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炉石传说》中，各职业都有自己的“英雄技能”，原则上每回合只能用一次。就其消耗与效果来说，性价比谈不上高。假如一个炉石传说的职业变成从者，英雄技能甚至可能不会成为战力。
如果使用英雄牌变身，英雄技能也会变化。有的是从一种变成另一种，性质有根本不同，所以不能断言变化前后哪个更好。正所谓“炉石传说没有完爆”。
但也有的技能是彻彻底底的强化，乌瑟尔就属于这类。
如果说黑锋骑士乌瑟尔有什么东西可以成为宝具，刑部姬认为这个强化后的英雄技能最有可能。
“也就是召唤天启骑士。”
“饥荒，死亡，瘟疫，战争的那个天启骑士？”立香问道。
“只是借用了天启四骑士的名称而已，他们本身没有什么代表意义。但他们的效果正如御亲知道的天启四骑士一样。”
黑锋骑士乌瑟尔的英雄技能可以随机召唤一个天启骑士。骑士有四个，召唤时不会出现场上已有的骑士。单个骑士的战斗力低到可以忽略不计，本身也没有特殊效果。但如果四个骑士全部在场，则会直接秒杀对手。
是的，秒杀。哪怕对手是满血，哪怕他叠了上千的护甲，哪怕他处于免疫状态，哪怕她已经潜行。无论什么情况都秒杀。
这是《炉石传说》第一次出现秒杀的机制。当然，它的触发条件极为苛刻，正常来说至少要四个回合。对手也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凑齐四骑士，一定会优先消灭。
虽然玩家们开发出了一些以此为核心的套牌，但四骑士斩杀的玩法并不怎么流行。多数时候，天启骑士只是一种牵制手段，泛用性远远不如变身后得到的武器。
也就是乌瑟尔与阿尔萨斯战斗时用的战锤“冰墓裁决”。看来它继承了游戏里的效果，会吸收敌人生命力。
“天启骑士啊……有这个可能。”
达·芬奇的手指在脸上敲打，回想着方才那个奇怪的魔力波动。
如果乌瑟尔的宝具是这个，那就能解释为什么蒙哥可汗会暴毙。而且乌瑟尔在天谴之门召唤出了死亡骑士助战，再多四个天启骑士也没什么不可能。
得想个对策。但是。
“真不好办啊。”
代理所长皱着眉。如此简单明了直截了当的瞬杀宝具，哪怕从冠位指定以来也从未有过。
“绝对秒杀，无法防御，只能在他发动宝具前一口气拿下了。”
“话是没错，”修玛说，“可那家伙看起来没法轻易打倒。”
“关键是我们需要知道他发动宝具需要的时间，”立香说，“还有会是什么形式，有没有可以利用的时间差之类的。游戏里是怎样的，小刑？”
刑部姬比划着手势。
“就是四个骑士凑齐以后，向对手发射类似幽灵一样的波动，然后对手就爆炸了。”
“听起来好像是个单体宝具，而且可以躲闪。”
“应该不会。”达·芬奇说，“单体与否姑且不论，‘秒杀’应该是从游戏里套用的概念。换句话说，一旦被选定为目标，肯定是无法躲避防御的。说不定连动都动不了。”
这回轮到立香皱眉了。
“没有别的办法掌握这个宝具了吗？”
“还是有些眉目的。”
说着，达·芬奇在电脑上打开她记录的一些数据。
“根据我的推测，首先这个宝具虽然是召唤骑士，但被召唤的骑士应该无法移动。否则在天谴之门，乌瑟尔只需提前召唤，然后带过来，就能全灭我们了。同理，他也无法立刻召唤四个骑士。至于要多少时间，只能在战斗中观察。”
立香和修玛都点点头。
“然后，”达·芬奇继续说道，“这个宝具应该有一定生效范围。咱们刚才感觉到的波动如果就是宝具传来的，根据我的计算，它的影响半径大概是3米吧。”
“覆盖王座的平台肯定没问题。”刑部姬的手指画了个圈，“顺便一提那个平台只能传送上去。”
