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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情歌(1)
    听遍最浪漫缠绵的歌,听几多次也落泪的歌,我才明爱恨因果,懂得心痛要恭贺——时令颜(侧田《情歌》)

    ****

    如果这世上真有一见钟情,那一定是种奇迹。

    可如果第一眼看到对方心就会疼,那又是什么?

    十四岁时我和二十六岁的他初遇,我于他,至始至终只是救他一命的小恩人,而他于我,却是我年少时一见钟情的男人,成熟时想要携手唱着情歌到白头的爱人,晚年时想着下辈子还能在一起的生命中那根缺失的肋骨……

    我爱上一个人,爱到不惜折断他的翅膀逼他到绝境只为留他在身边,可是他说——

    我从来没爱过你。

    伦敦。

    黑色的汽车一路在璀璨霓虹的笼罩下驶进一片居民住宅区,最后在一栋半旧不新的公寓前停下。

    秦戈下车从后备箱里拿出在超市采购的两大包生鲜瓜果食材,然后锁了车门便往公寓走去。

    走出电梯口时外套口袋的手机响起,他正要放下其中一只手里拎着的袋子去掏电话,眼角余光便眼尖的瞥到自家门口蹲着一团黑影。

    他顿了顿,渐渐将目光正式望过去。

    而蹲在他门口那团黑影也在感受他的目光后看过来,长廊晕黄的灯光下,异常年轻的一张小脸,五官却惊人的姣美艳丽,尤其在看到他后脸上刹那绽放的笑容,更是耀眼得让人眩目。

    秦戈微微一愕,目光触及少女面前那只比她的小身板还要大上一号的行李箱时,秀丽的眉头立即皱拧。

    “秦。”

    少女娇娇柔柔的唤他,声音还隐隐夹杂一丝孩子气的稚嫩,而这更让秦戈意识到两人之间的差距。

    她才十四岁,而他已经二十六岁了。

    两人的年龄差距足可让他做她的叔辈。

    所以他不论如何都不会对她产生任何感情。

    即便是纯粹的朋友之情也不例外。

    因为他不想和她有任何牵扯,哪怕是她曾救过他。

    “秦,你怎么才回来?”

    少女像是没察觉到他脸上的不郁,轻快的从地上一跃而起,却又忽地‘呀’一声,身子直直往前载去。

    秦戈眸色一变,眼看着少女就要亲吻大地,终究是忍不住松开手中的东西伸出援手。

    少女在稳稳落入他的怀抱时眸底掠过一抹狡黠光痕,秦戈眼尖捕捉到,俊美面容顿时黑了大半——她居然连这点小细节都设计!

    而他居然这么沉不住气。

    有些气恼的推开满怀的馨香,也不看她,径直去重拾那两大包东西,开了门进屋。

    少女在他欲关门时及时伸出一只脚跨进去。

    秦戈瞥了眼她小手里拉着的行李箱,开口:“人可以进来,行李箱放外面,一会我送你回去。”

    少女皱着小鼻头一副可怜兮兮样:“秦,你上次也看到了,我家好冷静,我一个人好寂寞,好孤独,你一个人住也会感到寂寞孤独吧?我们住在一起相互做个伴可好?”

    “不、好!”秦戈一字一顿拒绝。

    少女立即扁起粉润的小嘴哭诉:“你怎么这么没同情心,我又不是白住你家,我付房租给你打扫卫生为你下厨,在你不开心时还可以说些笑话逗你开心。”

    秦戈依旧不为所动:“你如果能做到以后都不要出现在我面前我就很开心了。”

    “……”

    “快点,要么人进来,要么干脆都别进,反正我放下东西马上就会送你回去。”

    “秦,你这样我会哭。”

    秦戈冷哼:“随你喜欢。”

    少女瞪着他,眼眶红了红,紧接着成串的泪珠大颗滚落,看起来好不委屈惹人怜。

    秦戈大概是没料到她真会哭,一时怔忪。

    而少女眼泪越掉越多,像是哭得十分伤心,小小的身子一抽一抽的,可怜兮兮拖着她的行李箱,像只被主人遗弃的小动物。

    秦戈很头疼。

    而眼前这个让他头疼的少女名叫米歇尔*梅斯,父亲是英德混血,母亲是中国人,所以她还有个有些拗口的中文名——时令颜。

    一个月前她意外救了受伤的他,从此他就像黏上了一块宇宙超级无敌牛皮糖。

    他知道她喜欢他,或者说是迷恋,这从她看他的眼神中不难看出。

    可问题是他现在一点也不想谈感情,更何况对方还是未成年。

    “我不喜欢你。”他单刀直入,挑明自己的态度。

    还在抽泣的少女微微一滞,眨巴着泪汪汪的大眼哭得更大声了。

    “叮!”地一声,不远处梯门打开,从里头走出来两到身影。

    一男一女,年约五六十的样子,十指相扣,指间的婚戒相辉映,让人一眼就能判断出两人的身份。

    秦戈认出二老是楼上的住客,是地道的伦敦本土人,不知怎么的到了他这一楼,而两人似乎没察觉自己走错了,站在门口同时望向他这边,目光落在仍在哭的时令颜身上,在看秦戈时,眼神分明责备。

