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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5章 抛弃小狗
    新皇温柔如夜风般的嗓音回荡在狭小的房间中,细细叮嘱少年怎么样使用药物,

    “……这样伤口才会好起来,你不要怕,我去和伯爵夫人说。”

    “说什么?”

    唐念的声音打扰了正与塞缪尔温柔交谈的血皇。

    少年倏然抬起头,看到了她,眼睛亮了亮,露出了纯粹干净的喜悦。

    血皇也愣住,怔怔的看着他的笑容,像是被晃了神。

    片刻后转过头,与唐念对视。

    血皇那双漂亮明媚的眼睛警惕的看着她,唇抿着,好像看到了什么危险的洪水猛兽。

    唐念变成了不受欢迎的不速之客,她的出现打破了室内静谧和谐的氛围。

    血皇提着繁复的裙摆站起来,张开双手挡在少年身前,紧张地说,“你不要靠近!”

    唐念,“……啊?”

    她歪了歪头,好整以暇的看着对方,“这里不是我的居所吗?”

    又看向血皇背后眼睛红红的少年,“你身后的,是我的奴隶。”

    “你虐待他。”善良的女皇声音发抖,“你这样恶毒的人,理应被烈火焚烧。”

    看着少年瓷白肌肤上凌虐的红痕,她这话说的倒也不是没有道理。

    唐念笑了,“我虐待你了吗?”

    塞缪尔摇头。

    一双眼自唐念出现就痴痴黏黏的落在她身上,写满了浓稠清晰的爱慕。

    可否认的动作却被血皇当作隐忍和被胁迫。

    血皇坚定不移的挡在少年身前,好像要用柔弱的肩膀被他挡住危险。

    轻软的声线如同哀求般说,“你能不能不要再这么折磨他了,他受了很严重的伤。”

    唐念清晰的看到,血皇眼里除了疼惜,还有一丝无法被掩盖的爱意。

    “求求你,放过他吧。”

    唐念,“……”

    现在是演到哪一部分了,剧本给她看一下?

    温柔的女皇宣判她的罪行,“你一直在吸他的血。”

    “是的。”唐念大方承认。

    “帝国禁止直接吸食血族的血液!”

    唐念又点头,“的确很香甜。”

    塞缪尔红了脸,睫毛颤着,侧过头,不经意间将被啃咬的满是红痕的脖颈露出衣领。

    钓谁呢。

    不过挺好看,唐念在心底赞叹。

    “帝国一直禁止私自豢养血仆!”

    “没错。”她点头,“所以我光明正大的养啊,这里所有人都知道。”

    血皇怜惜又惊怒地按住胸口,虚弱地喘息,“你伤害了他,你还蒙蔽了他。”

    唐念扬起下巴,蓦然嘲讽地勾动嘴角。

    可心脏蓦的一疼,像在警告,更像是提醒。

    怎样最伤信赖自己的小狗的心?那就是让它在主人这里获得安全感,又狠狠将它抛弃。

    这不是刚刚好吗?

    唐念思绪忽然清明,想到了塞缪尔很怕和自己分开,他极其怕孤独。

    这几天唐念试了很多种方式,尝试让塞缪尔对自己的信任粉碎,可无论如何,检测到的信任值都是满的。

    塞缪尔无条件信赖着她,就像信任主人的小狗,哪怕拿起皮鞭,它都会舔舐完伤口后再一次扑过来,围在她的脚边摇尾巴。

    试了很多种方式,唐念终于意识到一个问题,他害怕被丢掉。

    他是怕孤独的,隐约间回忆起在某个大狂风骤雨的夜晚,少年曾对着她认真而又苍白的说,“我不孤独,有许多东西陪着我。“

    有什么陪着他呢?明明他什么都没有。

    他甚至连名字都没有。

    真可怜。

    “所以呢?”

    她在塞缪尔茫然的眼神中冷静而又轻蔑地说,“他是我买下的奴隶,我想怎么样对待他就怎么样对待他,我想让他成为食物,他就是食物,我想让他作为玩具,那他就是玩具。”

    血皇脸色苍白,显得更加羸弱。

    像是没有想到世界上还有如此理直气壮的坏人。

    唐念在少年一寸寸漫出雾气的眼神中,轻慢的说,“我想怎么处置他,就怎么处置。”

    “你……”

    柔弱的血皇像是不谙世事的干净玫瑰,盛放在满是污浊的庄园里,她震惊地睁大了眼睛,含水的眼眸似乎在诉说着难以置信,世界会有如此恶毒的女性的存在。

    她痛心疾首的斥责道,“你不该这样对他,他是个活生生的血族,有自己的思维和喜怒哀乐,也会痛苦会流血。”

    “所以呢?”唐念打断了善良的皇,冷漠的说,“皇室要没收我的私人财产吗?”

    这句话像提醒了对方,为事情的发展提供了另一种思路。

    塞缪尔蓦然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靠在门框上的主人。

    湿漉漉的眼眸满是惶恐。

    “我会照顾好他,会给他最好的最稳妥的帮助。”血皇急不可待的说,“一定会比你更加善待他!”

    很好,是唐念想要的展开。

    “所以呢,你要把我的奴隶从我身边带走?”

    唐念冷漠地笑了,像个精明而又擅长计算的贪婪商人。

    “他是我花钱买下来的,你要这样直接带走,我的损失会很大。”

    这句话明显在索要报酬。

    塞缪尔像是预料到了什么,手指不断收紧,神经质的抽动。

    “主人……”他轻声的喊,嗓音像浸满了水一样潮湿柔软,企图用哀求唤回她的注意力。

    血皇则是急切的开口,“你花了多少钱?”

    “我和伯爵的订婚戒指。”

    唐念深谙狮子大开口的道理,没有明确的给出价格,“您觉得值多少钱?”

    事实上,塞缪尔和她都清楚的知道,他是自己免费带回来的。

    是捡来的。

    躲在漆黑的巷子里,狼狈的浑身湿透,被唐念带了回去。

    可塞缪尔不会拆穿她,他像一只即将被抛弃的小动物一样,低吟着前行两步,伸手小心翼翼的去扯她的裙摆。

    “主人……”

    她是不是缺钱了?他可以给她钱。

    他可以给她很多很多钱。

    可唐念只是漠然地扯回自己的衣裙。

    她就这样轻而易举的,以几箱金币的价格将塞缪尔卖给了血皇,笑得格外残忍。

    “他是你的了。”

    好像在说什么无关紧要的物品。

    少年睁着湿漉漉的眼神,怔怔地看着唐念离开的背影,眼中带着一些茫然和反应不过来的慌张。

    好像是一只被主人抛弃的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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