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日子实在是太美了,昨天晚上吃了肉,喝了酒…今天早晨吃点清淡的吧.”
清晨一大早,刘光天起了床
他一边嘟囔着,一边起身走向厨房。
他熟练地生起火,往锅里加了水,等水烧开后,将棒子面慢慢倒入锅中,用勺子不停地搅拌着。不一会儿,棒子面粥的香气便在屋子里弥漫开来。
这时,张秀花也醒了,她睡眼惺松地走出卧室,看到桌上的棒子面粥,眉头立刻皱了起来。“这是什么呀?怎么又是棒子面粥,难吃死了。”她不满地抱怨道。
刘光天从厨房走出来,笑着说:“吃点清淡的对身体好,而且这棒子面粥也挺香的啊。”
张秀花却不依不饶:“我才不要吃这个呢,你去给我买油条和豆汁儿,好久没吃了。”
刘光天一听,脸上的笑容消失了:“油条和豆汁儿?那加起来得七八毛钱呢,太贵了,咱不能这么浪费钱。这棒子面粥能填饱肚子就行了。”
张秀花撇了撇嘴:“就知道你舍不得花钱,你就忍心看我吃这个?一点味道都没有。”
刘光天无奈地叹了口气:“现在咱们得省着点花,谁知道阎解成什么时候把剩下的钱给我们,要是把钱都花光了,以后怎么办?”
张秀花赌气地坐在椅子上:“我不管,我就想吃油条和豆汁儿,你要是不给我买,我就不吃了。”
刘光天有些生气地看着她:“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呢?这钱不是大风刮来的,不能这么任性。”
张秀花坐在椅子上,一脸的不情愿,嘟囔着:“阎解成还欠着咱们九十块钱呢,只要他把那些钱给咱们,还怕吃不起这油条和豆汁儿?到时候咱们能吃好多顿呢。”刘光天听了这话,心里一动,仔细琢磨了一下,觉得确实是这个理。他想着,阎解成应该不会赖账,只是早晚的问题,而且这几天也确实辛苦,吃顿好的犒劳一下自己和张秀花也不过分。
于是,他起身出了门,来到街道上。油条摊前已经围了不少人,热气腾腾的油条在锅里翻滚着,散发出诱人的香味。刘光天咽了咽口水,挤过人群,买了几根油条,又在旁边的摊位上买了热气腾腾的豆浆。他小心翼翼地捧着这些美食,往大院走去。
刚进大院,就看到管事大爷陈大爷正在院子里打扫卫生。陈大爷一抬头,就看到了刘光天手里的油条和豆浆,眼中露出一丝疑惑。刘光天心里“咯噔”一下,他有些尴尬地朝陈大爷笑了笑,脚步却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几分
陈大爷皱着眉头,目光紧紧地盯着刘光天手中的油条和豆浆,语气严肃地说道:“刘光天,你这油条豆浆哪儿来的?你那点工资我还不清楚?平时连棒子面粥都舍不得多喝,今儿个怎么突然买起这个来了?”
刘光天的心跳陡然加快,他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结结巴巴地回答:“大爷,我……我这是好久没吃了,就……就买一次。”
陈大爷可不吃他这套,他把手中的扫帚往地上一靠,双臂抱在胸前,表情越发凝重:“哼,一次?你可别糊弄我。你哪儿来的钱?我看你是有什么不正当的来钱路子吧?你要是干了坏事,可别想在这大院里待下去了。”
刘光天感觉后背一阵发凉,他的手微微颤抖,油条和豆浆似乎都变得滚烫起来。他脑子飞快地转着,试图再编一个合理的理由:“大爷,真没有。这是……这是我之前借给朋友钱,朋友还钱了,我就想着改善一下伙食。”
陈大爷目光如炬,直直地盯着刘光天的眼睛,不放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听到刘光天的回答后,陈大爷眉头一皱,追问道:“哦?你朋友?那你说说,你朋友是谁?”
