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校长，选吧。”陆寒冷冷道。

    王斌面容冷峻。

    他当然知道李立跳楼的事儿，但是为了毕业典礼一切正常，为了京城周家的准儿媳顺利毕业入职，为了自己主持的第一次毕业典礼没有问题，王斌选择了“压”。

    压制李立的父母。

    但是没想到昨晚传回来的消息是，有一架直升机将李立父母接走。

    只不过后续没有任何消息，王斌也就没当回事。

    在天云省他还是有些人脉的，否则也不会接替欧阳先农，空降天云大学校长位置。只是他做梦都想不到，天龙会少主会直接介入，想想昨晚的直升机，王斌恍然大悟。

    但他并不害怕。

    所谓“调查”，其实从一开始就对李立极为不利，而王斌作为本地坐地户，和刘志洲的家族也有说不请道不明的关系，陆寒让他现场调查，正中王斌下怀。

    “好，我现场调查。”王斌傲然道，“刘教授，请你到台下。”

    王斌和刘志洲交换了一个眼色，后者淡淡一笑，心领神会。

    李立跳楼之后，刘志洲把所有研究生叫到一起开会，至于说什么，想想就知道，所以刘志洲对所谓“调查”很有把握，谁敢说一个“不”字，谁就别嫌从他手下拿到硕士学位。

    “王校长，我问心无愧。”刘志洲昂首挺胸，声音洪亮，“我在教学工作中兢兢业业，带研究生的时候也是因材施教，尽我全力帮助他们搞科研，说我家媛媛抢夺李立的论文署名权，绝无此事。我的女儿和李立一直在同一个课题组，虽然李立名义上是负责人，但是我女儿刘媛媛才是主力研究人员。”

    王斌听到这话，知道刘志洲已经安排好一切，心中松了一口气，故意道：“刘教授，我不能听信你的一面之词，必须有证据证明你的话。”

    刘志洲点点头，回头道：“和李立一个课题组的，起立。”

    李立的课题组，有十五个人。

    除了李立去世，刘媛媛在台上，其余十三人一个接一个得站起。

    “小张，媛媛和李立，谁为主，谁为辅，你大胆说。”刘志洲点名某位张姓弟子。

    众目睽睽之下，张姓弟子大声道：“刘媛媛是主力，李立是辅助。”

    其余众人一起点头。

    “没错，刘媛媛虽然不是名义上的负责人，但是她出的力最大，那篇论文一作没毛病。”某位刘志洲的弟子主动道。

    “我们支持刘媛媛。”

    “刘师妹能成为毕业生代表，实至名归。”

    十几名学生你一言我一语，诉说着刘媛媛的“优秀”，没人提李立，似乎这个人并不存在一样。

    李立的父母和陆瑶出离愤怒。

    “太无耻了！”陆瑶怒吼道，“你们这么说，不亏心么？”

    那些研究生，有意无意得躲开了陆瑶的视线。

    有几人的眼中闪过一丝纠结，但旋即就恢复了平静，李立已经死了，他们还要继续活着，为一个离开的人搭上自己的前途？

    他们不会如此。

    “年轻人，你在说什么？”刘志洲冷冷瞪了陆瑶一眼，“这些都是我的学生，他们未来都是大夏的栋梁之材，你的意思是他们在说谎？真是滑稽！”

    王斌校长淡然道：“我相信天云大学学生的品德，如果有人对他们的话有异议，请拿出证据。”

    “你们也没有证据！”陆瑶愤怒道。

    “他们都是李立的师兄师弟，他们的话如果不能做证据，还有什么能当证据？”刘志洲厉声道，“难道必须逼我承认我是学阀，你才甘心么？”

    王斌冷冷道：“小姑娘，十几位证人的话你都不信，你倒是拿出其他的证明办法啊？”

    “陆先生，我们……走吧。”李立的母亲拉着陆寒的衣袖哀求道，“我认了，真的认了。”

    “阿姨，你们退了，李立……就一直蒙受不白之冤。”陆瑶也红眼了。

    王斌淡然道：“陆少主，您是不是也应该考虑一下死者家属的意见？他们不想追究，你何必一直抓着不放呢？”

    陆寒盯着地面，长叹一声：“所以，你们的调查结果是什么？”

    “查无此事！”王斌嘴角一撇，面向台下的嘉宾和师生大声道，“我天云大学的校训是诚实、博学、笃行、至善。我相信我的学生，我更相信我的老师，李立离我们而去，对我们是巨大损失。但是……肩窝绝对不允许有人借着这件事污蔑天云大学的名誉，就算对方是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也不行，为了学校的荣誉，我可以付出一切。”

    “王校长忠于职守，天云大学有您带领，我们都放心！”刘志洲立刻马屁跟上。

    “感谢王校长帮我澄清事实。”刘媛媛带着哭腔道。

    “少主，您该不是想仗势欺人吧？如果是这样，我周家就算拼尽全力也要和你的天龙会抗一抗，我看看这个大夏是讲拳头，还是讲道理！”周国豪厉声谴责陆寒。

    一时间，陆寒似乎成了反派。

    在场数千名师生，都望着他。

    想要看看这位天下第一势力的少主要如何面对眼前窘境，他如果不那么早自爆身份就好了，就不会如此尴尬。

    陆寒笑了。

    摇摇头，他轻叹一声：“证人，都是刘教授的学生，为了自己的前途，他们会不会说谎呢？”

    刘志洲冷笑道：“陆先生，你是想屈打成招么？”

    “我倒是有另一个办法可以测试一下他们说的是不是真话，如果我错了，你们提条件，我全都答应。”陆寒微笑道，“想不想试一试？”

    “什么办法？”王斌淡淡道，“希望陆先生的办法，有点创意。”

    “当然。”陆寒的视线扫过每一个相关人员，一字一句道，“对天道发誓，自己所说的话句句属实，否则天打雷劈，你们敢么？”

    台下一片哗然。

    这叫什么办法？

    说谎就天打雷劈？

    做梦呢？

    这天气虽然阴沉，可是毫无打雷下雨的征兆。

    再说了，有几个人因为说谎被雷劈啊？

    那只不过是众人开玩笑的素材罢了。

    “你们敢么？”陆寒又问。

    “有什么不敢？”刘志洲昂首道，“我刘志洲，对天道发誓，刚才我有一句假话，天打雷劈。”

    “啪！”

    一道雷霆从天而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