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壁的尖叫声并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被欢声笑语声给掩盖了。
直到船体剧烈摇晃，法阵开启的时候，直击灵魂的恐惧方才将喝醉的众人给惊醒了。
陈炎屈膝一跳，来到了瞭望台上，俯视四周。
圆圈巨嘴，一排接着一排牙齿，森然恐怖。
“坏了。”
黑袍男子出手，施展法术，攻向这只鱼妖。
却不幸被一只巨尾从水中伸出来拍飞。
如果不是威灵号有阵法支持着的话，恐怕也已经葬身鱼腹了。
水手们乱作一团。
有的没有见过大风大浪，直接纵身跳入大海，他们奋力游动，到最后惊讶地发现巨嘴没有边际似的。
慢慢地，阵法也在巨大的咬合力下濒临破碎了。
伴随着砰的一声，威灵号就要彻底破碎开来。
“完了……一切都完了……”
陈炎眼神呆滞，在生命的最后时刻，看着辛苦打拼多年的航船葬身鱼腹中，这种感觉是难以形容的。
双重打击下，足以让他死不瞑目。
“兄弟，没想到我们这辈子就这么完了啊！真的让人接受不了！”
石壁喃喃自语，低下头来，一脸绝望。
“还是出手吧，毕竟这些水手都是家里的顶梁柱！”
思考一番之后，石墨当即来到寒鲸尸体旁边，用力一拉灵渔网。
轰！
流着鲜血的尸体掉落在水中，激起一道粗壮的水柱，众人被淋成了落汤鸡。
那巨大鱼妖见状，当即将其一口吞下。
然后很快离开了。
“这……”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了。
这么快就得救了？
实则不是那么简单。
就在将香鲸尸体送到鱼嘴的时候，他还顺手贴了几张极品火弹符。
符箓虽少，但是保真。
威力不大，闹肚很疼。
如果神识没有感应错误的话，此鱼应该便是古籍上记载的归墟鱼，胃口极大。
一阶上等妖兽，相当于练气后期修士。
如果是硬攻，石墨也要花一番大手脚。
许久之后，陈炎终于从惊恐状态中回过神来，赶忙来救治受伤的水手。
甲板上的还好说，除了少许倒霉鬼被长满倒刺的鱼尾拍成了肉酱，损失极少。
那些慌不择路跳下海的，就没有这么好运了，直接连带着寒鲸尸体葬身归墟鱼的肚中。
连带着半个多月，威灵号上的气氛都不太好，人们失落无比。
多数人缺乏安全感，更多的是因为那黑袍修士死掉了。
没有修仙者兜底，面对海妖与海盗的时候，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石墨和石壁受到重伤。
前者因为一手摆平了灾难，被升为船副。
对此，没有人提出异议，以一人之力就可以拉动寒鲸尸体，此等实力，就算没有成为修仙者，也站在了凡人的巅峰。
陈炎有点好奇他的来历，对其试探了几分。
石墨从容应对，撒谎说是曾流落到一个无人岛屿上，然后进入一个山洞，遇到位体修的尸骨，得到了秘籍。
他这才相信。
后者呢，则因为最先发现了祸乱根源，提醒了众人。
从普通伙计升为了缭手，控制船帆绳索，不用干一些脏活乐活了。
”船副好。”
“船副好。”
……
……
石墨习惯性地走近这些船员，想要聊天吹嘘，以解乏闷。
谁料他们竟然全都嬉皮笑脸地看过来，打趣道。
“各位老哥莫要笑话我了，我有什么实力啊，只是运气好了些。”
“船副说笑了，运气好可不能一手将整个寒鲸尸体甩进海里。”
对于这些船员来说，每日都在与大海作斗争，大男子主义盛行，只崇拜强者。
石墨以一己之力力挽狂澜，一介凡人之躯将他们所有人都救了。
再加上谦虚的性格。
无疑赢得了他们的认可。
石壁更是走了出来，一脸感激地看着他，等他从人群中走了出来，连忙走到其身边。
身后的水手见状，议论纷纷。
”石壁那小子运气真好，遇到了船副，不然这个空缺出来的缭手就是我的了。“
”唉，怪就怪在我们没有这个眼力劲儿。“
”现在那小子啊，可不像以前那么好欺负了，我还得给他笑脸。“
……
……
船边。
“谢谢船副，如果没有你，我也不会翻身。”
的确，以石壁这样老实的性格，又没有碾压一切的能力，呆在底层只会受尽苦难。
如果没有这次归墟鱼偷袭的话，他的一生可以用郁郁不得志来形容。
“何必谢我呢，我什么也没做，那晚是你找上了我，不是我找上了你。”
“你该感谢的是你自己，而不是我。”
石壁却是这样说道。
“谢谢你的救命之恩，如果没有你，我就再也见不到自己的老婆孩子了。”
“谢谢你。”
石墨大有好感，越看这小子越顺眼。
随即递过去一颗吃剩的丹药。
”你可有武学基础?”
“我曾跟随岛上的武师学过黑虎拳，螳螂腿。”
“现在服下。”
后者听闻，犹豫都没有犹豫一下，直接就将这颗丹药给吃了下去。
石墨点了点头，看这个家伙是越来越顺眼。
石壁服下去后，立马便感觉腹部有一股热流，全身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就像是爆豆子一样。
他见识短浅，却也明白这是对身体有益处的。
“感谢前辈赐下灵丹。”
“呵呵，看来你还不笨。”
石墨随即看向远方，那里乌云密布，看来是要下雨了。
顺带着透露了些许天机。
“船长不想失去威灵号，还想再干一票，只是我们没了仙师，面对危险就没有保障。”
“服用了丹药之后什么都不要做，回去睡一觉，否则可能对药性的吸收不利。”
“要勤学苦练，在这个乱世有实力比什么都重要。”
石壁听闻，宛若醍醐灌顶，重重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感谢前辈赐教，我一定谨记于心。”
之后，威灵号游历多个岛屿，捕获到了些许灵鱼，终于填补了寒鲸的空缺。
陈炎见状，不敢再冒险下去，下令返航。
就当离回到琉璃岛还剩一两天的时候。
一艘带着黑色旗帜的巨船向他们逼近。
“是海盗！是海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