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最后你还是回去了~”黑泽宏道。
林深点点头,“我离家两年多了,我想家了~想回去了~法国,可能真的不是我圆梦的地方~”林深道。
“对不起~”黑泽宏心情心情有几分沉重,“当初带你回来的时候,我说过,不管怎么样,我都绝不会让你被埋没掉的~”
林深笑得开朗,“你已经帮我很多了,只是我自己不争气罢了~既然我没有天赋成为一个好的演奏家,不管怎么样,也该想着怎么工作,怎么养活自己~”
“可是,即便工作,你现在在法国也是能工作的~”黑泽宏看着林深,眼里满是不舍。
“我想回国了。我这两年,越发喜欢中国的传统音乐,回去我觉得亲切一些~”说到这她又笑了,“也很想回国吃饭了,我的胃比我本人还想念中国~”
林深gap回了法国后的两年,为了给《上神录》编曲,她听了不知多少的古风音乐,笛之清越,筝之娓娓,萧之悲怆,乃至二胡之哀婉,古琴之端肃,琵琶之气壮,她在国乐营造的或静夜幽思,古朴肃然,或浩荡万千的气象中逐渐沦陷。
因为学习作曲编曲耗费时间太多,林深甚至耽误了练琴。即便她能上舞台演奏,也未必是第一流的演奏家了。对此导师vincent对她感到极其失望,“三心二意,心猿意马,亦不知自己能力的边界在哪里,贪多误专……”
“有时间,我会过去看你的~”黑泽宏拥抱她。
“我也是,我有时间,也会回法国看你的指挥的~”
“我知你必然还热爱着音乐……”黑泽宏说到这感到十分怅然,“你不要理会vincent对你的打击,弹奏也好,编曲也好,作曲也好,我信你有你的天赋。不是出于朋友间的友谊这样说,是我信你。vincent是个老顽固,不用理会他~”
“没有,没有,我懂他~他总希望你这样的学生多些,他是怕古典听得人真的越来越少了~”
“你能懂他就好,他确实也很难~”黑泽宏拍了拍林深。
两人离别后,林深坐上了回国的飞机。
机舱窗外的白云,形态万千,延绵壮观,林深看着它们,思绪逐渐飘远。
其实或许不该回国。
当初和凌峰的感情一年都不到,她以为分手后她只会黯然神伤一段时间。
可是这两年,她才明白,虽然两人相处时间很短,却美得像一场梦一样。这场相遇,就像那一夜的萤火浪潮,短暂而梦幻,终身难忘。而她的余生,再也没有人能替代那个温润如玉的人了。
无数个夜晚,她在萤火微光营造的温柔浪漫里,热烈深沉的亲吻凌峰的时刻总要一遍一遍地回到梦里。
亲完后,她投入凌峰的怀抱,傍晚将他的衣襟染上几分寒凉,又很快被她的泪水濡湿变得温热。
“我永远永远不会忘了你~”林深道。
凌峰的手掌托着她的后脑勺,轻吻了一下她头顶细软的发丝,却不说话,只是望着萤火虫。他的眼睛里映照着暗夜,和暗夜里的萤火。
而后林深依偎在他怀里睡了一晚,凌峰却睁着眼睛,看看她的睡颜想了一夜。
直到登上去法国的航班,林深也不确定二人到底是算什么关系?分手了吗?还是情侣吗?
只是后来,他发来的消息越来越少。她感到心烦意乱,杀死爱情的最终不是所谓的阶级门第阻隔,只是距离和时间,像杀死了无数情侣的爱也即将杀死他们的感情。
直到有一天,她发现自己已经不在凌峰的通信录上,怅惘良久后,她渐渐放下。原本便不适合的爱,就这样慢慢地消失也很正常。
她依然继续关注着他更新的《上神录》小说。虽然他的更新进度极为缓慢,但是小说人气却在不断攀升。
只是小说里,岳鹿无论是和小花妖,还是彼岸花神的感情线似乎不再有进展。《上神录》变成了一个又一个性格迥异的妖怪的故事辑录,他笔下的每一个妖怪都是那样的鲜活,配上手绘的古朴典雅的插图,他构造了一个没有神的极为灿烂浪漫的妖鬼世界。
《上神录》名声日盛,她也不再有勇气将编的曲子放到作家社区里。vincent说她编得曲子很肤浅,非常的肤浅。
vincent厌恶编曲软件,厌恶他们带着的各种哗众取宠的电子音效,“现在的观众还分得清哪些是作曲家的灵感,哪些是机器合成吗?”
她也关注着国内的新闻,或者说凌家的新闻。凌光天与何婉华侄女何鸿雪暧昧不清的报道又开始满天飞。
武文妗被网友戏称为凌泽的草根女友,她和凌泽在一起后,混迹于上流社会,而且经常直播分享上流社会生活的日常,竟然也积累了一大波粉丝,变成了日进斗金的网红。
去年,没想到竟然破天荒的看到了凌峰的新闻,她与贺氏的小公主贺应杉订了婚。
贺氏是全国最大的融资公司,两人订婚的消息传出后,多有评论这是凌光天为了挽救自己日现颓势的地产公司而作出的商业联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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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盯着手机里的新闻,看着照片里那个全身透着奢雅高贵的女孩,问自己:“后悔吗?”
