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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舒服的感覺。)
(雖然感覺外面是純白的,但我卻看不見任何東西,就像是畫面印在腦中。)
(往身體看去甚麼都『看』不見,只是一片白色。)
(也發不出聲音。)
(也感覺不出時間。)
(我在這裡多久了?)
(1天,1個月,還是1年?)
(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繼續思考了)
於是他放棄思考了。
(?!)
(為什麼突然開始暈眩?)
突然之間他感覺到『看』的地方正在劇烈晃動,白色肉眼可見的發生了詭異的扭曲,一陣晃動後回歸了平靜。
然而這看起來卻一點都不向白色。
(剛剛不是純白的世界嗎?怎麼現在什麼都看不見?這是黑色還是)
(這)
(怎麼突然有一種想睡的衝動?)
(不管了,我真的不想思考了。)
(沒有東西可以阻止想睡覺的我,即便是我的哥哥)
(對啊哥哥呢?)
意識逐漸迷糊,最後停留在了這邊。
(嗯~)
一陣歡愉的的刺激遊走於全身上下。
(睡飽了!)
(咦?)
兩條短短粗粗的手臂,舉過頭頂。
“嚶嚶,嚶嚶嚶!”
某名尚在襁褓中的嬰兒發出了出生後的第一次啼哭。
(為什麼)
(為什麼我的身體變得那麼小?)
小嬰兒張著嘴並瞪大了雙眼,一眼不可置信的盯著自己那肥嘟嘟的手臂。
(難道我跟哥哥被抓去做人體實驗?)
(怎麼會這樣)
想著想著,眼淚不自覺地流了下來。
“嚶嚶嚶!”
“#&%^&%***@*&*%^&@)%#!”
小嬰兒靠著口齒不清的嘴,正說著聽不懂的話。
“恭喜王妃殿下,是一個相當有活力的男寶寶!”
產婆和善地看著這個剛誕生的新生命。
他剛出生,就被裹著布包了起來,並溫柔的放在一旁已經準備好的搖籃中。
“謝謝婆婆,伊利亞斯能平安出生都是多虧你了。”
“說不定夏蓮當時給您接生,就有活下來的可能了。”
“”
產婆臉上的尷尬一眼就能看見,一旁陪著的僕人管家綸那還有仕女夏莉都發現了產婆的尷尬。
接生夏蓮的產婆正是她的姊姊,她也是名老練的產婆。
不知為何莉朵並沒有發現兩人竟是這麼的相似。
“她出生後沒多久就離開了,我跟科法都沒跟她好好打過一次招呼”
科法是正值壯年的海莫茲王,距離他繼任海莫茲之王已經過了1餘年了。
本因為第二個孩子順利誕生而備感欣喜的莉朵,話說著說著雙眼卻漸漸地滲出了幾滴豆大的淚珠。
“要是準備做得多一些,要是我任性些讓大主教過來幫忙,她是不是就能活著了?”
“王妃殿下,請不要糾結過去了。”
“我很遺憾夏蓮殿下的不幸,但是歷史並沒有如果。”
“人力並不能做到每一件事情,即使是大主教大人也不一定能在那種情況下救活夏蓮殿下。”
“生命是很脆弱的,想必您也能理解。”
雖然產婆剛才被冒犯到,但是她仍盡力安慰莉朵王妃。
“雖然很不幸的,夏蓮殿下與您的緣分只有淺淺的一年。”
“正因為有夏蓮殿下的經驗,才更應該要珍惜與伊利亞斯殿下的每一個日子。”
臉上掛著惆悵與哀慟的莉朵王妃,聽見鼓勵的話語後緩緩抬起頭看著產婆。
“妳說得沒錯。”
王妃擦掉眼角的淚水並一掃了先前的愁緒。
“我要好好的看著他長大,直到我死去的那一日。”
“要是夏蓮還存在的話,她肯定也會陪著伊利亞斯。”
新生命的喜悅再次縈繞回莉朵王妃的宅邸,兩人慈愛地看著那個剛出生的小生命。
離著二人有一小段距離的地方,一名水藍色短髮的小女孩偏著頭好奇的看著那名襁褓中的嬰兒。
他有著稀疏的黑髮,圓嘟嘟的臉頰,讓小女孩的心中有了想捏捏看的衝動,但是她還是忍住了。
窗外飄盪著一片片落葉,門外的科法焦急的來回踱步,生怕又出了什麼意外。
莉朵的宅邸外面停著數輛馬車,馬車上的小孩們興奮的趴在窗邊,等著可以進去的許可。
經過一陣哭鬧後,小嬰兒漸漸地安靜下來。
沉重的眼皮,將光線漸漸地阻隔在外邊。
他再次沉沉的睡去,這一睡又不知何時才會甦醒。
今年是斐特曆613年,今年的冬季與昔年相比顯得格外溫暖。
時光荏苒。
一眨眼,小嬰兒就已經可以爬行了。
再一眨眼,一頭黑髮的小嬰兒撐起軟軟的雙腿奮力的雙腳行走。
又一眨眼,小嬰兒已經長大成小孩已經可以跟家人說話了。
此時已經是斐特曆615年春季,伊利亞斯趴在書房的窗台上,正盯著窗外那抹正在西沉的餘暉發呆著。
(又一天太陽落下了。)
(不知道來到這個世界已經過了多長時間了,兩年還是三年?)