    秦戈猜想那二老一定是认为是他欺负了这小丫头,所以她才哭得那么伤心。

    英国人生性冷淡,并不喜欢多管闲事,所以秦戈也不担心这二老会突然走过来指责他如何如何。

    只是被这样盯着也实在是有损颜面,所以不得不向时令颜妥协,让她连人带行李一同进屋。

    一得到首肯,前一秒还在哭泣的时令颜下一秒魔术般立即收了眼泪,就怕秦戈会反悔似的,迅速将行李拖进屋。

    秦戈从医院回来还没吃晚饭,他把东西一一分类放进冰箱后,动手为自己准备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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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令颜并不是第一次来秦戈家,所以并不陌生,也没有感到丝毫拘谨。

    她把手背在身后踱着步子在客厅走来走去,目光定格在壁柜上一个圈着一张小女孩照片的相框上。

    她前几次来就看到这张照片了,虽然很好奇,却一直没问过。

    “她是你亲戚吗?”

    秦戈没有回应。

    时令颜不以为意的撇撇嘴,回头看了眼自己的行李,美目忽地一转,偷笑了笑,在秦戈没注意到她的情况下小心翼翼拖着行李箱往他家的卧室走去。

    厨房里,秦戈拿着一颗洋葱望着光可鉴人的橱柜上映照出的自己的脸分神。

    ——男人就像一颗洋葱,女人若想知道男人心里到底有没有她,就必须忍受每剥一层都要眼眶刺痛流泪的痛苦,而当你剥到最后,你才发现,原来洋葱是没有心的。

    还记得那个女人做蔬菜沙拉时手里拿着洋葱边剥边幽幽自嘲说的这番话。

    他想她当时一定眼泪掉得很凶。

    可他想说,像洋葱的不一定是男人,女人亦是如此。

    他在她身边守护三四年,每每看她因为那个男人悲伤落泪,他都有种想抓着她的肩膀狠狠摇晃着质问她‘为什么她的眼里只看得到那个人,却没有他’的冲动。

    只是他向来是内敛惯了的人,他也不是爱上谁就非要得到她,那种为对方付出多少就一定要对方回报自己多少的蠢事他做不出来,也不屑做。

    所以他注定到头来仍是一个人。

    不论他付出多少金钱或者一个男人最美好最珍贵的时光。

    他想起有句话说,我用最美的时光来爱你,用余生来想念你,你一辈子都在我心里。

    “秦,快来帮我。”

    从卧室传来的求救声打断他的思绪,他回神,皱眉望了眼卧室的方向,回头慢条斯理的把洋葱切成丁。

    “秦,快来救我的戒指!”

    戒指?

    秦戈想起初见这丫头时她纤细的无名指上戴着的那枚价值5位数英镑的限量版钻戒,楞了一下,放下手头的活走过去。

    主卧室斜对面的客房门开着,他径直走进去,已经脱掉大衣只着一袭粉色公主式小洋裙的少女捧着头一副伤脑筋的表情对着马桶干瞪眼。

    他瞟一眼她已经打开了的行李箱,清一色的女性用品,包括外套内衣和各种色系的贴身小可爱,无一不在冲击着他的视觉感官。

    “你这是在做什么?”他开口,语气严厉,“我有答应过你让你住在我家么?”

    时令颜回过头来,一脸的无辜:“你肯让我和我的行李一起进入你的地盘,这不就是在暗示我你已经答应了么?”

    “把东西装好。”秦戈没有多余的解释,仍旧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

    时令颜这次居然格外合作:“好吧,那你帮我把戒指拿出来我就走。”

    秦戈瞥了眼她笑得诡异的小脸,走过去,看了看空无一物的马桶,皱眉:“别跟我说你的戒指掉进马桶里又被水冲下去了。”

    后者耸肩,俏颜没有丝毫因损失贵重物品而该有的伤心:“很不幸都被猜中了。”

    秦戈冷笑:“你少跟我玩这一套,就算你的戒指真掉进去被水冲走了,也不能改变你要离开的事实。”

    “这不公平!”时令颜反驳。

    “什么?”

