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某种信念不畏生死，前赴后继，或许这就是一个宗门、一股势力存在的意义。
直到眼前的世界变成白茫茫一片，陈枫才从这种悲壮中回过神来。
他心中也在暗自庆幸这只是场环境，能让他的心里好受一些。
那些明显不合理的地方，现在也有了答案。
“升祭台！”
一道威严的女声忽然从四面八方响起。陈枫转头去看，发现除了站在他身旁的狐无依，一个人也没看到。
“夫子哥哥，这是我狐族前辈大能留下的一丝神魂之力。只要有人通过了考验，它就会自动出现。”
陈枫看着前方不远处正在轰隆隆拔地而起的高台，疑惑道：“考验？”
狐无依点头道：“这本是我们狐族秘典上记载的一件事儿。我们一起踏上的那道石阶，其实在很久很久以前是狐族的试炼之地，名叫炼心路。只是后来不知什么原因，突然再也无法开启。”
“典籍上说，炼心之路一共有五种不同的试炼方式，会根据进来之人的修为和心境自行切换。”
陈枫想到进来之前看到的，刻在石壁上的那两个已经逐渐风化的古字，心中有些了然。
只是这炼心路，特么的后劲儿有点儿大。
即使已经明白所经之事不过是梦幻泡影，陈枫依然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岳瑛，女掌柜，一直想要复仇的四师兄韦剑波，以及在用生命守护宗门的老祖施布韦，满心俗念但在大义之前不惧生死的碧水宫一众弟子……
那些不曾存在过的人，那种来自心灵的冲击和洗涤，或许他永远不会遗忘。
更让陈枫有些浑身不自在的是，身边这个真实的狐无依，究竟在他的试炼中充当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不能是……双人模式吧？
不能吧？
幻境中的那个小狐狸，明显更加成熟……
“夫子哥哥，炼心路真的好神奇啊，我有种每天都在长大的感觉。”狐无依忽然说出的一番话，直接击碎了他心中的侥幸，“嗯，有点像之前在石壁那听那道玄妙之音……嘻嘻，夫子哥哥，第一场幻境中出现的那个叫岳瑛的女子，是谁呀？”
小狐狸所说的竹林石壁，陈枫自然记得，毕竟狐祖青丘芷还在系统秘境中待着呢。
至于岳瑛……
陈枫高声辩解道：“哪、哪有什么岳瑛！幻境嘛，当然都是假的啦！”
小狐狸看着他表演，笑而不语。
陈枫脸上越发尴尬，干咳一声，循循善诱道：“那个，无依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秘密不是？你看，我们两个是最好的朋友，有些事情呢……”
小狐狸眼睛一转，忽然掩面娇羞道：“我们不是朋友！哪有对自己的朋友那……那样的……”
陈枫：……
你是个十三岁的妖狐哎！
你就不能跟你的那些同伴一样，每天就想该怎么耍着玩？
慧极必伤，情深不寿哎，懂不懂！
唉，说到底都是二弟惹的祸。
心好累，切了吧……
狐无依见他一脸郁闷，忍着笑拉住他宽大的手掌，仰头道：“好啦、好啦，夫子哥哥，幻境中的事儿我谁都不告诉好了吧！”
陈枫这才松了一口气，不过觉得毕竟是事关自己“名誉”的大事儿，确认道：“就算是你的师祖，你也不能透露那些，嗯，就是……”
小狐狸咯咯一笑：“就是夫子哥哥想找道侣的那些事儿嘛！”
陈枫：……
你总结的好对！
陈枫还想再说，高台上忽然投来两道白光，分别将他和狐无依罩在其中。
“夫子哥哥，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们闯的是第五关，叫死生契阔。”
见祭台有了反应，狐无依连忙收起脸上的嬉笑，一脸认真的跟陈枫解释，“等下大概会有一道契约降下……”
只是她话未说完，陈枫只觉眼前有强光闪了一闪，等他再回过神来，自己已经站到祭台一角。
狐无依的小身板处在祭台的另一侧，两人中间是一尊巨大的雕像。
陈枫抬头看去，只见石制雕像气势宏大高耸入云，身披长袍素手微抬，面部影影倬倬似有一团雾气，看不真切。
正当他想细看之时，如洪钟大吕般的声音直接在识海中响起。
“人类，可愿入吾狐族！”
“人类，可愿入吾狐族！”
“人类，可愿入吾狐族！”
……
似佛音洗脑，陈枫只觉头痛欲裂、天旋地转，心中想要跪拜的想法由无到有，由小到大，逐渐强烈……
“入吾狐族，得吾庇护！”
“入吾狐族，得吾庇护！”
“入吾狐族，得吾庇护！”
……
难道这就是小狐狸所说的契约？
这与他下在佟师姐神识之中的那道禁止有何区别？
想奴役老子？
不！可！能！
陈枫一声怒吼，拼尽全力一掌拍向雕像……
狐无依看着前方光圈中的夫子哥哥，躺在地上又滚又爬，甚至偶尔以头抢地、仰天嘶吼，甚是不解。
我也在接受先辈传承啊！
虽说短短时间内获取这么大量的信息，让自己有些疲倦欲死，但也没痛苦到这种程度啊！
似乎秘境中的某个存在察觉到她心中的疑惑，一个声音蓦然出现在她脑海之中。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所以唯有种下神念种子者，方可取得我族机缘。小辈切记，防人之心不可无！”
“神念种子？”狐无依眉头紧皱，“那是什么东西？”
“你可以把它看做一种心态上的扭转。”
狐无依猛然一惊，想到那个表面嘻嘻哈哈骨子里却很强势之人，顿时焦急道：“前辈，能不能给我夫子哥哥一个自由选择的机会？”
小狐狸话语问出，却久久没有回应。
“前辈？”
“前辈？”
“未尝不可！”
突然出现的回答让小狐狸欣喜若狂：“多谢前辈！”
“前提是，拿你的机缘来换。”那声音又道。
小狐狸瞬间呆滞。
虽说脑海中的信息还没来得及全部消化，但他已从总纲处得知，自己所拿到的这部分传承，至少能上化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