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林小染带着张凤跟商业街上卖鞋子的邻居商量寄卖袜子的事，每双瑕疵品袜子批发价一块二，至于邻居卖多少钱，她们不干涉。

    卖鞋的邻居知道这种袜子不好淘换，没有讨价还价，一口答应下来，当场给钱。

    至于帽子手套护肤品之类，数量已不多，林小染本打算放在自己店里让张婶帮着代卖，被服装的邻居知道后，揽了过去。

    这样一来，张凤没了后顾之忧。

    但也不敢继续再在学校里做生意。

    张凤抽空去银行取出之前存的钱，加上手头的钱，还给林小染。

    这下无债一身轻。

    不过，张凤没有忘记何进对她的帮助。

    昨晚差一点就损失五百多块钱的货物，多亏了何进。

    张凤主动去何进的住处，帮着他做饭，还要给他洗衣服，被他拦住。

    何进说想报恩可以，换一种方式，好好学习专业课，多出几张机械设计图，卖给牛村机械厂。

    张凤立马答应下来。

    学习更加刻苦。

    时间过得飞快，眨眼间到了1983年1月初，又是考试周。

    中午，何进拿着自己整理的专业课笔记，敲响林小染的院门。

    小黑没有汪汪叫，绕着何进转圈表示欢迎。

    刚吃完饭的林小染走出厨房。

    “何老师，找我什么事？”

    何进送上手里的笔记，“这个给你，看看对考试有没有帮助。”

    林小染接过，翻看一番。

    “你的笔记和楚老师寄给我的差不多。你俩不愧是机械专业的佼佼者。”

    说话间，林小染从卧房拿出一本一厘米厚的笔记本，放到何进手里，继续说道，“你看看这里面的内容，除了知识点顺序不一样，其余的都一样。”

    何进接过，翻开，看到楚锦源那苍劲有力的笔迹。

    心中暗道，这次自己自作多情了。

    递还给林小染。

    “那行吧。既然有楚老师的笔记，那就用不着我的了，我带回去，留着以后备课用。”

    林小染还给他，依旧表示感谢。

    目送何进离开后，才返回厨房刷盘子和筷子。

    何进心情有些复杂，既失落又替小染高兴。

    失落的是，自己费心费力准备的笔记，小染却用不着。

    高兴的是，小染找了一个时时处处为她着想的男朋友。

    哪怕何进再怎么喜欢林小染，也不打算说出来。

    有一种爱，叫她幸福就好。

    一月中上旬，学校放假。

    去林小染店里吃饭的顾客骤减三分之二。

    林小染考虑停止营业放假还是再等一周。仟千仦哾

    毕竟还有一些慕名而来的顾客。

    跟三位员工商量过后，决定再等一周，到时候结算这个月的工资外加发奖金。

    不过，林小染提前给舍友们和严琳包了红包。

    平时她们过来帮忙，帮她省了一个勤杂工的工资和奖金。

    每个红包里有一百块。

    她们想拒绝，但执拗不过林小染。

    最终收下。

    农历腊月二十七这天，林小染才坐飞机回到泉市。

    依旧是张泽开车接她。

    张泽送她回家后，已经是晚上八点多，没有在泉水村逗留。

    王晨花给小染准备了手擀面和一桌子菜。

    林小染吃着热腾腾的晚饭，心里暖暖的。

    回家的感觉真好！

    吃过饭，自然是话家常。

    当王晨花得知小染开店不到半年，挣了一万多时，惊得瞪大眼睛。

    没想到闺女比她和林明两个人挣得都多。

    这导致王晨花特别想单独开一家面馆，不过被林小染劝住。

    毕竟西北机械大学那片的人们都爱吃面，而且生活条件比这边好很多。

    若是在这边县城开面馆，肯定也能盈利，但绝对没有林明夫妇现在的店铺挣钱。

    母女俩聊到十点多，林小染意犹未尽。

    林明坐在一旁只听不说话，但嘴角始终上扬，闺女回来了，他是真开心。

    王晨花心疼小染长途跋涉，催她早点休息。

    林小染这才起身去洗漱，回到自己卧房，看到新换的被罩、枕巾和床单，闻到被子被太阳晒过的气味，心里更暖。

    翌日早上，只林明一人去县城店铺，王晨花在家陪闺女一天，正好准备一些年货。

    王晨花亲手做了莲藕猪肉馅饼，林小染一口气吃了三个。

    妈妈做的饭就是香。

    吃过早饭，刚准备去串亲戚送西北特产，大伯林松的声音在院门外响起，“小染回来了吧？”

    语气中带着亲切。

    林小染走到院子里迎接，“大伯，我回来了，快堂屋里坐。”

    “好咧。”

    林松乐呵呵地走进堂屋，不等林小染说话，分别从两个裤子口袋里掏出两沓钱。

    “小染，你数一下，这是还给锦源的钱。”

    林小染没想到大伯能赶在年前还钱。

    “不用数。您数过了，那肯定错不了。我去拿欠条。”

    王晨花也走进堂屋，附和着说道，“不用数。”

    林松拦住林小染，一脸坚持，“我也有出错的时候，小染，赶紧数钱，等你确认无误，再拿欠条出来也不迟。”

    “那行。”

    没一会，林小染数完钱，一分不差。

    回卧房拿了欠条出来，放到大伯手里。

    大伯咧着嘴笑，“可算是还上锦源的钱了，高兴啊！小染，晨花，喊上小染他爸，今晚去我家吃饭，咱们庆祝一下。”

    王晨花和林小染异口同声地说，“好！”

    在林松离开时，林小染把几样西北特产塞到他手里。

    林松夸了林小染几句才离开。

    林小染看一眼手里的钱，藏家里不放心，先去镇上或者县城存钱再说。

    这马上到年跟前，银行不一定营业，不过，林小染还是想去碰碰运气。

    王晨花不放心，陪着一起去。

    同时挂到自行车把上一些西北特产，顺路给李亚送去。

    至于张泽那份不用单独给，李亚会分给他。

    到了镇上，银行没开门。

    给李亚放下特产后，王晨花母女骑着一辆自行车朝县城而去。

    路过一处人烟稀少的树林时，忽然窜出两个蒙着脸的男人，一个手里拿着匕首，另一个手里拿着砍刀。

    其中一个开口威胁道，“把口袋里的钱都掏出来！”

    王晨花蹬自行车的腿一软，心想，完了！

    一万三千块要被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