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王是到他这一辈才刚刚成为郡王的,往上三代,都是亲王爵,到他这一代时,因为几代人都没有任何功勋政绩,所以便降爵为郡王。
永安王嫡长女李燕,今年十八,年纪倒是正好。
“李燕的生母已逝,今年刚刚守满孝,永安王在年前已经再娶了新王妃,李燕为母亲守孝,从而错过了佳期,听闻其继母正在为其议亲。”
“可曾受到苛待?”
“这倒不曾听说,不过,继王妃为李燕挑选的大多都是一些丧妻的男子,且年纪偏长。”
李政轻哼了一声,皇室女,便是十八又如何?
这个继妃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来人,传旨,命永安王携其继妃及嫡长女李燕进宫觐见。”
“诺。”
李燕的确是合适的人选。
只不过,李政还是要再看一看,万一性子过于柔弱,去了南诏也是早亡的命。
虽然是为了邦交,但也没必要因为一点面子情就误了卿卿性命。
李燕今年十八,其实早在王妃过世前,便已经为她定下了亲事,但是奈何继王妃不做人,李燕守孝期间,便自作主张退了这门亲事。
此事自然引得李燕不满,但继王妃好歹是
占了一个长辈的名头,李燕心中有苦却无处发泄,只得想方设法聪系外家,想要请他们帮扶一二。
这才刚刚来往几日,而且有些事情她外祖家也不好出面,李燕担心自己真地被嫁去做继室,便听得圣人传召。
李政扫了一眼这位皇叔,心中多少有些不屑。
自己的亲女被人私自退了婚事,又要嫁与别人做继室,也不知道他脑子里都是什么糟烂玩意儿!
“听说燕儿正在议亲。”
继王妃面皮一抖,只得硬着头皮称是,然后又说了相看的几户人家。
永安王直觉不妙,这可是自己的嫡长女,最应受到重视,怎么听着这相看的几户人家都已年长?
“住口!”
继王妃说了几个人名之后,又觉得自己也是为了李燕好,便主动提及对方的家世以及如今的地位等等,奈何,这些都不是李政想听的。
“滚出去!”
继王妃吓得一哆嗦,永安王就知道她是惹得圣人不悦了。
继王妃人还没有走出大殿呢,圣人便开始责骂永安王了。
“你可真是朕的好族兄,李燕到底是不是你的亲女儿?你竟由着人这般作践,你是觉得我李氏的颜面不重要,
还是觉得你的女儿远不及你的这位新宠重要?”
继王妃脚下一个趔趄,险些没摔倒。
她是继王妃,不是新宠!
“回圣人,微臣知罪,还请圣人息怒。”
“哼,朕看你丝毫不知错!整日胡闹,也不知道为国分忧,朕看你这些年就只长肉了!”
永安王如今的确是很肥胖,尤其是腹部,圆鼓鼓地,跟扣了一口大锅似的。
“滚出去!”
永安王连忙行礼退下,暗道今日这是倒了霉了。
李政将李燕留下,然后细细打量她。
“你今年十八?”
“回圣人,臣女十八。”
“嗯,私下无人,你唤我阿叔便是。”
“是,侄女给皇叔请安。”
李政见她脑子转得可以,不由得便笑了笑,亲手将她扶起来:“免了。是朕不好,这几年也疏忽了。你那位继母瞧着就不是好相与的,受了不少委屈吧?”
李燕心中一动,眼泪就要落下来:“多谢皇叔关爱,侄女感激不尽。”
“免了。朕今日叫你进宫,一来是为了看看你,二来,也是希望你自己做出一个选择。”
李燕抬头,他的父亲如今虽然肥胖如猪,但年轻时也是一位俊朗公子,母亲
也是美人儿,有这样的父亲,李燕自然生得也不差。
“还请皇叔吩咐,只要侄女能做的,定然竭尽全力。”
李政心中有些苦涩。
对这个侄女,他其实并没有多少印象,好像还是在她幼时,曾给过她一些糖果,再后来自己登基后,有一次宫宴上,赏赐过她一些东西。
再多的,他其实也想不起来了。
“一,朕为你赐婚,就选咱们大雍的少年郎,不过,想要年纪匹配,那么可能对方的家世上就要稍差一些。二,远嫁南诏,朕加封你为公主,嫁与南诏大王子,日后南诏王归天,你便是南诏的王后。”
李燕心中一动,身为皇室女,她太清楚自己的命运不能自己掌控了。
“皇叔,您的意思是大雍要支持大王子阁罗凤继承南诏?”
李政挑眉,只听她这一句回答,就知道不是一位普通女娘。
“你知道南诏之事?”
她连大王子的名字都知道,可见是比寻常女娘更了解南诏。
“回皇叔,我母妃原是麻州人,那里紧挨南诏,我自幼也习得一些南诏话。”
李政大喜,这可真是天助我也!
“当真?”
“不敢欺瞒圣人。”
“好好
好!”李政连说三个好,之后又看她:“若是朕派你和亲南诏,你可愿意?”
话落,似乎是觉得自己有逼迫之嫌,又补充道:“若不愿意也无妨,朕可以亲自为你挑选一位我大雍的儿郎为夫,必然不会让你给人做继室。”
李燕心下一松,笑道:“多谢皇叔。李燕是李家人,自小承李氏各种福缘,如今长大,能为圣人分忧是李燕的福气。远嫁南诏,我愿意去。”
李政不由得对这个侄女大为改观。
观其眼神、表情,是位有主见的女娘。
“好!你放心,朕虽然是让你和亲,绝不会让你毫无底牌。除了加封公主之外,朕还会给足你底气。”
李燕一听,便知道此事无需她再操心,“多谢皇叔。”
李政干脆就下令将李燕留在宫中陪伴太后,至于永安王和继王妃,哪里凉快滚哪儿去吧!
一提他们夫妻俩,李政就觉得头疼。
永安王府李燕被留在宫陪伴太后一事,自然很快就传出宫外,二王子诚节听说之后,只以为这是圣人为自己挑选的王妃,自然百般欢喜。
南诏国战败,能娶回一位大雍的皇室女,那无异于在争夺储位上多了一分筹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