来都要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
陌生的布局看得苏韵好奇地拎起桌上的茶壶,壶中的水竟还是温热的,一切宛然是另一副普通人家的布局。
乱糟糟的房间和胡乱堆满书桌的杂物,令两人瞠目结舌。
“第四星系的机关术闻名遐迩,不过今日一见,倒是殷家的机关术撑起了这声名。”,蓝羽曦赞叹不已。
殷老爷子摸了摸胡子,对着窗台边一盘已经摆好的棋局做了申请状。
蓝羽曦却之不恭,微微浅笑。
两人落座在双方,苏韵站在一旁捧着新鲜出炉的热茶观棋。
一切岁月静好的样子,直到大门被没礼貌地推开。
领头人穿着黑色铁甲,生硬寒凉。
“经查实,这里涉嫌异能力者存在,根据异能力违禁法则,现将这里列为一级危险场所,所有相关人员拘捕候查!”
一纸文书拍到桌上,殷家主忙里忙慌地从厨房里跑出来,围裙都还系在腰间,厨房内飘出阵阵饭香。
“那个…报告领导啊,我们这都是很普通的居民啊,怎么会是什么异能力者呢?是不是搞错了?”
殷老爷子也上前帮腔,笑呵呵地搓着手,“是啊是啊,我们都在这里住了好多年了,周围邻居都认识我们的,都可以帮我们作证的”。
铁甲人不理两人的一唱一和,只是将那张文书几乎怼到人脸上,“这是上头的指示,你们跟我们吵也没有用,难道你们想违抗上头的指令,还是你们就是?”
这话一出,两人连忙摆手,矢口否认,“不是不是”。
殷家主连连接话,“这我们哪敢啊,只是这大中午的,劳烦各位跑一趟,要不我们先吃个饭再说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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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双方处境而委曲求全,天赋者中位高权重的世家家族,族中不知多少人牺牲在一次次战役中,如今却在他们保护的人面前说尽好话服软。
蓝羽曦心生不快,苏韵抱着胸站在一旁也面色难看。
从小就生活在天赋者庇佑普通人,而被奉为救命稻草和保护伞的世界里,双方的互相尊重早已根深蒂固,哪里受得了这种气,又哪里能明白当初前辈的辛苦和不易。
这幅光景倒是完整折射出了如今天赋者的处境,蓝羽曦心烦意乱。
外敌来犯,好不容易回到故里,过两天安稳日子,又遇到这种糟心事。
比第一星系的长老院还让人恶心。
蓝羽曦磨了磨后槽牙,看着那狗仗人势的样子,让人厌恶得紧。
油盐不进!
几个铁甲人要进来拉躲在后面的两人,蓝羽曦瞳孔中暗红光峰一闪。
“等一下!”
大隐隐于市,而今突遭事故,便是一切方法都转不动,当真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事已至此,只道那些外出的年轻人不要这个时候回来了。
蓝羽曦的一声打断了所有人的动作。
领头的铁甲人转过身看向她,面具下遮挡的眼神依旧犀利,像是无情冷酷的审判官。
“你有什么问题?”
蓝羽曦嗤笑一声,“问题大了”。
苏韵见状赶忙要伸手拉她,却落了个空。
蓝羽曦依旧寥寥几步走到人面前,毫不畏惧地盯着他,目光锐利而坚韧,似要透过那铁甲穿过人肉身。
“领导的指令我们自然配合,只是……若我们不是呢?该如何赔偿?”
好像是天大的笑话,从来只有上方命令下方的时候,哪里来有人能质疑上方的?
蓝羽曦显然也发现这个问题了,第四星系等级制度森严,而且太过讲这虚无的等级当回事。
蓝羽曦呵呵一声,“如果真是这样,让你们一纸文书到处胡抓,等到人心惶惶之际,这所谓的领导怕不再是领导了”。
这等危险的发言,让铁甲人都对她纷纷戒备起来。
蓝羽曦冷笑,无能无德之辈,能把第四星系整成这样的情况,怕是背后少不了有人搅浑水。
蓝羽曦靠近他们,小声嘀咕了两句,竟引起铁甲人沉思起来。
“这个方法可行?”
犹豫再三,铁甲后传来的声音还是响起,犹如一滩死水炸出了惊涛骇浪。
蓝羽曦点头,“去试试看,毕竟都是人,怎么就甘心永远屈居人下呢?”
这等蛊惑人心的语言说出来,苏韵默默抿紧了唇,抓紧了衣服,生怕人家一个突然动手。
果然,
事情出现了转机,铁甲人拿来一个奇形怪状的机器,在几人身上扫了一通,又留了头发作为检查样本,便转身离去了。
看着远去的背影,提心吊胆的三人终于松了一口气。
苏韵激动地抱着蓝羽曦,“太厉害了啊啊啊!!”
蓝羽曦被在耳边的声音吵得烦闷,感觉快要耳鸣了,一巴掌无情推开苏韵的脑袋。
“所以,蓝星主是说了什么?”
殷老爷子见缝插针,明亮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向蓝羽曦。
一连两人,就连殷家主也好奇地竖起耳朵来,蓝羽曦叹息,“只是他们内部的问题让我钻了空子”。
看几人还是不了解,蓝羽曦又解释道,“因为他们的等级制度和压迫,所以不是每个人都会长久听话的,尤其是他们这些冲击在最危险的前线的,明明做得是最危险的事,偏偏等级不高,所以钱少事多的活有谁肚子里没怨气?”
终于看到几人原来如此的眼神,蓝羽曦摸了摸后脖子,想起一个更严重的事来。
她先过问了这种情况多久一发生,而后慢慢推出来事出蹊跷。
联合今日的“大事”,原因昭然若揭。
“看来……不止宿愿他们出了问题,我们这也出现更棘手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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