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妖道的本领也不弱,后面再多了一位凶神,只可惜左近没有修为高深的同道,我也只能咽下这口气暂且蛰伏,如今却是好了,许是老天都看不过眼,便送了道友过来正好叫你二人一起联手,把那凶神妖道一并拔除!”
猫将军说的是慷慨激昂,最后又平复下心情,望向陈传。
“说了这么半天还不知道道友名讳。”
“在下陈传,山野散修,这位是我的同修名唤乌云仙。”
“肩上的是我的灵童,称呼他吉灵便是。”
“见过三位道友。”
“有礼。”
“难得遇见同道,不如去我洞府小坐,也好商议一番如何对付那几个祸害。”
“也好。”
猫将军口中的同道便是与他志同道合,而不仅仅只是修行了术法的修士。
猫将军的洞府在一处山崖上。洞外直着一株青松,应也有百年的寿命,格外的苍劲茂盛,生机十分浓郁。
青松下头树荫中还有石桌石凳,这里便是她用来接待客人的地方。
“我惯以这老松的松针泡茶,也不知几位能不能喝得惯。”
说话的功夫,几杯松针茶就放到了石桌上,热气腾腾间带着一股松树特有的清香。
“生机浓厚自然不会差的。”
“我们这也有槐花蜜茶,将军也可品鉴一番。”
陈传看一下乌云仙,后者一摸荷包,拿出瓦罐就放到石桌上。
猫将军的嗅觉也很灵敏,瓦罐还没有启开,她就闻到了罐子中的幽香。
“好香啊,是洋槐花吗。”
“对的。”
乌云仙这会儿变做人身,很是殷勤地拿出茶具,一会儿槐花蜜茶也做好,送到猫将军跟前。
猫将军在喝槐花蜜茶,陈传和乌云仙还有吉灵则是品鉴那松针茶。
陈传说松针茶清香宜人,猫将军也赞槐花蜜茶。沁人心脾,回味无穷,双方都十分满意。
“那个泼皮无赖只是个凡人,不值一提,与他狼狈为奸那个妖道诗的术法可不一般,他豢养的两条妖鳝,一人合抱的大树,也能轻易叫他们绞断,最终还有钢牙,精铁也经不起那一咬之力。”
“后来也不知怎的那妖道没了两条妖鳝很是沉寂了一段时间,直到请来了凶神一尊,这才又抖起威风。”
“妖鳝?”
陈传忽然看向乌云仙。
“道友你还记得吗?咱们当初在雀娘娘的寿宴上,遇到了野三坡的狐子,那灰狐可是曾说过,有一个妖道闯到他们野三坡,没落到什么好,反而是豢养的两条妖鳝全被斩杀。”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对的,我想起来了,那灰狐说是被他们老祖用飞剑斩断的!”
“那这可真是太巧了。”
听到陈传这样说,猫将军也不得不感叹一句。
“那妖道倒也不算太难对付,真正棘手的还是那太岁道君。”
“那道君看起来仙风道骨,只是眼瞳处能伸出两只手掌,掌中有眼眼能放射毫光,便是精铁法器也难损分毫。”
“我几次同他交手,都不能将这豪光破去,更别提将他打败。”
“也幸亏那道君因着某种原因不能离开广都县城,否则追到这四明山来,我恐怕也只有先走为上。”
“其中利害关系,我都与道友讲了,不知道又有什么术法能破那豪光,也免的白费功夫还要以身涉险。”
“我这宝剑便能破他耗光,此行必不教将军白走一趟。”
陈传取出巨阙宝剑横在膝上,赤光耀耀,灵性十足。
“甚好!”
……
山道之上,陈传和乌云仙往下走,下方阶梯上一个妇人手提竹篮,还牵着一个孩童一步一步拾级而上。
这是来祭拜猫将军的。
“娘亲,咱们为什么要来祭拜猫将军呢。”
“傻孩子,要不是猫将军家里的那些硕鼠何时才能除尽。”
“由着那群硕鼠祸害,咱们哪来的口粮吃。”
“咱们祭拜的那位真的是猫将军吗?会不会是别的什么神明。”
“今儿个怎么尽说胡话,早知道我就不带你来了,若叫神明听了,只怕还要怪罪你冒犯。”
“若不是猫将军难不成是你将家里的硕鼠捉尽,不许再混说不然你就是想吃竹条炒肉!”
听到妇人这样说,那孩童立马闭嘴,乖乖的跟在他身后攀登阶梯。
“我想这大抵也是将军被称呼为猫将军的原因之一吧。”
“因为捉了村民家中的硕鼠?”
“道友聪慧。”
“我从来都聪明。”
“就连将军的真身,我都知道是什么。”
“是什么呢。”
“和我们在野山坡遇到的那只山君一样,都是老虎。”
“道友果然聪慧。”
“山君作恶,可这位猫将军却被人们奉以为神明,明明都是老虎。”
“天生万物,物物不同,每一个生灵都是独特的存在,要不然巫山上那么多乌风狸,怎么独独只有道友能够修炼到如今地步。”
“万物生灵各不相同不能一概而论,善恶也只从心中生发,若生恶念,便为妖邪鬼魅,若生善念可为仙家声神,不单单只是精怪如此,人亦如此。”
“咱们接着去哪儿?”
“道友这就是明知故问了。”
“广都县城里有糖葫芦吗。”
“应该是有的。”
“那我得买一串和吉灵分着吃。”
“这是为何。”
乌云仙嘟起嘴巴不满的瞅了陈传一眼,短胖的小手拍拍荷包。
“咱们的钱快花光了呀。”
“倒是忘了这茬。”
“该去想些赚钱的法子。”
陈传一边走着一边想,乌云仙跟在他身侧。这会子又变回了原形,应是许久没有扑草捉蝶,他这会子也起了玩心,跃跃欲试就要往草丛中扑过去。
谁知草丛中先有稀稀疏疏的声音响起。叫乌云仙一时不敢往里头扑。
过了片刻就有两个少年背着背篓从草丛中钻出来,“等等我呀,你们走那么快干嘛。”
在这两个少年身后,还有一个更小一些的少年。他身量小一些,走的也就慢一些,落在后头连连,呼喊前面的伙伴等等自己。
等他走上官道,一个踉跄背上背篓,中便落下一根笋子。
“哎呀,你笋子掉了,这一路走一路掉的你到家只怕不剩多少。”
“怎会,我心里有数,掉也只会掉这一两根,怎么可能掉完。”
“那就行,要是掉完了回家可别掉金豆豆。”
“你才掉金豆豆!”
最小的那个少年面上有些羞恼,捡起掉在地上的笋子,做势要打那个说话的少年。
“可别动手了,这有外人看着呢。”
注意到陈传一行人那最小的少年,这才不甘心的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