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所长见群情激愤,事态有些失控,他一步跨上了条形木櫈,振臂高呼:
“大伙安静!!今天把大家叫到这里来,就是要还大家清白,
一会我们会逐一排查,没事的人就可以下班回家了。”
杨厂长脸上阴沉,他小声对郑所长说道:
“老郑,今天有重要领导来厂里视察工作,再有一个小时就到了。
上白班的工人也快到上班点了,如果这个时间内还查不出结果,我怕。。。。。”
郑所厂的眉头也拧成了一个大疙瘩。
刚才看过现场后,心里只是有了一点方向,可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破案,他心里可是一点谱都没有。
“厂长,今天可是开工资的时间,这厂里可是几千人,谁家不是等着米下锅啊,这跟要人命没什么区别,这要是工人闹起来,事可不是一般的大啊。。。。。”
杨厂长身边的那个人小声的补充到。
“李怀德,还用你提醒,这种情况我这个当厂长的难道还能没想到吗?!!”
杨厂长觉得李怀德这就是在火上浇油。
这个李怀德最会走上层路线,年轻轻的已经当上了车间副主任。
可他并不满足,一直找机会扶正,而且暗地里还有更大的野心。
今天市里领导来厂里视察工作,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了这么大的事。
杨厂长上任才不到一年,算是刚刚站稳脚。
工人们如果在市领导面前闹起来,再有小人在领导面前说上几句谗言,弄不好自己头上这乌纱帽都有可能保不住了。
突然,杨厂长的目光落在了那个送鱼的年轻人身上,他眼睛一亮。
“小伙子,你叫。。。贺永城!!你刚才分析的很有道理。
那你能不能帮着我们找出这个盗窃犯啊?!!”
一旁的李怀德嘴角不经意的撇了撇,这杨厂长真是病急丢投医。
一个送鱼的,难道比警察还厉害?!!
李怀德又偷偷看向郑所长,这个老郑可是从战场上退下来的老兵了。
当兵的人性格都是一点就着的火爆脾气,李怀德眼珠一转。
“郑所长,我看您也挺为难的,要真是没有思路,咱不妨按杨厂长说的,
让这个卖鱼的给咱分析分析案情?”
这话说的好像是没毛病,好像是在帮着杨厂长说话,可实际这可是在勾郑所长的火。
放在一般人身上,肯定会觉得这杨厂长是没瞧得起自己这个所长,不相信警察而是相信一个送鱼的毛头小子。
可让李怀德没想到的是,郑所长听完他这句话后说道:
“我也正有此意,这小伙子思路清晰,说的话有条有理。
现在我们也正需要发动群众的力量,集思广益,咱不妨就听听他的分析。”
那个黑脸大汉突然不满的说:“杨厂长,您这不是胳膊肘往外拐吗?
自己厂里的工友您不信,非要听这小子在这里胡说八道!!”
周围的人一听也跟着起哄:“是啊,这小子是为了摘清自个儿。
就算他不是盗窃犯,那他的话也不可信。”
“瞧他也就是个农村小子,一个送鱼的,能说出个啥子丑寅卯。
小屁孩,毛都没长齐呢!没被吓尿裤子就不错了!”
“哈哈哈。。。。。”一时间笑声一片。
“那我要是真能找出这个盗窃犯呢?”
贺永成突然的一句话,让所有人都吃惊的看着他。
郑所长和杨厂长几乎是异口同声的问道:“你能找出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的盯住了那张年轻而英俊脸。
“前提是,你要先回答我几个问题。”贺永成扭头看向郑所长。
他的话充满了自信和笃定。
“好,你问!”郑所长点了点头。
“门卫那是否确定,没有脱岗,上夜班的人没有人离开!”
“确定!我们的人已核实过,昨晚没有人离开过厂子。”郑所长答道。
杨厂长补充道:“门卫老赵是个尽职尽责的人,别人我不敢说,他眼睛里从不揉沙子。
做事铁面无私,没有人能从他眼皮底下夹带私货出的了门。
更何况是晚上,夜班只有他这正门可走,想从大门里溜出去,那就绝对不可能了。”
贺永成微微点头又问道:“那厂子四周的院墙周围是否有新的踩踏和攀爬痕迹?”
郑所长身边的一个小警察抢先回答道:“我们都查过了,厂子三面围墙外都是街道,就算是晚上,也常会有下夜班的人经过。墙高上面还有铁丝网,墙头下还有玻璃片,没有破损和足印。
只有东北角处的大墙里面,倒是有杂乱的脚印,但墙上和外面没有攀爬的痕迹。昨晚下了一阵雨,如果有痕迹很容易就能发现。”
“那个地方前些天我巡视时发现墙上的钢丝网断开了,墙上的玻璃片也没了。
我的警惕性高,防范意识强,所以昨天晚上下班前我刚派人给修好的。”
李怀德生怕自己的这个功劳别人不知道,立马大声的说道。
贺永成嘴角轻轻上扬,一个好看的微笑挂在脸上。
他走近郑所长,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郑所长听后,眼睛亮了一下,马上又恢复了不露出声色的表情。
他大声向所有人说道:“大家不是想早点排除嫌疑回家吗?
那就听我的命令,所有人伸出双手,从我面前经过。等都看完,没事的话大家就可以下班了。”
工人们一听,咋的?这派出所所长改看手相的了?
看看手相就能洗脱嫌疑,这么简单的事,虽说不明白,但大家还是都很配合的排成一排。
就像平时打饭、领工资时一样,有秩序的走到郑所长面前,伸出双手,手心朝上让郑所长看。
郑所长有时扫一眼就点头通过,有时则是认真看上几秒,还时不时伸手握一握面前的对双手。
众人不知这贺永成对郑所长说了什么,也不知郑所长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眼见一大半的人都通过了,郑所长不由的用余光扫了一眼身边的贺永成。
贺永成的脸上依旧是那副平静如水的表情。
他也一直在认真的看着伸过来的每一双手。
郑所长心里不由的有些后悔,自己还真是病急乱投医。
曾经刺刀见过血的侦察兵出身,退下来后从一名小警察凭实力干到所长,
破过无数起盗窃案,虽说都是些撬锁溜门的小案子,夸张点说也算的上是身经百战,怎么会这么轻易就相信这么一个毛头小子的话呢。
这要是一会什么都没查出来,再不放大家走,这个台上去容易下来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