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苏软软最终没能离开霍衍的家。
霍衍半靠在床榻上,手指玩弄着苏软软的一缕头发。
苏软软陷在柔软的被褥里,问出了刚才没有消化的话,“什么叫错过一次,不会错过第二次?”
霍衍眸光微闪,并未解释。
“你刚不是要问你那堂姐苏芳芳?还想不想知道了?”
苏软软转过身子,嗔了他一眼,“我可不会求你。”
霍衍讪讪一笑,“就当我求你,求你听我唠嗑。”
“你那堂姐腹中不知怀着谁的娃,哄骗那曾来钱是他的骨肉。”
“至于你那堂哥,绑了老大夫家的小娃,威胁他把月份往小说了。”
“那老大夫寻回了娃,立马就去给曾来钱告状去了……”
“那后来呢?”
“曾来钱当然不会听他们其中一人之言,又找来城中好几个大夫,却和那老大夫说的一样,月份对不上。”
“他一怒之下打断了你堂哥的胳膊腿,将他扔出府,又将……”
苏软软又催促道,“又如何?”
霍衍的视线落在她的小腹上,若在那儿种一个小娃娃就好了。
“曾来钱给你堂姐灌了双倍的药,她腹中孩子没了,以后也再难有孕。现在已经被卖到勾栏之地。”
苏软软张了张嘴巴,却说不出一个字。
孩子无辜,他没想到曾来钱会这般狠。
可是,这其中也有她的手笔,她算不算间接害了一个无辜的孩子。
苏软软又转过身去,背对着霍衍。
心里五味杂陈,不怪她狠心,她实在看不得曾经伤害过原主的人,还耀武扬威的在她身边叫嚣。
当初原主在山上差点被周屠夫凌辱,选择撞树而亡。
可那日原主却是被苏芳芳骗上山的。最后她才知道,苏芳芳收了同村鳏夫的二十文钱,让她骗原主上山。
而那鳏夫乐极生悲,在村里冲撞了周屠夫,面对对方沙包大的拳头,他为了少挨一次打,便将这件事告诉周屠夫。
所以,最后起了欲念,害了原主的人又变成了周屠夫。
苏芳芳是最初的始作俑者,并不无辜。
是他的父母害死原主的,希望孩子下次能投个好胎不要再遇到这样的父母。
见苏软软不说话,霍衍的手在她腰间的软肉上捏了捏,“你怎么了?”
苏软软闷闷的声音传来,“若我没有摆脱苏家,今日被卖到勾栏之地的人怕就是我了……”
霍衍结实的胸膛贴在她的后背,“不会,我会护着你……”
苏软软,“你会护着我?”
霍衍低笑了两声,“会,一直都会。谁让你是我的女人。”
苏软软又往里移动了几分,“做梦,我不会做你的妾。”
一只手在腰间拧了一下,苏软软吃痛。
“霍衍,等天亮了,我们就再无关系。”
“至于你其他的恩情,以后我自会想办法还你。”
霍衍咬牙,“苏软软,好得很。你若执意如此,那就休怪我无情,以后再也不管你了,也不会护着你。”
苏软软不欲与他多谈,闭眸假寐。
……
第二日从霍衍家里出来,苏软软走在路上,不知不觉又到了慕白家。
她停下步子,在门前杵了一会儿,又离开了。
苏软软漫无目的的在街上走着,不知不觉又到了那对老夫妻的馄饨摊前。
要了一碗馄饨,她呆呆坐着,脑海中都是她和慕白在这儿的画面。
她还记得自己一勺一勺喂他吃馄饨的画面。
她看到慕白坐在她的对面,眉眼温柔,还是那副清风霁月的模样,见她看过来,慕白嘴角微微翘起,“软软,这些日子你过得好不好?”
苏软软在看到他的一瞬就破防了,泪如雨下,“慕白哥哥……”
她伸出手想去触碰他,可下一瞬,慕白的身影在她面前消失不见了。
苏软软垂下眸子,鸦羽似的长睫毛遮住了眼底的情绪。
一滴泪在她的裙摆晕染开来。
原来,一切都是她的幻觉。
“姑娘,你还好吧?”大娘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馄饨过来。
她和老伴只顾着忙生计,守着自己的小摊,两耳不闻窗外事。
对于苏软软和慕白的事他们并不知晓。
“姑娘,怎么就你一个人?”
苏软软艰难的咀嚼着口中的馄饨,“他不要我了……”
“怎么会……”大娘呢喃着,他看人最准了,那小伙对这姑娘眼中的情意错不了,怎么会……
可看苏软软难过的样子,她也不知如何安慰,只能又回到老伴身边帮忙了。
霍衍和魏征坐在茶楼上谈事情,余光一瞟便看到远处,苏软软坐在一家馄饨摊上黯自神伤。
他给她准备的早饭她没有吃?
魏征也凑过来,“看什么呢?”
随着霍衍的视线,他也看到了苏软软的身影。
“你都和人家小姑娘肌肤相亲了,这都多久了,还不给人家名分?怎么,不想负责了?”
霍衍端起茶盏,用盖子将上面的白沫刮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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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了一口,又放下,眸光不觉又往下探去。
“唉,当初是谁让我离她远一些,还说人家不是好姑娘的?”
“你当初是故意那般说给我听的?还有,我怎么觉得现在单相思的却是你?”
霍衍自嘲一笑,“这小丫头,太难驯服了。不是我不想给她名分,而是人家根本不稀罕做我的妾。”
魏征打量了霍衍几眼,“等她知道你身份的那日,你还怕她会拒绝了?”
他又凑近霍衍,小声道,“不过话说回来,咱们什么时候动手?”
“没那么容易,他们在山中盘踞多年,守卫森严,还挖了多条通道,比狐狸还狡猾。明知道我们来了青山县,可是他们却一点也不知收敛,没有十足的把握将他们一网打尽之前,不能轻举妄动。”
魏征道,“我的人手不多,可个个身手不凡。狡兔三窟,如今我们只需掐断他所有通道,便能将他们……”
“只是谈何容易啊……”
霍衍沉思,“今日是十月初六……”
魏征看着他,“十月初六又如何?”
忽而他想起什么,笑了,又摇摇头,“时至今日,你还想着她?”
“唉,你明知道她父兄与你不同阵营,而你是贤妃的侄儿,翊王的表哥,哪怕她没有移情,你们也注定走不到一起,当初却还要和她在一起……”
霍衍道,“一切都过去了,如今,她就要嫁给喜欢之人,我为她开心……”
他又往下看去,已经没有苏软软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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