(沒想到我居然再次回到了嬰兒階段,在我重新來過這一生的同時也熟悉著這個嶄新的世界。)
(這是個有著魔力的奇幻世界,戰鬥還分成武術家跟魔法師。)
(家人雖然跟前世不一樣,但是感覺起來比前世好上不少。)
(生活到現在的整體感覺都比前世好,生活方面也有魔導具的存在,不會讓生活方式差距過大而適應困難。)
(最大的遺憾就是哥哥沒有跟我一起轉生。)
伊利亞斯回想起前世那段還沒有發生天譴時的日子,相當懷念那個陪伴著自己無數個夜晚的哥哥。
(不對,也有可能他也有轉生,只不過不知道轉生在何處。)
(有機會就去世界各地找看看,說不定真的能找到哥哥。)
“殿下又再看風景?”
說話的是伊利亞斯的專屬女僕,是一個大伊利亞斯快1歲的女孩,她的名字是拉芙。
伊利亞斯今年3歲,而拉芙今年1歲。
聽見女孩說話的伊利亞斯,轉過頭用那雙絲毫沒有生氣的雙眸看了她一眼。
她有著一雙水藍色的瞳孔、一頭淡藍色的短頭髮綁起了一條馬尾。
此時她露出了淡淡的微笑,兩顆小虎牙不經意間透了出來,臉頰兩側還有甜美的酒窩。
那身裝扮從遠處看上去,大略黑白相間的服飾與普通女僕相比無異。
但是當她靠近後,能清晰的看見她身上穿著比起普通女僕更加精美的外裝。
有著更合身的熟練剪裁,由更高檔的材質所製成,以及外觀上那一條條由金色絲線縫製的紋路。
比起貴族穿的華美衣服雖然不及,但是比之富人已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由此可見專屬女僕的地位也是相當高的,現任海莫茲王眾多的妃子之中,就有一位是他曾經的專屬女僕。
專屬女僕不一定會成為主人的伴侶,更多的專屬女僕會成為近似於家人的身分,或是親密的朋友。
“殿下,就讓我為您說些有趣的故事吧?”
“好。”
伊利亞斯離開窗邊,邁開兩條小短腿搖搖晃晃地走向拉芙。
拉芙也快步朝著他走去,當距離足夠靠近後,便抱起小伊利亞斯並坐在窗邊的椅子上開始說故事。
“在很久很久以前的某個農夫家庭內有一對兄弟,兄弟之間的感情很好,也都對父母很孝順。”
“曾經的大帝國彼時仍然存在,能看見四處的人民臉上都洋溢著笑容。”
“盡管會有恐怖的東西突然出現,但都有英雄們幫助大家。”
“每個人都毫不懷疑的大帝國會繼續庇蔭著自己,就連暗中策劃叛亂的人也不認為自己能推翻大帝國。”
“某天過後,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
“那一夜,整個世界都迴盪著咖崩的好大一聲,自那開始世界便好像是被打開什麼開關似的。”
“原本廣袤的帝國分裂成數塊,缺少領導者著這片大陸,立即陷入了軍閥的割據。”
“大家開始爭搶,大家開始爭鬥,大家臉上卻依然掛著笑容。”
“勝利者笑著觀望失敗者的匍匐求饒,笑著欣賞著這片廣袤的土地。”
“這一張張笑容的背後,卻是滿山遍野的白骨與被焚燒殆盡的莊稼。”
“農夫曾經安穩幸福的家庭不復。”
“村里血流成河,田邊莊稼荒蕪,家中妻離子散。”
“最終農夫悲慘的死在戰馬的鐵蹄之下,而農夫的妻子更是被軍人給羞辱到死,失散的孩子們幸運的躲進了森林之中。”
“數周後,兩人悄悄回到他們生長的那座村莊。”
“那是一片人間煉獄。”
“白骨隨處可見,遍地都是破碎的衣物與血跡,破碎的房子絲毫無法住人。”
“農夫的兩個兒子看著父母親、曾經的朋友與鄰居們,心中悲憤不已。”
“一人發誓要對那些可恨的人渣發起最猛烈的制裁。”
“另外一人卻希望結束戰爭,結束這充滿苦難的爭鬥,讓這個世界回歸平穩。”
“數年後,二人共同組織了反抗軍。”
“沒多久,這片大陸有了新的景象。”
“兩名少年以雷霆之勢橫掃所有軍閥並建立了一個新的國度,締造了個能媲美變化前的美好樂園,本應該是如此的。”
“農夫的長子就是海莫茲王的初代王那位大人,就是你的曾曾曾不知道幾個曾的爺爺。”
“我知道,那麼初代王的弟弟呢?”
(雖然不知道這所謂的『故事』有幾分真幾分假,但多多接觸總沒有壞處的。)
“書上只有寫那位大人的結局,至於那位大人的胞弟就沒有寫出來了,貌似也沒有其他書提到那位大人。”
小拉芙用一副抱歉的表情繼續說道。
“殿下,我要講另一個故事囉。”
“好。”
(為什麼沒有?)
