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芸娘是真不知道兴平县主定了亲,诧异之余,再次强调自己没打过马球,不曾想被对方听了去。
“宋二娘子不会打也没事,县主可是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的人,你就来凑个数,县主都不在意了,你管那么多做什么?”梁槿一道。
兴平县主也道,“是啊芸娘,我一个人也能打她们两个,在马球场上,我还没输过。”她又凑到江芸娘耳边,“你要是怯场了,梁槿一肯定要笑话我。好芸娘,你就应下来吧,我不能输!”
江芸娘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了,听着兴平县主说起马球的规则,她只能庆幸自己会骑马。
上了马场,四对四,梁槿一叫来了她家的两个兄长,兴平县主则是让她大哥上场,还差一个人时,南淮安骑马出来了。
赵云梓捶了捶腰,“我说妹妹,哥哥我都一把年纪了,比不得你们这些年轻人。你就不能放过哥哥吗?”
“当然不行,要不是你说蒋玉安好,父亲母亲能让我和他定亲吗?今天要是输了,我回去就和母亲说你欺负我。”兴平县主撇了撇嘴,不管她大哥叫苦的声音,转头交代江芸娘,“芸娘你待会躲着点,有我和南将军在,对付他们四个绰绰有余。”
至于她大哥,那就是她故意拉来凑数的。
比赛开始,江芸娘一开始跟不上节奏,对方发现她和赵云梓不太行,每次都从她俩身边过。
好几次,马球都差点打在江芸娘身上。
这就有点欺负人了。
在看到梁槿一又对着自己时,江芸娘利落地侧身下马,脚尖点地后,飞快翻身上马,手中的杠子用力一挥,成功击中马球。
“砰”的一声,马球中了靶心的边缘,记上一分。
意料之外地命中,让江芸娘心中多了几分爽快,高兴地看向兴平县主,“县主,我打中了!”
兴平县主被江芸娘的骑术秀到了,目露经验,“好啊你,原来你骑术那么好,竟然不和我说!”
她笑得恣意,并不是生气了,更多的是惊喜,“真是天助我也,咱们杀他们个片甲不留!南淮安,你说是吧?”
被点到的南淮安这才回神,点头说了句是。
看台上的宋文翎,正好注意到这边,他更多的是惊讶,江芸娘何时会骑马?
边上几个要好的朋友,纷纷露出惊艳的目光。
“文翎,你这夫人不一般啊,她那个下马的姿势,没个五年功夫练不出来。”
“是啊,嫂嫂人长得美,还马术惊人,你可真是有福气。”
……
虽然都是在夸江芸娘的话,听在宋文翎耳里却怪刺耳的,别人问起江芸娘何时学的骑马,又是和谁学的,他一个都答不出来,只能说是在娘家学的。
江家也是读书人家,不过江芸娘的母亲卢氏出身武将世家,卢氏会教江芸娘骑马也正常。
看着马球场上越来越得心应手的江芸娘,宋文翎不知为何,心下更加不快了。
听江芸娘赢了,宋文翎走下看台,朝着江芸娘走过去。
此时的江芸娘高兴地和兴平县主抱在一起,这是她重生后,最恣意的一次了。
“芸娘你可真是太厉害了,比我想的好太多了。”兴平县主拉着芸娘,看到梁槿一沉着脸走了,脸上的笑意没了。
赵云梓在和南淮安道谢,全程他都没怎么参与,他三十好几的一个人,体力自然比不上年轻人,“还好有你,不然我妹妹输了,肯定要我好看。”
“没事,不过是随意切磋。”南淮安说着,往正在说笑的江芸娘那看了一眼。
若不是妹妹定了亲,赵云梓会觉得南淮安是不是对妹妹有意思,毕竟宋二娘子是有夫之妇,南淮安只能是为了他妹妹。
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太对,之前让两人相看时,南淮安可没什么热情。
赵云梓还没想明白,就看到宋文翎急匆匆地走了过来,他正要打招呼,宋文翎却略过他,到了江芸娘跟前。
“你还好意思高兴?”宋文翎浓眉紧皱,“抛头露面,就那么高兴?”
