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比舔了舔碗底的残汤，这小子无论什么个时候都是这副饿死鬼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好几天没吃饭。吧唧了一下嘴，卡比若有所指道：“这面汤还不错，可是比起张大哥的手艺还是差点。”张坚装作没听到，毫不理会。这家伙白嫖自己一碗面不说还要让张坚给他下厨，想的真美。

    卡比也只是当玩笑话说说，将碗搁在桌子上，问起了张坚的近况。稷下学院的事情张坚也不瞒着，稍微吹嘘了一番。心思一动，张坚有了一个不错的想法。交代了一下，张坚检查起两人的修为来，虽说修士见比较忌讳这种做法，但关系够好也就不存在这些顾忌。

    收回精神力来，张坚拧着眉若有所思。卡比和风琳对视一眼，本来还有点自豪和期待的念头又被忐忑覆盖，这段时间他们的修为也有不小的进步，已经步入了初阶的第三阶段，虽然离中阶还远但也不是那么遥不可及了。不过看张坚这样子好像还不够啊。

    张坚的本意是把卡比和风琳带到稷下学院培养。在他看来，这段时间就算没有自己的资源和天赋也应该摸到中阶的门槛，卡比和风琳现在的表现连门槛都看不到。自己过不了多久恐怕就要离开稷下学院了，张坚还是想趁着马上到来的招生季拉几个可以信任的人进去，这么一个学术圣地产出的一些想法和成果张坚想尽快掌握。

    天甲子参的修行资源分配十分不合理，几乎九成的资源被百分之五的人把控着，剩下的百分之九还是流散各地隐藏起来的，而且这隐藏的宝物被发现后也只会被这百分之五的人抢夺并占有，剩下的普通修士终其一生也大都没有挤进这百分之五的资格。卡比和风琳就是一个典型，不俗的天赋，盲目的苦修，贫瘠的资源，突破中阶为上面的人服务就是修为能接触到的上限了。

    想到内院里的那些有天赋有机遇的天才，听说过那外院里面的种种传闻，张坚觉得还是算了。没有说出自己原本的打算，张坚问道：“你们这段时间做了些什么委托，等级到了哪里。”这个话题果然引起两人的热烈反响，气氛再次热烈起来。

    ……

    “你怎么这么笨啊，你别紧张！别夹腿！放松～哎，你一夹腿马自然就要停啊！真笨！”卡比把一只手伸过头顶，揽下高大的马头安抚着。马突然又是一激灵，就要奔腾起来。卡比运用了些灵力，将马驹按在原地，另一只手拨开风琳的腿，又开始念念有词：“你看你，莫把腿夹紧咯，放松！哎！”张坚昂着头直视天上的太阳，神游天外，在前面不紧不慢溜达着，后边的卡比正在苦口婆心地教风琳骑马。

    这个情况持续了接近一天了，几乎都快到委托地点了，可风琳依旧是副初学者的模样。一出传送阵，两个山里长大的孩子立马凑过来对鸭儿车上下其手，但处于害羞又不敢直言。这让张坚想起了几年前亲戚家小孩抹着自己的魔方爱不释手却又装作不在乎的样子。骑上鸭儿车给两人展示了一番蹩脚的马术，但在两人脸上却写满了羡慕和崇拜。这让张坚放下心来，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地教授起俩人骑马来。卡比是武者，对身体的控制能力比较强，而且山里灵活跑动的山娃是要身体协调些，就用了几个小时已经是得心应手了。

    也不是那么急着赶路，每次来天甲子参都有一种与时间赛跑的紧张感，好像是数着日子在过，你就是学习或者上班也得摸点鱼吧，整日整夜连轴转就是修士也难顶。

    本来在浮生城内就可以通过传送阵直达社稷城，不过张坚觉得自己还是徒步进城比较好。用自己的一般身份吧又不好解释自己怎么跑到浮生城，要是有人来查就会觉得此人行踪可疑。用那城主的身份又太张扬了，去其他地方还可以保密，去那首都可就不兴这个特权了。

    顺带着在路上做个有点难度的委托，就当是给卡比和风琳带副本了，他们在委托中混的奖励和提升的等级比自己直接赠与修炼资源好得多，而且还能学到一些本事。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这点道理张坚才从课本里学到。

    委托是在一座小县城里，没有具体说明是什么威胁，不过灵寂期的县尉都因此受伤，那么摇来的人只会比这个修为更高才行。

    到了县城外面，张坚问了遍路人有回忆了一下地图，确认这里就是目的地，壤息县。本来以为靠近首都会有多繁华呢，没想到连繁华的边都沾不到，土地面积倒是有那么大，城墙也修得煞有其事，不过里面的房屋无一不是破破烂烂年久失修的。之前问的个路人也是走了两条街后才遇到的一个活人，不用敲门张坚也知道路边的房屋十室九空。这当然不是说居民都逃难去了，想来都是跑到社稷城去谋生计了。之前被问路的人是个裹着头巾的急小伙，张坚才问了一句：请问这里是不是壤息县。那小伙重重甩出几个“是”来就挥着手走了，问话也就没了下文。

    往房子高的那条街钻，总算是看到一个活生生的老嬷嬷了，老嬷嬷坐在高高的台阶上，闭着眼睛晒太阳，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闭上眼睛休息。越靠近首都这规矩就越多，台阶越高的人家一般地位就越高，而且只有主人家才能在台阶上停留，其他外人要么直接进宅子要么在下面候着。张坚抬起头大声问道：“老嬷嬷，请问这县府怎么走啊？”那老嬷嬷睁开眼睛，眼神聚了一会儿焦，茫然地左顾右盼，就在张坚以为老嬷嬷注意不到自己还以为是幻听时，就正要开口提醒一下，那台阶上的目光唰的一下就扫到自己身上。

    老人的身手到没有僵化，很有精神地抹了一把眼睛，很麻利地下了台阶，杵到张坚面前打量了一下。那股精神气很快就消散了，心有不甘地打量了一眼卡比和风琳，嘴里嘟囔道：“我就说大卫怎么不上台阶来，原来认错了，声音怎么这么像哎。”张坚刚才为了能被更好地听到声音，用魔法润色了一番，不承想调音过后好像和这个老嬷嬷的家人有点像，老嬷嬷指了指街道，继续说道：“沿着这条路走到底左转的第一个路口，那里就可以看见最高的县府了。”张坚一行人点头称谢。

    一路上对影成三人，楞是一个人也遇不见，了无人烟的样子仿佛是一座死城。县府外连站岗的兵丁都没有，张坚绕着县府一圈也不见个人影，连个通报的人也不见。张坚按耐不住性子，走到了外面鸣冤钟前，融入一道灵力进去，敲出清脆的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