也就是说很难逃走，不过问题不大。可以让吉安娜提前在第一层准备锚点，一旦发现不能阻止乌瑟尔放宝具就撤退。
不必急于一次性打败乌瑟尔，先摸清宝具的性质很重要。一个卡牌游戏中的技能放在现实中会是怎样，谁也说不清。
这个举动肯定伴随着危险，弄不好就要减员。
还是和阿尔萨斯商量商量，再做决定吧。
“比起宝具，公主更在意另一件事。”
就在大家准备结束讨论时，刑部姬忽然这样说。把正要去找阿尔萨斯的立香也叫住了。
“还有什么？”
“就是乌瑟尔的名头，黑锋骑士。”
“呃，名头怎么了？”
“御亲不了解《魔兽世界》啦，不知道也正常。但这个名头其实有些问题。”
问题就在于，《魔兽世界》的确有一个势力叫黑锋骑士团，而且与巫妖王敌对。
这个骑士团原名“阿彻鲁斯”，是巫妖王麾下一支由精锐死亡骑士组成的强大部队，首领是达理安·莫格莱尼。巫妖王曾派阿彻鲁斯攻打圣光之愿礼拜堂，想引出提里奥·弗丁——与乌瑟尔同时代的伟大圣骑士——进而摧毁礼拜堂。
因为这里埋葬着让巫妖王感到不安的存在，那就是在兽人战争中牺牲的圣骑士遗体。如之前所说，信仰坚定的圣骑士牺牲后会被圣光眷顾，他们的存在使圣光之愿礼拜堂成为任何亡灵都无法靠近的地方。
所以，阿彻鲁斯其实是被巫妖王当炮灰用的。拿下礼拜堂是关键，损失的死亡骑士可以随时补充。
但结果是巫妖王失败逃回诺森德。阿彻鲁斯的死亡骑士们投降了弗丁，改名黑锋骑士团，与联盟和部落一起杀回诺森德，向巫妖王复仇。
于是问题来了。
《炉石传说》没什么剧情，官方也没有详细公布过一些特殊角色的人设，甚至可能就没有那种东西。但他们却给乌瑟尔的死亡骑士形态取名为“黑锋骑士乌瑟尔”。
这大概可以说明，他们认为即使是死亡骑士，乌瑟尔也应该站在巫妖王的对立面。再加上黑锋骑士乌瑟尔是通过这个艾泽拉斯的乌瑟尔召唤的。
“也许，我们能说服他放弃。”
修玛挤着眼睛，怀疑的眼神毫无保留地投向刑部姬。
“说服？放弃？你是不是睡迷糊了，所以没看到他在天谴之门打得有多欢？”
“那时候卡尔不是还在嘛，”刑部姬被怼得有点委屈，“也许他没得选。”
“我可没看出来。别忘了，他的灵基里有统御头盔，那个兽人巫妖王的意志。就算不占主导，肯定也会有‘啊，带着亡灵四处平推挺爽’之类的想法。”
“这……”
“这些先不管了，大家做好准备吧。”
还是立香结束了讨论，再晚一会儿他怕刑部姬被修玛说到自闭。
等阿尔萨斯和吉安娜忙完，就该出发了。
十多分钟后，阿尔萨斯，阿尔托莉雅和吉安娜与迦勒底会合。
大门外的防御安排妥当，由穆拉丁指挥，保证不让一只食尸鬼闯进去。所有部队留在第一层，协助防御。坚持到干掉乌瑟尔就是胜利。
与乌瑟尔交战的任务，就落在了阿尔萨斯，吉安娜和迦勒底的身上。
传送法阵顺利激活，已经调整为直通王座。就算再被关闭，吉安娜也能打开。
一切就绪。
“行，就这么办。”
出乎立香意料。听了达·芬奇关于乌瑟尔的宝具介绍以及对策后，阿尔萨斯没怎么考虑就同意了。
“您不用再想想吗？”立香有些担心。
“想？”阿尔萨斯反问道，“意思是除了这个，还有其他对策？”
“比如想办法把乌瑟尔引下来之类……”
阿尔萨斯摆着手。
“他不会上当的。既然王座那里有圣杯，他又能指挥天灾军团，那他必然会在平台配置宝具，等我们过去。外面的天灾很快就会打过来，着急的是我们，不是他。我们没有选择权。”
“唔，确实。”
“既然没有选择，就直接上吧。”
王子打开圣契，圣光从中升起，在上空形成了明亮的圆环。
圆环扩散到每个人身上。众人立刻被一层形似王冠的光芒笼罩。
