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城广播电视台，例行早会。
张星宇入场的时候，高层都已经到齐了，一道道目光聚焦在他的身上，看着他走进来。
以往，他都是早早进去会议室，看着其他人进来，用目光给他们施压，可是，现在，这些目光则像是一把把锋利的刀子，不停地刺在他的身上。
“开会。”
张星宇有气无力的说道，整整一个早上，他都在接电话，让他意想不到的是，就连魔都新闻总署的电话都来了，这都是八竿子打不着的机构。
对方没有强迫，只是询问，表达自己的观点，希望台里能多做点工作。
张星宇实在是拗不过心中的问号，询问了几句，结果让他出乎意料。
那位新闻总署的同志根本不认识杨帆，特意打电话来帮杨帆求情，因为他的小舅子在魔都人民医院做医生，后者求到他，打了这通电话。
这跟魔都医院的医生有什么关系？
张星宇还想再问，但对方明显不想再过多透露，只是希望给点面子，没有实锤之前，尽量将事情压一压。
直到来的路上，坐在车子的后排，张星宇的脑子里都还在想，杨帆到底什么背景？
早会上汇报了前一天节目播出的成绩，绝大多数节目保持着一如既往的热度，没有太高，也没有太低，直到徐导汇报的时候，话题性又起来了。
“张台长，昨天水果tv上第十季《歌王》第一期更新了重制版后，点击量暴涨3%，评论和弹幕呈现两极分化，一部分人叫好，一部分人叫差，引发了不少的争议……”徐导缓缓汇报道，他还没想好版本替换的事怎么说。
“《歌王》节目的事咱们这样处理……”张星宇连忙抬手，打断了徐导的汇报。
他很少在早会时打断人，基本上都会听汇报结束之后再表明自己的观点。
这样的情景瞬间令现场众人嗅到了一丝丝特别的意味。
徐导顿时不说话了，只是看着张星宇。
“节目立即恢复到最初版本，不对，最初版本还不行，把前面杨帆恶意营销的部分改掉，第二期是今晚播出对吧，保证杨帆的正常镜头，无需删减，但也不用刻意增加。”张星宇摇着手指说道。
“啊……好……”徐导连忙点头，收回了要汇报自己改版本的话。
“关于杨帆，我们要以辩证的思维去看，现在网络上舆论比较复杂，这些对节目来说有影响，同样也增加了热度，在没有尘埃落定之前，我们就正常播出，不需要听风就是雨。”张星宇向着徐导看过去，那双眼睛透过无框眼镜的镜片折射出凌厉的眸光，说道：“老徐，你能领会我的意思吧。”
“明白，明白。”徐导连连点头。
“《歌王》的事就这样，继续后面的汇报。”张星宇有些累了，他也算是台长，这两天被电话折腾来折腾去，就是为了一个杨帆，这让他很是不解，但他明白，杨帆背后的能量挺大的，这对节目来说，未必是坏事。
……
散会后，徐导走出会议室，脑子里还有问号。
究竟发生了什么？
台长昨天还说上面要封杀杨帆，为了保住节目，必须进行删减应急预案，仅仅只是过了一夜，就发生了这么大的转变。
他疑惑，他不解，但他没去问。
“徐老师，还是您厉害啊，这么大的舆论都影响不了节目，佩服佩服！”
“徐老师，这一季《歌王》必定大火了！”
“徐老师，您这节目热度和舆论叠加起来，宣传方面无敌了！”
“……”
一道道恭维的话在徐导耳边响起，会议室中走出来的其他导演都相继上前捧臭脚，只是，其中有些话，他听着怎么觉得那么酸呢。
“嗡嗡嗡——”
徐导刚刚回到办公室，手机响了，来电显示双鱼传媒孟依兰。
这是尊大佛啊！
赶忙接通。
“孟董，早啊，有什么指示？”徐导开口询问，他嘴上这么问，心里明镜，用脚趾头能都想出来，孟董的交代肯定跟李诺希有关。
“老徐，跟你聊聊杨帆的事，现在方便吗？”孟依兰冷冰冰的声音响起。
“杨帆？”
徐导满脸懵逼。