“二爷这是生什么气?马球场上有那么多贵女,怎么就说起我一个了?”江芸娘不懂宋文翎哪根筋搭错了,她都不去管宋文翎的事,宋文翎反而来说道她。
兴平县主也不太高兴,“是啊宋二爷,刚才打马球的也有我,你是不是也觉得我不知羞耻?”
没等宋文翎回答,兴平县主嫌弃地道,“我劝你还是别说话了,那么多人看着呢。”
宋文翎就觉得江芸娘这样不知羞耻,被那么多男人观看,江芸娘肯定是故意的。刚才着急没注意到兴平县主,现在后悔说太快,但兴平县主已经带着江芸娘走了。
“有毛病。”江芸娘小声说了句,和兴平县主去换了衣裳。
兴平县主为江芸娘担忧起来,“你与我说句实话,你和宋文翎是不是处得不太好?”
“他心里放着江白柔,自然和我不好。”江芸娘简单说了句,剩下的留给兴平县主自个儿去想,转移话题道,“倒是县主你,怎么突然定了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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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些日子见面时,她还没听兴平县主提过这个事。
“我是不想的,但我父亲哭着问我到底要嫁个什么样的人,我突然就懵了。我父亲都一把年纪了,那一刻,我觉得我真不孝。”兴平县主无奈道。
她出身好贵,且是家中嫡幼女,自小备受宠爱,故而骄纵一些。但她也知晓父母不易,她对蒋玉安没什么感觉,但从家世、模样来看,蒋玉安都足够配得上她。
这事是她大哥和蒋玉安的父亲牵的线,父亲母亲见过蒋玉安后,都很满意蒋玉安,说他是翩翩公子。
可兴平县主见了蒋玉安,还是没什么感觉,只觉得蒋玉安怪斯文的。
直到她再次否决了蒋玉安,父亲才郁闷流泪,看得她心里难受得很,想着嫁谁都是嫁,这才点了头。
结果两家换了名帖,她母亲才知道,蒋夫人一直想让她侄女嫁到蒋家,不过是蒋家老夫人不太同意。
母亲想着蒋家和梁家什么都没定,又越看蒋玉安越喜欢,快速给她定下这门亲事,入秋就出嫁,生怕她反悔。
说完这些,兴平县主努努嘴,“我是看开了,我得了家里的看顾,从出身起就在享福,总要给家里做点什么。世上不如意的事多着呢,我嫁给蒋玉安也不亏,他长得可好了。要是他对我不好也没事,我从来就不是个受气包。”
最后一点,江芸娘相信兴平县主说的。
奈何她上一辈子出门不多,只知道武阳候府被抄家,并不清楚兴平县主出嫁后的事。
“县主心中有数就好,我听闻伯父要南下治水,每年的水利都是难事,伯父又没有经验,皇上怎么远了伯父?”江芸娘有心帮帮武阳候府。
“我父亲是没经验,但我父亲这人脾气大,能镇得住人。每年国库拨下数不清的银钱治水,但还是年年发生水灾,皇上是要我父亲去做一次恶人吧。”兴平县主道。
“治水里的门道太多,若是治好了,便是名垂青史,功在千秋。但万一有什么差错,就要找人清算。我不太懂朝廷的事,但伯父脾性刚正,又不清楚治水门道,我觉得还是得有几个懂治水的心腹,免得被人诓骗了。”江芸娘仔细交代,希望兴平县主能听进去。
兴平县主点头道,“这是肯定的,我会再叮嘱我父亲的。”
两个人回到了最初的看台上,江芸娘发现宋元姝不在了,找来丫鬟问了后,得知宋元姝自个儿去逛了。
她当即沉下脸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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