圣骑士的技能，“王者祝福”，能带来全面的能力提升。
阿尔萨斯合上圣契，望着他身边的人。
修玛正不断切换武器，调试理想铸造的状态。立香和吉安娜都对他点头，表示已经准备妥当。
“最后一战了，阿尔萨斯。让我见证你的胜利吧。”
阿尔托莉雅对他说，斜着举起圣剑。
“说得对。”
领会了骑士王的意思，阿尔萨斯亦将圣锤举起，与之碰撞。
“该结束了。”
*****
冰封王座上，乌瑟尔依然是垂头坐着。
并不是因为疲倦，而是违和，身体里的魔力怎么也无法顺畅。
他知道原因在于召唤他使用的两个媒介。圣骑士的灵魂，记忆和经验，还有统御头盔里残存的老兽人的意志。两者性质相反，互相排斥。
这全都怪召唤者瞎搞，乌瑟尔闹心地捶了下王座。
卡尔大概是想让自己继承巫妖王的能力统率亡灵，也可能是故意这么弄一下，好让自己无法处于最佳状态，容易被他摆布。
“唔……”
身体的违和让乌瑟尔沉重叹气，这比预想的要严重。不处理好，恐怕就无法全力以赴。
宝具已经在准备第二发了。但在那之前，那群人就会攻过来吧？
幸好，卡尔和九龙跑了，乌瑟尔不再受人制约。圣杯还在王座里，与圣杯之间的通道也很畅通，魔力供给无须担心。
那么就赶快处理这个违和吧，方法也简单。只需拥抱一种媒介，完全杀死另一种即可。
这肯定会对灵基产生影响。但只要不至于消失，那就可以接受。
唰——
传送法阵发出魔光，乌瑟尔抬起了头。
“终于来了。”
提起锤子，站起身，望着那五个人。
阿尔萨斯，吉安娜，阿尔托莉雅，修玛，还有立香。迦勒底御主被另外四人护着，他们很谨慎地观察着平台四周。
看这样子。
“你们似乎知道我的宝具了啊。”乌瑟尔冷笑着说。
“是的，乌瑟尔。这一战我们势在必得。”
没有发现疑似天启骑士的存在，阿尔萨斯便朝着王座走去。
那孤高的寒冰，背靠着肃杀的高塔，彰显出君临天下的威压和寂寞。
一想到这地方差点就成为自己的归宿，阿尔萨斯心中的“那个情感”总是抹不掉。
乌瑟尔则是轻快地走下阶梯。
“这么说，自诩正义的王子殿下要代表圣光来惩罚我了。那我是不是应该放下武器，在你面前投降，祈求你的饶恕？”
“如果你愿意的话。”阿尔萨斯停下，端起圣锤，“你只是这个世界的过客。现实点说，你并没有威胁我的国家，我的人民，你可以不是我的敌人。若你有意投降，交出圣杯，我会带着敬意目送你消失。”
“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
乌瑟尔一阵狂笑，笑得连那违和都感觉不到了。
他指向阿尔萨斯。
“再告诉你一次，小鬼，不要装出很理解从者的样子。”
“我说的不对吗？”
“大错特错！”
说着，寒气忽然向乌瑟尔的头上聚集，包裹，幻化。
最后变成了头盔。
“统御头盔！”刑部姬惊讶地脱口而出，“难道乌瑟尔他……”
“接纳了耐奥祖，巫妖王的那一面吗？”
达·芬奇担心的事情发生了。以过去的经验，她猜到乌瑟尔的灵基会存在圣骑士与巫妖王两种截然相反的性质。刑部姬说的说服乌瑟尔，也是建立在圣骑士这部分灵基的基础上。
现在这个可能性彻底消失了。
“给我听清楚阿尔萨斯，还有迦勒底！”
舞动冰墓裁决，乌瑟尔将他的战锤在平台上沉重落下。
“当一切结束后，跪下的将是你们！所有人都将接受我的审判！”
随着一阵晃动，平台猛地掀起狂风暴雪，比克尔苏加德那时还甚。
众人的视野急速变窄，只能隐约看到无数光柱落下，变成死亡骑士的样子。
以及耳边传来的，乌瑟尔的威胁。
“求饶吧！但我会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