杨帆什么时候跟孟董扯上关系了？
孟董居然问的不是李诺希，而是杨帆，那么……她的立场是什么呢？
希望杨帆退出节目，让李诺希成为第一名？
还是想要让杨帆留下？
他心里有问号，行动不敢怠慢，连忙说道：“方便，您说。”
“关于杨帆的事情，我做了初步的调查，发现他在湘城福利机构登记了收养程序，收养了一名小女孩，名叫张栩栩，也就是说，舆论中杨帆的女儿并不是私生女，而是收养的养女，在人品上并非污点艺人。”孟依兰的声音响起，昨晚她收到了周婉婉深入调查的情报，这些收养信息还没有进行公示，通过内部人脉才获悉此事。
“孟董，你都知道了？”徐导惊呆了，心中感叹不愧是孟董，圈子里就没有她不知道的事。
“你知道？”孟依兰讶异反问。
“嗯，我昨天知道的，杨帆经纪人盛磊告诉我的。”徐导回答道。
“杨帆的经纪人不是被辞退了吗？”孟依兰继续问。
“啊？孟董，你是真的神，这你也知道了！”徐导不禁深吸一口气，这情报能力绝了，随即问道：“孟董，你的意思是……”
“杨帆既然没有人品问题，那他的镜头可以恢复了吧。”孟依兰淡淡说道。
昨晚，周婉婉将报告给她以后，她就明白了，杨帆这个人没问题。
尤其是知道杨帆收养了一位孤儿，对后者的评价更高了，同时心里也更加欣赏。
有了这样一份情报打底，她的底气更足了，跟徐导说话的时候，几乎没有留讨价还价的余地。
“孟董，节目已经恢复了啊！”徐导笑着说道。
“……”孟依兰沉默了。
“孟董，还有别的吩咐吗？”徐导见没回应再次问道。
“没了。”
简单的两个字之后，电话处于忙音，对方挂断了。
徐导看着手机，嘴角微微翘起，心中已经明白，孟董能打电话过来，应该是李诺希帮忙的，不管怎么说，孟董能关注《歌王》节目，让他心里更有底了。
对他来说，第十季《歌王》就是最重要的孩子，绝对不容有失。
……
晚上，7点。
郭琳拿着手中的入场票，早早就进了场，跟在她旁边的还有经常一起现场看综艺的闺蜜王姝。
她与王姝就是在湘城某个综艺现场认识的，她们年纪相仿，爱好相同，渐渐就成了好朋友。
今晚，她们一起来看《歌王》第三期的竞演现场，两人对于杨帆的演出抱有极高的期待。
“琳琳，我心里始终担忧，昨晚我刷微博，热搜上说杨帆被封杀了，会不会今天没有他出场了？”王姝满脸担忧。
“我也不知道，昨天我还特意刷了第一期，发现杨帆的镜头都被剪掉了，哎，希望坏事不要发生吧。”郭琳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这一路她都在避免这个话题，毕竟来看第三期的最大期待就是杨帆的舞台表现。
“被剪掉了吗？”王姝眨了眨眼睛，说道：“不对啊，我早上还听《平凡之路》来着，还在啊，没剪掉。”
“嗯？剪掉了啊！”郭琳愣了一下，快速掏出手机，点击水果tvapp，进入《歌王》节目，熟练调整进度条，赫然发现杨帆的竞演舞台还在。
“你看，你看，还在的，没剪掉，你做梦的吧！”王姝笑着说道。
“难道是我做梦梦见的？”郭琳人懵了，自己这么大的人，还分不清梦境与现实了？
她记得很清楚，昨晚点开《歌王》第一期的时候，杨帆的镜头都没有了，她还发了吐槽弹幕的。
可是，她看自己的个人信息，根本没有那条弹幕。
时空错乱了吗？
一时间，郭琳陷入了沉思。
……
十几分钟后，现场坐满了观众，随着灯光暗下，舞台亮起，主持人张勇拿着话筒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
这时，所有人都停止了讨论，注意力全都集中到舞台上。
第三场竞演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