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然扬起的声音吓了关夕一跳,回头看来时梁宥西已经走到她面前,蹙着好看的眉看她:“你做什么亏心事了,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
关夕做了个吞咽的动作,瞪他:“你才做贼心虚呢。”
梁宥西的目光览过她身上粉红的运动服,想问她是不是跑步去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因为她身上干干净净的,没有半点运动过的痕迹。
更何况家里就有现成的跑步机,她要跑步也没必要去室外跑。
“怎么不回我?你去哪了?”
关夕不擅长撒谎,也觉得没必要瞒着他,于是老老实实说了去宋律扬家的事。
结果梁某人的脸瞬间乌云密布!
“你大清早的跑去别的男人家里又是送吃又是送喝,你知不知道我醒来找不到你很担心?不是说过了吗?就算他救过你是你亲表舅,你想对他好可以通过我,但是不准亲自照顾他?”
怎么昨晚才说过的话她这么快就忘了?
关夕被他一阵劈头盖脸的指责吼得傻住,良久才冒出一句;“其实他是我叔外公收养的养子,我和他没有血缘关系。”
这句话无疑是根导火线,点燃了梁宥西莫名其妙滋生的怒火烧得劈里啪啦。
昨晚还怀疑是自己疑心太重,没想到他的预感果然没错,那个男人当真是对关夕心存他念。
一想到关夕大清早跑过去对另一个男人大献殷勤,他就控制不住地脱口而出:“所以你的意思是没有血缘的话你们就可以进一步发展?”
“咦?什么进一步发展?”关夕望着他烧红的双眸一脸状况外,然后踮起脚尖去探他的额头,“你怎么了?昨晚没睡好吗?还是发烧了,怎么眼睛这么红?”
他是发烧了!只不过是被气的!
气闷的拉开她的手哼了声回房,扔下关夕傻傻站着。
“梁宥西?”
她喊他。
梁宥西连停都没停一下。
关夕苦笑,心想这男人的醋也吃得太莫名其妙了。
揉了揉饿得有些发慌的肚子,她走去冰箱拿了包薯片,又冲了杯牛奶,然后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边吃边想心事。
梁宥西回房从衣橱里拿了外出的衣服正要换,手机突然响起。
见是母亲打来的电话,他接通。
“西西,我中午到家,晚上你和小夕一起回来吃饭,你爸也回来。”
“我知道了。”
“……你声音好像不对?”席文绢在电话那端挑眉问。
“刚起床。”梁宥西胡乱编个借口敷衍。
“嗯,趁这两天多休息也好,一旦上班可就没什么休息的时间了,科室这两年……”
“我听劭北说了,正打算去看看沈主任。”
“唉,谁都没想到他会变成这样……”那边一阵叹息,随后又传来声音:“西西,说到劭北,连他都快做父亲了,当初你要带小夕去温哥华时可答应过我,等她病一好,我随时都可以抱孙子孙女,不知道这个‘随时’是还打断还我等多久?”
“妈,我——”
“不论你要找什么样的借口,总之你答应过我什么就要做到,况且你都三十一了,还不打算要孩子难道是要像关家老二那样等到三十六七了才生么?”
