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宜相貌自然是不差,而且又有一位大长公主母亲,自幼便是锦衣玉食的娇养着,也正是因为如此,才受不了夫家竟然未经她这个正妻同意,就擅自决定要生庶子。
受不了这个委屈,所以郭宜就提出来和离。
郭宜娘家底气足,自然是什么都不怕,反倒是她那前夫家,起先只以为是郭宜在吓唬他们,直到郭家派人来抬嫁妆,又特意请了了两家的族老们见面议事,这才慌了。
郭宜可不是那等随意委屈自己的性子,一直无所出,她自然也着急,可问题是她成婚不足三载,算不得是长久未曾有喜,婆家人至于那么着急吗?
自打和离之后,郭宜的日子倒是过得越发滋润舒坦了。
娘家人不怕多养她一个,反正家里头也不差钱,便是她的嫂嫂们也不敢多说一个字。
程闯是个闷憨的性子,虽说未曾娶妻,但是之前也曾有过通房,毕竟都是二十出头的大小伙子了,富贵人家,都会特意在成丁后给他们安排教习姑姑或者是教习丫环,总之,就是已经开了荤,不是没见过女人的处男了。
郭宜长相明媚,和离后在娘家日子又过得悠闲,愈发养
得她容貌秀丽了。
程闯原本也认识郭宜,只是没想到隔了一段时间不见,她竟愈发地明艳了。
“不知圣人有何吩咐?”
李政的手指轻叩几下,然后转头道:“姑母,您先带着郭宜到偏殿歇息吧,朕有些国事要与程闯说。”
“喏。”
明惠大长公主明白圣意,拉着女儿的手先走了。
谢初夏并不觉得郭宜和离妇的身份有何配不上程闯的,毕竟大雍女子对于所谓的贞洁并没有那么在意。
汉时,多位皇后妃子也都在进宫前曾生育过孩子,那又如何?
自前朝起,虽说对于女子的规矩有些多了起来,但是总体而言,女子还是较为自由的,若是放到一千年后,恐怕和离妇的身份就会令人耻笑了。
程闯是嫡次子,并不需要承担家业,即便是将来真无嫡子出生,也可走过继这条路,未必就非得要生庶子来绵延子嗣。
殿内只余三人,谢初夏收到李政的视线后,便主动开口:“郭小郎君可议亲了?”
只一句,程闯便什么都明白了。
“回殿下,微臣并未议亲。”
“那你可有意中人了?”
程闯一时间有些两难,好一会儿才道:“这
个,也不知道算不算是意中人。反正,就方才见到郭家娘子时,只觉得其明艳照人,令臣向往之。”
谢初夏挑眉,这也太痛快了吧?
李政闻言大笑:“如此甚好!”
正殿、偏殿都未曾关门,圣人爽朗的大笑声自然也传入了明惠大长公主耳中。
“看来此事有望!”
郭宜脸一红:“母亲,我是二嫁之身,也不知那程郎君是否介怀。”
“怕什么?我大雍鼓励女子再嫁,况且这几年皇后又是办女学,又是兴一些女子作坊,民间女子的地位可是水涨船高。和离妇又如何?我听闻先前有位死了两位夫君的寡妇还能三嫁呢!”
郭宜一噎,母亲这张嘴哦!
程闯那厢一表态,李政也是甚为高兴。
明惠大长公主是自己的亲姑姑,她的女儿,自然也是自己的亲表妹,李政原本就有意提拔程皓这一脉,如今自然是颇为满意。
程皓是成国公的弟弟,整个程家,如今年轻一辈中能征善战的武将并不多,程皓本人也不行。
不知是程家担心功高震主,还是其它缘由,总之,程皓等于是半废的状态,所以,李政有意提拔程闯,如此也不会寒了那
些武将的心,还能给他们一个向前冲的血气。
“程闯,你可想清楚了,不后悔?”
“禀圣人,微臣不悔。”
“如此甚好。朕回头便给你们赐婚,尽速完婚,在此之前,你好好习武练兵,朕可是指着你有大用处呢!”
程闯眼睛一亮,自己终于能上战场了!
不用问,指定是要去回纥,现在就是那边才有仗可打。
可惜了,打吐谷浑的时候自己没赶上,这回可不能再掉链子了。
“谢圣人,微臣定然为大雍尽心竭力,死而后已!”
没成想,换来的却是谢初夏的指责:“休要胡言!年纪轻轻的,就该着闯一闯,别总提一些不吉利的字。况且你好事将近,以后说话也要多注意着。”
“喏,谢殿下提点。”
程闯退出宫去,走之前,还往偏殿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唇角上扬,心满意足地走了。
其实,程闯对郭宜倒也并非是非她不娶的地步,只是单纯地觉得,郭宜的性子不错,合他的胃口,而且明显圣人和皇后都有意撮合,他不如干脆就主动提出来,还能让皇家念他个好。
至于以后,他相信日子都是自己过出来的,应该不会太
差。
明惠大长公主得知事情成了,自然是百般欢喜,又是道谢,又是许诺的。
倒是郭宜在一旁脸红红的,头也垂着,显然是羞涩得很。
“好了,一桩心事了了,姑姑也可放心了。只是朕的确是有意用程闯的,所以这婚事还得尽量往前提。”
“圣人放心,嫁妆都是现成的,妾早就备好了。”
“如此甚好,郭宜!”
郭宜被点名,立马过来,站得规规矩矩的,“圣人有何吩咐?”
“日后闲暇时,多进宫来陪陪皇后。”
“喏!”
圣人一抬手,她们母女二人便告退了。
谢初夏则是小手主动伸到了李政大掌之中:“三郎,妾有心鼓励郭宜一番,只是不知是否妥当。”
李政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你且细说说。”
“郭宜是因为夫家待她不好,所以才主动提出来和离的。先不说郭宜是否身体有疾,只是成亲不足三载,这婆家便急着要庶子,委实过于荒唐。虽说郭闯自己愿意娶郭宜为妻,但京城中难免会有一些风言风语,妾想着能抬一抬。”
李政这回明白了,轻轻地摩娑着她的手指,果断道:“那就赐封她为县主,让她风光大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