刘光天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他怎么敢说出阎解成的名字。要是陈大爷去问阎解成,那偷资料的事可就彻底瞒不住了。他眼神闪躲,不敢与陈大爷对视,支支吾吾地说道:“是……是我一个远房亲戚,大爷您不认识。他之前手头紧,找我借了点钱,现在宽裕了就还我了。”
陈大爷显然不太相信,他向前逼近一步,声音也提高了几分:“远房亲戚?你小子可别跟我耍花样。我在这大院里管事这么久,你有哪些亲戚我能不知道个大概?你说清楚,到底是谁?”
刘光天感觉自己像是被逼到墙角的老鼠,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滚落。
就在这气氛紧张得如同绷紧的弓弦之时,屋内的张秀花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她匆忙冲了出来,一下子挡在了刘光天的面前,像是一只护雏的老母鸡。
张秀花眉头紧皱,满脸怒容地瞪着陈大爷,毫不客气地斥责道:“陈大爷,你也管得太宽了吧!这是我们家自己的事儿,我们有钱买油条豆浆,想买什么东西那是我们家的自由,你凭什么在这儿质问我们?”
陈大爷被张秀花这突如其来的一顿数落弄得有些愣住了,他没想到这个平时看起来没什么主见的女人,此刻竟会如此强硬。他缓了缓神,脸色一沉,说道:“哼,我这是为了大院好,你们突然有了不明不白的钱,我能不过问吗?万一你们做了什么违法乱纪的事儿,那是要牵连整个大院的。”
张秀花双手叉腰,下巴微微扬起,毫不示弱地回应:“什么叫不明不白的钱?我们自己辛辛苦苦攒的钱,怎么到你嘴里就变味了?你别在这里血口喷人,我们行得正坐得端,没做过任何对不起大院的事。”
刘光天在张秀花身后扯了扯她的衣角,小声说道:“秀花,别这么跟大爷说话。”张秀花却像是被点燃的火药桶,根本停不下来,她继续冲着陈大爷嚷嚷:“你要是没什么证据,就别在这里瞎猜疑,我们可不是好欺负的。”
院子里的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周围已经有邻居听到声音围了过来
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难缠的住户,要知道,在这个年月,大院里的管事大爷,虽然不是正式职位,但是权力还是很大的。
他们听了个大概后,大部分人都站在了陈大爷这一边。
“秀花啊,你这就不对了。陈大爷是咱们大院的管事大爷,他管这些事那是职责所在啊。他为了咱们大院的安稳,一直尽心尽力,你可不能这么没规矩地跟他顶嘴。”
“就是啊,陈大爷这么多年为大院付出了多少,大家都看在眼里。要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他当然得问清楚。你们要是真没做坏事,解释清楚不就行了,干嘛这么大火气?”
“秀花姐,你先消消气。陈大爷也是为大家好,咱们大院一直都平平安安的,可不能因为这点事闹不愉快呀。你就跟大爷好好说说,别吵了。”
张秀花听着这些邻居的指责,心里更加委屈和愤怒,她涨红了脸,大声说道:“你们都知道什么呀!就知道帮着陈大爷说话。我们本来就没做坏事,是他一直揪着我们不放,还说我们的钱来路不明,这不是污蔑人吗?”
刘光天在一旁尴尬地站着,他知道现在的局面越来越糟糕了,可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化解,只能在心里暗暗叫苦。
就在这剑拔弩张、气氛紧张到了极点的时候,阎解成恰好来到了大院。他一进院子,就被眼前争吵的场景惊到了。看到刘光天夫妇和陈大爷以及一群邻居僵持不下,他略一思索,便连忙冲了上去。
“大家别吵了!”阎解成大声喊道,挤到众人中间。他先是朝着陈大爷微微鞠躬,然后面向大家说道:“大爷、各位邻居,是这么回事。这钱是我借给刘光天的,我最近手头还算宽裕,看他日子过得紧巴,就帮了他一把。这才让他有了钱去买油条豆浆。”
陈大爷眉头一皱,审视着阎解成:“真的?你为什么要借钱给他们?”
