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抬眼看去,发言之人竟然是任氏女!
在场之人无不呆若木鸡。
任氏女周围的伙伴已经被惊到忘记阻拦自己这位“疯子”朋友。
见无人应答,任氏女再次开口:“无极任氏不算在中山国内,还是女儿身不可参与比试?”
田丰不禁笑道:“田某自无不可,就是”
田丰看向刘顺、张超,眼神中意有所指。
“这”张超有些犹豫不决。
此次比试关乎自家颜面,由不得张超不谨慎行事。
刘顺也进退两难,他听说这年头的富家女子也不怎么读书,多修女德、音律等。
真要是答应让任氏女出场,万一输了落得可是两家的面子。
任氏女见刘顺、张超如此作态,岂能猜不透二人心中所想。
她从自己父亲口中得知自己将会成为田丰之妾,一切还未有定数,但在大礼之后必然会将此事拟定。
如今,任氏女见到田丰模样,又是个半残之人,自己还要去给此人当妾,心中无比压抑。
当田丰提出要与中山、常山二郡比试时,任氏女认识到这是一次将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时机。
田丰并不知晓其中原委,还当是上天助他之臂之力。
彼方若是应了任氏女的请求,则必败无疑!
彼方若是不应,则伤及人心!
此一举两得也!
刘顺心思电转之下,想到一个计策。
“好!还请任姐姐助我等一臂之力!”
任氏女激动道:“必不负所托!”
刘顺又对田丰阵营说道:“小子有一个请求。”
田丰见对手已经接受任氏女入队,心中大喜,遂大方道:“请说,若非无理之请,某自无不与。”
“谢元皓兄通融!”刘顺继续道:“小子想将比试方式定为‘指定对手’、‘指定题目类别’!”
“嗯?这是何意?”
刘顺随后为众人进行解释:
一、双方各出一人掷琼,点数大的一方获得“指定权”,可以指定对方何人进行比试,但题目要由“被指定者”出,且出现过的题目类别不可重复使用。如,田丰投琼获胜后指定刘顺为对手,刘顺可以决定比试“作诗”,则接下来不可再出现“作诗”这一题目类别。
二、答题时间以一炷香为限。
经过一番讨论后,田丰阵营认为此规定并无猫腻,遂答应下来。
田丰一方首先派出沮授,另一边则由刘顺出马。
沮授投出五点,比刘顺要高出三点,获得指定对手权力。
沮授甚为欢喜,但当他要做出选择时却发现一个难题——他只能选择张超。
并非是沮授认为自己的才学不如刘顺和任氏女,而是因为他面皮没那么厚!
刘顺再怎么聪颖,终归是一稚童,沮授年纪比甄平还要大两岁,如何拉得下脸面去挑战一名稚童?
再看任氏女,她又不是什么大儒之女,不过无极富商任氏嫡女而已。
沮授若是主动挑战此女,用不了几日,他必定身败名裂。
沮授已经开始在心中暗叫不妙:糟了,糟了!方才怎会没想到这一点!此子真是五岁吗?为何心思深沉如斯?
刘顺看着沮授纠结的面庞,心中暗爽:你们以任氏女为阳谋,就不准我用同样的招数恶心你们吗?
沮授倍感煎熬,若他选了张超必然得罪田丰。
莫要以为田丰是个温和雅人,真实的田丰控制欲极强,容不得其他反对意见。
其性格刚直,尤为克己,且对他人同样“狠厉”。
若是选了刘顺、任氏女,则名声必然受损。
无奈之下,沮授只得两害取其轻,选了张超。
沮授心道:元皓兄可莫要怪某,这苦果还是你自己吃下为妙。
张超欣然应战,比试正式开始。
他深知沮授家传《尚书》中的《虞书》、《夏书》,号称《尚书》难明之最。
故而避开《尚书》不谈,选择提问《素书·原始章》中的问题——夫道、德、仁、义、礼五者为何。
不料沮授竟也读过《素书》,张口便答:“夫道者,人之所蹈,使万物不知其所由”
张超不得不承认对方应答无差错,改为由沮授问题。
既然张超问的是典学之论,沮授便也问其同类之题。
结果,张超答不出《夏书·?誓》篇中的问题而落败。
出师不利,张超很是懊恼,也更为惭愧。
张超向刘顺、任氏女致歉道:“让二位失望了”
刘顺安慰道:“无妨,彼方接下来必会选我。”
“嗯嗯?”张超大为不解,“贤弟为何如此笃定?”
刘顺小声解释道:“我有独门秘诀,可以投得点数比对方少。到时他们抹不下面去挑战任姐姐,只能选我。而我必然会获得指定题目的机会。”
这也是刘顺阳谋的一部分。他算准对方首轮无论是谁上来,都要挑战张超。
就算张超输了,第二轮之人也只能挑战他自己。
张超恍然道:“原来如此。呵呵,这世上还有贤弟不会的吗?”
刘顺笑而不语,走上前去,继续投琼。
果不其然,刘顺再次投出比对方低的点数。
下博李贺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刘顺作为自己的对手。
刘顺暗自奸笑:嘿嘿,真不愧是聪明人,大难临头各自飞喽!
田丰面色已经发紫,刘顺都能猜到其心中所想——“李贺,你最好是能赢了这小子,不然有你好看!”
李贺倒是坦然,丝毫没有愧疚之色道:“请出题吧!”
刘顺不急不缓道:“小子师从元卓公,自当以术数为题。”
李贺全然不惧,士族出身的子弟多少都学过一些术数,也是为了将来掌家做准备。
但刘顺接下来出的题目直接让包括李贺在内的所有人发了蒙,傻了眼。
另一边,侍从已经将第一轮战报带入后堂。
张炳被气得面色发紫,但是,对方出身广平沮氏,让他无从发泄。
而甄举则暗自窃喜,心中骂道:想要在老子的府上出风头?没门!
然而,甄举与张炳突然意识到更为关键的一点,同时向侍从问道:“炳儿(顺儿怎会与他联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