“……”
“我还有两个月就退休了,到时候只管给你们带孩子,你们也别让我闲着。”
“……”
“就这样,晚上你们回家吃饭再说。”
……
望着暗下去的屏幕,他郁闷地长呼了口憋在胸口的闷气,扔开手机三两下换好衣服。
出来时瞥到沙发上蜷缩成一团吃着薯片的小女人,想到自己刚才对她一阵劈头盖脸的怒吼,心里又觉得内疚。
其实他心里很清楚关夕照顾宋律扬纯粹只是感恩,并没存什么异心。
只是当时被气昏了才那样吼她。
他走过去,在她面前站定。
关夕察觉头顶阴影覆盖时抬头,梁宥西的脸已经压下来,只是那两片诱/人的唇瓣不是覆上她的唇,而是她手里捏着的薯片。
“喀滋——”
薯片碎裂开的声音让关夕眨了眨眼,而抢了她薯片的男人吃完薯片还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她的手指,黑眸凝着她的,说:“我还要。”
轻柔到近乎撒娇的语气让关夕情不自禁抖了抖,却还是受蛊惑般又拿了片薯片递到他嘴边。
一连吃了好几片,梁宥西才忍不住低头吻住她的唇,将彼此口中残留的番茄薯片气息交融。
关夕讶异他态度的转变,却也没多问,顺从的探出舌回应。
梁宥西亲吻了会,怕继续下去自己又要失控,忙退出她口腔,只是搂着她亲吻她的耳垂调整紊乱的气息。
“对不起。”
突如其来的道歉让关夕又是一楞,等他终于放开自己被蹂躏的泛红的耳垂,才困惑问他:“你怎么了?”
梁宥西以额磨蹭过她鼻尖,闭眼道;“我不该莫名其妙对你发火。”
“嗯。”他是不该。
“但是我真的不喜欢你去照顾他。”
“……”
“我想我……是在吃醋。”
关夕瞠大眼,又听他说:“你是我老婆,你对别的男人好我当然会吃醋。”
所以,他承认吃醋只是因为她是他老婆?
“我要去医院看一个人,你是要陪我一起去还是在家?”关夕还没从刚才那个话题回神,梁宥西就又换了话题。
然后她想起,昨晚他说带她今天去郊外享受大自然风光的。
不过他好像忘了吧?
“都快中午了,我们干脆吃过中饭再去医院。”话落他脱下外套放在沙发上,随后走去厨房动手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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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夕又拿了片薯片边嚼边打量梁宥西的背影,心里琢磨不透这个男人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刚才她还在想要不要想个什么办法刺激一下他,好让彼此看清楚他对她到底抱着什么样的感情,没想到他前一秒还在怒不可遏,下一秒就又马上变回了那个她熟悉的温柔的男人。
“梁宥西。”
她忽然喊他。
正弯身从冰箱拿食材的男人闻言回头看来,“什么?”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请你如实回答我。”
她认真的语气让梁宥西挑眉,“你说。”
“如果有一个很爱我的男人向我告白,你说我是该一口拒绝呢还是好好认真考虑?”
梁宥西触上冰箱门欲关上的动作一顿,良久才回神,然后关了冰箱门把食材放到水槽里。
他不知道关夕怎么会突然问这样的问题,而他竟然一时无法回答。
说一口拒绝?
凭什么他要她一口拒绝?或许和深爱她的男人在一起,她会得到真正的幸福。
那么,是要她好好认真考虑?
考虑后的结果如果是接受那个男人的告白,那是不是意味着她要和他离婚?
离婚……他不自觉将一颗用来裹虾仁的鸡蛋捏碎,蛋汁顺着手缝滴落,滴落在他脚边。
他皱眉,将掌心里残留的蛋汁和鸡蛋碎壳扔进垃圾桶里,随后抽了张厨房专用纸蹲身擦干净地板上的黏液。
“关夕,你想试探我什么?”
他站起来,边洗菜边问她,语气平静得不起一丝波澜。
关夕望着他漂亮的背影说,“不是试探,只是想知道你会怎么回答我。”
“你不认为这种假设性的问题很无聊?”
“既然你觉得无聊,那就不回答好了。”反正她不用想也知道他肯定会建议她好好认真考虑。
“你希望我怎么回答你?”梁宥西反问她,语气带着一丝讥诮,“关夕,其实如果你有更好的选择,我绝对不会成为你奔向幸福的绊脚石。”
他连岑欢都舍得放手,而只要放手过一次,又何必在乎再放手第二次?
真是自找没趣。
关夕暗骂自己犯贱,打住话题仰躺在沙发上,瞪着天花板发呆。
身后没了动静,梁宥西想回头看一眼,想了想,硬是忍住坚持背对着她没动。
但他感觉,他和她之间,似乎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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