    “你家的马桶吞了我的戒指,那是我妈咪生前送给我的唯一礼物,除非你能把戒指弄出来还给我,否则我就只能守着这间房不走了。”

    她打的什么算盘秦戈不用猜也知道,这丫头搞来搞去都只是为了留下来。

    如果戒指是真因此而被她丢进马桶里被水冲走了他也不奇怪,对于一个最不缺的就是钱的人来说,五位数的英镑并不代表什么。

    而他自然也不会真的相信那枚戒指是她母亲留给她的唯一礼物。

    “梅斯小姐,你这样——”

    “我都说了我喜欢听你叫我颜颜。”

    “……”

    “或者你要叫我单名颜也可以,如果加个亲爱的那就更不错了。”

    秦戈额头青筋一跳,终于有些忍不住地拨高声音:“拜托你别闹了!我很忙也很累!没有闲时间和你玩这些无聊的游戏!”

    像是没想到他会发火,时令颜一时楞住。

    “如果你乖一点我还有可能给你做晚餐送你回家,但是你现在这样让我很厌恶。”

    他板着脸尽量做出一副厌恶加嫌弃的表情望着她。

    时令颜在他的注视下狼狈的低头,然后一下从他身边跑过,在秦戈还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冲出房间,不一会门外便传来门被打开然后又被用力摔上的声响。

    意识到她是离开了,秦戈低咒了一声,返回房间望着她的行李箱和她随意扔在床上的外套脸色阴郁。

    竟然不带行李不穿外套就那样跑出去,他敢肯定她是故意的!

    虽然很不想管,但脑海里却浮现出她穿着单薄的小洋裙冷得瑟瑟发抖的镜头,咬了咬牙,倾身拿起她的外套。

    ***

    一口气从秦戈的公寓跑出来,冰冷的空气自领口灌入,浑身汗毛直立,时令颜才想起自己跑出来时身上只穿了件小洋裙。

    她从小到大应有尽有,从来只有她不要的,却没有她想要而要不到的,包括流连在父亲身边的那些女人看上的东西,她有时会恶作剧的和她们作对指名要她们看中的,父亲也从来是纵容她,从未让她失望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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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秦戈却是第一个她想要而要不到的人。

    她那次意外救下他时绝没想到自己会为他如此着迷,而她为了接近他几乎是绞尽脑汁,可他根本就没把她当过爱慕他的女人看。

    虽然在英国十四岁就结婚生子的女人比比皆是,但他是中国人,所以十四岁的她在他眼里只是一个未成年少女。

    低头扫了眼自己被包裹在小洋裙下的娇小身子,目光落在隆起的弧度并不是很明显的胸口处,她不得不泄气的承认十四岁的自己的身体的确还处于发育中。

    可就算身体还在发育中,但她对他的感情却是成熟而理智的。

    她认定他就是她要的那个人,这无关她的年龄和身体状况。

    只可惜,他对她毫无半点这方面的意思。

    环抱住自己的肩哆嗦着走出这片住宅区,因为天气转冷,街上冷冷清清,她刚才气极跑出来什么都没带,身上身无分文,又冷又饿,狼狈而难堪。

    偶尔有行人匆匆走过,不经意望她一眼,眼里有惊艳的光痕掠过,却也仅此而已,并没有谁为她停留伸出援手。

    英国人生性冷漠不喜多管闲事,她见怪不怪,也没期望他们会停下来。

    想起秦戈看她的眼神,她心里一阵难受。

    长这么大还没有被谁那样厌恶嫌弃过,这个男人实在是犯了太多她的第一次。

    可是即使这样,她还是喜欢。

    不知走了多久,冻得发僵的双腿实在承受不住身体的重量了,她蹲下来,蜷缩在一家意式西饼屋的玻璃橱窗前,打算稍做休息再走。

    她想秦戈那么讨厌她,即使知道她什么东西都没带,但也不会追出来的。

    所以为了不让自己饿死冻死,她必须想个办法让父亲来接她。

    母亲以前不是经常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么?

    等她气消了她会再来找他。

    她相互搓着双臂,把脸埋入一头浓密微卷的棕色秀发里,掩住脸不被偶尔路过的行人看到她的狼狈。

    身边又有人走来,她听着脚步声从身边走过,然后诡异地又走回来,而她从长发的缝隙里觑到一双停留在自己面前的男款皮鞋。

    她心口一跳,难以置信的屏息将脸一点点露出来,仰望皮鞋的主人。

    “既然要跑为什么不干脆再跑远一点,最好让我找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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