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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19章 惨烈攻防战(3)
    也是从那一次起,沮授深深爱上了这种非常适合步兵阵列,集中优势兵力半突进,半包围的战术。

    今日出营作战,他正要对此阵进行实战检验。

    “哼!定叫尔等有来无回!传令右部,进军接敌!”

    咚咚咚!

    战鼓擂响,右部军士开始向前迈进。

    来敌见汉军有一部兵士贸然突进,心中大喜,纷纷向沮授右部所在围攻而来。

    耿苞见敌人向自己所在方向包围而来,心中不惧反喜。

    “这帮胡狗果然短智!左一列向左转!”

    随着耿苞一声令下,本部最左侧一列士卒集体向左转。

    耿苞率领的右部头排兵与最左列兵皆手持大盾,在接敌之前,方型阵列会转变为弧形,形成却月阵,由一整排大盾兵在前顶住来敌冲击。

    大盾兵并不配备长武器,只有一把环首刀和一柄手戟。

    很快,耿苞所部便与飞冲而来的鲜卑人展开对抗。

    邦!邦!

    鲜卑人以手中武器猛烈敲击汉军前排大盾,企图将之砸碎。

    一排排人潮,前推后挤,压在头排大盾兵身前。

    持盾之人可以透过盾牌之间的细小缝隙看见敌人那可憎的面庞,呼吸到对方身上散发出的独特草原膻味儿。

    “前排顶住!顶住!大戟士,落!”

    耿苞在军阵中央疯狂呐喊。

    与大盾兵相隔两排的大戟士得令,将手中长戟砸向拼命推搡大盾兵的敌人。

    “呜啊!”

    长戟援靠着重力啄进敌军前排士卒的后背之中,中招的鲜卑兵士纷纷发出凄惨哀嚎。

    有人或是肩胛骨被凿穿,或是脖颈被刮开血口,或是脊椎为之击碎。

    受伤之人无力地趴在大盾之上,缓缓向下滑落,留下一道道血痕。

    其身后之人踩着将死未死的前排之人一跃而起,妄图跳进汉军阵列之中。

    在大盾兵正后方严阵以待的长矛手一齐举矛便戳,一个个血窟窿绽放于高高跃起的敌军身前。

    一阵血瀑喷洒,迷了不少汉军双眼,造成了短暂的混乱。

    压力骤减的大盾兵抄起钢刀,顺着大盾侧方插口怼出,正怼在前仆后继的敌军大腿根部。

    一声惨嚎,一名鲜卑人的胯下之物被连根切断,就连膀胱都被戳了个对穿,尿液顿时被外部气压挤出,四溢开来。

    耿苞见敌人士气锐减,立时下令道:“推!用力推!”

    大盾兵得令,收刀猛推盾牌。

    出其不意之下,鲜卑军被推得连连倒退,前排之人与身后的友军发生大范围踩踏。

    在右部接敌的瞬间,中部开始向前迈进。

    此时已经清理掉漏网之鱼,径直顶到被挤得身形不稳的鲜卑人中路。

    “杀!”

    沮授高举手中钢刀,向本部发号进攻指令。

    前排的长矛手躬身前捅,迅速打乱敌军回身脚步。

    后排的大刀队从两翼杀出,将散开的敌军一一砍杀。

    右部、中部汉军踩踏着无数敌人血肉,一步步将所剩无几的鲜卑军推向左部冲来方向。

    左右两部如双鬼拍门,将敌军挤压在狭小空间,动弹不得。

    中部如铁杵捣蒜,长矛猛戳、长戟锤落、长刀竖劈,将一名名哭喊求饶的敌军胸口洞穿、头颅敲碎、四肢斩断。

    沮授也杀红了眼,身先士卒,在阵前奋力挥舞手中钢刀。

    不料冬日时节,钢刀韧性大减,一刀落在敌人脖颈上,被其颈椎崩断。

    沮授动作稍一犹豫,一把铁骨朵便从不知何处落下,正砸在他左肩之上。

    “唔!”

    沮授吃痛,闷哼一声,向后倒落在地。

    这一倒地,沮授才发觉自己气力已尽,竟然爬起不得。

    鲜卑士卒见过沮授发号施令,知道其乃领军将领之属,纷纷豁出性命要将沮授就地砍杀。

    好在中部军阵型未乱,前排长矛手跨步上前,顶住来敌,阵中又跑出数人拖着倒在血泊中的沮授回到阵中。

    沮授伤得不重,他身穿全甲,方才那一下并未打实,至多留下些许淤青,倒是倒地后险些被乱刀劈砍让沮授吓得不轻。

    夏育见到沮授倒地,被惊出一身冷汗,赶忙命人支援。

    夏育、沮授合兵一处,不出半柱香时间,鲜卑人全数被诛。

    “多谢校尉出手相救!”

    沮授拱手道谢。

    “不必如此,你我本当一心,我又岂会见而不救?”

    沮授根本不用夏育支援也可全歼来敌,二人不过相互客套,趁机拉近关系而已。

    大敌当前,夏育乃沮授上司,沮授纵然看不惯阿附阉党之人,也能在这会儿拎清楚利害关系。

    往好了想,此战若胜,还得夏育为其上报战功、

    若此战战败,有家族庇护,他倒不虞遭受雷霆之怒,但也不想因得罪夏育被进谗言。

    此外,多日相处下来,他观夏育也是个豪爽之人,与自己性情很是相投。

    倘若夏育并非边鄙出身,沮授还真有可能与之交往一番。

    三千人被全歼的消息传回鲜卑中军,檀石槐面不改色,只道了一声:“让云梯车快些到位。”

    经过方才的一番试探,檀石槐对汉军能够延阻的兵力了解了个通透,心中也有了定计。

    他决心在太阳落入大地之后发动总攻,争取今夜率领大军挺进到汉军大营前。

    他知道这么做有些操之过急,毕竟他明明可以拖到汉军粮草不济,军心溃散之时发动猛攻。

    但他也知道,自己大军中的粮草也撑不了多久,若不能速战速决

    檀石槐如雄鹰般锐利的眼睛扫过一众统领,统领们如芒在背,却也不敢抬头回望,纷纷将下巴贴在锁骨之上。

    檀石槐心道:若不尽快拿下这座大营,到时这些饿疯了的豺狼可就难以掌控喽!

    在位多年,檀石槐对鲜卑各部了解颇深。

    他是一名出色的战略家,更是一名杰出的政治家,他对人心的把控远超鲜卑人本该拥有的水准。

    贪婪、无义、短智、浅视,这八个字将鲜卑人的本质概括得淋漓尽致。

    多年以前,他就已经意识到,依靠草原之人是没有前途的。

    “去叫没鹿回部统领过来。”

    檀石槐向身边亲卫传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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