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失的风被陌生的口袋装走了,它惊慌失措的样子像极了人。
“你还是将他带回到混沌中去。”
一件破旧的小屋,屋顶的砖瓦被白雪覆盖,有些泛红的墙壁上渗进来化成冰的花,花呈粉状,花蕊透着一丝白,白中带红,有一只蝴蝶停在花的旁边。
突然这刻着的花被刺骨寒风一吹,蝴蝶化成粉雾被剥离,松软身子与有些发白的寒风融为一体。
一老人站在这小屋门前,一只脚将要踏出屋门,却又是感受到了什么,刚刚抬起的那只脚又送回到屋内。
而此时张开的屋门随着这只脚的退离也是闭合以来,挡住了屋外有些刻意的雪风,带着些迷惘,有少许期望与诱惑。
这老人刚讲完话,转过身来看向了已经坐在一张发黄的桌子前的年轻人,桌上摆放着一盏油灯,油灯向周围释放燃烧泛黄的火光。
在火光照耀下,此刻坐在桌前男子的面目显露出来。
一双有些黯淡无光的眼睛,被油火照耀下闪闪发亮,身上那件衣服好像是油火赠予般,与此时屋内的光亮极其契合。
此人除了这双让人一眼就注意到的眼睛,其他的一切显得有些普通,放在人群中也只是一位过路人。
“他的出现是你认可的,我怎么能辜负你的好意呢!”
坐在桌前的男子讲完后站起身来,旁若无人的走到屋内唯一的床前,有些诧异的盯着一幅挂在墙上的画卷,
“哼,没想到你也是个痴情种。”
子七冷哼一声,说完就要伸手去拿与这屋的风格极不相符的画卷,还没有碰到画的边,却是感受到来自身后的一股寒意,立在桌上的那盏油灯也因这突如其来的寒意灭了火光。
“还请你放过她,你有什么条件可以告诉我。”
子七身后的寒意随着这句话的传出而消失,而本熄灭的油光也是又亮了起来,照在这一前一后的人身上。
光如白昼,景过千年。
与面前挂着的画只有一指之隔的子七也是缩回了手,转过身来看向目光始终停在画中的老人,
“时过境迁,物是人非啊,智障老儿。”
“还请孔施主言明此次前来的目的。”
立于子七对面的老人若无其事的说道,目光也随着子七的转身而看向子七。
老人的话音刚落,此时的小屋像是时间停止般,异常安静,屋外风雪的捣乱声消失了,桌子上的油灯也不见踪影,连同刚刚烧起来的生命。
二人又一次陷入黑暗之中,这杀人的黑色,包裹中躁动不安的生灵,撕裂开刻在墙面上冰冷的小花,与那油灯一起,落幕人间。
“孔?这个字已经没有人在我面前提起了,我已经忘记了。”
子七不紧不慢的说道,与这黑夜共声,吵醒藏于背后的人影。
“请子七施主讲明,此次前来意图。”
老人像是发觉到了此时的不对劲,身形向左轻移,左手扶住在自己旁边的桌角,
“还请子七施主手下留情,我只有这一张桌子了。”
立于无光墙边的子七听完老人所说,却是笑出声来,也不立刻回答,慢慢走离床边,与那屋门愈来愈近。
“你既然心里也有放不下的人,就不要搅和这件事,老老实实呆着这儿等死。”
子七说完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还没踏出屋门,又说道:
“我记得她当时为了你可是吃了不少苦,但是你冷血的很呐,怎么现在知道挂念人家了?”
随着风雪灌进屋内,吹起挂于墙边的画卷,子七消失于风雪中,无声无息。只有满天的雪落,像是在诉说,又像是在叹息,哀情不尽,雪落无声。
挂于墙面的那幅画卷,藏于画中的那名女子,落下听不见的泪,浸湿装扮自己的画纸,使得身上淡红的长裙又有些变的鲜艳。
……
混沌
“下面我宣布比试开始,请上借物。”
随着一声音贯穿整层楼,子七终于是跟着若月来到了一楼。子七自楼梯口向一层楼望去,惊讶道:
“来时居然没发现一楼是一个大平台,这不是我在电视里看过的拍卖行吗!”
若月与子七同行,当然也听到了子七所言,掩面轻笑一声,就要为子七解答他所惊讶之事,
“这里本是一处作为招待酒宴的地方,平时是闭门状态,所以我们来时你不知道这里的景象,今日要用来比试,早早就被秦公子租了来,只是。”
若月不紧不慢解释道,却是眉头微皱,内心有些疑惑,
“公子所说电视是?”
子七听完若月所说,下意识手挠了挠头,有些滑稽的动作使得若月刚刚皱起的眉头舒展开来,又是笑容挂于嘴边。
“啊,那是我那里的东西,以后我有机会回去了我带你去看。”
子七着急忙慌的解释道。
若月听了子七的话后却是心里一喜,看向子七的目光也是变的感激起来,连忙说道:
“那就多谢公子了。”
子七听到面前女子对自己的谢意,又是憨憨的挠头,不过心里却是活动起来,
这清凉水确实是个好东西,用过之后果然眼睛舒服多了,副作用?我刚来就这么倒霉,不可能吧。
“那,公子,我们进去吧。”
子七虽然内心世界交流的很是顺畅且放松,不过面对外人还是有些拘谨,只能轻咳一声,
“好的。”
门口负责接待的人员有两位,一位男子身穿白色长衫,一位女子身着淡白色衣裙,分别立于大门左右两边。
男子接待子七,女子接待若月。子七本以为这样是因为男女在不同的场合,可等他走到要坐的地方,发现若月也来到此处。
“若月姑娘不去女子专场吗?”
