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说，人是环境的产物。”
“憋屈的环境，造就憋屈的人。”
“但我却不这样认为，我觉得是人造就了环境。”
学校的花坛边上，周钋跟春日虎纲坐在了一起。
此时此刻，周钋脸上的表情，十分清爽，身体上的重担和糟心事儿似乎也都抛在一边。
春日虎纲默默观察着周钋的变化。
发现他的气质，变得外向了许多。
“上批货卖得很成功。”
“这个星期的60万，我要怎么支付给你？”
一星期六十万，就是周钋的酬劳。
这些钱，对于他来说，是一笔巨大的财富。
特别是对于他这个年纪的青年来说。
如果这门生意能够持久发展下去，他的年收入将达到恐怖的三千万！
一个人的产值，比许多中小型企业还要高。
不过这其中伴随着的风险，也无比巨大。
首先是巨额财富的来源，这些钱不能通过银行账户来流动，所以春日虎纲一般都是支付现金。
拿到现金以后，还不能直接使用。
而是要去洗钱。
将手里的钱，洗成白的，这其中大约有百分之十到百分之二十的损耗费。
这些知识，春日虎纲都要亲口告诉周钋。
毕竟周钋，现在是他们整个组织的关键人物。
周钋低下了头，看着自已脚上那双破到磨皮的安踏鞋子。
既然要改变，那就要彻头彻尾地改变。
无论是外形，还是内心。
“今天我暂时不想工作，带着钱跟我去消费！”
消费？
春日虎纲一愣。
看不出，周钋居然还有这种兴致。
不过他也没有完全拒绝。
让周钋保持完美的心情，才能制作出更好的货物。
“周君，你的确应该感受一下，金钱带给人的快感。”
“有了动力，你的心思才会更好地放在工作上。”
春日虎纲笑着说道。
不过周钋心中的物欲，却朴实到了极点。
他住在简陋的学生宿舍，穿的所有衣服都是几年前买的，甚至去食堂吃饭，也都只吃最便宜的素菜。
在别人眼里，他不过是个不起眼的贫困大学生。
穿不起耐克阿迪，用不起苹果手机，无论是同龄人，还是比他小的学弟学妹，周钋这种人都没有任何吸引力。
一路上，春日虎纲都很好奇，周钋会用自已的第一桶金去买什么东西？
一个穷学生，突然之间有了60万会干什么呢？
买车？
给房子付个首付？
还是买身正式的衣服？
直到周钋说出：“去女装店......”
春日虎纲才彻底愣住。
他用手掏了掏自已的耳朵，有点没听明白周钋是什么意思。
“周君，你要去哪儿？”
周钋转过头来，表情十分肯定：“女装店！越高档越好！”
......
两个男人，可以出现在任何地方。
网吧，厕所，商场的抽烟区，甚至是儿童电玩区。
但绝对不会出现在女装店内。
但是春日虎纲跟周钋却做到了。
“呃——”
“两位是给女朋友买衣服吗？”
一旁的服务员，表情有些尴尬，看了看留着怪异武士头的春日虎纲，又瞅了瞅邋遢理工男周钋。
心中猜想不断。
春日虎纲脸红地转过身去，微微说了句：“我这位朋友似乎想要研究女装，跟我无关，不要问我。”
服务员不解地看向周钋。
只见周钋却全神贯注地盯着衣架上的一排排女式服装。
女装的风格很多。
有甜美，性感，清新，休闲......
每一种风格又能分出不同的款式。
比如一条裙子，腰线不同，款式和风格也就不同。
腰线低，就显得复古陈旧。
腰线高，就显得性感修身。
然而周钋挑选女装的方式，却截然不同。
只见他微微捻起衣服的一角，然后将整个鼻子埋了进去，随后整个人沉醉在衣服的味道里。
那种用化学剂洗涤的味道，那种蚕食变成棉花的天然味道。
让他深陷其中。
一旁的服务员越看越觉得这家伙有些怪异。
“不对，这是苏丹红。”
“不，这个用了合成染料。”
“.......嘶，对苯二胺......”
周钋一边掀起衣服闻，一边说出一些奇怪的名词。
服务员连忙阻止了这个变态：“你究竟是来干嘛的？”
“你们两个......”
“怪怪的......”
服务员的脸上写满了嫌弃，身体退后半步，生怕眼前这个变天，把鼻子凑到自已的衣服上闻。
“化学染剂......”
突然，一旁的春日虎纲似乎听出了点什么。
“他在寻找某种化学染剂的味道。”
春日虎纲继续解释。
周钋这种天才，总是能透过现象看本质。
在他眼里，款式花哨的女装，没有什么美感，都是一些棉线跟化学染剂的结合体。
只是他有些奇怪，周钋在寻找什么？
闻了一阵过后，周钋的表情有些疲惫和失望。
他不得不拿出自已珍藏的手绢来。
“我要找，跟这个味道一模一样的！”
服务员看着周钋手中的手绢，心里非常想要吐槽。
来服装店，闻味道来了？
“我又不是狗鼻子，我怎么区分哪些衣服跟那只手绢的味道一样？”
服务员不禁吐槽。
一旁的春日虎纲也拉扯了一下周钋，觉得他有些过了。
但周钋态度强硬，甚至给服务员科普起来。
“这手绢，使用的是天然染料，比如茜素，靛蓝这些颜色，都是用的天然染料。”
“这种染料大多取自植物，藤黄，甚至还有从贝壳当中提炼出来的颜色。”
“C??H??MgN?O?你明白吗？就是一种化学成分.......”
周钋的话，越说越乱。
弄得服务员完全接不上话。
一旁的春日虎纲见势不对，连忙拉着他走了出去。
“你到底要干嘛？”
春日虎纲越来越看不懂周钋的操作了。
这家伙的脑袋，跟正常人完全不一样。
只见周钋小心翼翼地捧着手中的手绢。
“我只想，留住这种化学物质，留住这种感觉。”
“只要我一闻见手绢的味道，我心中的勇气就会变多.....”
“那种感觉，能让你不惧怕任何人，你懂吗？”
一切的源头，都来自于周钋手中的手绢。
春日虎纲微微观察了一下手绢，并不觉得这手绢当中藏有某种神秘的化学物质。
这不过是周钋的比喻罢了。
而且这手绢也绝对不可能在商场里买得到。
因为它独此一份。
准确地说，重要的不是手绢，更不是手绢的染料和材质。
而是把手绢送给周钋的那个......人！
“周钋，你告诉我，你是不是看上了哪个女人？”
春日虎纲的表达十分野蛮。
不用任何掩饰，直戳周钋的痛点。
关于爱情。
春日虎纲只有一段失败的经历。
在这方面，他并没有多少经验。
但是他却可以教周钋，如何变成一个绅士。
至少，不让他看上去像是个怪人，像个变态。
只见周钋，又将鼻子埋入手绢当中吮吸。
春日虎纲无奈地摇了摇脑袋，然后严厉地说道：“你想让她注意到你吗？”
“你想让你的魅力，绽放在她的面前吗？”
周钋一脸茫然地看着春日虎纲。
春日虎纲连忙挪动了一下嘴唇，然后润色了一下自已的话语，用他能听得懂的话说道。
“简单来说，你想让自已的化学因子，使那个你喜欢的女人，产生荷尔蒙吗？”
周钋连忙点了点头，眼睛里忍不住地释放出渴望的情绪。
“那好，你不应该来女装店，你应该去订制一套得体的服装。”
“然后去做个发型，最好是把你那沾满各种化学物质的指甲剪一剪。”
“最后再跟我学一学绅士才懂得的利益。”
春日虎纲表现得十分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