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老夫人嫁到马家后，才发现夫君另有庶子。

    原想着，不过是个庶子，不成气候，后来才发现夫君对庶子格外照顾，且随身带着提点。眼看着马家生意越来越多到庶子手里，马老夫人坐不住了。

    她自认为嫁到马家是低嫁，结果却被骗了。

    故而在庶子启程去盛京做生意时，写信给江老夫人，她会处理了庶子，但怕个万一，让江老夫人帮忙善后。

    这件事，她们是有书信往来的。

    庶子死后没多久，马老夫人的夫君因伤心过度，没几个月也走了，马家的家业才到她儿子手里。

    若是这件事扯出来，残害庶子，会被马家休弃的。她都一把年纪了，如果连马家都回不去，只有死路一条。

    她没想到的是，江老夫人会为了明哲保身，把这件事拿来威胁她。多年的交情，全部成了空。

    “你们江家的女儿已经嫁过一次，要是再被人知道今日的事，就不怕嫁不出去吗？”到了这会，马老夫人只能破罐子破摔。

    江芸娘却是笑了，“我有疼我的娘家，还有万贯产业，即使我不嫁，也没人会说我什么。你自己心思歹毒，却不思悔改，还真是蛇蝎妇人。”

    “你这丫头！”马老夫人气急了。

    这时何氏出面道，“江姑娘，今儿这事我可以保证，白家绝对没有关系。我们说了都听你们的，那就听你们。但如果能不让众人知道这件事，我觉得还是更好一点，剩下的，白家没有任何意见。”

    卢氏想了许久，也是这么认为，虽然女儿嘴上说不嫁，但她还是希望女儿能有个好归宿。她过去拉拉女儿的袖子，示意女儿快点下个决断。

    江芸娘明白了母亲的意思，“既然白夫人如此深明大义，我就直说了。我不想在盛京里再看到马家的人，就由白夫人去和众人说，你们已经和马家断绝关系，今日宴席作罢。至于马老夫人你们祖孙，我给你们半个时辰的时间，立刻马上离开盛京，若是你们不走，我就带你们去报官，我说到做到。”

    “你……”马老夫人瞪大了眼睛，他们马家在盛京也有好些生意，现在江芸娘要白家和马家断绝关系，就算外边的人不知道缘由，但也能猜到是一些不好的事。

    “你不同意？”江芸娘问。

    马老夫人是想说不行，可话到嘴边，权衡之下，好像没有其他退路了。

    何氏心里默默松了一口气，断绝关系并不难，而且姑母这种歹毒心思，不来往了还更好。她劝道，“姑母就答应了吧，我会派人给你们准备好车马，咱们亲戚一场，以后山高路远，各自珍重吧。”

    “你们当真如此绝情？”马老夫人红了眼眶。

    马东文更是愤愤道，“你们这群势利小人，不过是看我们不如江家，就这样欺辱我们。迟早有一日，我会让你们后悔的！”

    众人对马东文这话都不以为意，他一个瘸子无法科举，脑子还不太聪明，怕也不是做生意的料。

    就这样，马老夫人祖孙被白家的马车送走了。

    其余宾客离开时，纷纷议论怎么回事，可大家猜来猜去，都猜不明白，也想不到和江家有关。

    回江家的马车上，江芸娘这次和母亲与嫂嫂一起。

    贺氏没有去抓奸，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看着婆母和江芸娘的面色，她能猜到有事，小心翼翼地问怎么了，却没人回她的话。

    等回了江府，江芸娘下马车时，看到祖母已经迈过门槛，她让母亲等人先进去。

    “你要去哪？”卢氏不放心女儿。

    “母亲别担心，我会多带几个人的。”江芸娘现在不好说要做什么，带着二勇几个，出了城去。

    马车飞驰追去，等追上马家的马车后，已经过了一个半时辰。

    “吁！”

    马车停下时扬起一阵尘土。

    “怎么是你？”马老夫人不悦地推开木窗。到了这会，她什么都明白了，感情她和江老夫人都被这个死丫头给害了。

    马东文更是怒气冲冲走下马车，“你给老子滚下来，你把我们马家害成这个样子，你怎么还敢过来？”

    江芸娘坐在马车上，淡定地看着马东文，“如果不是你们存了害人之心，我又怎么能将计就计？马公子，会有今日的结果，都是你们咎由自取。”

    “那你来干什么，来看我们的笑话吗？”尽管江芸娘貌美，但这会马东文怒火冲天，只想着把江芸娘从马车上拖下来打一顿。奈何江芸娘带的小厮不好惹，不然他绝对不会放过江芸娘。

    “这倒不是。”江芸娘转头去看马车里的马老夫人，“我来是想问一件事，马老夫人和我昨天当年发生了什么，我并不感兴趣。但我可以肯定，这件事一定有我祖母的授意，可马老夫人却愿意替她瞒下来，想来是有把柄在她手里。吃了那么大的亏，你也不甘心吧？”江芸娘唇角微微扬起。

    马老夫人愣了愣，随后哈哈大笑两声，“你祖母能有你这样的孙女，真是她的福报。”

    确实是不甘心，他们这么一走，往后几年，马家在盛京都不能做生意。

    断了盛京的路子，生意至少差一半，亲戚也断绝关系，往后连个支应的人都没有。

    敛去笑容后，马老夫人定睛看着江芸娘，从小姑娘的脸上看不出那么大的心机，不过古话说得好，越漂亮的姑娘，越危险。

    “是，我不甘心。”马老夫人冷哼道，“我与她多年的姐妹，明明是她提的主意，最后却要我来背黑锅。你祖母这个人，最是虚伪，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不是个好东西。尽管你母亲低嫁，她可看不上你母亲，这么些年，算计了你们母女不少。她曾经找我要过一种药，虽然没说怎么用，但我后来听说你母亲身子一直不好，便猜到了。”

    “嗯，这个我知道。”江芸娘道。

    马老夫人惊讶地瞪大眼睛，这一次她是真的惊到了，“你怎么连这个都知道？”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早就知道了。还有其他的事吗？”江芸娘辛苦跑出来一趟，可不想白白浪费时间。

    “还有一个事，你可以去查一查，在你祖母出嫁前，曾经有一个竹马叫张晓川。不过张家长辈后来与你祖母家闹翻了，不肯答应这门亲事，让你祖母嫁到了江家，不过我知道你祖母心里一直有他，且这么多年还有联系。”马老夫人说着笑了起来，“江芸娘，你可别辜负了我的期待，若是你能查到这件事，一定要让那老巫婆比我还惨。”

    顿了顿，马老夫人觉得指日可待了，“有用的我都说了，今日输给你，我心服口服。但你也别让我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