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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一章
    现在,你最想写下的字是什么?

    什么都不想写,脑子里闪过的字很多,但是每一个都只是跟大脑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

    “孔公子,公子?”

    像是一块石头打碎湖面,泛起的湖水击在脸上。带着一些温度的水珠顺着脸颊弧度向下滑,倒挂在下巴上,闪着光亮,有红色,也有粉色,只是不是湖水颜色。

    子七从沉思模样回过头,看到该见的女子,面前的人样如桃花落入绿豆汤,花瓣浸染带着泡软的绿豆沫,变的清凉但失得艳丽,格格不入的掺和。

    “邢姑娘,抱歉,我刚才走神了。”

    在子七面前的女子挽起袖子,从自己旁边桌子上提起一碧绿茶壶,壶嘴对准在茶壶旁边挨着同样是绿色的茶杯,手腕下压,壶身倾斜下,从壶嘴流出体内的沸水。

    “公子喝杯清凉水,你第一次见这里的场面,怕是不习惯也正常。”

    “好,那谢谢了。”

    子七接过面前人递过的茶杯,趁着姑娘转过身放茶壶的功夫,将手中的茶杯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邢姑娘,你的脸是?”

    子七看着已经回过身站在对面的女子,自己也不再厚脸皮的坐着,站起身,看向面前女子,但是吃了一惊。

    “啊,你说的是脸上颜色变化吗?”

    邢若月并没有因子七眼神中递过来的疑问困惑,反而兴奋起来。只是这种兴奋不同于因取消婚约而来的舒展笑意,也不同于今早子七见她时的青春喜色。

    正如若月听完子七所说,并没有回答,而是赶忙双手抚摸起来自己的脸,下意识的想要转身离开,但又是想到了什么,低声一笑,对上子七的目光。

    “公子不要惊讶,这是这次聚会独有的神奇之处,喝了这里的清凉水后,过上一段时间脸上就会展现出来春色。”

    “这,难道就这样下不去了吗?”

    子七并没有表现出来多少吃惊,本因邢若月所表现出来的兴奋,连今日在马车上拉着自己的手拜托自己更甚。

    “这就是这次聚会的好处,你看到那里的阁楼了吗?”

    若月斜过身伸出手指着后面一处阁楼,子七顺着手势看。

    一处格外凸出的地方,围栏呈红色,而围栏内窗子是绿色,窗子上还挂着一个红色的笼子,里面有一只白色的鸟,不过因为离得有些远,子七看不出笼中鸟是什么种类。

    “脸上显出春色后,就要去那阁楼,让楼里的翠先生看,再拿了药,回家吃几次脸上的春色就陷下去,而整个人脸也会变得更加水嫩年轻。”

    若月解释道,但是目光自指着阁楼后再也没有回过头来,像是忘了还在自己身旁的男子,定在原地,如是一只傲然的雄鸡,抬起高傲的头颅。

    在旁边观察着若月的子七这时也是吃惊,看着跟今日来时完全不同的若月,这个脸上显现出亢奋,本来如桃花般盛开的美颜,如今像是摔在雨中草地,脸上蹭了到处渗水的草汁。

    “若月姑娘,你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子七不再看面前女子,将目光对向不远处阁楼,看着用一圈红土围起来的绿衣,默默皱了皱眉,从眼珠中闪过各色蝴蝶飘向并没有花叶的绿衣。

    若月听了子七的话,并没有回过头来,只是浅声说了句“好”就飘着身子去了阁楼方向。

    子七注视着着急离开的若月,又看向不远处已经聚集了许多女子的阁楼,那用红土围起来的,像血一样的绿衣。

    子七转过头瞅了瞅自己后面,拿起放在桌子上的茶杯,杯中盛着若月刚才倒得清凉水。

    子七将茶杯举到与目光平行的地方,目光贯注在自己眼前的清凉水,水如碧玉,杯如磐石。

    子七并没有看出个什么,或许是由于这里环境导致,只不过他放低身子,胳膊向后一撇,将杯中水撒在后面地面上,被撒进茶水的土地向下凹陷一分,带着春色。

    子七不再去想这件事是否有蹊跷,摇摇头苦笑起来,心里暗自嘀咕,肯定是平时穿越小说看多了,连个茶水都感觉有古怪。

    不过子七回过神,趁着若月离开,绕着目前所在的隔间向外看,这是一栋整体形状呈“日”字建筑,他探出身子四周环顾。

    自己和若月所在的隔间是第三层,下面还有两层,从底部看,不是个“日”,因为底部的口被围了起来,而“日”上面是透着天,并没有被封起来。

    自己所在位置的上面一层则是一字形长廊,将自己这边三层的建筑与对面的四层建筑连接起来,若月想要去对面阁楼,要先上去一层,从长廊走,才能去到阁楼。

    而子七大致看过所在建筑后发现,今早来时,从外面看是栋较高的建筑,还只是在电视上见过的古式建筑,但进来后发现里面包括自己现在所在的隔间,全是涂了一层绿色的颜料,整个建筑内部呈绿色,只有若月去的阁间有一道红色的围栏。

    子七又返回到桌子旁边,注视着桌面上已经凸显出的生机盎然,极显诡异的配色,使人的眼睛极不舒服,如同有万只本应充满活力的绿叶,被人刻意的杀死在现如今的阁楼里粘贴起来。

    子七诧异的揉了揉眼睛,扶着桌角慢慢坐了下来,,闭上了眼。心里嗤笑,这地方再看下去我眼睛就瞎了,也不知道若月怎么能睁的眼自然。

    突然子七像是想到了什么,又睁开眼看了一眼若月去的方向,若有所思起来。

    “难道是因为这里的清凉水?”

