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坐在地上，转过身看他。
祖向臣凑近一看，是个女孩儿。她虽然满脸灰土，衣衫褴褛，但能看得出年纪。祖向臣觉得她年纪很小，应该还没有自己大。于是，他放下戒备之心，把短刀又收起来。
不过，他甚是不解。自己跑到这深山里来，是为逃命，实属无奈。那么这么小的一个女孩儿子，她又时为何而来呢？
“你从哪儿来的？”祖向臣问女孩儿。
“嗯，嗯！”女孩儿瞪大惊恐的眼睛，只知道点头。
“你是哪的人，难道没有家吗？”祖向臣又问。
“嗯，嗯！”女孩儿又点头。
祖向臣见女孩儿目光呆滞，便说：“你不会是个傻子吧？”
“嗯嗯！”女孩儿仍然点头。
祖向臣终于明白，这女孩儿肯定是个傻子，家里人一个没看住，自己跑到山上来的。
他又想，难道这里离城里不远了吗？如果很远的话，女孩儿断然跑不到这里的。
他捡起地上的烤肉，摘掉上面的树叶，拿给女孩儿，“吃吧！”
女孩儿也不客气，拿过来就吃。
那一大块儿肉，女孩儿居然全都吃完了。
祖向臣不由地想，她大概几天没好好吃饭了。
无奈，他又拿出一块羊肉，烤了起来。
“喝水！”女孩儿忽然说，一边盯着他旁边的矿泉水瓶子。
祖向臣把瓶子递给她。女孩儿拿起瓶子昂头咕噜咕噜这一通喝，整瓶的水一滴不剩。
男孩儿心里这个气，我这又烤肉又打水的，还不够伺候你！
无奈，他只好又到山谷里打水。
等他回来，发现女孩儿已经躺在地上睡着了。
他觉得女孩儿虽然又吃又喝，但是并不是完全不懂规矩。
自己舒舒服服的床就在那儿，她不去睡，甘愿睡在地上。
看着女孩儿单薄的身体，男孩儿于心不忍，朝她走了过去。来到跟前，他低头看看，犹豫一会儿，弯腰把她抱起来，放到自己用兽皮铺好的床上。
女孩儿居然没醒，依旧沉睡。
她睡了自己的床，那自己睡哪？
祖向臣从女孩儿身下慢慢抽出一张兽皮，铺在长明火旁边的地上。
今晚，这就是他的床。
第二天，祖向臣醒来，发现女孩儿躺在自己床上还没有醒。
长明火依然在烧，火焰微弱。他拿起几根树枝添在上面。
他没有打扰女孩儿，让她安静地睡。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天光已经大亮。女孩儿睁开了眼睛。
她缓缓坐起来，看看自己的床，看看面前火焰，最后才看到了祖向臣。
“你干什么？”女孩儿目光显露一丝惊恐。
祖向臣心里又气又笑，“大小姐，你昨晚不请自来，吃我的喝我的，还睡我的床。我正想问你呢，你干什么？”
“这是你家吗？”女孩儿问。
“是我家。”祖向臣回答。
“哦，对不起！我这就走！”女孩儿站起身，朝洞外走去。
等了好长的时间，估计女孩儿已经走远了，祖向臣这才拿起矿泉水瓶子，出了洞口，去河边。
当他来到河边，却发现女孩儿居然也在这里。她坐在河边一块石头上，看着河面发呆。河面吹来一阵凉风，让她瑟瑟发抖。
“你来这里干什么？”祖向臣问她。
“你来这里干什么？”女孩儿反问道。
“我来洗脸。”祖向臣回答。
“我也来洗脸。”女孩儿回答。
祖向臣蹲下来，两手兜起一捧水激在脸上，随后又兜起一捧水来洗脸。
女孩儿学他的样子，也蹲下来，兜起一捧水激在脸上，冻得浑身一个激灵，然后对着男孩呵呵傻笑。
祖向臣洗完脸，把鞋脱下来，又脱下袜子。他把脚伸到河水里，洗完之后，拿袜子擦干净。穿上鞋，他又把袜子洗干净，使劲拧了拧，揣进口袋里，等拿回去在火旁烘干。
此时，他扭头看看女孩儿，跟昨晚看到的已经完全是两个人。女孩儿皮肤白皙，眉目清秀。
他不觉又想起了姐姐。面前的女孩儿虽然没有姐姐长得漂亮，但是越看越觉得耐看。
他低头看看女孩儿的手。修长纤瘦，指甲盖儿里满是污滓。
他凑过去，拿起女孩儿的手，重新摁进河水里。等那双手再从河水里出来，变得一尘不染，洁白无瑕。
女孩儿笑了，抬起脚，不停在地上地跺，嘴里喊着：“脚，脚，脚还没洗。你给我洗！”
祖向臣两眼一瞪：“滚，老子才不给你洗！”
女孩儿像是受到惊吓，滴下来眼泪。
祖向臣内心一阵凄楚，心想，跟一个傻子，还计较什么！
他弯下腰，脱下女孩儿的鞋子，发现她居然没有袜子。
他拿起女孩儿的脚放到水边，用手兜起河水慢慢撩上去。
他第一次看到女孩儿的脚，感觉跟男孩儿居然有那么大的差别。女孩儿的脚，纤细修长，柔滑秀美。不觉他的动作慢了下来。
洗完之后，女孩儿两脚踩在石头上，等待风干。
女孩儿感觉浑身冰冷，抱紧肩膀，不住颤抖。
男孩儿拿起女孩儿双脚，放进自己怀里，双臂压在上面。
“暖和了吧？”他问。
“嗯！”女孩儿回答，一脸的甜蜜。
又过一会儿，男孩儿给她穿上鞋子，打了一瓶水，朝自己山洞走去。
女孩儿跟着他又来到山洞，坐在他的旁边。
“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家。”祖向臣说。
“我不回家，我没有家！这里就是我的家！”女孩儿说。
“你爸爸妈妈呢？”男孩儿问。”
“不知道，我不记得他们。”
“你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我忘了。”
男孩儿觉得奇怪，不觉歪头仔细打量女孩儿。他知道，先天的智障一看就看得出来，长相就不同寻常。但是面前这个女孩儿看着不光正常，还有点漂亮。这样的女孩儿，怎么可能是一个智障？起码不是天生的。
干脆，啥也问不出来，就不再问了。
接下来，该准备早餐兼午饭了。
祖向臣从一堆树叶里拿出一块肉，摘掉上面的树叶，拿荆条穿起来拿到火上去烤。
女孩儿一直看着他，目光时刻从没有离开。肉烤好了，分给女孩儿一半。