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晨再度踏上句注山,脚下只是一座黑色焦山。
雨后的焦山,静谧而沉重。
焦土之上,烟雾缭绕,仿佛一层轻纱。
偶尔还能看到几缕淡淡的白烟从地面冒出。
没经历过山火的人,是无法理解山火的可怕。
将这片曾经郁郁葱葱的山林笼罩在一片荒芜与破败之中。
空气中弥漫着烧焦的树聪灌木泥土的气息,这种气味刺鼻沉重。
伊晨策马踏上这片焦山,而白烟缭绕的泥土还带着余温。
她环视四周,只见一片狼藉,大火无情地吞噬了这里的一切生机。
她不禁感叹起这场人为的山火带来的巨大破坏,同时也为自己的决策而深感遗憾。
“本想用火攻下句注塞,却搞了一场“
伊晨喃喃自语,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
“烈焰焚关?”身后的苏杉杉继续吐槽道。
听到这个词,伊晨略微觉得有些刺耳。
“主公,您当初的决策是被迫而为。“身旁的亦思娜开口安慰道。
“面对山谷关隘,确实没有更好的攻城办法。”
“我本只是想烧了山寨而已。”
伊晨叹了口气,看向那满是焦黑的关隘城墙,关隘塔楼、望敌楼被烧得塌了。
半山腰破落矗立的村落墙壁,木质寨墙早已垮塌,显得分外凄凉。
“主公真是英明神武!”苏杉杉没心没肺地恭维道。
“主公,不必在意蝼蚁之所感。”亦思娜也宽慰道。
而带着口罩的库赛特牧民,还有军团步兵、破阵者以及巴弓费奥娜冠军。
正拎着一个个麻布袋子,那里面是一具具佝偻,烧得面目全非的尸体下山。
都是高度炭化的,完全失去水分,看不出人样的黑炭块。
所有人都脱下了盔甲,穿着白色或者灰色大褂,在清理这些玩意。
现场太惨烈了,伊晨没有征集周边赵国村民来清理,否则赵国村民难保不会暴动。
到底烧死了多少人?
伊晨没有概念,根据赵国平民的情报,句注塞驻军上万,再加上周边军户村落,3万肯定是有的。
伊晨估摸着,火烧句注塞这一战,肯定比平城邑那一战更骇人听闻。
平城邑旁边的平阴邑、阳高、高柳等赵国邑长们听了,都得腿软跪地。
哈妮迭文骚扰的新城邑与周边乡镇、村落、军寨,在看到那边句注塞燃起的熊熊大火。
十几里外都能看得见,都心惊胆战起来,以为胡人攻陷了句注塞。
而这时候,伊晨给哈妮迭文送来的配重投石机也到了。
用着二十几台配重投石机,对着军寨火攻一次。
哈妮迭文还派赵国村民去传话,说库赛特攻陷句注塞,放火烧了句注塞。
好了,自知后路被切断的新城邑,邑长守将们扑通跪地,给哈妮迭文送来了使者。
更搞笑的是,哈妮迭文采用骑兵机动作战,一直没设立大营。
新城邑的使者,架着马车花了三天才追上了哈妮迭文的骑兵队。
于是,一座新城邑(山西省朔州市5万赵军,周边9个乡镇,5个军寨,95个村就全投降了。
伊晨这时候又想起被征调的赵国村民。
“对了,那些征调的村落,怎么样了?”
伊晨看向了身后的苏杉杉和亦思娜。
“赏赐的粮食都已经发放了。”苏杉杉说道,她手中把玩着一串念珠项链。
“他们都感谢长生天神女。”
“那些耕地烧掉做防火隔离带的村民呢?”伊晨继续询问。
“我们已经尽力补偿了村民们的损失,不仅有粮食,还有家畜。“
“他们是我们以后的基础啊”伊晨意味深长重复了句,“群众是基础啊”
伊晨缓缓策马向前,来到一处被烧毁的赵国军户村落。
曾经的房屋只剩下几堵焦黑的墙壁,地上散落着被火舌蹂躏过的陶器和生活用品。
一阵凉风吹过,卷起了地上的灰烬,在空中盘旋飞舞。
看到伊晨的表情,苏杉杉终于出言。
“主公,你其实不必忧虑。”
“虽然我们在他们赵人眼里是胡人,他们敌视胡人。”苏杉杉一板一眼地出谋献计。
“从赵国阶层来看,赵国黔首同样敌视赵国贵族,赵国军户。”
“赵国军户地位比赵国佃户、农户、黔首地位高,黔首地位是最低的。奴隶没有地位。”
听到苏杉杉这么一说,伊晨点了点头。
亦思娜这时开口了,“我与赵民沟通过,汪淘邑素来对赵国佃户压迫最狠。在耕种之时,上交月粮,季粮,秋收后上交大粮,还有战时应急要上交余粮。”
“其中,余粮都是交给句注塞军户们的。他们与句注塞军户关系不好。军户总强征他们的余粮。”
亦思娜详细解释了其中关系。
“所以,利用他们的阶级矛盾呗。”伊晨赞同道。
“要发扬主公塑造的长生天神女形象!”亦思娜补充道。
“要不,就用长生天神女名义这么写。”
伊晨脑子一转,将那段黄巾起义的宣言改了一下。
“苍天已死,长生天当立之时!”
“甲子上火,显赵氏将亡之势!”
“三清既显,长生天当领大道!”
“天地三才,载天道以驱魍魉!”
“以长生天神女之名!灭邯郸赵氏!”
“苍天已死,长生天出!岁在甲子!天下大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