    ……

    西寺

    “季才,一定要拿到空明镜,找到子七,没时间了。”

    寂静的夜,带着喧闹的蝉鸣,不是蝉声,但像是蝉,夏天的蝉。

    季才头冒冷汗,惊醒坐起身,警惕的看了看四周,发现周围都是再熟悉不过的物件,长吐口气,低声说道

    “原来是梦。”

    季才用放在床边的衣服擦了擦额头流出的汗,整理了棉被,又躺下身。

    刺冷的风从关紧的窗户吹进房间,本就不暖的屋子此时也是替此刻躺在床上的人颤了颤身子,哆嗦起来,发出咣当声响,配合着风吹进来的刺耳雪声。

    躺在床上裹紧被子的季才再也没法子入睡,坐起身穿好衣服下了床,走进到窗口看着紧闭的窗户,在这窗户下,踱来踱去,思考着犹豫着什么。

    而此时吹进房间的风更多起来,声如虎吼,季才踱着步也是吓了一跳。随后停下脚步,一咬牙,像是下定决心,又在床边摸了一套衣服,穿在身上,开了门走了出去。

    并没有关上的门,紧闭的窗,屋内寂静的夜,从床上散发着阵阵暖意。

    而走出门的季才踩着雪步,咯吱咯吱的来到寺院最北的一处不起眼小屋前,四周望了望,深吸一口气,快步跑进到屋子里。

    季才从宽大的袖子里摸出一根红芯蜡烛,燃起火来照亮整间屋子。

    季才还没来得及再走进一步,却是叫出声来,与此时寂静的夜格格不入,声音传遍四周,但是并没有收到一点回音。

    “老师,您怎么在!”

    季才拉下脸,低着头怯弱出声。而在他面前被蜡烛照耀着的地方,一具散发暖意的身体挡着季才要走的路。

    在季才对面站着的老师并没有急着说话,只是走近比自己小许多的人面前,伸出手来到这年轻和尚肩头,轻轻的掸掉已经浸湿这年轻和尚肩膀的雪花。

    “来的急了吧,苦了你了。”

    站在季才面前的老师,在蜡烛的照耀下,显得耀眼起来,脸庞上尽显慈善,声如清泉细流。

    “老师,我不急,没事的。”

    被老师当面阻挡的季才此时也是不知所措起来,内心慌乱的答道,脸上尽是尴尬慌张之色。

    “那人犯下的错误,不敢来求我,却是让你这个孩子解决,也真是无耻至极。”

    “啊,老师,不是的,师父他人很好的。”

    季才听到从老师口中说出无耻词来,顿时心里一惊,忙解释道,也是少了些慌张,多了份底气。

    在他对面的老师看着显示在他脸上的情绪变化,低声叹气,却是没有再说话,与季才错了身,离开了房间。

    而随着老师的离开,原本宁静透着温和气息的房间骤冷,季才手中的蜡烛也因为承受不住这般寒冷而灭了火苗。

    季才刚从寒冷中回过神,转过身看着已经离开的老师和因风雪关上的房门,眼珠疑惑打转,还没来得及发出声,却是听到了来着屋外夹杂着风雪的声音。

    “空明镜需要敲击三下才可使用,切记,不可逞能,无能为力时立刻退出。”

    声音随着风雪来到屋内,带着暖意,续上了被迫灭掉的蜡烛火苗,照亮只有季才一人的屋。

    而季才的老师,这座寺庙的主持,待走入无尽的风雪中,又是转过身注视着已经合上房门的小屋,整座小屋被笼罩在风雪掩埋的黑暗中。

    不过此时的小屋有淡淡的柔光射出,好似一束荧光,抗议着黑暗霸道无理的驱逐,让人在凌厉无比的寒风中感受到了温暖。

    老师目光柔和起来,抬起头看向远方的北方,想起了一些尘封已久的往事,烟云寥寥,跨入年河。

    “你为何一定要将他置于混沌之中?既然你来了,理应能处理掉绝大多数问题。”

    “你知道吗,他在这里的时候喂过两只流浪猫,尽情呵护,等到他离开了,没有人喂了以后,那两只小猫死在了寒冷的夜里。”

    “那两只猫明明是被你……”

    “智障老头,你是不是闲的,我所做的事,你知道是因为什么,只是不想去承认罢了……”

    站在风雪中的老和尚,头顶已经有一层浅浅的白色,像是破壳的熟鸡蛋,只是他柔和的目光被吞噬进漫无目的的雪声中,夹杂着少许叹息,默默转过身,悄无声息地退离。

    “在大落山我帮过你一次,这次季才以空明镜行荒谬之事,还请你救他一次,你我再不相欠。”

    有声流出,缥缈虚无,宛转悠扬。那吃尽一切的怪物,却是稍微停了停本应挣开的巨口,使这声向着北方,向着北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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