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连山，看了之后有什么感想？”
看着吴教授那真诚的目光，陈连山感到非常惭愧。
“吴教授，我们那批学生，当初都走错了路，幸好我现在及时回头，还不晚吧？”
“倒也不算全错，只不过不适于我们的国情，你以为我们中国人制造不出来机械吗？主要还是我们国家的工业基础太差，没有这样的生存土壤。”
吴教授说这些话时，眼里也透着浓浓的不甘。
想当初他刚从白头鹰毕业归来，何尝不是这样的想法。
当时军阀混战刚刚结束，百废待兴，正是他们大显身手的时候。
可现实却给了他当头一棒，他们是要经费没经费，要设备没设备，你叫他们怎么去制造机械？难道用手搓吗？
后来又经历过抗战，解放战争，直到新中国成立，才算安定下来。
本想着新中国成立能够大展抱负，可到头来工业基础还是太差，什么也做不了，就这样搓坨了大半辈子，一事无成。
最终，想明白的吴教授，才走上了改造机械的道路，也算是做出点成绩，所以他才对孙正国的论文，非常的赞赏。
“吴老，您也别灰心，你要相信咱们祖国，早晚有一天会迎头赶上，甚至将来有那么一天，那些老外见了我国制造的机械，也要说一声verygood。”
看到老教授因为回忆而泛红的双眼，孙正国安慰道。
其实也不能说是安慰，因为孙正国穿越之前，那时候中国已经有了自己的航母、大驱、歼20，中国重工更是闪耀世界。
“希望如此吧！可能我看不到那一天了，不过相信你们一定能够看到。”
吴教授的话，使得整个实验室都静了下来。
孙正国没想到，第一天开工，就把气氛搞得这么沉闷。
不过他也不知道怎么去劝，因为这个过程确实很长，恐怕还要再等四五十年，而吴教授不一定能撑到那个时候。
第一天的工作，就在这沉闷的气氛中度过，大家话也不多，一直到晚上下班，才各自回家。
晚上下班回去，从吃饭到回小院，一直到上床睡觉，孙正国都是一副兴致不高的样子。
小两口钻进被窝，宁小薇终于忍不住问道。
“正国，你怎么了？怎么今天从上班回来，就一直不开心。”
“没事，媳妇，可能今天上班太闷了，导致心情不好，所以不想说话。”
怕媳妇担心，孙正国又把今天上班的事说了一遍。
“嗨！我当什么事情？吴教授说的未免太伤感了吧？我们现在正在赶超英美，说不定再过几年，他的理想就能实现。”
得！又是一个完美理想主义者，宁小薇不知道，等到再过几年，那理想就更加难以实现。
“睡吧！媳妇，咱不谈理想，梦里啥都有，咱做梦去吧！”
“好啊！你这是笑话我，说我讲的是梦话。”
“我倒不是笑话你，只是你自己想象的太过美好，乌托邦式的理想是永远不可能实现，不信你就等着看吧？”
“行！我等着。”
宁小薇也不跟孙正国置气，而是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蜷缩在丈夫的怀里。
不一会，两人便陷入了梦乡，去寻找自己心中的乌托邦。
第二天，当孙正国赶到清华大学时，平时总是早到的吴教授，却莫名其妙的没来。
“陈师兄，吴老今天怎么了？这不像她的风格。”
“我也不知道？兴许是有事吧！再等等，要是再不来，咱俩将昨天拆下来的机械，先把图纸给它绘好，方便以后研究。”
陈连山也是一脸的纳闷，这种事以前从来没发生过，即使是有事不能来，吴教授都会提前打好招呼。
难道吴教授昨天受了什么刺激？
陈连山不敢再想下去，两人默默的绘起图纸，边画边等，说不定吴教授一会就到。
两人这一忙碌，一直忙到了中午，也没见吴教授过来。
“陈师兄，别忙了，来吃饭吧！”
“哦！”
陈连山放下手中的图纸和笔，心不在焉的走过来。
“正国，你说我们要不要去吴教授家看看，别出什么事了？”
“不可能吧？吴老只是昨天说话伤感了一点，不可能像你说的那样。”
孙正国一脸的笃定，吴教授是什么人？
什么样的场面没有经历过，最难熬的时候都熬过来了，这会会想不开，你逗我玩呢？
“那你解释一下，他怎么到这会还没来？”
陈连山这么一说，倒把孙正国给愣住了，他只能放下饭盒，陪陈师兄走上一趟，要不然两个人干的都不踏实。
既然有了决定，两人也不磨叽，推上自行车，就往校门口驶去。
清华大学门口，吴教授骑车刚进入拱形门，就看到两位学生，风风火火的往外骑着车。
吴教授还在纳闷，这两人骑这么快干什么？
难道是去救火？但看着也不像。
“你们两个给我停下，这是干什么去呀？”
听到有人喊，两人这才注意，拱形门旁边站着的小老头，不是吴教授，还能是谁？
两人立马刹住了车，相视一笑，推车来到吴教授跟前。
“吴教授，你没事真是太好了，我们还以为您出了什么事？”
孙正国不由捂脸，这陈师兄说话，还真是直接，你就不能婉转一点。
“我能有什么事？不过呀！今天却带来一个好消息，走，咱回实验室聊。”
吴教授也没有注意到陈连山的说话方式，这会正一脸兴奋，急着回去跟两位爱徒分享好消息。
几人回到实验室，吴教授一脸神秘。
“你们猜猜？我今天为什么到这会才来？”
两人同时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让吴教授继续说下去。
“告诉你们也无妨，反正接下来的工作，你们都会参与。”
“吴老，是不是改造轧钢机的计划，已正式通过？”
这时候，孙正国就是再笨，也已经猜到，肯定与这个计划有关。
“聪明！呵呵！”
“吴教授，先坐下喝杯茶，暖和暖和身子。”
见陈连山端来的热茶，吴教授也没客气，接过茶杯喝了一口。
然后再坐下来，开始缓缓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