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工作汇报和情报交流会上，所有人都惊讶于宁寅宵恢复了阳光积极的状态。

    陈青黛小声捅咕艾琳，对她说：“琳琳，我教给你的‘御夫之术’，你学会没？看到我说的了吧，男人就是小孩子，烦恼了不用劝，放他出去浪一天，回来就好了。”

    艾琳哭笑不得地点点头。

    局长吴若峰亲自坐镇，对近期发生的一系列事件进行梳理，最终得到一个结论——大的要来了。

    怎么应对？

    没有什么办法。

    对于即将发生的事情，所有人都一筹莫展。

    “联络阿斯塔·伊洛因和阿修罗族的高层，”吴若峰指示道，“这已经不是咱们能应对的局面了，需要他们一起出面，团结一致，共同御敌。”

    整整一天的会议终于结束了，所有人都非常疲惫。

    散会的时候，乔安娜对宁寅宵说：“小宁，吃完晚饭之后，你能不能带着陈青黛、周惟志和艾琳来一下？我有事情想拜托你们帮忙。”

    “您太客气了，”宁寅宵满口答应，“保证完成任务！”

    饭后，四人乘坐电梯，来到位于地下深处的91研究所源场映射实验室，乔安娜带着一众研究员，在等着他们。

    有一阵子没来这个实验室了，上次来的时候，还是参与意识投射实验，实验的后果是，宁寅宵时不时会以吴念的身份，穿越到与娑婆世界同为三位一体的同位位面——帝寺世界。

    “乔老师，您又搞出什么新玩具啦？”陈青黛大模大样地摆弄着一个放在桌面上的小设备问道。

    “你别动那个，危险！”周惟志故意大声说，吓得陈青黛赶紧放下。

    “青黛，你别听他逗你，那是电动转笔刀，嘻嘻。”艾琳笑着说。

    周惟志做了个鬼脸，与宁寅宵对视一笑。

    “呦呵，书呆子学会开玩笑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陈青黛不服气地说。

    “你们别聊了，过来看看这个。”乔安娜打开大屏，显示出一片城市地图。

    “我希望你们帮我调查这件事情。”乔安娜指着屏幕上一座格局复杂的建筑说，“这是杨树林公墓，位于南郊湿地保护区，是最新建设的一片公墓群，也是国内第一座立体公墓。

    这座公墓与众不同之处是，建立了大量的骨灰墙，骨灰盒可以上墙放置，非常节省空间。”

    “唔，现在死人也开始住楼房了吗？”宁寅宵吐槽道。

    “没办法，土地贵呀。”乔安娜说，“重点不在这里。重点是，这个地方是仅次于蓬莱苑小区以及超自然灾害管理局以外，本次灾害爆发的过程中，现实稳定度最紊乱、最动荡的地点。

    目前我还无法确定，这个地方出现的情况，是由普通的穿越者造成的，还是忒休斯制造的机魂死灵污染导致的。”

    “我们去调查一下，没问题，您放心吧。”宁寅宵拍着胸脯保证。

    “这件事您直接安排我们去就行了，为什么把我们叫到您的实验室来呢？”周惟志问道。

    “是为了让你们顺便帮我实验一下这个新发明，”乔安娜指示雅克端出来一个类似步枪的武器，“我称它为‘好运气枪’。”

    这个名字太土了，大家都有点傻眼。

    周惟志反应很快，马上问：“乔老师，这个东西是不是基于现实流体化设计思路的‘非线性概率驱动’的事件发生器？”

    乔安娜竖起大拇指，称赞道：“棒棒哒！你说得真对！”她一脸得意地说，“我在研究‘现实流体化非线性概率驱动’引擎的时候，突发奇想——

    既然事件概率可以作为引擎，驱动飞船前进，那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个技术也可以作为武器使用呢？”

    “怎么使用？消灭‘坏事的发生’吗？”周惟志惊讶地问。

    “对滴！”乔安娜得意地笑出猫猫唇。

    “她是啥意思？”宁寅宵小声地问周惟志，“什么叫现实流体化？”

    乔安娜听到宁寅宵的提问了，她一蹬小短腿，跳到桌子上，拉过一个移动的黑板，对几人讲解起来：

    “敲黑板，砰砰砰，开始上课！现在提问，宁寅宵，现实是什么形态的？”

    宁寅宵张口结舌，答不上来。

    “你这个笨蛋！你不是号称穿越过好几次嘛？还搞不明白？”乔安娜抱着胳膊，摆出一副老师的架势来。

    宁寅宵弱弱地说：“您这么问，我哪儿答得上来啊。吃过猪肉，还非得知道猪是咋跑的才行啊？”

    “艾琳，你来回答！”

    艾琳被她一问，也有点懵，想了几秒，弱弱地答道：“如果以普朗克时间来计量的话，应该是离散的吧……”

    “回答正确！”乔安娜点头称赞道，“博士没白读！”

    “琳琳你真棒。”宁寅宵竖起大拇指，艾琳腼腆地笑了。

    “现实并不是完全流畅的，”乔安娜一边讲解，一边在黑板上画起图来，“现实是有节奏、有频率的。

    我们可以把这种有规律的频率视作一种震动——现实本质上是一种震动——这是你们要掌握的第一个概念。”

    “唔……”宁寅宵转头问陈青黛，“你听懂没？”

    陈青黛摇了摇头。

    “那咱俩一样。”

    “宁寅宵你闭嘴！听课不许说话！你们要记下来的第二个概念是，一切事件的发生，都是基于概率的。”

    “这不是废话嘛”

    “宁寅宵，你再敢插嘴，信不信我撕你的嘴？”乔安娜瞪着蓝眼睛训斥道。

    宁寅宵吓得闭嘴了。

    “我希望从这一刻起，你们暂时放下常识，完全转换一个思考问题的角度，彻底放下一件事情发生的时间线索，不要再从逻辑推演的视角看待任何事情的发生。”乔安娜说，

    “时间是物理学中最不靠谱的参数了，所以，不要考虑时间的影响，孤立地看待事件本身。

    比如，今晚宁寅宵吃了一只鸡……”

    “没吃那么多……”

    “别插嘴！我是比喻，别打断我。”

    “唔……”

    “比如，宁寅宵吃了一只鸡，这是一个事件。那么，按照常人的逻辑，为什么会发生这个事件呢？

    可以考虑几个条件，比如，食堂恰好有鸡肉卖、宁寅宵恰好饿了、饭卡里的钱恰好买得起鸡、恰好没有其他好吃的东西……等等。

    总之，一系列条件像很多线头一般，集合在一起，形成一个结果——宁寅宵吃了一只鸡。”

    “……”

    “而如果你们完全转换一个视角，接受宁寅宵吃了一只鸡这件事，不去考虑时间这个线索的话，那完全就变成另一件事了。

    我现在需要一个事件的发生——宁寅宵吃了一只鸡——为了让这个事件发生，宇宙不得不替我‘补全’其他的条件，比如食堂有鸡肉卖，比如饭卡里有钱……等等。

    站在一个更高维度的视角看待我们这个宇宙，时间是可以向前流动，也可以往回流动的。”

    “我突然明白你的意思了。”宁寅宵一拍大腿，恍然大悟地说，“活在当下！只要当下我能进入‘想要的那个现实结果’，宇宙自然会替我补全条件。”

    “对！我的‘好运气枪’就是干这个用的！心想事成！”乔安娜骄傲地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