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客们分别拜会胡府老夫人,寿宴已设在堂,老夫人亲临坐享,只见她容光焕发、喜气洋洋。贺寿完毕后,正式开宴。寿宴上,众宾客一边品尝着各式佳肴,一边赞不绝口。
门前檐下一排大红灯笼高高挂起,寿筵摆满了一屋,红烛摇曳,显得格外喜气,还请了两个唱曲儿的,其中一个已端坐在临时搭好的小台子上抱着手中的琵琶自弹自唱起来,另一个站在下面等候上台表演,更是烘托渲染了热闹喜庆的气氛。
一场宴会下来,宾客们酒足饭饱,再与主人胡师爷客套一番后一一告别,胡师爷提前让家中小厮提前留下沈振星与张子才所是宴会后有要事相询。张子才注视着胡师爷满面春风的笑着恭送宾客们,觉得胡师爷这样的人是真的适合官场,真正的场面人,虽然他无官职在身但是感觉论能力不在很多官员之下。
一炷香的时间过后,只见胡师爷一路小跑着招呼着沈、张二人跟随他入书房详谈,三人前后脚进屋落座,胡府丫环给三人上好茶后便听令退下,胡师爷同时屏退左右。首先代他老母亲谢过沈、张二人贵重的寿礼,说他老母亲尤其喜欢张子才送的“松鹤延年”翡翠摆件,然后探着脑袋压低声音说道:“我就称你纯之贤弟吧,你之前说的建奴将于两个月后大举入塞掳掠京畿并攻占通州是否真的属实?我已听伯介(沈振星的字兄跟我说了纯之你的预测了,也算是有理有据但是主观猜测还是过重,让我向我家东翁直陈此事恐有些唐突,但是凡事讲究防患于未然,这句话是没错的。”
张子才起身向胡师爷深深一揖道:“胡先生太客气了,您叫我纯之就好了,我只是区区一个秀才,怎敢与您称兄道弟,无论是身份地位还是经验能力我与您都是云泥之别呀。”
胡师爷打断张子才道:“贤弟此言差异,你正是年轻有为的大好年华,弱冠之年便已有秀才功名,若是明年再中举人,前途将是不可限量!我胡某人年近四旬知天命之年了,虽然有个举人功名但是这辈子当官无望,论起将来哪比得了贤弟?以后说不定还要靠贤弟帮衬,哈哈!”
“岂敢岂敢,胡先生真是折煞在下了。”张子才做惶恐恭敬状说道,最终在他的一再坚持下胡师爷同意称其为纯之,(因为张子才一直认为肩膀齐亲兄弟,只有实力地位相当了才能成为关系更加稳固的真兄弟,否则的话只会徒增尴尬。
同样被张子才坚持的就是建奴十月大举侵犯京畿,迫切希望胡师爷尽快将这事报与知州大人,能早准备多防备一点是一点,胡师爷虽然还是觉得张子才在这事上很有主观臆断的成分,因为他又不是能掐会算的半仙儿,但是最终还是同意成全他的这份拳拳之心!
此事谈妥张子才心里压着的一块大石头算是落地了,随后三人随便聊起了通州街面上的新闻。其中一事引起了张子才的格外关注挑起了他的敏感神经,是作为刑名师爷的胡师爷说的一件大疑案,是一件残忍的凶杀案,虽然有个嫌犯已经被关牢里但是疑点太多了,因此州府也迟迟未结案,而嫌犯也不作任何解释更不喊冤只求速死,但是他连使用的具体是什么凶器都说不清楚,而且据仵作判定出的死者的死亡时间与那嫌犯所说时间也是大相径庭,这就更加让人怀疑了,这件事已经困扰胡师爷一礼拜了,但是毫无进展,除了被关押的嫌犯没有任何突破口。
事情的起因是半月前,一具女尸漂浮在城北的通惠河南段,尸体已经腐败得就像是个人形气球,面目全非只能从穿着和脱衣查看后确定是个女人,身上一共被砍了二十八刀,刀口较深,说明凶手是真的要至这女人于死地,但是又不想让她死的太容易,砍了二十八刀砍死女人后抛尸通惠河中,鉴于这尸体已经在河里至少已泡三天,抛尸地点也难以确定,也可能不是通惠河而是从通惠河上游的其他河流漂流下来的。此案因影响恶劣且案情难查由通州府衙直接承办。
说到这时胡师爷叹了口气,继续摇头说道:“不才小老儿正是州府刑名师爷,东翁当时是直接交给我来办,但是直到今日仍是毫无头绪,不怕二位笑话,我等衙门中人连这女子的身份都还未确认。”
张子才听后对这个时代的办案水平是感到无语,后世的自己很喜欢看的电视剧就是《包青天》、《大宋提刑官》和《重案六组》等系列剧,看着看着感觉破案也不是那么难,想着自己何不以后世的办案手段试试,要是真能帮胡师爷侦破此案无疑会大大拉进双方的关系,还会大大提高自己的知名度,当然了,也实现了公平正义!
不消片刻,只听张子才朗声说道:“禀胡先生,在下幼时也接触并学习过刑名方面的知识可能会对此案有所助力,希望胡先生给在下一个为先生分忧解难的机会。”
此话一出。胡师爷和沈振星都一脸诧异的看着张子才,仿佛听到什么天方夜谭外星物种方面的新闻,沈振星心中暗道:“我这位张贤弟不仅能预测未来,还能侦破疑案?他难道真不是凡人吗?不,还是得让他不要逞强显露,办不好此事对他今后发展会有很大的坏处。”
刚要出言阻拦,只听几声紧凑且响亮的掌声伴随一声“好!我就说纯之为人不同凡响呀,如今主动请缨帮我排忧解难,若此事成,我必有重谢,州府衙门必有重赏!”
胡师爷最后一句是最打动张子才之心的,想到这件悬疑命案可能就是自己在通州府扬名立万的机会一丝欣喜之感油然而生,生逢乱世大丈夫当建功立业成就万世之名,如今大好机会可要牢牢把握住!
因此,又详细问过胡师爷此案详情,胡师爷也是毫无保留的知无不言,还要把州府的许仵作介绍给张子才认识,今后关于此案死者的相关问题都可以问他,胡师爷还拿出了自己记录的有有关此案的全部手稿,张子才看着这密密麻麻的毛笔字体一时都有些眼晕,不过还是从首页一眼看到了胡师爷的姓名—胡忠,想到“这名字倒是真大众,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