(不管是死了還是活著,都是海莫茲王國初代王的弟弟,不可能憑空消失。)
(而目前這片大陸除了海莫茲王國外,還有個魔君領。)
(難不成魔君領跟初代王的弟弟有關?)
疑惑戛然而止,他開始專心聽小拉芙說著另一個故事,那是個描述某個改變全世界的偉大之人──文琉芬。
“為什麼文琉芬可以弄出這麼多魔導具阿?”
“不知道。”
拉芙搖了搖頭。
“為什麼魔導公會沒有開發很強的攻擊魔導具阿?”
“這殿下您就別再問我了,我只能講講故事,沒辦法回答您的問題。”
她為難的表情都寫在臉上了。
“哦,好吧。”
(也是,她就只是個普通的女僕,也不是什麼大貴族的小姐。)
伊利亞斯聳了聳肩膀,示意她別放在心上。
小拉芙這才鬆了一口氣。
她從很久之前就覺得,這個小孩有些詭異,總覺得他特別早熟?
或許只有過早熟才能描述這個小孩,在這個時候的她自己還跑在田裡四處玩,哪像他整天窩在房間。
救她在心中稍稍的鬆了口氣時,手邊的回音器突然發出了聲音。
“拉芙,珀修斯殿下來看伊利亞斯殿下了,麻煩妳帶伊利亞斯殿下出去見那位殿下。”
莉朵的仕女夏莉在書房的門外,透過傳音器呼喚著拉芙。
“好,我這就把伊利亞斯殿下帶過去。”
小拉芙將腿上的伊利亞斯放到地面上,隨後她牽起伊利亞斯的小手走出了書房。
書房內,科法親手在牆壁上掛上去的那一幅初代王的青年肖像,畫面上的眼瞼處竟滲出了些許淚水。
它開始回想起那段記憶。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子?
戰爭為什麼會發生?
我們犯了什麼錯?
為什麼他們要這麼做?
兄弟兩人你一言我一語,最後同時說道。
既然這個世界是錯誤的,就讓我(我)來終結。
數百年之前,兩個衣著簡陋但是臉上散發著英氣的青年背對著背說著。
哥哥看往天邊呢喃著,而弟弟邊看著父母的墳墓邊自語著,悲痛的淚水緩緩低落。
數年後。
你們為何要背叛我們呢?
手臂上有紋路,帶著王冠的棕髮中年人面上帶著疲憊,端坐在王座上細聲質問著他。
先背叛的是你們吧?
說話者是一位穿著一身紅色軍裝並留著一頭黑色短髮的英武青年,他正瞪著王座上那名頭戴王冠的中年。
青年是海莫茲王國的唯一戴冠至高將軍,外號紅將,是這片大陸上除海莫茲王之外最強的男人。
難道你想要重現父親及母親他們的悲劇嗎?
難道你以為我就是心甘情願做出這個決定的嗎?
軍裝青年咬著牙,手臂上有別於王座上的青年的另一種不同樣式花紋緩緩浮現。
還不是因為你們不接受我們!
軍裝青年雙手攤開,額頭上的那個魔石正閃閃發亮。
我
王座上的青年有些歉意的看向地面,他相當清楚那個花紋出現的意義。
不要再說了,哥哥。
今後你是你的海莫茲王。
而我,則是為了我的同胞們的魔君!
軍裝青年憤然別過身,心中卻說著別樣的話語。
(對不起大哥,即便我會被他們勉強接受)
(但我無法忍受『我們』被指指點點。)
(明明我們曾經是戰友,都曾經是並肩奮戰過有著相同理想的『海莫茲人』)
他回想起最近不停傳出的暴力衝突,沮喪的搖了搖頭。
隨後那一位額頭中閃耀著璀璨光芒的石頭的男子就消失於王宮內的正殿了,跟著他一同消失的,還有王國內那數不進的『異類』。
中年人雙眼放空,只是盯著他消失的地方,那名青年消失處的地板上有著的兩滴淚水,王座下也有幾滴淚水。
手臂上的花紋隱隱的凝實。
為什麼變成這樣子?
他自責的錘了下胸口。
太奇怪了,要是這世界有神明的話,那這一定是神明的傑作!
但是我又能怎麼辦呢?
他無力的癱坐於王座之上,手臂上的花紋已經成形卻還未停止膨脹。
我不知道。
他疲憊的雙眼闔上了。
他為了王國已經付出太多的心力。
這一閉眼,他再也沒有機會醒過來,但他會以另外一種形式存在。
『如你所想的那般。』
守望者看著即將死去的他,只覺得相當可惜。
他將花紋剝離出來,並將花紋的一半給斬成三種物品。
『魔君那邊也會是如此。』
牽引著中年人的靈魂,並將其寄宿於某件物品之中。
『就由“畫“來代表你。』
『由未來將要死去的王帥寄宿在你的拳套,而由首相來寄宿在印章上。』
明白了。
『如你所願,你可以尋找你自己的“掌紋官“,但是禁止驅使掌紋官故意離開國境。』
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