感受着心里的钝痛,她一遍遍的问自己。当年萤火森林一吻后,是否该告诉他,自己是多么爱他,无论有什么艰难险阻,一定会与他在一起。
但是没有说会不会是一种幸运。当初若许下了绝不分离的誓言,当时间和距离到头来还是一样隔开两人,这样的结局会不会更加可悲,少了体面?
飞机缓缓落地,她出了机场,在机场附近的一家小餐饮店吃饭。窗外,远处的林海苍翠一片。
林深看着林海,心里蓦地涌出几分感动的感觉。这里是滨江,依着江水林海而建。似乎不管到这片城市的哪一片土地,她总能看到那一片森林。
她想到了林海家园小区,不知道凌峰是否还在那个地方。这样想着,忍不住打开租房软件,找到了那个小区,意外地发现那间公寓显示着出租。
她立即和中介沟通,中介说三个房间都要租出去。
林深不由得感到又失落又高兴。
她和中介聊了一会儿,决定在回家前先回林海公寓,没问题的话,她还想住回这里。
她经过小区的公交站牌,想起了她嚼着烧饼跳下公交车那一刻,看见凌峰的场景。她经过小区的路灯和长椅,那个夜晚,她拖着行李箱走过,凌峰满怀惆怅的坐在那儿的样子浮现在脑海。
然后她看见了在单元门口等着的中介阿姨,两人一同上了楼。
中介阿姨按着公寓的密码,按了几遍没操作对。林深试探着,按了下指纹,门滴地一声开了。
中介阿姨张着嘴巴看着林深,半天说不出话。
“我也曾租过这里,后来走了~呵呵”林深笑道。
“是谁?”门内一个女人走过来问,她穿着白色的西装裙,齐肩的大波浪短发,身上散发着淡淡的玫瑰香气,整个人看上去很精致干练。
“你是还没搬的租客吗?房东昨天说租客要搬走,今天就有人来看房了~”中介阿姨问道。
林深心跳一下子快了起来。她认出来了,这个人是贺应杉。
那凌峰现在在公寓里吗?
他们已经同居了吗?
“你好~”林深对她笑了笑,眼睛有些紧张地往她身后看过去。
贺应杉扫了扫林深,她穿着蓝色的连衣裙,垂着两个麻花辫,一副邻家女孩的打扮。
最讨厌这种装纯的人!
贺应杉眼睛从她身上扫过,径直进了凌峰的房间。
林深看见她进入的房间,心里闷闷地,对这种难受的心理,她又抱之以嘲笑。
她草草地看了自己以前的卧室,跟中介说还不错,可以租。又忍不住看向凌峰卧室的房间,不知道他会不会突然从里面出来。
她想见他,又不敢见他。
两年多未见,若是发现过往的情谊在两年的分别中已经烟消云散,相对间只剩尴尬,却无话可说,该是怎样的苍白?
中介没想到会这么容易,简直快得离谱,脸上笑得不知道有多开心。
两人正准备离开,门又滴地一声打开。
看见来人的那一刻,林深感觉心跳在自己耳边疯狂地鼓噪,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而来人也愣住了。
他的样子没有太大的变化,还是日常的西装通勤打扮,不过唇间淡淡的胡茬印,将他衬得比以往深沉许多。
“林深?”凌峰惊诧地问,眼里是不动声色的喜悦和哀伤。
林深挠挠头,“我看这个房子要出租了,我回国了,便想再租这里~”
凌峰低声道“你回国了吗?”像是和林深说话,又仿佛在喃喃自语~
中介阿姨问凌峰道:“你们什么搬走?”
凌峰的思绪被拉回来,“搬走,什么搬走?”
中介有点摸不着头脑,“房东找我们又挂的房子啊~”
这个时候贺应杉从房间出来,“我前几天找房东说的。又不是缺钱,为什么要住在这么个破地方~我每天来这里觉得很尴尬,连一处干净的下脚地都没!~”
“你若是觉得尴尬,便可不来~”凌峰不耐烦地道,“没人让你来~”
林深吃惊,在她的印象里,凌峰是个永远不会发火的人。
贺应杉见凌峰在外人面前如此不给自己情面,当即怒了,“你确认好跟我说话的语气。别忘了,你爸天天在我爸身后求着!”
“谁求你爸你便找谁去~”凌峰将领带扯下,然后看向中介,“这个房子我没打算退租~”
然后看了看林深,刚才的气焰一下子消弭,又顿了顿道,“其余的空房间,我也不会干涉房东的租赁~”
说完,凌峰回了房间。
林深和中介对视一眼,那中介给她使了个眼色,两人一起走出门外。
中介问林深道:“你还租吗?”
林深想着刚才两人吵架的画面,道:“我还是再想想吧~”
“也是,看两人面色都不好,跟他合租还麻烦。这个小区还有几家要出租,我再带你看看?”
林深同意了,然而同小区的其他房间都比较脏旧。林深不介意房子小,房子旧,却很在意清净卫生,最终没在这个小区租房子,她还是先带着行李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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