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从来报最终结果时,任氏女之父任俊是最为吃惊的,他全然不知自家女儿才华精绝。
众人皆以为他是装模作样,故意让自家姑娘于席间逞威。
任俊连忙解释并非如此,但心中却在暗暗自喜道:我闺女可真是深藏不露啊!
在场田氏之人面色铁青,他们本想将甄、张二家当做垫脚石,结果却偷鸡不成蚀把米。
得知田丰悻悻离去,田氏之人也起身告辞。
任俊忙向甄举抱歉一声,追了出去。
“田兄,田兄!”
田家当家人田甫听得任俊声音,脚下更快了三分。
他一边加速离去一边头也不回地说道:“任家主就莫要再折辱我田氏了!我田家子弟配不上尔等任氏女子!”
田甫认定任俊故意配合甄、张二家挫败田家,任俊这下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哎哟!”
任俊急得直跺脚,还想追上去继续解释,田家家丁已经拦在他身前,再难追上田甫。
前一刻,自家女儿文胜冀州顶尖才俊;下一刻,被冀州顶尖家族退婚约。
人生大起大落不过如此。
“爹”
任氏女闻声从帐内走出,见到自家爹爹垂头丧气立在不远处。
任俊回过身来,任氏女根本不敢与之对视。
平日里,任氏女深知父亲平日里对自己宠爱有加,只是这一回,她当是一意孤行闯下大祸。
“莹儿啊”
任俊本想斥责女儿两句,但临了却难以开口。
“爹,女儿对不住您!”
任氏女径直跪下,双膝磕在冰寒冻土之上,发出砰的一声。
任俊被女儿的举措吓了一跳。
等他反应过来,急忙冲到女儿身前将之拉起。
刘顺等人恐任氏女被父亲责骂,纷纷从帐内走出,查看情况,正巧撞见父女情深一幕。
“这是为何啊!莹儿,爹没怪你!”
任俊心痛道。
任莹眼含泪水问道:“是女儿任性了”
“唉!”任俊重重叹气,“如今想想,是父亲鬼迷心窍,竟让如此出众的女儿去当妾!”
“父亲您?”
任莹没想到父亲竟会幡然醒悟,有些不知所措。
其实,任俊最初的想法是将任莹许配给甄家子弟,甄举也曾对任莹表示过认可,任俊这才一直拖着没有为任莹寻找适宜对象。
否则,就凭任氏女的姿色,想要找一户好人家并非难事。
却不料,去年冬天,甄家突然宣布甄逸与张氏女定亲,并且会在第二年秋收后立刻成婚。
任俊当时得知这个消息时倍感愤怒,他认为甄家欺骗了自己。
他质问甄举为何不遵守诺言,甄举反而问任俊:“我何时说过让你女儿做正妻?”
是啊,甄举只是“认可”了任莹,这是一种“此女可为我甄家传宗接代”的认可,并非“此女必定为我甄家正妻”的认可。
毕竟,妻能生子,妾也一样。
任俊哑口无言,任莹可是他的独生女,唯一的孩子。
他首先想到的便是——我任俊的嫡长女怎可做妾?要做妾也不是给你甄家做!
当时,大多数适龄大家族男子都已经定了亲(绝大多数为娃娃亲,任俊一时间再难找到与任莹相匹配的合适对象。
正当任俊走投无路之时,他突然听商队中的人提起,田家正在为刚结束孝期的田丰寻找配偶。
这才有了后来任俊找上田家,主动提出将任莹许配给田丰做妾之事。
正巧,田丰及冠与任莹及笄在同一年。
不过,田氏看不上任氏出身,直言任莹只能做妾,若任俊同意,两家可见面详细商谈。
任俊得知消息后,心想:与其给其他家族做妾,不如给冀州顶级家族田氏做妾!
于是,他一咬牙,答应了下来。
任莹母亲早亡,父亲在外经营,导致她打小就比同龄人成熟许多。
得知父亲难处,任莹为了不让父亲难做,没有出言反对,选择默默承受这一切。
这个时代的女子,本就没有几个能够掌握自己命运。
年纪轻轻的任莹,在当日清晰认识到,没有资本,没有实力,就没有选择权。
也是从那一日起,任莹每日苦读,反复钻研各类书籍,短短一年时间就变得博才多学。
这份头脑,这份毅力,这份觉悟,远非常人可比。
若是刘顺得知此事,他一定会将任莹当成穿越者。
事已至此,任俊也再无他言,只能寄期望于为宝贝女儿再寻得一个好人家。
任莹的膝盖在方才下跪时受伤,血渍已经渗透裙摆,渗了出来。
刘顺深知在此时代伤口感染极为致命,连忙让人去准备一些盐巴、干净的布条和开水。
“不过些许擦伤,不碍事儿。”
任莹毫不在意道。
“不可!小子略懂医术,任姐姐且随我入内检查伤口。”
任莹见刘顺表情无比严肃,勉强答应下来。
由于检查伤口要掀起裙摆,除了刘顺以外的男子皆不得入内。
“真是让人生羡啊!”
张超感慨道。
张郃表示赞同,“刘顺的才学着实让人羡慕。”
“呵呵。为兄所言,非此也!”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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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莹阻止了其余女子随其入内,称自己不想在这大喜的日子里让多人见血。
因此,巨大帷幔内,就只有任莹与刘顺二人。
刘顺让任莹坐在案几上,将腿伸直。
随后,他将任莹裙摆沿着低端缓缓卷起。
“没想到,小郎君颇为熟练呢~”
任莹的话意有所指,刘顺只能假装听不懂。
“小子小时候摔伤了,阿母都是这么给小子卷裤腿的。”
随着裙摆上卷,一副《玉腿图》逐渐展现于刘顺面前。
任莹的腿嫩白而笔直。
其胫骨细长,借此可以断定,任莹的大腿骨也会相当之长。
刘顺曾偶然见过甄香的小腿是略带弯曲的,想来是因为幼时骑马所致。
从长度、嫩度、白度、直度上来看,任莹与甄香的双腿就如“云泥之别”。
刘顺不由吞咽下一口口水,心道:真想推上去看看到底有多长。
任莹见刘顺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玉腿,心中又羞又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