阎解成一脸诚恳地回答:“大爷,您也知道,大家都是一个大院的,低头不见抬头见。我和刘光天平时关系也不错,看他有难处,我能帮就帮一下。再说了,我也不是白借给他,我们都约定好利息了,这就是正常的朋友间的借贷。”
刘光天和张秀花有些惊讶地看着阎解成,但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图,刘光天连忙点头:“是啊,大爷,就是这么回事。我们本来不想麻烦阎解成的,但实在是没办法了。”
张秀花也跟着说道:“没错,陈大爷,我们也不是那种不明事理的人,要不是真有难处,也不会找阎解成借钱。”
陈大爷看着他们三人,眼神中依然带着一丝疑虑,但口气稍微缓和了一些:“哼,就算是这样,你们以后有什么事,还是要跟院里说清楚,别再弄出这些误会来。”
说完话,陈大爷挥了挥手,让大院的住户们回去赶紧吃饭,等会还要上班。
陈大爷爷离开了。
看着陈大爷渐渐走远的背影,张秀花气得满脸通红,她忍不住小声骂道:“哼,这个陈老头,就会多管闲事。我们花自己的钱,吃个油条豆浆,他都要管,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刘光天赶忙拉了拉张秀花的胳膊,紧张地环顾了一下四周,小声说道:“你别骂了,万一被他听到了,又得惹麻烦。今天多亏了阎解成,不然咱们可不好收场。”
阎解成听了刘光天对自己的夸奖,却没有丝毫得意的神色,反而脸色冰冷得像冬日的寒霜。他眼神锐利地盯着刘光天,语气生硬地说:“刘光天,我来找你是有正事,你现在跟我出去一趟。”
刘光天愣了一下,看了看手中还冒着热气的油条和豆浆,满脸不情愿地说:“阎解成,你看我这刚买了早饭,还没吃呢,能不能等我一会儿啊?我这肚子都饿得咕咕叫了。”
阎解成眉头一皱,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冷冰冰地拒绝道:“不行,事情紧急,现在就走。”他的眼神里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就像一堵冰冷的墙,把刘光天的请求挡了回去。
刘光天心里有些不满,小声嘀咕着:“什么事这么着急啊,连吃口饭的时间都不给。”但他也知道阎解成的脾气,无奈地把油条和豆浆递给张秀花,对她使了个眼色,便跟着阎解成往外走
阎解成阴沉着脸,一言不发地带着刘光天来到了大院外偏僻的小树林。这里树木繁茂,四周寂静无人,只有偶尔传来的几声鸟叫,给这片树林增添了几分阴森的氛围。
一进树林,阎解成像是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猛地伸出手,揪住刘光天的衣领子,用力一拉,将刘光天扯到自己面前。他的眼睛瞪得像铜铃一般大,眼中满是愤怒和怨恨,咬牙切齿地吼道:“刘光天,你个混蛋,为什么要害我?”
刘光天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不轻,他的衣领紧紧勒着脖子,让他有些呼吸困难。他满脸惊恐和疑惑,一边挣扎一边喊道:“阎解成,你疯啦?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害你了?”
阎解成冷笑一声,手上的力气又加大了几分:“你还装傻?你给我的新能源汽车资料是怎么回事?全是一堆废纸,只有上面一张写了新能源汽车几个字,你这不是故意害我吗?你是不是想让我在张丽面前彻底完蛋?”
说着,他狠狠地推了刘光天一把,刘光天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刘光天站稳身子后,眼中也燃起了愤怒的火焰。他用手指着阎解成,大声吼道:“阎解成,你别血口喷人!我刘光天虽然穷,但也不是那种卑鄙小人。我要是有坏心思,当初就不会跟你合作去弄那些资料。我把资料给你的时候,是真心实意的,怎么会知道是假的?”
他向前走了几步,逼近阎解成,脖子上青筋暴起:“我看啊,是你不想给我那九十块钱,所以故意找这个借口来污蔑我。你以为我傻啊?哼,别把我当猴耍!”
刘光天跟阎解成在一个大院里住了那么多年,实在是太了解阎解成了。
这家伙就是那种焉坏焉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