子七看到若月的身影,略有些疑惑,问道。
“女子专场?没有这回事的,况且我离开了,谁给你解释一些惊奇之事呢。”
若月听完子七所说,低声说道,整了整衣裙,也是陪着子七坐在了靠后面的桌子面前。
若月正要拿起放于桌上的茶壶倒茶,子七看到后先她一步拿起茶壶,
“一直麻烦你,我已经感觉不好意思了,这倒茶的活儿,就让我来。”
若月听了子七所说,也是拿起藏于袖中的粉色手帕擦了擦放在自己桌前的茶杯,递给子七。
“那就多谢公子了。”
“好说,好说。不过若月姑娘,这里的布置怎么与楼内其他的不同,楼内的统一是绿色装饰,这里的装饰看起来好像与外面的寻常一样。”
子七将茶杯倒满茶水后双手递到若月面前,轻轻放下,杯中的茶水果真与清凉水一般样子,有些浑浊,带着些春色,闻起来透着一股淡淡的清香。
“这里平时是用作酒宴,所以不常备清凉水,所以装饰的淡一点,使得来的客人适应些。”
若月端起银白色茶杯,轻抿一口杯中水,淡淡的清香随着蜿蜒盘旋的水雾向上透去,钻进若月的有些粉嫩的鼻腔中,轻轻一嗅,一股清流灌脑,淡淡清凉通身。
“怪不得,原来这清凉水是用作缓解眼睛疼痛的,”子七恍然大悟道。
“也不全是,清凉水还可使人脸变的更加年轻,所以平时来这春楼的大多是女子。”
若月少饮清凉茶,端坐在子七一旁,细心的为子七解答,
“公子,比试恰好开始,我们来的刚刚好。”
而若月话音刚落,在他二人前方不远处就有洪亮男声传进二人的耳朵中。
“下面进行第一项宽试——苍龙。”
在距离子七若月所在位置不远处的前方,一高于这场所地面大约半个人身的平台上,一身穿青衫男子大声的喊出话来。
立于青衫男子一旁的是一女子,此女子身着淡白色衣裙,手中端着一盖着红布的物品。
青衫男子来到女子面前,掀开子七与若月以及其他公子姑娘注视着的红布,布下神秘物件显出身来。
“此物为长风,装于罐中,为秦公子于大落山山顶所获。各位都清楚,大落山为我镇北部倚靠之山,山中有无数恶鬼不说,山高触云,与神界接轨。秦公子登上山顶,捕获此风,装于红木罐中,刚有三日。”
待上面那人介绍,子七已经是满头雾水,什么风,什么山的。他看向坐在自己旁边低头饮茶的若月,问道:
“若月姑娘,这什么长风什么的是什么,我看你完全不感兴趣,是很普通吗?”
“长风并不普通,反而极为罕见,传闻吸食长风有延年益寿的效果。但那也是高人才有所得,秦公子并没有武功,进不了那大落山,也得不到这长风。”
若月停下饮茶听书之举,与子七解释道。
“那这神界是指,还有这苍龙?”
子七又抛出两个问题,或许相比于听上面人扯着嗓子叫喊,子七还是更愿意听身旁这位声音柔和清脆,婉婉动听之人所言。
“神界是那些进入过大落山的人所说,说是大落山连接神界,但一直到如今都没有人见过。而那苍龙是这次比试的代指,这比试一共是四项,分别是苍龙,白虎,玄武和朱雀。苍龙和白虎比试是只有男子可以参与,而玄武是男子女子都可以参与,而那朱雀是只能女子参与。”
若月细心的与子七讲解,子七见她吐语如珠,声如清泉细流,让子七倍感舒适,情不自禁地说道:
“原来是这四象,没想到若月姑娘懂得很多,佩服。”
若月也是颔首微笑,仿佛认可了子七的称赞,只是又端起茶杯,放于子七桌前,说道:
“还请公子再为小女我倒杯茶水。”
“好说好说,今日的什么我能做的活儿,我都做了。”
子七听完若月的话,微微一愣,却又是很快反应过来,连忙拿起茶壶。
而他们二人交谈之时,上面已然介绍完毕,开始敦促下方参与比试之人开始比试。
正当子七为若月倒水时,一身着白色长服的男子走到他们桌前,递上一纸张与一毛笔。
子七经过若月的悉心指导,已然明白了此次比试的相关流程,只见他拿起毛笔在纸上写下“七”后就放下了笔,而那长服男子也是拿起纸张离开。
“正如若月姑娘所说,应该会有人写比我这‘七’更大的数字了,那秦公子的老爹今年刚做了大宰相,肯定是有人要巴结的,这苍龙比试没什么意思。”
若月也是笑出声来,此时二人之间的气氛好不快乐,一人倒茶,一人饮茶,清闲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